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因为我破产了……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几乎可以说是躲在艾尔海森家里的。”纠结了一晚上后，他终于对白青大声说了这句话。

餐桌上的艾尔海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声不吭地继续吃早餐。

“可是……破产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呀？”白青说：“像我这种人，根本没有产可以破……”

“哎这不一样，”卡维说：“我名声在外，被人知道了破产很丢脸的。”

他咽下一口饭，又急忙道：“不过我不是说你没钱就不丢人的意思……呃？不对——”

“你别噎到了，”白青笑道：“我懂你意思，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嗯，”卡维顿了一会儿：“其实，我也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而已。毕竟你昨晚把你的事情也跟我说了。”

艾尔海森轻咳一声：“先吃饭，别说话了。”

卡维抱怨了一句“规矩真多”，但也还是依言闭了嘴。

等艾尔海森走后，他才敢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说起话来：“你能跟他相处好可真难得，不过能让他愿意主动帮一个旅行者提供住处更难得。”

“我那就算相处得好了呀？”

“可不吗，”卡维说：“他对谁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话又难听，但对你说话时却总留了几分情面。”

“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难说，”白青这会儿也会自嘲了：“因论派学者研究我的论文多得是，你翻阅他们的，说不定更能找到答案。”

她起身打算洗碗，卡维赶忙站起来：“我来吧，以往这也总是我的工作，总不能住了人家的房子也不干活。”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该做点什么才好，”白青手上动作没停：“还是我帮你吧。”

卡维着急吃饭想要收拾桌面，白青劝他不必着急，一点小事而已。

可他还是急匆匆地：“还是我来吧！”

说着，还不小心呛到了。白青连忙给他递去一杯牛奶，哭笑不得说道：“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他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顺了下去，平缓几秒后接着说：“这本来就是我的活儿，你不用干的。我也不好意思接受。”

“怎么这么客气，还觉得跟我是陌生人么？”

卡维不知道作何解释，只说：“我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总不能让人家白白干活。”

“怎么会是白白干活，”她想了想：“我的房间总觉得有些空荡，不如你帮我挑一幅画吧。怎样？”

“那好。”卡维稍微安心了些，况且赏鉴也是他擅长的，不会让白青吃亏。

吃过早饭后，白青去街上找凯瑟琳接了两个任务，又顺道问了一下空的踪迹。

他果然又去了雨林。他最近几日常在雨林，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许久都没有看到他了，只是有时候会在周围人身边听到有关于雨林中死域逐渐消失，雨林逐渐恢复生机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都会自豪地想着，这一定是空的功劳。于是觉得自己作为空的旅友，也不该拖了他的后腿，但等开始做了任务，又发现自己还是只能做些跑腿的小活儿。

更难受的是，她在须弥会被认出来！一旦周围有一个因论派学者发现了她，那么等待她的是无休止地提问和追逐，她只好趁早溜走，也来不及做完任务了。

这么几小趟下来，白青手中的摩拉仍旧不多。她在心中默念，对不起了空，又得需要你的接济。

只希望卡维帮她选的画作别太贵就是了。

回了家，已经快到中午，忙碌了一上午的白青有些饿了，正想去问卡维吃些什么，看到他拿着期刊在吃面包。

白青问他：“你中午就吃这个？”

“啊你回来啦，”卡维抬头示意打招呼：“说来惭愧，我不怎么擅长做饭，白天人多也不好出门，中午饱饱肚子就行。”

“别吃这个了。”白青去厨房看了一圈，找到了些鸡蛋、面粉还有奶油，食材不算多，但也够用。

她探头出来：“我给咱们做饭吧，很快的，你稍等。”

卡维想说不用，但白青又探头出来：“帮我拿碗来。”

他立即起身去拿了，看着白青忙得热火朝天的模样，他又欲开口，白青继续道：“帮我烧点热水来。”

他又闭了嘴，接着去忙了。

他挺意外的，没想到白青跟他是挺不见外，有事说事，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不是说她使唤自己不好，而是佩服她能这么自然地与他这么别扭的人相处。

最后，卡维也没能找到机会跟她闲扯推辞，香味从厨房飘来，他知道也没再必要讲客气了，只夸她：“好香啊，这么快就做好啦？”

“你不是饿了么？我简单做些班尼蛋和鸡蛋饼，再加个布丁点心吃。”白青解下围裙，把东西都端出来，还未等她开口，卡维也端了盘子跟在白青身后。

“做了两个小蛋糕和布丁，”白青指了指桌上的餐盘说：“你似乎很喜欢吃奶制品？尝尝味道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的！”卡维很感动，看向白青时眼睛都要发光了：“谢谢你，我会好好品尝的！”

“很容易发现啊，你每餐都会喝牛奶，还喝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一眼就能察觉到了。”

“很好吃！”卡维大声说着，一口气把小蛋糕都吃完了：“不夸张地说，比我以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那你就可能真的夸张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白青手中拿着勺子朝他点了点：“要谢就谢你自己的可爱魅力吧。跟你相处得很愉快，所以只是给你做几道吃的，你反应也太过度了——”

“难道你还不把我当作你的朋友了？”

“怎么会！”卡维口中这么说，但即使是朋友，也总不能太放肆和依赖。

白青继续道：“这几道菜也有你的功劳，我做饭时，你不是给我打下手了？”

卡维点点头，她也点头道：“这就是了。”

吃完后，她也并不客气道：“我做饭，那么该你洗碗了。”

“那是应该的。”

他很积极主动，白青也再懒得劝说他。

可几件小事，卡维就牢牢记在了心里，想到了白青拜托他选画。

他看着桌面的画笔和画布，想着，不如——就自己来作画赠送给她吧，也更显得有心意。

这么决定下来后，卡维时常待在房间里，艾尔海森倒不怎么关心，白青也不好去打扰，只是把多余的饭菜放在桌上，有时他会自己出来吃掉。

在艾尔海森家里生活一段时间后，她几乎都快要熟悉这里的生活了，后面有一天去找凯瑟琳的时候，才在路上终于看见了空。

“你的任务做完了？”

空满脸疲惫，缓缓点头：“总算是做完了。你过得怎么样？”

“除了手头有点拮据外，其余都好。”

“用我的摩拉就行了，”空轻松地带过了这个问题：“应该不久后，我们就要出发去枫丹了。你怎么想？”

白青知道他是要问她，是继续跟着他旅行，还是留在这里。

其实客观来讲，草神已经帮她解决了最大的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再旅行了；但……与那么多人都分别过，她却唯独一直在与空旅行，即使他们到达目的地后，并不常在一起。所以她还真有写不习惯，也……有些舍不得吧。

“须弥认识我的人不少，总要躲着很麻烦，璃月和蒙德又……”白青欲言又止，最后道：“你懂得。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但去枫丹的话，我又不确定我能否适应那里的生活。”

“总之，我再考虑考虑吧。”

空沉吟地嗯了一声，随后转移话题道：“流浪者呢？”

“不知道啊，最近我跟他都没怎么见面。”

空有些意外：“他没来找你吗？”

“为什么他会来找我？”

他以为会的。因为那天流浪者问了白青的住址。

“没事了，可能我想错了吧，”空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得去睡一觉了，你好好考虑，不着急。”

“哦对了，”空又说：“你也可以来我的尘歌壶里休息，里面洞天还是挺大的。总是住别人家也不好。”

“我知道，我正要一起考虑呢。”

空点点头，置放好尘歌壶后，便进入其中了。

白青觉得新鲜，戳了戳壶壁后，待了会儿觉得没趣，便回家了。

回家后，她进门就看到卡维就抱着一大张画布等着她呢。

“选好啦？”白青笑问他。

他点点头。

“这些天要多谢你的投喂，你人很好，也很关心我，我想总该报答你的，”卡维说着，将画布正面呈现给她：“所以，我亲自画了这幅画，希望你不要嫌弃。”

画布很大，长宽大约有半米多，画面是森林、是城池、是落叶、是月光，各个栩栩如生，仿佛那月光透过画，也照在了白青身上，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又静谧安神了。

她接过画，一点点地欣赏着，又问城池里并肩站着赏月的二人是谁。

卡维顿了一下，似乎是思索着才回答的：“是……一对友人！”

白青举起来看：“我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呢，真好看，大气又浪漫。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