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邀请你跟我接吻一分钟
次日，在陆以牧和张舒乔的极力劝说下，陆甜甜没有向领导请假，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出门上班。
陆甜甜出门后，家里又剩下张舒乔和陆以牧小两口。
简单吃过早饭，张舒乔走到窗边，拉开半扇窗帘，倚着窗框喝咖啡。她刚抿了两口，杯子就被晚来两步的陆以牧顺走。
“网上说，来例假最好不要碰茶和咖啡，容易贫血。”
张舒乔不悦，拧眉：“瞎说。这么多年我都照喝不误，也没见怎么样啊。”
陆以牧这次没惯着她，直接把杯子拿开：“还是喝温水吧。”
张舒乔不太开心，但还是在接过他手里的温开水时，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太好，还是灰蒙蒙的，不过雨倒是没再继续下。
陆以牧陪她站在窗边，喝着刚刚没收来的她的那杯美式，问：“今天出去逛逛吗？”
张舒乔答应得爽快：“好啊。你要带我去哪儿？”
“本来计划带你去爬山，苏市这边有三座比较出名的山，都不算高，这几年山上开发得还可以，值得去逛逛。不过你例假刚来，可能不太适合。”
“还是换一个吧。”张舒乔把空杯子递给陆以牧，顺势抱住他，说，“咱们还是选个难度系数低一点的活动吧。”
“那，去我的母校看看如何？苏市第一中学。”
“行啊。走吧。”
*
苏市第一中学是整个苏市首屈一指的中学，陆以牧高中三年都在这里度过。
公交车从陆甜甜的住处出发。两人刚上车时车里尚有空位，后来上来几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他们就把座位让了出去。
张舒乔索性贴着窗站，陆以牧双手抓着黄色栏杆将她牢牢圈在自己身前，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耐心地给她介绍路过的一个个地方。
一路上摇摇晃晃经过几个烟火气很浓的早市，还有几条这个点没什么人的步行街，以及高耸的写字楼和洋气的商区。公交车走走停停，陌生的景象在眼前变换，经过一个又一个站台，有人上车又有人下车，天地间灰灰蒙蒙，裹挟着工作日早八特有的匆忙。
这一切，总算让张舒乔有了到一个新地方旅游的实感。
“陆以牧。”张舒乔趴在窗户上，眼里都是雀跃，“我喜欢你的家乡！”
大清早的，好像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情愉悦的评价。陆以牧扬着嘴角，低头贴近她的耳根：“嗯，喜欢就好。以后每年都带你回来一次。”
张舒乔没去细想他这句话的分量，只将注意力放在眼前不断变换的景象上。
广播响起提示音：“下一站，苏市一中，请下车的乘客带好个人物品，注意安全...”
“马上到了，准备下车。”陆以牧说着，牵起张舒乔的手，带着她朝后车门的方向挪。
张舒乔跟着他下车，第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刻着“苏市第一中学”几个大字的黄蜡石。她兴奋地拽着陆以牧跑过去，一边道：“我们去那合张影吧！”
陆以牧轻车熟路地走到门卫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去，笑着用方言说着什么，应该是拜托保安大叔帮他们俩拍张照之类的话。保安大叔也很热心，开心地招呼他们站过去，熟练地指挥他们摆姿势、找角度，一看就是经常帮忙做这事儿。
拍完照，张舒乔确认照片没什么问题，抬起头甜甜地朝保安大叔道谢。保安大叔喜笑颜开，用方言说了几句话，张舒乔没听懂，一脸茫然地求助陆以牧，陆以牧笑着搂过她的肩，道：“大叔，我女朋友是外地人，听不懂方言。”
“外地人啊，我以为她跟你一样，都是一中的校友呢。”
陆以牧解释：“不是，她是昆城人。”
“哦，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我不可能没印象。”保安大叔看着张舒乔，满意地点点头，“姑娘，我刚刚夸你厉害呢，居然能把这小子给收了。”
“嗯？怎么说？”
“你有所不知，这小子可出名了，读书时候从校长到我们门卫，没一个不知道他的。长得帅，会读书，运动好，人也和善，喜欢他的女孩子一茬接一茬，男孩子们也都爱跟他玩。”保安大叔说着，突然压低了音量，“实不相瞒，当年很多女孩子追他的，甚至还有外校的女生想混进来看他打篮球赛，不过那时候他好像忙着读书，也没见他跟什么女孩子走得近过。”
陆以牧笑笑：“大叔，倒也没这么夸张吧。”
大叔摆摆手：“我可没有故意夸大昂，这都是当年真实发生的事情，那群外校的女生还是被我拦下来的呢。”
当年的事就这么以第三方的视角还原出来，陆以牧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话落，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一旁的张舒乔却听得心情舒畅，有种大家都觊觎着的宝贝属于自己的得意。
“大叔，他不只是以前受欢迎。”张舒乔偷笑，“他现在也很受欢迎，追他的人排满一操场。”
大叔哈哈大笑，陆以牧无奈，抬手揉了一下张舒乔的头：“别贫了，进去吧。”
大叔一边笑一边按下开关把校门打开，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去吧小年轻们。玩得开心。”
学校还在放寒假，这会儿整个校园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刚好适合陆以牧和张舒乔牵着手走走。
路过标准的400米红色跑道的操场，陆以牧指着紧邻操场的建筑：“这是体育馆，里面有羽毛球场和篮球场，我们住宿生没有手机又不能随便外出，打球几乎是当时唯一的放松活动。”
张舒乔顺着他的话，问：“大叔说很多女生来看你打球，就是在这里吗？”
陆以牧很浅地笑了一下：“大叔说的你不能全信。当时确实很多女生会过来看我们打球，但不一定是看我打球，场上场下那么多球员呢。”
“那肯定是看你啊，还用想，你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连保安大叔都认识你。”
陆以牧没说什么，领着她绕到后面。
“这是食堂，总共三楼，一楼巨难吃，所以我们一放学根本不敢耽搁，拔腿就往二楼冲，生怕晚一步只能去一楼吃猪食。”
张舒乔听乐了：“有这么夸张？不至于吧。”
“真的难吃，要么太咸要么太甜，炸物还很多。不过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改善。”
到达一幢挂着“逸夫楼”牌子的建筑前，陆以牧停下脚步：“这就是我当年读书时候的教学楼了，三年都在这里。”
两人本来想进去看看，发现最外面的铁门锁着，于是又退出来，找了个能看见整栋楼全貌的角度站定。
陆以牧指着东边第一间教室，说：“那是我们班。”
走廊外的三角梅开得鲜艳，像极了炙热的青春。
张舒乔看着那几株三角梅，有些晃神。
他们之间差了五岁。陆以牧读高中的时候张舒乔已经在大学校园里开启新的生活。命运的齿轮滚滚向前，不知不觉间竟将原本毫无联系的两个人凑到了一起。
张舒乔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上学、回家，两点一线，日复一日。那时候的她没什么朋友，跟班级里很多人都保持礼貌的距离，徐女士抓学习抓得很紧，所以她一刻都不敢懈怠。
努力的结果是她学习成绩很不错，但张舒乔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更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鸟，哪儿也去不了。于是骨子里的叛逆一点一点加深，逃离徐女士的决心也一点一点坚定。
才有了后来的坚持搬出去自己住，也才有了现在，遵从本心，坚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陆以牧。”张舒乔突然开口，“你知道吗，高中时候的张舒乔就像一颗软柿子，谁都可以轻易拿捏。”
闻言，陆以牧一怔，随即抬手轻轻掐了一下张舒乔的脸颊：“不重要，毕竟现在是我被你拿捏。”
“有吗？”张舒乔看向他，“好像，更勇敢的人好像是我吧？”
“这怎么说呢，”陆以牧想了想，认真道，“那我觉得，陷得更深的人是我。”
张舒乔勾唇，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认真的？”
“嗯，认真的。”
张舒乔笑容灿烂：“行吧，有被安慰到。”
很奇怪，他们之间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只言片语在外人听来像是打了码，然而陆以牧却能准确get到张舒乔话里的意思，张舒乔也知道陆以牧听懂了自己的话，并且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浑然天成。
陆以牧将她搂紧：“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重要的是此刻还有未来。”
张舒乔点头，内心突然有种千帆过尽的释怀：“你说得对。”
话落，张舒乔抬眼，陆以牧低头。
两人的眼神就这样撞到了一起。
暧昧因子四处乱窜，裹挟着寒气和花香。
陆以牧将她搂过来些，俯身，很自然很轻柔地在她唇峰上啄了一小口。
“姐姐。”陆以牧眉眼间挂着调皮的笑，“在教学楼下跟你接吻，感觉还挺刺激的。”
张舒乔被他低低的气声搞得耳根通红，却不知哪来的勇气，手指轻轻挠了一下他的腰，道：“气氛都到这儿了，就亲一下么？”
陆以牧笑出声：“哦？那...姐姐想让我亲你几下？”
张舒乔别开视线，几秒后又看向他亮晶晶的眸：“怎么着，也得有个...一分钟吧。”
算不上正式、却很直接的邀请。
邀请他跟她接吻一分钟。
陆以牧弯唇，抬手用指关节刮了一下张舒乔的鼻尖：“你真可爱。”
话落，不由分说地再次封上她的唇。
偏头、缠绵、呼吸灼热。
这次，不再是一触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