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听见对方怜悯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立马就炸了。抬起手朝着程锦音扇去。

程锦音早就料到对方会被自己这句话点炸，轻而易举躲开程烨挥来的手，反手捏住他的手腕，微微施力向后折去，双眼像是看待猎物般，凑近程烨悠悠开口，“难道徐芳没有教会你尊重二字如何书写吗。”

虽然对方没有使全劲，但程烨这样平常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受得了这样的酷刑，痛的嗷嗷叫。

“昨日郊外的郑员外派人来请程大夫去医治，这一来一回会花些时间，所以程大夫现在才回来。”善行见二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开始出声解释。果然只有程大夫才敢这样。

程烨吃痛地揉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狠狠地瞪了程锦音一眼，可在对上她那双冰冷如蛇蝎的视线后，又底气不足地错开了实现。他想到刚才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丛林之王看待已经死亡的猎物，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程烨决定今日还是不继续在这里待着了，免得等会这个女人又对自己做什么事。就凭刚刚的力度，自己显然没有她力气大。

“爹过两天就回来了，你等着吧。”走之前也不忘对着她放一句狠话。

“程大夫，你放心，我们到时候都会为你作证，是少爷先动手的。”医馆其余几人怕程锦音会因为这事烦心，出声保证。

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今日的事本来就是程烨过分了。

程锦音收下了大家的好意，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不用担心。

程锦音昨日早辰看见程烨去了梦织后就回了医馆，傍晚替郑员外看完病后拒绝了对方送回来的请求，连夜回到京城，换了身装扮后带着东西去了梦织。

申时，街上说书摊。

徐知然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静静等着来人。说书先生富有情绪的声音感染着底下的听众，使得大家都沉浸在说书的世界里，没人注意到边角落低语的二人。

“这次查到的东西有些复杂。”宁阮坐下，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后才开口。一想到自己这两日查到的，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什么意思？”徐知然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这两日查程烨，发现他在数月前沾染上了赌博，欠下了一千多两银子。后面我顺着这条线索去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徐知然顺着问下去，“什么？”

“他所去的那家赌坊，不是大街上常见的这类，而是东街一家打着纺织铺的幌子实际却做着赌坊勾当的一家店。”

徐知然也听出来不对，如果是正规的赌坊生意，何必这样掩耳盗铃。

宁阮和她一样的想法，靠近旁人后压低了嗓子，“这家店的筹码不止银子，但是其余的我也没打探出太多。”

昨夜看见有人从那里出来，宁阮略施小计从那人身上套了些话，对方说那里都是寻常赌坊没有的东西，想去玩必须要有牌子或者老客带才行。

她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那男的就朝她扑了过来，好在她反应快抬腿就是一脚。那个男的因为喝了酒体力不支，一脚晕了过去。

宁阮顺手将从对方身上夺来的牌子递给徐知然，“你看看见没见过这个东西。”

徐知然仔细盯着手里的令牌好一会后才摇了摇头，她可以保证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只是你说的那家店铺的确很可疑。”程烨居然欠了赌债，单凭他自己是没有能力偿还这样一大笔的数目的，这样一来，徐芳应该也知道这件事。

只是欠债和派人跟踪自己这两件事之间毫无关联，如果非要说她与二人之间的关联，那只能是程锦音。关于那家赌坊，徐知然想去探探，要弄清楚这一切才行。

“你若是不急，等我今晚混进去仔细探查一番。”宁阮也对这地方来了兴趣，再加上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好好找个有趣的事做。

这家店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在未知的地方还暗藏着太多的危险，徐知然不放心她孤身冒险，“我和你一起去。”

宁阮听见有人陪自然高兴，可想到就拿只有一块牌子，语气又熄了下去，“你也看见了，牌子就一个。”

徐知然灵光一现，“有人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谁啊？”不会是那个人吧？

“文成，就前两日你见过的。”徐知然答。

宁阮内心靠了一声，还真是冤家路窄。“我和她八字不合，牌子给你，你找她去吧。”宁阮将牌子递给徐知然，她是不打算和那人再碰面了。

看这个材质等做好估计也要花些时间，徐知然想了一会，“我不知道她做出来需要多久，没办法和你约定一个具体的时辰。”开口提议道，“你若是不想见她，就在客栈楼下品茶听曲儿等我们如何？费用我包了。”

宁阮想了会儿，时间确认不了也的确麻烦。“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见宁阮答应了，徐知然连忙奉上笑脸，“小的荣幸。”离开时又想起来，“先回去换身男装，随后你去万宝客栈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说书摊，徐知然回家甩掉身后的尾巴后回家换了身男人打扮瞧瞧去了万宝客栈。

文成瞧见窗外的海棠开的娇艳忽然起了兴致，一整天都呆在客栈里作画。听见敲门声才不舍地放下画笔。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文成见是徐知然并不意外，随意问着。

徐知然看见文成的侧脸沾上了墨水，又看了看房内砚台上的墨水以及满地的废纸，错愕看向她：“你不会是一整日都在作画吧？”

“是啊。”文成随意躺在窗边的榻上，随意揪着折下来的海棠花瓣叶“看见这花开的这样娇嫩鲜艳，就忽然生出了想要记录的心情。”

“文大画家对今日作品还满意吗。”

文成指了指案桌，朝徐知然道，“你看看那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