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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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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言那儿接收到信息之后,江栩再无法耐心地消磨时间,当即清点好行李奔赴目的地。她并没有先去江岁村,而是转而去找岁卿闭关的山洞。

从片段化的记忆中提取到的信息并不完整,江栩只知道大致的方位及部分画面,山洞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山壁下,上有飞瀑淌落,如今这处地界虽然仍有水流,却怎么也找不到有飞瀑落下的山了。

四处乱找只会白白消耗体力,江栩从背包里拿出水杯痛饮几口水,扶着一旁的树干四下望了望,确定周围没有第二个有脑子的东西后毅然决然的往草木更深处走。

裤脚被扎进登山靴里捂得严实,脸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总有小飞虫在面前飞来飞去,赶也赶不走,江栩累得满脸是汗,走一段路就得停一下,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在山林中找到一处灵气较为丰富的地方。

“呼,呼,呼。”江栩插着腰观察四周,满地的杂草她是没力气砍了,只能找根能承住人的树枝坐下。偏僻山野的变化没有城市百年来那样复杂多变,可从前开辟出的路早已重新被草木覆盖,以至于江栩一走到有印象的地方就有股错位的恍惚感。根据记忆,门派的选址对风水要求极高,岁卿对闭关位置的选择更是别有一番门道,为了尽可能的保护四周的风水,她在山洞里下了不少功夫,布置了不少法器和阵法,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山洞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那些东西还在那儿。

江栩并非岁卿,不能感应那堆法器,但山洞所在必然灵气不凡,只要循着灵气的强弱走向,总能寻到山洞附近,到了附近,她就知道路了。

连续移动几处地点之后,太阳在天空滑过一小片弧,江栩更有把握,却也更累了。她拿出手机照照自己,一整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她有想过直接走捷径大规模搜索,可她不像左言那样能够精准操控力量边打边回转,大规模的感应不仅会耗费大量精力,还会暴露她的位置,万一有妖找过来,她没有时间恢复到应战状态,只能谨慎行事。而这里最有可能在附近的妖……江栩痛苦地揉揉太阳穴,她是真的不想再碰见他,但愿岁卿的保密工作能做好。

微调过七次方向后,江栩差不多可以半寻半猜着赶路,便不再顾忌那么多,借力在林中穿行。过了十几分钟,远处的山壁终于闯入视野,前方的灵气愈发浓厚,江栩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从树梢跃回地面,一边慢行,一边喝水吃东西修整。四周的风声叶声鸟雀声都正常且平稳,没有东西追过来的迹象,现在回头是没法有足够体力赶回去了,哪怕里面没有要找的东西也只能在山洞里歇一晚,等到明天再启程去江岁村。她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如果不及时清洗,明天自己铁定一身臭味儿,万一洞里没有水池了,她得考虑休息好后去找水源做简单的洗漱。

心里梳理着接下来的安排,江栩没有及时发现前方的人影,等到残留在视线里的些许注意力终于察觉前方异常的色彩,江栩一个旋身闪到树身后蹲下,缩着瞳孔盯住前面的人。那人没有发现她,江栩手中握紧小刀一颗树一颗树的挪,汗水把之前涂抹在脖颈上的药油冲掉不少,草丛里的蚊虫对着江栩的血肉的大快朵颐,痒意渐重,江栩却是僵住了,她身上蒸着汗味与药油的味道,万一背后有风吹过,对面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察觉——在这古怪的深山老林里呆着的,怎么可能是人。

这么一想,江栩不动了,怀着万分之一的期望祈祷那东西只是路过,可惜事与愿违,江栩停止了动作,那东西却似知道诱不了江栩过去,自己转过身,向这边走来。

江栩感觉死神的线已经缠上她的脖子,随着渐近的脚步声越收越紧。她的掌心贴着地面,尽最大的努力汲取周围的灵力,时间的流逝在江栩的感知中被拉得极缓,她的额角的汗先从脸颊滑到下巴,再晃晃悠悠地被引力牵着朝泥地落去,汗水溅落的一刹那,脚步落下,踩在她预设的距离底线。忍着胸中翻涌的害怕,江栩甩手将掌心积聚的力量击打在那东西的身前引爆,同时自己从树后闪出点地暴退,爆裂的泥土与树叶残片给了江栩拉开距离的机会。

“哼嗯!”那东西闷哼出声,没有立马做出反击动作。江栩花了半秒钟去识别那熟悉的声音,立马慌了神,这分明是左言的声音!要是她刚才狠心用的杀招,那——?!

慌乱间,左臂磕断身侧的树枝,利刺又将她的衣袖扯住,江栩的身形在空中乱掉,幸而求生本能使她及时用灵力护体,落地时才免受折骨断腿之痛。

“啊——痛痛痛痛痛痛痛。”江栩痛呼着爬起,抖着头摇掉脑袋上的脏污,嚷嚷道,“你要来怎么不说一声一起来啊,我刚才万一伤到你可怎么办!”

“伤到我?你还得再努力努力。”左言撩了撩曲卷的落发,走到江栩身旁蹲下,“左臂怎么样,伤着了?”

“倒是还能动……”江栩龇牙咧嘴地单手撑地爬起来,左言伸手要来搀她,江栩又吓得倒下去了,“别别别!别扶我!我身上又脏又臭!”

左言眼珠子动了动,依言把手收了回去。

江栩挣扎着站起身,四下拍拍身上的灰,又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瞅了瞅,钢化膜被包里的东西磕碎了一角,不大,打开手机屏幕显示正常,看起来没伤到内屏。之前没有消息过来,现在也没有信号,联系不上外面。

“你怎么……看来你比我先到,你怎么知道具体位置的?”

“猜的。”

“那你不告诉我???”

“你有问过我?”

“这……没有……”

“那不就得了。”左言等江栩拍完身上的灰,忽而冷不丁地打横把江栩抱起,“脸皱成这样还说没事儿?顾好你的手。”

江栩的表情跟吃了土似的,一言不发地低头看路,左言自抱起她后只默默走路,就没说过话。江栩用右手护着左臂,问:“你怎么不说话?”

左言低头看着江栩的眼睛,认真道:“说什么?”

“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左言一点要解释的兆头都没有,江栩晕了好半天,发现左言调转了方向,山壁刚刚近在眼前,现在却越离越远。

“去找地儿给你疗伤。如果放着不管,明天你的左胳膊还能不能使上力就难说了。”

“可是……”

“可是?”

“可是……可是我饿了。”江栩瘪嘴拉住左言的衣领,“这好不容易来了,你能不能抓只兔子我们一起烤着吃?”

“……”左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现在?你?一起烤着吃?”三个问砸下来,一句比一句重。

“现在!我!一起烤着吃!求你了,我真的饿得受不了了,你抱着我再颠几下我人都要被你颠没了!”

左言迟迟不动,江栩承受不了被逼视的压力,估了下自己与地面撞击的疼痛感,作势要往下滚,左言急忙把她搂住,框着她的身体做了一次深呼吸,极不情愿地挥开一片空地,蹲下身把她放回地面。

“在这儿等我。”她像是多说一句都嫌烦,稍作感应后就要向一个方向走。

“等等!”江栩忍着痛边把背包背到正身,边拉住侧过身的左言站定,先脱了手套,再用洗手液清洗双手,而后掏出药油倒在掌中抹匀涂在左言裸露的双手与手腕上。

“来山里你怎么就单穿一件衬衣,连袖子都挽起来了,这不是活活喂虫子吗,身体好也不能这么造啊,手涂好了,脖子……你就自己涂,我手痛,不方便。”

“江栩。”左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神色,“我是妖。”

江栩抬掌就对着左言的手背重重一拍,:“这是需要强调的事情吗?你此时此地穿成这样一身轻松地突然出现在这里哪里不像妖?不是妖就是鬼。听听,多么闷实的声音,妖怎么了,妖不也有血有肉的,蚊虫又没成精。”

一顿言语炮弹砸在左言身上竟没砸出个响来,江栩略有失落,旋即又惊觉自己在期待什么奇怪的东西。左言默然与江栩对视,憋了半天,才回出一句:“算你有心。”

在江栩尴尬的逼视下,左言下巴微抬,随意拿手背在脖子上蹭两下,“还有没有其它要交代的?小操心婆。”

江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调戏震得老脸一红,点头说:“有。”

左言没话说了,原地站着等她倒腾。江栩又从腕上取下备用的头绳塞到左言手里,指了指地上的杂草毛丛,又指指左言散在腰间的秀发:“头发,小心被挂住扯着了。”

左言瞧也不瞧,反手把头绳扔回给江栩,背过身说:“你来。”

“……我来就我来。”江栩上前,三下五除二地把高马尾绑上,“好了,去吧。”

“再没有事儿了?”左言确认道。

“没有了没有了!”

目送左言的背影远去,江栩废力上树砍了些树枝下来做烤肉架,再把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拿出来,从最底下摸出一团用布袋包着的塑料瓶依次摆在地上,一边做准备工作,一边出神想着什么。

江栩根本不质疑一个周游惯了的古妖在山林中的捕猎能力,等左言回来时,她连串肉签都削好了。

“你这是早准备好了到野外来烧烤的?”左言把处理好的兔子递给江栩,蹲下身把贴了标签的瓶子拿起来看,“油、盐、味精、糖、孜然粉、辣椒面、生抽、耗油,还有番茄酱和甜辣酱?”

丝毫不面对那边越来越变味的眼神,江栩把就地取材发挥到了极致,背过手说:“来来来,给我团火,耐烧一点的啊,别太大,中火就够了,点兔肉下面。”

左言牌无木自助烤肉火团,管够。

江栩边烤边调边尝,兔肉烤好了,她也差不多饱了,于是把烤好的都给了左言:“快快快,快尝尝,趁热吃。”

说罢又神奇地拿出一小瓶盐汽水给她:“常温不好喝的话你自己冰一下。”

“……”

左言姿态优雅地吃,江栩就这么撑着脑袋看着她,时不时递水递调料,好像看着左言吃饭她就是在忙也是开心的。

荒郊野岭实在无法给人提供什么食欲,一只兔子剃下来的肉装两个胃对于这个环境来说刚刚好。

最后给左言挤上洗手液,江栩的黑眸静悄悄的,笑容也冷却到残存一点余温,她默不作声地收纳好垃圾,问:“吃饱了吗?”

“饱了,谢谢。”

“吃饱了我就该走了。”江栩背上包,站起身温柔地俯视着左言。吃剩下的木签被她甩臂掷向右上方的树干方向,随着一连串叮铃声,幻境裂痕从一个个扎出的黑点里延伸,连带着左言的体表也生出裂痕。

“左言”看着她,无法行动,也说不出话。

“岁卿这招真够阴损的,如果我对她毫无了解,就真要被糊弄过去了。”她弯腰,把自己系上的头绳解下,“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就算我无法对她的幻象下手,也有别的法子彻底破了这阵,到时候就不是破阵可以了事的了,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拆了你这破玩意儿扔粪坑。”

蓝白色的强光应声爆裂,晃得江栩用右臂遮住双眼,再看清周围时,火与木架都消失了,调料瓶好好地放在她的背包里,手套也没有被脱下,只是左臂的疼痛感仍在,她正躺在自己摔落的位置,看来幻象完全发动是在“左言”不由分说地触碰她之后。江栩将自己的身体检查了一番,体内流转的灵力已经消失了一半,如果拖到兔肉吃完她还找不到阵眼,大概真会被白白耗死在这儿。等清醒过来时,内没有灵力,外没有体力,都不用等上三天,只需一晚上,在左言以为她已经歇下的时候,她就已经烂这当饵料了。

“堂堂一宗之主,心思却这么歹毒,这洞里到底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江栩气得把岁卿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咬牙切齿地顺着阵眼找法器。

幻境作为山洞的前置防护,几无可能置于洞内,一来被人识破会直接暴露山洞的位置,二来哪怕阵被破了,来人也有一定几率会以为这是谁人落下的法器。因此……江栩走到阵眼对着的地面,法器不会被特地藏在天上树上,而是会被埋在地里。

这么长的时间,土都不知道厚了多少层,江栩破开阵,举着没用的小斧子指着地说:“阵破了,我铲不动你,你自己出来。”

脚下的土壤嗡嗡嗡震动半天,只凸起一个尽力了的小土包,江栩挥舞着小斧子不停地挖,从土中揪出一个造型古朴的铜镜,正反翻看一遍后,把斧尖抵上镜面,问:“拿幻境害我,你错没错?”

铜镜震动了三下。

“还拿左言惑我,你错没错?!”

铜镜震动了六下。

“很好。”江栩毫不留情地在铜镜背面劈出一道裂痕,“器灵难得,我不毁了你,但你看了我的幻境,我也不能放了你。只要你不搞事,一切都好,明白了吗?”

铜镜抖得像筛糠了,嗡嗡嗡响个不停。

“停。”江栩沉着脸,感觉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像极了反派语录,“现在带我去把那杀千刀的洞给我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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