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了好几天了，他哪儿还能想起当时具体的情形，“那不也是你派人去跟踪的吗？”害得自己现在天天在那破医馆里待着，什么事都做不了，程烨越想越烦躁，“明日我不去了。”

“你，你别忘了那些烂摊子都是谁惹出来的。” 徐芳被他态度气到，也带了怒意。

账不都平了吗？程烨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非要让自己去医馆盯着那程锦音，注意对方关于账本方面的事，可他都看了好几天了，人家压根就没接触到过账本。

程烨不耐烦，“反正我不想去医馆了，整日待的简直是让人生闷。”

“趁你爹还没回来，你现在去医馆学点艺等他回来后还能转移下注意力，账本虽然已经平的差不多了，但万一被她程锦音察觉到什么呢？你觉得我们娘俩在程家还能有容身之处吗？”

“她怎么察觉？整日里除了问诊就是清点药材，再说了，账本都在你那儿保管，她倒是想看啊。”程烨真搞不懂她到底在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再说了，上次给她下了毒酒她都不敢发作，这次就算被她知道又如何，她有胆子说吗？”想到上次那样对她不也没和程苍章说吗，更别说这次了。

徐芳听着对方这过于自傲的语气吼出了声，“要不是因为你滥赌，我能这样提心吊胆的防着她程锦音吗？”

程烨看见徐芳是真的发火了，这才噤了噤声。

徐芳平日里很少对程烨发火，前几个月程烨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沾染上赌博，起初输了钱还瞒着她，说是想要和朋友合伙开商铺问她要钱，徐芳觉得这是好事，二话不说掏出银子给了程烨。

后面每隔段时间就会找不同的借口问她要银子，徐芳开始察觉到不对，后面经过自己的逼问才说是因为去了赌坊，前前后后一共欠了大概两千两银子，若是不在规定期限内给，他们就会派人将他抓去以民抵钱。

徐芳就这一个儿子，程烨趴在她脚边痛哭流涕的时候她也跟着心疼，终究是心软，后面讨债的隔三差五就来程府门口转悠。

徐芳没办法最后将主意打在了程家其余几处商铺头上，可这只是杯水车薪。于是让催债的人配合自己做戏，装作供货商，将以次充好的药材分批运入医馆库中。

刚做完这一切心还未落定程锦音就回来了，原本想的是派人将她在郊外直接解决，可最后人却平安无事地回来。

回来后也没提起自己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徐芳的这颗心终究是放不平稳，七上八下的。每日以送补品的名义和对方套着近乎，可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恰好此时程苍章又快要回京，她直接让程烨也去医馆，一来避免又染上恶习，二来就算是学点皮毛也能讨程苍章的欢心，三来替自己盯着程锦音的一举一动，避免对方察觉到什么。

程烨自知这一切都起源于自己，声音跟着低了些：“我知道您是担心，可那程锦音我观察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你派人跟踪那个徐知然不也一样吗。”

徐芳听着程烨小下去的声音，心又开始软了。想想从程锦音回来到现在也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确实未做过惹人注意的事，或许是她太惊弓之鸟。

徐芳作出让步，“娘知道你在那样的地方闲不住，这样，明日准你休息一日，后面你要老老实实地待到你爹回来。否则你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这是徐芳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这么大个人什么都不学，这个医馆迟早是她程锦音的。

程烨知道，这是母亲退让的最大限度了，明天可以不用去医馆这是他想要的结果，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说。

徐芳出声警告：“若是被我发现你还去那种地方，你就等着被打断腿吧。”

程烨没被对方吓唬道，反而笑嘻嘻地，“娘你放心，那种地方我是不会再去了。”

第二日程烨没来医馆，程锦音并没觉得奇怪，他那样的性子，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待着不是有所图谋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只是昨日的令牌和诗词她研究到半夜都没想出其中的关联，她想着或许从徐芳和程烨的身上能发现些许端倪。

徐芳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都待在程府，程烨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医馆，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闲，或许跟着他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程烨手里颠着出门前徐芳给他的五两碎银，嘴里不屑，“这能干什么啊。”连他随手打赏给小厮的钱都不够，更别说去青楼找快一个月未见过的春香了。

想到这儿，程烨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犹豫了会还是转身回房将暗格内的东西拿了出来，趁着徐芳不在，去到她的房间随手拿了几件平日里未见她戴过的首饰出了门。

刚从当铺出来的程烨就被人拦住。

“程兄，我们可是许久未见了啊。”谢勇拦下来人。都快有大半个月没看见这人了，还以为被关家里了。

程烨不耐烦地推开挡在身前的手，没打算理会谢勇。要不是他带自己去那种地方，他现在至于沦落成这个地步吗。想到这心中恼意更甚，程烨脚下步伐加快。

谢勇连叫对方数声，追了上来。“程公子怎么了这是。”他见对方刚从当铺出来，心里已经猜了七八分。

“本来想着许久未见，好好请程兄玩乐一番。”谢勇看着手中的钱袋惋惜道，“哎，是我谢某没有这个福分啊。”转身欲走。

程烨自然知道对方口中的玩乐为何事，刚刚坚定的心开始变得摇摆不定。谢勇见出他的犹豫，又主动折回来，“就当陪我解解闷。”将钱袋丢给程烨，“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自己的。”

程烨最近这段时间快被憋疯了。出门前偷偷跑到徐芳的房内拿的首饰换来的钱还不够他去酒楼里听个曲儿的。现下听见谢勇的诱惑哪儿还控制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