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然上半身只穿着一件吊带,长发及腰,挡着全部后背,但还是被陈竟瞥见那若隐若现的迷人线条,瓷白双肩一览无余。
听到声音,她立刻披上一旁的冰丝防晒服,转身瞧见陈竟不打招呼进来,往藤椅上一摊,不说话,也不看她。
秋然不觉纳闷,这人从没主动找过她,也不知今天怎么了。
她坐下问,“陈先生有事?”
陈竟紧闭的双眼慢悠悠打开一条缝,瞥了她一眼。
秋然继续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快开始录制了,正好我和陈先生一起去。”
陈竟冷哼一声,轻描淡写的朝她扬了扬下巴,“坐。”
她捏紧披肩,看着他,乖乖坐下。
陈竟手臂架在耳边,回望过去,默了半晌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秋然,跟我在一起你很委屈?”
“还是说你曾经那些百依百顺都是装的啊。”
秋然眉头蹙起,了然陈竟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是来找事来了。
她一脸疑惑看他。
他刚想伸手摸烟,转念一想,又松了手。
“隋姐找过你吗?”
陈竟没忍住,还是掏出来点着了,话在咬着烟的唇缝里溜出,沉入谷底。
“什么意思?”
秋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陈竟吐了口烟,“好好想想。”
“想什么,我没跟隋姐聊过,那几年我们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他斜睨着她。
唇边喃喃着,“你最好是因为隋姐,要真因为其他男人…”
“陈竟。”
秋然听不下去了,直接截了他的低语。
“有什么话摊开说好吗,你这样就不是沟通的态度。”
听到这话,陈竟烟都不抽了,猛摔在地上,声音蓦地冷了好几个度,“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态度。”
“呵…我的女朋友,突然莫名其妙跟我闹分手,连个原因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保持好态度,秋然。”
秋然轻叹口气,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陈竟依然不依不饶,“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沉默半晌,她终于开口,“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可是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也没办法让时间倒流不是吗?”
他颌骨动了动,眼里散着冷噬,“我算是听明白了,秋然小姐这是把人甩了还要说一句都过去了,别计较。”
他一步步走过来,“你凭什么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替别人说大度。”
秋然想不通,明明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已经是比较圆满的结局了,为什么非要寻求一个答案,重要吗?
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主动说了吧。
她阖了阖眼,再睁开,小心翼翼看向他,坦白,“那天,隋姐找到我,给我看了一沓照片,说要不是狗仔提前联系了她,我们的事就要曝光了…”
“然后她就用这个逼你跟我分手?”
她立刻反驳,“她没有逼我,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陈竟随即笑出声,“你倒是不说谎,直接承认了。”
他慢慢走到窗前站定,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事做的特伟大,特大义凛然,我是不是还得好好感谢你啊。”
秋然抬眸直视他,语气仍和风细雨的,“陈先生,麻烦您说话正常点行吗,您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他靠在墙上,声音缓了不少,还带点笑,“不舒服?这就对了。你让我舒服了吗秋然小姐,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只是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
她似乎也已忍无可忍,怒道,“所以这件事就是过不去了是吗?你不是也有新的人了,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们那点过去不放呢。”
“要我说多少遍,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大可不必为了推脱自己移情别恋的事实,而按头我和别人。”
空气凑然安静,就连窗外窸窸窣窣的说笑声都在此刻变得尤其清晰。
一行泪倏的从眼角滑落,秋然眨都不眨,就这么死死盯着他。
意识到自己说了重话,他收回了眼神,虽然他仍觉得自己并没说错。
秋然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不管是不是移情别恋,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随时等着,现在可以去现场了吗?”
陈竟半阖着眸看了她一眼,按了一圈手指骨节,先一步离开了。
翌日一早,陈竟在营销号评论的一条留言,让本一潭死水的网络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是一条Cp糖点合集,盘点了陈竟和翁淑仪从认识到渐渐产生交集的所有相处细节,动图看上去很甜很真,但仔细一瞧,其实都是一些BGM慢放特写,真实互动少之又少。
这个博主以为和平时发的无数条微博一样,属于粉圈自嗨产物。没曾想,却得到了正主亲自回复:
“因为合拍《小情歌》认识淑仪,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不是粉丝们想的那种关系,希望大家不要再继续误会了,友谊万岁!(碰杯)”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谁能想到,平时连发微博都很少发的陈竟,竟然亲自留言澄清绯闻。
不得不让人猜测这背后的原因,有人说两人吵架了,有人说陈竟找了新欢抛弃了旧爱,还有人说,其实陈竟背后一直另有其人,只是没证据。
总之,因为这一动作,两人的绯闻总算止息在那,嗑糖的粉丝也是脱粉的脱粉,转唯的转唯,剩下的就是纯粹的生命粉,只盼着两人能有朝一日再合作就好。
不知不觉,来到洪遥村已经将近一个月。
看大家一直辛勤耕作实在辛苦,节目组便安排了大家去周边风景区露营,算是一次建立深厚友谊的好机会。
节目组乘车来到露营地乌金山镇的小西沟村,这里苍翠满目,依山傍水,是一桩很有山西当地文化特色的村庄。
这儿不仅有美食,美景,还可以听晋剧,赏非遗。既可以让大家好好的玩一玩,又能起到宣传传统文化的作用。
晚上,半山腰上一栋栋砖瓦平房簇拥着,点亮无数盏星星,在黑色幕布下,万家灯火,如数万种希望燃烧着。
《粒粒经年》节目组就是在两座大山之间的草坪中支起了一座座小帐篷。
艺人们一人睡一间,工作人员统一睡一间大的。
安排好住宿后,天色还早,节目允许大家可以沿着山脉村庄四处逛逛,只要在天黑之前回来就好,还要求各助理负责好自己艺人的安全,如果找不到人,助理第一个被罚。
无奈之下,秋然只得紧跟在陈竟身后,不管会受到什么样的奚落,必须寸步不离。
起初,有不少跃跃欲试的小姑娘跟秋然商量想要接替她的位置,或者让秋然捎带着她们一起跟着陈竟。
结果被陈竟回怼说,几个女人在身后太吵,如果都来那就别跟着他了,让她们自己玩吧。众人看陈竟态度如此坚决,只得作罢。
陈竟这人也是真不老实,活像个多动症儿童,东西着乱窜不说,身影矫健到让秋然根本追不上。
追了一段路后,她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没忍住对着陈竟喊了声,“陈哥,您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秋然不知道身后有没有摄像跟来,开口叫陈哥总是不会出错的。
谁知人大明星压根没有任何摄影压力和偶像包袱,直接撂给她一句。
“嫌累就别跟着。”
这暴脾气,秋然惹不起,只能将苦累吞到肚子里,不再发表任何。
天公不作美,两人才刚逛完小半截山,豆大的雨滴大片大片砸了下来,不给任何人缓冲的余地。
她捂着头顶,对着空气大喊,“陈哥,我们回去吧,下雨了。”
没人应。
秋然有些慌了,抖着声又喊了句,“陈竟,出来吧,一会下大了就回不去了。”
没几分钟,雨不但没有消退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她此刻全身已然湿透,却只能站那等着,不能回去,也已经回不去。
雨水冲刷着脸颊,将她的理智也冲了个干净。
她大喊一声,“陈竟!别玩了!”
这一嗓子还挺凑效,她的手臂被他猛然一拉,朝着急簇排列的小矮房奔去,找到最近的一间空房子钻了进去。
进去后两人分别窝在东西两面墙,低低喘着。
陈竟眼神毫不打弯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怕太过尴尬,她佯装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东西?”
陈竟点点头,但没说是什么。
秋然当了真,以手机为镜,可还是没看出来,“在哪。”
“找不到算了。”他说。
秋然又摸了摸,还是没找到,想了想,干脆放弃,就算脸上有点瑕疵又怎样,如今在陈竟面前还在乎这个?
屋外狂风骤雨,室内安静异常,幸好哗哗雨声太吵,才让无一声音的室内不至于太尴尬。
然而就算是如此恶劣的环境,陈竟都不忘伺候自己那缠人的烟瘾。他抽出根烟点上,拿着烟的手却没见他放嘴里,而是走到角落几摊木柴棍前怼上去。
柴火棍细小,没停多会就燃起了熊熊火苗。
陈竟蜜色皮肤被镀上一层金光,闪动着撩人的余韵。
正看的入神,他盯着这团火不看她,唇边溢出一句。
“过来烤烤,你淋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秋然:我要克制我自己。
陈竟:别抢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