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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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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扯平

“所以你方才那样说,我可以理解为,是在生我的气?”

“是。我很生气,但也很无奈。我终究没法拦着你,让你放下责任,只为自己而活。”

“你没拦我在史册守住真相,我也没拦你为平水患祭弱水,就算是扯平了吧。”祝雩头一次觉得自己若是去经商,也是个不错的好苗子,至少算盘打得不错。

乐真反问道:“你不生气吗?我来弱水祭神,是没准备再回去的。”

“我哪里有资格生气?”祝雩觉得她打算盘的时候,也很有良心,她欠乐真太多了,“你会如此做,除了东壑国水患难解,也有我的原因在。因为我没回府,你决定去其他等我,或者说,怕我在其他地方等你。”

乐真虽没应,但她说中了。

“好吧,其实我是生气的。”祝雩笑叹了口气,“但是也同你一样,即使我很生气,更多的也是无奈。抛开‘我’不说,你要继承白微郡守的遗志,要为黎民苍生计,我亦万万没法阻拦。”

乐真想了一会儿,将手轻轻地搭在祝雩的手背上,“那就如你所言,算是扯平了吧。”

祝雩轻声问:“不生气了?”

乐真避而不答,只道:“我只是觉得你该提前同我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

“可是事发突然,我也不想拖累你。”祝雩当时探明了王参军的底细,可并没有探明他的胆量。若是他真的连和亲公主也不放在眼里,她如何敢冒这个险?

乐真道:“我们之间,不该用这个词。我从不如此觉得。”

“可是我觉得啊。”祝雩垂着眼睛道,“而且那时,我尚不知道你的真心。”

“为何不知?”

“因为你总是很注重规矩,所以我以为你当时只是在遵守规矩……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祝雩抱住了乐真,“我现在知道了。”

她们谈了过去,于现在和解,却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将来。

因为她们心知肚明,若将来遇见同样的情况,谁也没法、更不会去阻拦另一人作出同样的选择。

但不阻拦,却可以携手同行——就像现在一样。

在弱水养伤的三日里,一来是总在仙药里泡着,二来是爱人在侧、心情舒畅,祝雩竟然零零散散地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情,比较干系重大的一点莫过于,她想起自己是个什么神了。

不是很正统的文神,也不是很地道的武神,如澜渊所言,神确实不能被简单地以此标准区分。

于是,她跑去问澜渊,“你之前说我自己的事,自己想起来会比较好。我方才想起了一些,我曾经,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或者是个……水神?”

“是‘个’水神?”澜渊没有对那一长串不确定的修饰语提出什么看法,却对她方才说的那个“个”字,很有意见。

“嗯,是个水神,有哪里不对吗?”祝雩以为是自己记岔了,“我也就是隐约记得,不是就不是吧。说起来,上次我发现我居然也能使唤得动弱水。”

“自然使唤得动。”澜渊把药塞给她,“先喝了再说。”

“咕咚咕咚”几大口将药一饮而尽后,祝雩接着道:“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意外?一般的神明可拿弱水没办法吧?”

“我说了你不一般啊。”澜渊有些无语,“还什么是‘个’水神,你去掉那个‘个’,你就是水神。”

“是‘个’水神和是水神之间,区别很大?”祝雩觉得,“是个人”和“是人”之间,区别仿佛也就那样。

“这可大了去了。”澜渊对她,到底还是耐心多一些,“比如我,我只是弱水之神,虽然可以平息水患,但是也只能够将那水引至弱水中来。也就是说,我无法真正将水调动自如,只能使其与弱水相联系。我更没法止住雨。”

“那我呢?你方才说我是水神,意思是,所有的水,都听从我的号令?”

“对,地上的、地下的、乃至天上的,别说弱水,就是冥河,都会听你的。你可以降雨,也可以阻止其他神祇降雨。”

祝雩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并未感受到充盈的神力,便又有些颓然地松开了,“可是我全部忘记了。”

“都想起来是水神了,说明只是暂时忘记了。”澜渊打了个哈欠,她之前在弱水中多半时间都在睡觉,最近清醒的时候太多了,“而且你既已知道自己是水神,事情可就好办太多。”

“我总不至于,能用什么法器吧?”

“若是像从前那样自如确实是做不到,但是用还是没问题的。”澜渊围着她转了一圈,问道:“你还记得怎么乘云吧?”

“记得。”这些祝雩过往的梦中都有。

“嗯,那你知道你也有个神宫吧。”

“我知道。”神和自己的法器、信众都能够相互感应,祝雩的法器在她的神宫中,她能够感应到自己的法器,也能就此寻到自己的神宫。

“不错。”

“所以,我直接带着她去就行?”

“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渡口气给她。哦,但是你们最近这你侬我侬的,不特意渡也是可以的。”澜渊又不正经了。

祝雩道:“你别在她面前说。”

“知道了,脸皮薄。”澜渊说着,叹了口气。

“何故叹气?”

“真的,祝雩,你要是过去对我也像对她这样上心,连什么话别人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要特意交代一二的话,兴许今日我的神宫,也就是你的神宫……”澜渊捂住了嘴,“对不住,我曾答应过你,不拿这个事开玩笑,只是你真的和从前太不一样了。”

祝雩没追究她那玩笑话,而是追问道:“她也说我变了,和从前不同。你也这样认为?”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又不是变得不好了,相反,你体贴多了。”澜渊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没什么可信度,所以特意补了一句,“真的。从前你说话那不避讳的样子,我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冒出哪个暴脾气的来找你单挑。”

“我从前,很喜欢打架?”

“哦不是,你只是从不拒绝打架。你很固执。”

“那就没错了,我现在也很固执。若是不固执,是很难成为一个好的史官的。”祝雩觉得道理都大同小异,“兴许也很难成为一个好神?”

“你若要这么想,也是可以的。”澜渊又打了个哈欠,“行了,办事呢,宜早不宜迟,你和她快出发吧。”

乘云到神宫,不过瞬息功夫。即便如此,祝雩还是用厚厚的大氅将乐真紧紧裹住,还牢牢护在自己的怀中。

“一路上并无风雨,其实不必如此。”

祝雩埋首在她的颈侧,道:“我只是想借机多保护你一会儿。”

乐真问:“怎么说?”

“你自称为生得人身的鬼,可是其实你原身并非如此。”

“你同我说过。”

“而能替鬼身的,只有神灵。”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本也是神,只是暂时做了鬼?”

祝雩想了想,道:“不是暂时做了鬼,而是当初为神的你,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祝国公为天下善的誓愿,不忍那降生的无辜之人因此而成为饿鬼,所以便以神之身,替了她此世的命格。”

乐真道:“那弱水之神为何不认识我?鬼神不互知,尚且有理,神之间……”

“神之间,也是无法互知的。”祝雩起先也觉得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规矩很讨嫌,但是仔细一想,却也是很便利的。不互知,自然不相扰,能最大程度上稳定秩序。

“那你如何确定我是神?”

“不然犀渠不会服你。”说起这个,祝雩又想起一事,“其实,我早就该想到,我当时那么担心你,却如同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若因你是神,神施法,无法被人为打断,那就可解了。”

乐真还是觉得这个推论很仓促,道:“可你也是神,你怎么无法打断我?”

“因为你比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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