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叶吞噬秋下,暗暗河浅流
阿沙克尔漫步炊烟笼绕下,寂静的悲哀小院,此前那场秋雨刷洗一场深院,主人家来去匆忙,尚未知向何地归回几时,只知去意已决
青年静坐厅堂,偶然间被幅旧画迷了眼,岁月催促中,留着泛黄单调的残片拼凑,画中有棵已枯的老松,树下那老先生背对而立,正如老松的耸立
“看你精神得,哪有病人样子?”
那人傲然瞥了眼半坐在茶几上观画的青年,若非有那泛着点热意而稍稍红晕的面颊,或许旁人便真认为这人与他日别无差异了
阿沙克尔摇了摇头,叹着
“你在的话,不精神也得装得精神”
同在屋檐下,这位又跟阿爷交际很深,不能总让先辈们苦扰于我
“祖父很信任你的”
青年又补充了一句
“……”
差点白激动一场,就猜这厮说不出什么好话
“跟老爷子没关系,况且他也不是你亲祖父,血脉纯正的守山只有你一个”
……
“吃饭吧,再吵一会凉了我可不会为你重新做”
“好,谢谢”
阿沙克尔含糊着应声,那句道谢也不知对方是否听得清
画中的穆先生才是你亲祖父,先几年前授课业时忽然暴毙而死,没人知道他犯了山禁
可惜园中大片的桃李子树也没人打理了,村里唯一免费的学堂也没办下去,虽然如此,他留下的学说和理念可是被村人们久久铭记着
这些东西,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只能让他亲身发觉,毕竟,树苗的生长也只能凭着自己
……
索斯特心绪繁杂,可究竟为什么,在自己将绝于四分之一的生命中,那时钟流过短暂午夜的郊狼呜咽,种声冗长不绝于耳,少年到现在的成长至将熟,回首竟发现世事变化之多,且难以分清,好似陈旧散乱的毛线团,被慌乱缠在一起,待到细细抽出时,又恐怕年久断裂
他其实一直都在等一个真相,可破局之人忘却了一切,欠出的债难以收回
罢了,无所谓了
……
之后,索斯特深思下,决定再让阿沙克尔留一晚毕竟西向那室漏了风,再加上阴沉沉的气息恐怕会影响到这位,出什么岔子亦不方便照看
“喂?山神大人?”
直到忽然拔高的声音惊扰了他,才发现有人一直在试图跟自己交流
“说吧,什么事用得着吵吵嚷嚷?烦得很啊”
“我想问,我的祖父究竟是为何不在这山中居住?”
“……跟我没关系,自己找答案,别一直烦我”
索斯特抱胸不耐烦着
内里却揪心地很,他看不得这小青年委屈
“好吧,不会烦扰你的”
阿沙克尔神色淡然,没有刚相见的剑拔弩张,更没有对于面前那人再好奇一切的权利
“……”
好后悔,真对不起啊,我的小先生
愧疚归愧疚,这些感情,还不要表现出来为好
……
之后阿沙克尔抱着本藏书自顾自看了起来,并没什么心中对自己的情绪,宛若一滩死水的夜中深林
直到
那碗苦涩难闻的药又端来室内
“……”
“或许,我病早好了,也有可能这根本不是病”
“然后呢?没有就喝吧,有的话就说完再喝”
“……”
好吧,青年内心浅叹一声,循规蹈矩地喝了
……
不过这确实不是病,是阿沙克尔的失忆在梦中被缓解的不适反应,虽说越是回忆的增加就越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