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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素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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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乘着风头好乘火打劫的明阳侯真是一盘好算计,这算盘她隔着半个城都能听到了。

崔嬷嬷也不禁立在一旁冷哼,愤愤不平道:

“谁人不知明阳侯嫡次女,品性乖张不敬尊长,明阳侯后院里更是一团乱糟。”

“以为我们侯府会怕了那等风声,赶紧为世子低娶,真是把他们美的!”

李清韵轻抚额头,闭着眼,心情颇好道:

“所以本宫才赶着淳儿去大相国寺。”

“陆太傅家的嫡长女,听闻是个不错的孩子”

李清韵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听闻陆太傅,最近有意为他的嫡孙女相看。”

崔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殿下,“殿下的意思是?”

崔嬷嬷看着自家殿下的盘算,眼中不由一窒,暗想这京都恐怕没人能想到公主的打算。

陆茂安,陆太傅的嫡长孙女,比德好闲,习以都只,风华绝代,又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其祖父陆常延又是圣上恩师。

在当今圣上的心中,又是一位不可取缔之人。

崔嬷嬷深思,轻声问道,

“这次大相国寺,陆家嫡女可会去?”

“可是殿下,这会不会太过招眼,且不说陆家嫡长女,虽家风极正,但相貌上不免会不会太过妍丽了些?”

崔嬷嬷曾有幸,偶然在宫中宴会上见过这位陆家长女,举手投足端庄大气。

只是相貌身段上,长的略瑰丽妩媚了些。

崔嬷嬷也算宫中出来的老人了,见识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少有像陆茂安这般长相的女子。

京中因着这个,对陆太傅家的嫡长女,闲言碎语暗地里也没少过。

李清韵不由轻笑出声,抬手止住了崔嬷嬷的话,

“嬷嬷,本宫可没说过这话,今日过后,本宫当着那么多朝臣宗妇的面,撵淳儿去大相国寺。”

“想必今日赶着去大相国寺的女郎何其多,怎能把话说的绝对。”

说到这,李清韵话风一转道,

“当然,要是能遇上那陆家的孩子,容貌妍丽些又如何,本宫倒觉得挺好,若能与淳儿相配,将来定是能诞下玉雪可爱的孩子,本宫自是再高兴不过的。”

“本宫也只是听说,今日陆老太太会带着一家子去大相国寺祈福上香,能不能看上本宫这混小子还另说。”

崔嬷嬷毕恭毕敬应了声“是,殿下且安心,老奴觉着指定能成!”

李清韵心情不错的点头,摇了摇手边的铃铛,

“咱们呐,且看着吧”

婢女们随铃铛声,鱼贯而入。

......

杳杳钟声,梵音四起,

傍晚的大相国寺,随着山脚底下挨家挨户亮起的烛光,被衬托的极具人间烟火。

大相国寺圣名在外,今日又是祈福日,上至达官贵人,下到黔首布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山腰两侧是些小商贩,有的在吆喝着卖些祈福香囊。

有的则挑着个扁担,卖些解暑的卤梅水和荔枝膏水。

陆家一行人,早在晌午便随陆家老祖宗上香祈福。

老人家与空绝大师会面谈了些话,便觉着身子有些乏了,陆家长媳张氏张孙媞,便驾轻就熟的安置着一大家子住进大相国寺的厢房,

其中一间厢房,两个穿着短窄衫子浑色裙的婢女,正两两相对,

只听其中门外身着素色裙的一人道:

“小姐要是有什么吩咐,尽可与奴婢等说来。夫人说了,长夏酷暑,这五黄六月的最是热不可耐,相国寺毕竟不似家中,怕咱家小姐住不习惯。”

莲翘机灵,能言快语与孙氏的婢女槐云道着:

“哪的话,咱家小姐也说,这毕竟是祈福,不好奢侈,以免叨扰佛门重地,咱家小姐什么性格,槐云姐姐你还不清楚,快些与少夫人复命去吧,真有什么,我定是要叨扰姐姐的。”

寒暄过后,莲翘关上房门。

转身便见榻上的人儿,已然卸去朱钗,鬒发如云散落腰间,

正舒舒缓缓的倚着床榻,一边素手拿着书本津津有味的看着,美人不时轻颦双黛螺。

榻上美人曲眉丰颊,莲脸嫩,体红香,腰蛴领团香玉,鬓叠深深绿,膚雪□□富爆臀,佳人侧躺在榻,身段婀娜起伏,端的是好身段。

好一副榻上美人图,

莲翘心中这么想着,口中也不自觉喃喃了出来。

直到脑门传来一个响亮的弹蹦声,莲翘才“哎哟”一声,捂着脑门回过神来。

耳边传来一声打趣的笑声,莲翘回望过去这罪魁祸首,发现竟是忆雪,正竖着眼,瞪着自己:

“还榻上美人图,在不弹你,你诞沫都快坠到衫子上了!”

一旁的百薇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百薇一边拨开忆雪的手搂住莲翘,一边附和着忆雪的话打趣着: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莲翘是个痴于美色之人,她哪回见着小姐,不愣神个几分,自小就如此。”

忆雪听了这话,剜了她们一眼,摇摇头,简直没眼看。

一旁的捂着脑袋的莲翘,嘟起嘴,气哼哼道:

“小姐貌美,是全京都都知道的事,别人想看还难如登天呢,我多看一眼便是赚,怎的了!”

忆雪虎着脸:“胡闹!小心大夫人听见了,让你挨一顿板子。”

榻上的陆茂安,听着忆雪几人来回辩驳的声音,也看不进手中的话本子了。

当即出声道:“好了好了,这是又拌起嘴了,可消停消停吧。”

“小姐!”

陆茂安,不禁摇头,

她这几个丫鬟,自小就和冤家似的,闭起门来说些体己话,好时好的恨不得穿同一条裲裆,闹起脾气拌起嘴,也是一天不让人消停。

总归是自己娇惯出来的。

这会子一过,陆茂安也无心看得进书了,陪着祖母礼佛念经了一天,陆茂安心头生了些焖意。

望着外头蝉鸣交织,这会子天色渐暗,晚风袭来屋内寂静,此时闲逛最好不过。

好不容易出趟家门,陆茂安当即吩咐着忆雪、百薇他们道:“想来今日理佛你们也乏焖了,随我梳洗一番,咱们下山腰看看去。”

百薇和忆雪一听这话,眼中顿时一亮,面色不显俯身称:“是!”

莲翘则将兴奋写满脸,欢欢喜喜称道:“小姐等等奴婢,我们这就麻溜的为小姐梳洗打扮去!”

看着几个丫头如放出笼的鸟,那欢喜兴奋的劲儿,陆茂安忍俊不禁,高门大院的院子里终归是闷了些。

......

灯排火树,月满星桥

陆茂安正带着忆雪、百薇赏着这热闹的夜景,前方不远处的莲翘清脆的骂声却是响起:

“你这个混小子,明明是本姑娘先看到的这个素斋,你个大男人却非要和我抢,太不要脸了!”

只见一个青衫小子,

丝毫不榷,伶牙俐齿的便回了莲翘:“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明明就是谁先到谁先得,看到哪能算抢,小娘子也当行行好,我家夫人进日就念着这素斋膏,您就让与我吧!”

这莲翘那管得着,只知这到嘴的鸭子飞了:“你家夫人与我何干,我还想说我家小姐也念着这素斋膏呢!”

“小娘子好生的伶俐,只可惜了,我先一步,姑娘还是下回再抢吧”

“你!”莲翘被气的涨红了脸,正撸起袖子,准备与其理论,一声悦耳的女音却是响起:

“莲翘,莫要任性,算了,让与这位小哥吧。”

莲翘一听是自家小姐发话,顿时便耷拉着个脑袋,不情不愿的“哦”了声,随后道了声:“遵命。”

这边青竹确是感激的向女子弯腰一谢,只不过抬眼却被眼前之人的容貌惊艳住了!

这女子好生容貌,都快能与他家公子一较高下。

莲翘看着青竹的表情,瞪了回去,正要发话!

青竹赶紧低下头,不敢多看,连声道谢,便一溜烟跑了。

莲翘气呼呼的道:“就不该让他!还敢看我家小姐!登徒子!”

......

另一边房间,

青竹一边急匆匆的关上房门,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门柩。

青玉闭目抱臂的动作一顿,睁开双目自然而然的递上一杯茶水。

“如何?”

青竹边说边喘着气,挥汗如雨摆了摆手,一把接过茶水,仰头就灌,待气顺了,才接上话:

“外头的小娘子们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尤其是那明阳侯府的小姐,实在是难缠的紧。”

青竹说到这,狡黠一笑,

“好在我机灵,找了个由头,说是公子孝顺长公主心切,已是打道回府,她们这才将信将疑的让我给溜了。”

坐在檀香木质八仙桌的嘉元淳,一边品茶,薄唇一边慢慢出声问道:“那素斋膏可有?”

青竹回道:“有!可算问着了,那小沙尼说了,这路边小贩就有卖,只不过他家生意好,我去的时候,便剩下一盘子了!”

“爷,就为着这个,我还冒险抢了一位小娘子的位置,“嘉元淳听至此,眉峰已然蹙起。

青竹未觉继续说道:“那小娘子呀,气的直追着我骂”说着,青竹“嘿嘿”一笑,拿出一份包扎的极好的糕点木匣子向前奉上。

“不过,青竹不辱使命,给您带回来了!”

嘉元淳看着青竹一身狼狈的模样,终归只说了声:“若是他人先得,我们让让也无妨,下回莫要在外与人起争执。”

青竹挠挠头,憨憨的笑应。

“爷,小的明白!只不过既然素斋点心已经买着了,小的看,这大相国寺景色宜人,您最近又多烦忧,要不干脆今日就宿在这大相国寺了?”

嘉元淳本就因着府上相看的事,烦心四起,这会子听了青竹的建议,竟觉着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干脆也就留下。

也好,省的他回去,母亲又是让他相看女郎。

近日京都女郎们,如狂蜂浪蝶般涌入侯府,一会崴脚,一会又是偶遇送糕点,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嘉元淳下定心思,便决定在相国寺宿一宿,等明日一早再打道回府。

翌日,

嘉元淳便带着青竹,青玉一行人骑马行至林间小道。

忽然,一道箭矢破风而来,嘉元淳下意识,拔剑一挡

“叮”的一声,手中剑发出一声清啼,嘉元淳知觉右手虎口一震。

青玉当即拔剑,当先护在嘉元淳身上,随后与身后侍卫下令:

“保护世子爷!”

草丛前方窜出几个贼寇,青玉几人几下便结果了他们。

放眼望去,不远处前方几辆马车,是贼寇围住的重灾区。

只见,几个护卫打手,正奋力与贼寇一战,几个婢女正护住中心的老妇人和几个女眷。

眼看着对方护卫一个一个倒下,贼寇在一步一步靠近被护住的中心。

嘉元淳当即骑马上前,下令:

“青玉,随我带人围剿贼寇!”

“青竹,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五城兵马指挥司,速报相国寺有贼寇之情!”

“是!”

被护在中间的陆茂安,此时,正强撑着握住陆老妇人和大嫂的手,

眼看着贼人狞笑着逼近,

一道鲜衣怒马的男子,便一剑将贼寇捅了个对穿。

只见来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几位姑娘,快到后方避着!”

眼看着二当家当场没了气,一个蒙面的彪形大汉面相凶狠的从侧边袭来,

“他娘的!给我上!”

“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来赴黄泉!”

贼寇颇多,相比有备而来的贼寇,

嘉元淳一行人终究人手不多,只够勉强与对方。

女眷们被青玉几人护着远离了敌寇不少,不料当中有一容貌俊俏的女郎,不慎被贼寇逮住手脚,正奋力挣扎着。

本想护着祖母脱身的陆茂安,不慎被贼寇捉住。

小道狭窄,旁边就是陡峭的山崖,一时慌乱之际,陆茂安用簪子刺伤贼寇的手。

山贼吃痛一声,被陆茂安簪子伤的极痛,山贼眼神发狠!

抬起匕首便要向陆茂安心口刺去!

嘉元淳眼看着贼寇要伤人当即一步上前,从背后圈住陆茂安。

眼看匕首就要袭面而来,陆茂安惊恐推搡之际,忽感背后抵上一个胸膛,一只苍劲有力的手臂挡住了眼前匕首。

锋利的匕首没入手臂的皮肉,

“呲”嘉元淳在身后发出一声呲痛声,

不料贼寇发狠般袭来,伤人过后,竟不善罢甘休,力大之余,竟是要置两人与死地。

旁边就是陡峭山崖,贼寇竟是生生借力,将两人狠狠一推!

还未等陆茂安嘉元淳二人反应过来,两人便在众人惊呼声中,一道向后跌落。

“小姐!”

“世子爷!”

作者有话要说:卤梅水:酸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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