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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刺破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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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赶来的何羽桃一行人。

在看清城门口上挂着的人头时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脸色铁青,舌头吐出,眼球凸起。叶庆的死状有些惨烈。

当中袁静更是脸色惨白,他都不知道自己昨晚跟无头尸体睡在一张床上……

叶庆的脑袋挂在城门口,头发吊起他被截断的颈脖,喉咙处的组织看得一清二楚。

风吹过,脑袋就像是悬挂在细丝的重物,一个不慎就砸下来。

楚弃厄立于人群最外侧,目光锁在不远处的载叁身上,他表情淡淡地望着上方的人头。

而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抬着尸体的镇民。

他们的目光与载叁如出一辙。

这些民众不在乎后面的尸体发出阵阵恶臭,也不在乎尸体上飞绕的苍蝇与虫子。

他们的神情只让楚弃厄想起两个字,平常。

因为太过平常,故此不在意。

倏忽。

头发终究是承担不起死人的脑袋。

叶庆的头重重砸在地面,摔得血浆与乳白色的脑浆流一地。

此时的民众才互相搀扶着呼了声往后退了几步。

半点离开意味都没有。

“自那些人住进来后,怪事不断。载叁你可得给个说法。”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冲上前道。

他忿忿不平,一脚踩碎已然粉碎的头颅,回过头看向众人,扫过袁静后倏忽停了目光。

恶狠狠地一指,他道:“你,过来!”

袁静苍白的唇嚅嗫两下,声音似蚊子般,没有人能听清。

他迟缓地走过去,望着满地的血迹与不知名的黏液,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冷汗。

“水叔,也许是误会。”载叁挡在袁静面前。

他抿了下唇,继续道:“三个月前,我们还不是看见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抓到一个人,就把这样的事丢在别人头上。”

“这是诅咒,必须要有人献祭!”

载水气得面红耳赤,二话不说就抓起袁静的衣服,把他往人后带。

很快,这里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他们大概认为,只要袁静死了,玫瑰小镇就会太平如从前。

队尾,站着楚弃厄等人。

载水冷冷扫过他们几眼,加快脚步越过。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

载水停住脚步往后看,只见那群人里的师灵衣正双手鼓掌,从人群中走出来。

那双含笑的眼睛此刻更是笑弯了眉眼,嘴角扯着。

慵懒尾调拖长,师灵衣道:“你们这儿都是像你一样会演戏?”

心下一落。载水抿唇,压着袁静继续往前走。

但迎面便是楚弃厄。

他立于面前,脸冷如冰霜,黑色皮质手套在他手背上,显得尤为冷冽。

载水身体一抖,往后无意识退了几步。

撞上一个硬物,接着肩膀一重。

耳后便传来师灵衣愈发下坠的语调。

他说:“叶庆,我可不想跟你玩什么躲猫猫。”

话落,扯开载水的人皮,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活生生的叶庆。

何羽桃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叶庆,又瞅瞅地上的血,眉头皱得如山高。

想破脑子也想不出。

师灵衣嘴角挂着笑,扯过袁静就往后丢,单手扣住叶庆的手臂,往后一折。

听得咔嚓一声,手断了。

“只是个魔术而已,”叶庆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师灵衣只笑,双手举起往后退了一步,他对叶庆挑眉。

意思再明显不过。

挑衅。

礼炮骤然响起。

金箔落在地面。

从叶庆身边脱离开的袁静这才低眉顺眼地说道:“这是每个队都会经历的欢迎仪式。”

说完,指了指另一侧的露天座位。

那里才是魔术表演团的场地。

一块露天的表演场地。

原本还在城门口的人一哄而散。

很快,座位上坐满了人。

他们似乎忘却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十几双眼睛只盯着眼前的魔术道具。

大概是很喜欢看魔术表演,不然能做到几乎全镇的人都来了。

第一排是留给贵宾的,这是一惯的习俗。

叶庆拖着断手走到座位坐下,他瞪了眼袁静,直道:“没用的东西。”

“抱抱歉……”袁静低着头说。

他抬头看了眼还站在那的七个人,又迅速低下头坐在位子上。

何羽桃望着这些热衷魔术的小镇成员,他摸了摸下巴,有些怀疑。

“真是魔术?”他自言自语道。

陆品前抱臂笑道:“他们说是,那就是呗。”

“不是说他们不能撒谎的吗?”蓝简捏紧书包带。

“你要知道,小简,”戚茜打了个哈欠,“很多时候有些人骗着骗着就把自己给骗了。”

“没听过一个理论?重复一万遍的谎言就是真理。”陆品前说。

他微微眯起眼,煞有其事地盯着不远处的载叁瞧着。

“啥意思。我不懂。”安康摸了摸脑袋,发现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意思是——”师灵衣故意拖长声音,瞥眼过去,“他们在骗我们。”

啊?安康还是没明白。

怎么会是骗呢?楚弃厄可是从他们嘴里套出来入住信息的。

目光落在唯一一个没有发言的楚弃厄身上,安康砸吧砸吧嘴想开口,就见楚弃厄那张薄唇一开一合。

“礼炮,我的。”

两眼一闭,一闭再闭。

安康受不了,这群人打哑谜打得他一个纯练跆拳道的人废死一万个脑细胞。

快步走过去坐下。

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何羽桃疯魔了一般跑过去,从载叁身上拿了三个礼炮又像颠了似的跑到位子上,双手奉上给了楚弃厄两个。

自己美滋滋留了一个别腰上。

魔术表演正式拉来序幕,就好像从没发生过刚才的事情一样。

一面玫瑰墙立在众人眼前。变魔术的人头戴面具,身穿红袍,举着一把长剑绕玫瑰墙一圈。

何羽桃不禁抓紧了座位,他脸色极沉。

因为这个魔术就是载久所表演的。

找替死鬼的载久……

突然,思绪被打断。

台上的魔术师弯唇一笑,给大家介绍魔术名字。

他道:“这个魔术名字叫作,刺破玫瑰!”

剑倏地刺入玫瑰墙中,气球再次从墙中升向空中。

一模一样。

慢慢眯起的眼,陆品前试图通过面具而辨认面具下的人是否为载久。

但不同的是,那个魔术师眼睛扫过一圈,最终停留在楚弃厄身上。

他开口:“请这位先生上前帮我一下。”

楚弃厄的视线始终冷冷的,就连指尖都透露着寒意。

他起身,手背被何羽桃拉了下。

“阿哥,有可能是陷阱。”何羽桃说。

楚弃厄没回答,只是默默收好自己的礼炮,走上台。

台下是整齐的掌声与讨论。

楚弃厄站到玫瑰墙后,他的眼前立马陷入黑暗,身边是浓郁的玫瑰花香。

有东西遮住了他的双眼。

只听得剑出鞘划过头发的声音,木板应声碎裂。

而后楚弃厄的面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接着,身旁传来另一道气息。

那人的指尖比楚弃厄还要凉,他慢声慢气地开口:“不好意思了,楚弃厄。”

光,瞬间照亮楚弃厄的眼睛,照得他生疼。

不由得抬手遮住光线。

底下的人一片惊呼。

慢慢的,视线才恢复正常。

眼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

他下了台,与何羽桃面对面说了几句话,继而回身。

楚弃厄猛地蹙眉,台下的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神态自若地坐在了自己位置上,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礼炮。

他开口:“一般。”

指魔术体验一般。

继而台下的人七嘴八舌,无一不在台上的魔术师换魔术。

但台上的,是楚弃厄。

冷冷地抬眼,同台下的“楚弃厄”对视。

伸手,摘下面具。

诡异的场景出现了,一个不大的魔术表演场地,竟然出现了两个楚弃厄。

何羽桃先是吓一跳,他谁也不敢靠近,只结巴着问:“你你你你们到底谁是我阿哥?!”

这种场面就连能摸骨识人的陆品前都觉得奇怪,左右看了看这两个楚弃厄,愣是没瞧出一个假的。

目前的情况很复杂,但真相只有一个,有人说谎了。

在玫瑰小镇说谎,无疑是踩了雷区。

很快,就有人大声喊着抓了楚弃厄,关进牢狱的言论。

何羽桃上前去拦,他搞不懂哪个是真楚弃厄,但是他知道,不能让他们把楚弃厄抓了。

“你们土匪啊!你能证明台上那个就是假的吗!”何羽桃双臂展开,骂道:“一群听风就是雨的家伙。”

话音刚落,那人转头就往台下的楚弃厄那边去了,急得何羽桃三步并作两步又去拦。

他拦着,抽空瞥见坐在位子上神态自若的师灵衣。

恨铁不成钢,何羽桃道:“师兄你倒是帮忙啊!”

师灵衣笑眯眯,翘着二郎腿给了个方法。

他说:“看底牌不就知道了。”

说着,视线对上台上的那位楚弃厄。

对了。每个玩家都有自己的底牌,只要看底牌,一定就能知道谁是真正的楚弃厄。

况且楚弃厄的底牌他们几乎都知道,魔术师。

刚见面的时候,就是魔术师。

好主意,但是何羽桃真的要被人冲倒了。这玫瑰小镇是一点见不得撒谎啊,一撒谎就跟见到鬼一样发疯。

“哥!你快拿出底牌证明啊!”何羽桃抱着面前五大三粗的大汉,喊着,“我快扛不住了!”

台上,楚弃厄走下来,面具被他拎在手上,手臂上的疼痛异常明显,他大抵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因为眼前这个假装是自己的人,是一个NPC。

红袍上的兜帽遮盖住楚弃厄半边脸,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他的目光撇过一侧的师灵衣,后,移开。

直到那人拿出魔术师的底牌,何羽桃先是一怔,继而抬起脑袋看向自己,眼睛里透着不敢相信。

手臂的灼烧更加疼痛,楚弃厄那双平日里不带一点情绪的眼,此时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没有底牌。

他是78张塔罗牌之外的唯一一个无底牌玩家。

从第一个副本开始,楚弃厄就在引导所有人,欺骗所有人。

骗他们自己是魔术师,骗他们自己有底牌。

就连蓝简都有点发愣,她直直抬头望向那个沉默的楚弃厄,她始终觉得,这个楚弃厄才是真的楚弃厄。

可他没有拿出底牌。

“我不管你们怎么辨认!总之必须给我们推出一个撒谎的人!”底下还在争吵。

见状,载叁张了张手让大家都安静,他走到最前面,问何羽桃。

“如何,辨认出来了吗?”

何羽桃脸上没有笑意,怔怔地看了看魔术师的牌,又朝楚弃厄看去。

最后,他指着那个没能拿出魔术师底牌的楚弃厄,

“他。”

戚茜想张嘴,但被陆品前扯了下衣服。

最后所有人都指向了楚弃厄。

唯独师灵衣。

气定神闲的师灵衣。

坐在座位上慢悠悠地转动浅金色瞳孔,从楚弃厄身上转到自己身旁的“楚弃厄”,接着又看向载叁。

他起身,食指与中指并竖,落在身旁的“楚弃厄”手腕上,而后又起身走到楚弃厄面前。

温热的指腹透过肌肤缓解了些许楚弃厄手腕上的疼痛。

不动声色地揉了两下,师灵衣又开始端详起面前的楚弃厄。

好一阵过后,他才开了口。

在师灵衣的眸中,楚弃厄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脸色已近苍白。

大约是疼痛导致的。楚弃厄猜。

“没有脉搏的人是假的。”师灵衣不痛不痒地搬出一个谬论。

就这样给楚弃厄定了生死。

很快。

有人自发上前,绑了楚弃厄将他带走。

痛蔓延开了,连着心口。

一样疼。

-

夜幕。

牢房里阴湿无比。

楚弃厄时隔七年再度被关进黑暗的地方,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可实际上依旧有些不适应。

不适应黑暗,不适应狭小的房间。

他靠在墙边,手腕撑在膝盖上。

唯一的光源透过细小的窗户映照出飞扬的尘土,他的瞳孔就此暴露在光线之中。

昏黄的灯源将他的瞳孔照得愈发浅,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

垂下眼,手腕是被绑的痕迹,压在鹰的翅膀上。

楚弃厄淡淡的,轻扯出一个笑。

但笑着笑着便咳了起来。

大抵是空气不流通以及身上的痛导致的,楚弃厄倒是没太在乎,他握拳抵在嘴边低低咳了几声后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指骨触碰光线,在另一侧的墙面留下一个虚空的影子。

从早上到现在,楚弃厄滴水未进,额头烫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只是没在这个地方呆习惯。

习惯了,烧就能退下去。

病就好了。

牢外,守着的人早早铺床睡了。

钟声敲响十二点。

楚弃厄闭着眼,感受着钟摆敲动带来的时钟振动。

又一次咳。

楚弃厄脸上头一回出现泄气的表情,他似乎觉得一定是自己待在光明里久了,就没办法再次回到黑暗里。

锁链带来的声音令他快速睁开双眼,霎时,情绪化为锐利的警惕。

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气再度袭来,几乎要将楚弃厄尽数熏死一般令他透不过去。

无数的头发从四面八方钻进牢房,它们包裹着楚弃厄是脚部,一路往上,直到彻底掩埋楚弃厄的头。

更加不流通的空气让楚弃厄呼吸困难,他的指尖扯了两下头发,但无济于事。

脚步声响起。

牢房里走进来一个人,楚弃厄接着头发缝隙看见了。

那人披了一件红袍,兜帽下,是熟悉的脸。

载叁。

眯了眯眼,楚弃厄没出声。

载叁靠近楚弃厄,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里的霉味。

他的手掌靠近头发,说道:“我也不想的。”

回应他的,只有楚弃厄的挣扎。

载叁笑了笑,盯着不断从头发里爬出来的尸虫,他勾了勾手指,让这些虫子往楚弃厄身上爬。

试图吞并楚弃厄。

头发缠住楚弃厄最后一根食指,而后彻底没了动静。

载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演好楚弃厄。”

手掌渗入头发中,想进入水面一样。

载叁笑着,他的手指此时能摸到楚弃厄手腕上的骨头。再有几分钟,只有几分钟,尸虫就会吃掉他的尸体,留下他的人头……

猛然一怔,载叁的笑容凝固在笑脸,他缓缓底下头,就见自己的手臂又渗入了一些在头发里。

不对……不对!

来不及了。

被头发包裹的楚弃厄手劲很大,扯过载叁就往里拉。他反手一折,把载叁的手腕掰断,接着借这个空隙一脚踹碎头发。

四分五裂的头发散落空中,就连尸虫都在畏惧楚弃厄。

血滴到地面,活生生把尸虫烧得仅剩一捧灰。

楚弃厄神情冷肃,他勾唇,嘲讽载叁。

“你的保护罩不牢固。”

强大的力气死死按住载叁,楚弃厄将其一拳砸在了地上。

疼得载叁几乎喘不上不口气。

单膝蹲下,楚弃厄抬手干净利落扯下载叁胸口上挂着的东西。

他抬手就往黑暗的角落里丢。

恰好丢进一个人的手中。

那人缓缓从黑暗里走出,一派漫不经心。

浅发被昏黄的光照成金黄,师灵衣眨眼,视线下坠落在地上的载叁身上。

“玫瑰小镇……藏着厉鬼啊……”他说着,脸上却毫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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