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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鬼王死遁后渣了苗疆圣子 > 第38章 《六道录》

第38章 《六道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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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哪怕是心中不快,也……也该笑一笑。”秋云站在傅辛桉身后,手中木梳沾上香粉,捏了几缕乌发柔而缓得梳着。

镜中的少女模样娇俏,满目珠翠,素手随意地地搭在秋云手背上,举步间,摇曳生姿,步摇微颤,冷讽出声,目色甚是平静,仿佛今日的新娘不是她一般似的。

“笑?陛下笑是为他的永固江山,林贵妃笑是为她的富贵荣华,我笑……难道是因为嫁了个好夫君?”

骨肉血缘到了傅辛桉的口中唯余君臣之义。

我亲爱的好二哥,我可一直念着我们之间的情谊呢,今日你不来送我,妹妹可是为你备了一封厚礼,定会让你永生难忘。

红绸掩住珠光,掩住明眸皓齿,掩住嘴角一抹酸涩的笑。

“亲迎。”

北国路途遥远,出嫁后,生死便都在陌土他乡,便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是多少和亲公主的悲哀,却又是多少无辜的福祉,既享了金枝玉叶的生活,便也该担起作为公主的责任与使命。

可笑的是,出嫁在即,她都未曾收到过一句苍白的宽慰之语。

傅辛桉偶尔,也想任性,为自己活一次,为自己的私心争取一次,毕竟有人同她说过,那个少年才会是良配!

她只是顺应天命罢了。

“你们茅山一族的通灵咒术练得如火纯青,为何半月了也没有消息?”傅忱支着下颚,提起茶盏又送下,两相碰撞发出清脆的瓷碎声,他却连一个眼神也未施舍给茅山术士。

玄武大街上,百姓夹道恭送南朝公主,鞭炮噼里啪啦从街头穿到街尾,送亲队伍浩荡,乐声鼓声,掺着孩童的稚语,淹没于漫天鼎沸。

“有了线索,只是,有些困难,会给殿下的……”茅山术士支支吾吾不肯把话说圆满。

“说。”傅忱将腿撤下,顽劣地将茶盏推倒,泄下一溜茶水清香,他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浑身染上可怖的戾气。

茅山术士抿了抿唇,把话挑明,“只是会给殿下的命数带来死劫。”

傅忱闭着眼睛听府外的热闹声,喜气从紧闭的府门渗进来,萦绕在耳畔,他懒洋洋地起身来,“死劫?我只想知道,她留在来人间的法子。”

“可是……此事,陛下断然不会应允。”茅山术士背后的主人是南朝权势最盛的独裁者,这些年来,一直听命于南嘉帝的命令行事。

傅忱指节不急不缓地扣在腰间系着的玉佩上,未语,懒散地躺靠在椅背上,阖眼假寐。

他向来不喜耍嘴皮子,父皇能查到的事,他自然也能。

叩——叩——

小斯面门行了个礼,“二殿下,林姑娘来了。”

傅忱应了一声,示意小厮将人带去前厅。

不知为什么,茅山术士闻言,猛地一颤,那张常年隐藏在黑雾中的脸,这才让人瞧见庐山真面目,卸下最后一层迷障。

“别忘了,是我,是我跪求了相识的鬼神,这才让她活到现在。”傅忱如影随风的朝着紧闭的殿门晃悠而去,敛眸,不再皮笑,而是在刻意隐忍着什么,背影僵直,双拳握了松开,松开又握紧。

当年,被选作祭品的,可不只一人。

毕竟冥界,他也去过。

从茅山术士成为活死人为皇室卖命做事的那日起,他就知道,他的这条命早就不属于他自己了。

今日活着便该庆幸。

他抬头望向湛蓝如洗的天空,白云缓动,蝉鸣盛夏,他极力压下心中苦涩,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如果,当年他没有被师傅救下,如今做这些腌臜事的便是师傅了,还好,是他……

“表妹,近来身子可还好?”傅忱从廊柱后出现,林在溪屈身正欲行礼,却被他用折扇堪堪抬住了腕骨。

“于我,便不要行这些虚礼了。”

林在溪莞尔勾笑,“多谢表哥。我身子骨如此,不见好,倒也不至于出不了门。”顿了顿,她将目光注视到了傅忱腰间垂挂的血沁白玉上,“表哥的玉倒是别致,一日一个模样。”

他揣起润白血玉,眸色沉了沉,像是在指桑说槐,“心爱之物,日日放在面前赏心悦目的才好。”

这玉可是那场荒唐的铁证。无论是心爱之物,还是心爱之人,他都要。

“表哥今日唤我可是有事?”

傅忱是个懒骨头,寻了一处坐下,悠然的晃了晃交叠的双腿,下意识的紧紧攥住血玉,握在手心,掩嘴轻笑连连,“有个好东西想要叫表妹瞧瞧。”

林在溪闻言望去,小厮捧着一个拓印的浮雕呈了上来,临去时,连同她的贴身丫鬟也带了下去。

浮雕上,刻画着阙台神墙,祭殿碑刻,山川都是些虚幻的远景,层峦叠嶂,雾气缭绕间,好像楼阁翘角悬浮在半空中,恢宏壮观。

“这是冥界,我的故土。”

故土?林在溪下意识疑惑,而后轻轻侧眸,倏然瞥见傅忱似笑非笑的面容,微微抬手,指腹浅浅勾勒浮雕上的轮廓。

倏尔,浮雕发出幽蓝磷光,宛如受到了某种感应,陡然生出一条铁链,绵延把林在溪的双手禁锢在裙摆两侧,铁链没有实形,却实实在在的挣脱不开,在幽蓝光茫的映照中,散发着森寒的冷光。

偌大的前厅,莫名鸦雀无声,弥漫着浓重的阴气,倏然让人觉得寒意彻骨,头皮发麻。

一道黑影在闪身而来,速度飞快仅留下残影幢幢。

他双指并拢,五指化刃割开血管,汩汩血流淌在半空中,向那铁链侵蚀,见傅忱独自坐在高位上,茅山术士眸光幽远晦暗的凝望着他,默不作声。

林在溪余光扫到一抹血色后,登时失了知觉,黑影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下坠的身子,刻意换了只手,避免弄脏她干净的裙摆。

茅山一脉嫡传弟子的血对不通灵力咒术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毒药,可对他们自己来说却是上好的仙丹妙药。

黑影毫不犹豫地将血痕划得更大些,将自己的血喂到了她的嘴中,下定决心道,“给我三日,待我画出法阵后,你想要的自然能得到,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茅山术士一脉虽然通灵,却也是有限的,自然不能像冥界那些拥有鬼职的阴司一般开启阵法,但他身上还有一些残余的《六道录》力量,拼上他的全身灵力,以命启阵,还是有四分成功的可能的。

“你有资格同我谈条件吗?”傅忱侧眸轻瞥茅山术士,漫不经心的收手,幽蓝磷光顷刻消散,随即指了指茅山术士怀里的林在溪。

反派总能轻易拿捏住人心,用尽身边一切可利用的,动起手来,毫不心软。

“没有我,只少在你这一世是没有办法开启阵法的,我相信二殿下总不能次次都可以保留前世的记忆,路走邪了,总是会反噬的,或早或晚罢了,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缠着黑雾的血在滴上林在溪唇瓣的瞬间登时变得澄明,一红一浅,霍然转变,宛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让人恍觉是一场错觉。

黑暗中乍然迸出一刹光束,林在溪觉得身子渐渐飘了起来,穿过一片迷雾,拨云,再次看到浮雕上那个高耸入云的殿宇,冥冥中,她的心剧烈跳动,产生一股模糊的熟悉感,就好像……她和黑影相识许久,又好像……冥冥中,她脑中有一段影像,她似乎去过那座殿宇。

“条件。”傅忱简单粗暴,面色冷淡地询问。

显然,茅山术士已经对傅忱阴晴不定的脾性见怪不怪了。

环绕着的黑雾愈发浅淡,最后只有薄薄一层缠在血痕上,茅山术士的唇色像是白纸般,丝毫不见血色,一副虚弱到了极致的模样,却没有半分止住鲜血的意思。

“殿下只需答应我,永远不要让她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算有朝一日,陛下逼迫,也断然不能透露半个字。”

傅忱的眼神变了一瞬,眯了眯眼睛,“好。”

另一边,苗疆。

姜至率先登上神像下的台面,站在此处可纵览全景。

巨大的密室没有千年腐朽的湿陈气,神像鬼斧神工,八根鎏金白玉盘龙凤柱分为两排立在那,最后一根没有规则的嵌在一隅,无数盏千年不灭的长明灯置在两侧。

裴景淮熟练的拿起案几上的供香,点燃,仰望着目之可及,触之不及的神像,安静地站了会,待香灰落入虎口处,才缓缓将插在香炉鼎中。

姜至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指引,下一秒,残垣神像突然发生了变故,裂纹渐深,崩开,大量碎石粉末开始掉落。

裴景淮拧眉,向前一步释放出灵力形成保护罩,护住接受力量无法抵抗的姜至,顺势挡住了一股从头顶上压下来的可怕煞气,眸色沉了沉。

因为,《六道录》法则削弱灵力的缘故,他们的灵力都不同程度的被压制。

褚卫目光紧盯金灿瞳孔盘桓在白玉柱上的巨龙,刹那间,偌大的空间中,响起了骇然至极的龙吟嘶吼咆哮。

咆哮一圈一圈的在空气中幽幽泛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裴景淮十指飞速翻动,他的身影在姜至的四周不断变换着出现,巨龙嗅到熟悉的气候后,乖乖的爬在白玉柱上,用尾巴将碎石甩开。

“怎么样了。”褚卫有些担心,姜至的状态称不上好看,强行动用禁制的力量突破限制,反噬不好受。

裴景淮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木簪,眸光微动,一把散发森芒寒光的利剑刺破长空提在两人之间,各自倒映着他们二人的眼眸。

一个闭眸皱眉,一个瞳孔墨色幽深似是要溢出泼天戾气。

他一只手不断地输送灵力,另一只握剑在手,幽冥白光一现,地底的花蕊黯色,花芯止住,所有阵法俱是解除。

“住手。”妖孽男子从天而降,生生阻断了灵力,“老头说了,时机未到,你还不能取出那一半灵魂。”

褚卫此时站在姜至身后,伸手,一把便接住了她。

裴景淮眸中杀意弥漫,手中的半刹剑感应到执剑者的情绪,一跃而起,直击妖孽男子而去,妖孽男子不甘示弱腕骨用力展开手中的扇面,以纸挡住了锋利的剑。

“这把剑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剑锋一寸寸地击溃灵力,兹拉一声,在扇面上豁开了一道裂痕,妖孽男子也既不恼也不躲,就干站在原地等着利剑刺破喉咙,区区片刻,剑锋已至喉结不足半寸。

轰隆一声,神像背后的寒玉门开了。

不知怎么,原本嚣张的半刹剑在最后半寸的距离怎么也不能更近一步,剑灵现身,瞪了一眼惹裴景淮生气的妖孽男子,而后萌萌撒娇,“主人,借我点灵力呗,我一定能将这个臭小子打的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褚卫不合时宜的笑出声,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屁孩管一个看起来风流债就很多的人叫臭小子,呆萌的语气配上大发厥词,这画面真的很难叫人忍住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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