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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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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在那日之前,苏缨对于男女之事的了解,皆是这些香艳情诗。羞涩之余,其中流露的情意也让人流连痴迷。而那日之后,她才明白攀上绮丽高处时,痛感交织着双人环抱的温情。

她原本想过,今夜该发生些什么,甚至认真做了准备。情之所至,她亦不觉该羞愧。

只是没想到殿下的反应,与她意料的截然相反。

转动了一下脑袋,方才被他擦干的头发柔软拂过,苏缨看向身侧。

殿下已合着眼,呼吸平稳,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裹在怀中。他身着里衣,面容沉静,苏缨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摸他的眼睫毛,茸茸的,有些硬。

床头烛火噼啪一下响,苏缨忙去捂他的耳朵,末了才觉得自己好笑。刚咧了咧唇,苏缨不期然就对上了睁开的眸子。

“阿缨,你是不是想与我欢好。”晏濯安神色平静,像是谈论着天气般的开口。

眼皮周围的肌肉瞬间全提起来,苏缨瞳孔瞪大,矢口否认。“没有!”顿了顿,又心虚的移开视线。

“原来如此。”晏濯安却好似了然,点了点头,忽的起身掀开被子。

还没能问些什么,苏缨就被穿好衣服,青绿色斜织纹百迭裙,怕夜风寒凉,她又被殿下罩了一件同色的长衫。满心的疑惑尚且没有解,她便被牵着手,带出了房门。

夜色笼罩,四下都是暗的,唯有用来照路的灯笼散发幽光。守卫的侍卫们很快发现了动静,提着刀无声快步靠近才发现是他们,忙诧异行礼。

晏濯安颔首算作回应,他牵着苏缨,跨过了正门门槛。

离开太子府,外面的街道便更静更暗,好似整个京城都陷落在沉睡中,月色静谧的流淌。苏缨被一路带着,穿过了小半个皇城,来到多是世家大族居所的街区。

威武高大的朱红大门紧锁着,四四方方的院子,就像是世族引以为傲的规矩阶层。天然的禁忌感,让人生出敬畏,不敢冒犯,宣告着里面住的都是正人君子。

“殿下。”在一处黝黑不见光的街道前,他们终于停下脚,苏缨总算能问出心中的奇怪,“我们到这做什么?”

“嘘”,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暗夜中,殿下的眼睛很清亮,似是闪烁着不知名的兴奋。他又捏了捏苏缨的耳朵,示意她去听。

这高门大户之间的街巷,往往都是供运送采买的下人们通过,每日运送新鲜蔬菜的板车,在青石板路上留下深重的车辙印。夜晚寒凉,石板上沁了一层水珠,汇聚成一个小水洼,倒映着被云遮住的月亮。

苏缨盯着那水洼看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什么声音。

“呃!”

并不明显,似是压抑着痛苦与欢愉。

可这打破静谧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号角或序幕,试探过后,便逐渐大声了起来,另一道声音也交织了进来。

“爽不爽,你家那老头子能吗?你还巴巴的给他争前途?”

“慢些……啊!你不是才又纳了侍妾,还来找我……嗯!”

啪啪的撞动声,这两声短暂的对话之后,就是二人更为放肆的声音,片刻之后又陡然停下,他们似是交换着气息,互相环抱着满足喟叹。

苏缨惊愕至极,谁能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如此放肆践踏礼教的事情,她僵直着脖颈,视线再次落到地上的水洼时,忽然就感到一阵反胃。

皱紧了眉心将要去压抑的时候,苏缨突然被一扯,便往旁落进了裹带着凉意的怀中。

清冽的气味,冲淡着她的一点恶心。

“你也觉得脏,对不对?”

晏濯安说话的时候,吐息就贴在她耳边,明明该是温热的,苏缨却莫名打了个寒战。

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晏濯安能看的清楚,那匆匆结束的两人已穿好了衣服,互相走去相反的方向,由他们的心腹护送着回了不同的房子。这样的闹剧,简直是屡见不鲜,

“我十三岁那年,看到的比那还脏。”

“我那高高在上,端庄娴雅的母后,就像刚才那般蜷缩在别人的身下祈求侍奉。涕泗横流的抛却尊严,一面唾骂着皇宫,一面蹭动吞咽着别人。”

苏缨猛然抬起头,对上的眼眸依旧清亮,仿若倒映不了尘世的分毫。苏缨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却又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为何,皇后总是表现的不喜殿下。

“可是,为什么?”

缓缓低眸,晏濯安点了点她的眼尾,忽的勾唇,“谁知道呢。”

“阿缨,男女之事其实就是这样,掠夺,侵占,苟合。”

墨团般的夜色中,晏濯安将她推远了一些,却又牢牢攥着她的衣袖。“一个人覆在另一个人身上,喘息吞咽,浑身□□,你说恶不恶心。”

就像他故意喝了药拉住她一样,他此举也是恶心的。

忽的,苏缨走近了他半步,仰起头踮脚。

柔软的唇畔与他相接,带着温和的抚慰,缓慢的交错着。如同月色与花香,洒下来,将人也能照个干净。

“殿下,你厌恶吗?”只是轻轻的一个吻,苏缨就撤开,认真的看着他。

眼睫细微的颤了一下,晏濯安仔细的回味着,摇了摇头。

“不厌恶。”

“很愉悦。”

苏缨有些庆幸这么黑看不到她通红的脸,她摸了摸掌心,微微笑起,“殿下,相爱之人便不是苟合,是欢好。”

“我不知道你所看到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皇后娘娘的心境只有她自己明白,殿下的心结,也总有一日会解的。”

幽深的眼眸一寸寸转向她,晏濯安想了许久,好似明白了。“相爱吗。”

“阿缨,或许也不对。”晏濯安一点点松开了握着她衣袖的手,眼底情绪翻涌。顿了顿,他忽的牵唇莞尔,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用手指卷起她的一缕头发,弯腰轻嗅。

“阿缨,你该说即便这种事这样恶心作呕,你也愿意与我一块,沉溺在那片刻的欢愉里。”

苏缨皱了眉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

“回吧。”晏濯安垂首回握,她都不曾见过真正的他,当然不会明白,没有人会真正爱他。她是他用尽手段骗来的,无论多么恶心厌恶,都要在他身边。

夜风卷过,此处重归宁静,第二日喧嚣的车马们一行,就彻底将这些隐晦遮盖住了痕迹。

再回太子府,距离日出便只有两个时辰,两人默契的什么都没有再提,宽了衣服便一同闭上眼。虽然都没有睡着,可他们都默不作声的平躺着。

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像是某种岌岌可危的界限。

晏濯安闭着眼,薄薄的眼皮之下,睫毛在一下下微动。忽的,感到腹部被搭了什么,他立刻睁眼。

苏缨不知何时睡熟了,一个翻身,就将胳膊甩在了他的身上。

她怎么总是这样,永远不知道防备他。

晏濯安凝望着她,无声的往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些,使她能更多的抱到自己,他也终于闭上眼。

恍恍惚惚的,晏濯安就做了个梦。

十三岁的生辰,他还不过半人高,因为难得的半日假,兴奋得沐浴更衣要去找母后。他亲自端着长寿面,越过重重的宫帏,总算到了母后的宫殿。

那样寒冷的冬日,母后的宫中却没有侍卫,他心里奇怪,步步往里。却听到了莫名的声音,如是猫叫,像是急不可耐难以压抑的情绪。

他窥见了他的母后,赤.裸一身,向着陌生的男子下跪弯腰。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到了另一道细微的呼吸声。模糊的梦中,晏濯安都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他好似十分镇定的小声绕过去,在柱子后面发现了另一个人。

一个满面惶恐而绝望的人。

梦境变换,中间的过程被模糊转走,画面最后就是他浑身都是血,到处都是血,而地上躺着的已经是死人。

十三岁生辰的那夜,大雪纷纷扬扬。他第一次觉得,他从小居住的宫殿就是个吞噬人的精怪,长着血盆大口。

所以他逃了,漫无目的的在京城街巷中游荡,落雪满身遮盖了他的血腥。他终于失了力,跌倒在雪堆中,仰头看着漫天硕大的雪花。

晏濯安想,若是这样死了,好像也很好。之前的无数次,他就该死的,就像他原本就不该活。

可突然,他头上多了把伞,雪停了。

——

刺目的光亮,让苏缨不适的转了转头,眉心紧皱着,她突然坐起来。

睁眼才知,天色都大亮了,身旁也没了人。

暗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苏缨很快都整顿好,出去见了红杏才知道,原来殿下还留了话。

“殿下说,他去过政事堂,便要再去祭奠皇后娘娘,不赶回来与姑娘用膳了。”

听到皇后两个字,苏缨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她味同嚼蜡的用完了饭。坐在树下看书时,有两对叽叽喳喳的鸟儿总来打扰,她赶了四五次,鸟儿们也只是去而复返,苏缨烦躁的扔开书,乍然握拳。

“红杏,我要去殿下的书房。”

手中还端着要去添的香料,红杏被她突如其来的架势一惊,好笑道:“那姑娘便去呀,殿下不是只准姑娘随便进入。”

苏缨垂了垂眼,她不是想要去探查他的隐秘,昨夜给她的震撼实在很大。她想去找找看,殿下都曾遭遇过什么,解殿下心结的方法会是什么。等他回来,她认错道歉怎么都行。

坚定了目光,苏缨带着红杏往那边去,却没想到书房前还跪着个人。“这是怎么了?”

“还说呢。”红杏拍了拍心口。“我还是第一次见殿下生那般大的气,好像是侍卫们关押下去将要处死的一个人逃了,似乎原来还是什么钦天监的。”

脚步微顿,苏缨想起那一日趾高气昂的周正,她摇了摇头。“红杏,你就在外面等我。”

轻轻推开书房门,苏缨进去在尽量不翻找的情况下扫视着里面,可看了一圈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犹豫再三后,终于咬牙站到了之前找到过的暗格前。

其实在潜意识里,或许她本就是为了这处而来的。

深吸一口气,苏缨伸手按下机关。

一张卷起的画卷,露在了她面前。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牛峤《菩萨蛮·玉炉冰簟鸳鸯锦》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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