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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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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婵在千金堂修养了两日,霍昭和裴度的消息她都已经让沈难递给了胭脂铺,不日便会到李清河手中。

谢寻安好吃好喝地供着叶婵,每日都送来温补身体的好药。她住的那间医房添置了好些新物件,那里都快成了叶婵在千金堂的房间了。

蒲团上叶婵屏气敛神,这两天她的心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门外谢寻安敲了敲们,他端着刚熬出来药推门而入,语气颇为熟稔,“叶姑娘,喝药了。”

叶婵微微睁眼,又是谢寻安来,他似乎很闲。这人进门后就拿起房间的蒲扇给自己扇风,“都喝了,这里面我加了不少有年头的好药材,保管你补到气血充盈。”

“人参,阿胶....还有当归枸杞。”叶婵嗅了嗅药汤,汤里各色气味混在了一块,听着都是普通药材。

她面不改色放下药碗,“加上都是上了年头的,你是生怕我火气不大。”

“来,我给你把把脉。”谢寻安想给叶婵把脉,叶婵不经意躲过了他的手,她又端起了药碗。

谢寻安眼里掠过几分意味不明的探究,他讪讪一笑,“谁知道你壮如牛,那样重的内伤只用几日就好了。 ”

谢寻安识趣地收回了手,他直言道:“你不让我把脉,是怕我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吗?”

叶婵一口将药饮尽,她想堵住这人的嘴。谢寻安贴心地拿出一包油纸讨好,里面包着蜜饯,“光喝药怎么行,吃点东西去去苦味。 ”

叶婵也不为难自己,拿起一块果脯就啃,两人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谢寻安先找了话头,“叶姑娘,今年几岁?”

她没有遮掩,“二十五吧。”

他一听来了兴头,“真巧,我今天也二十五了,你是几月生的。”

叶婵回想起来,“好像是年尾了。”

谢寻安漫不经心摆弄的木头模型,“那我比你大,你可以唤我一声兄长。”

叶婵错愕,“兄长?”

她没有兄长,父母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全谷覆灭的二十多口人里,除了姓叶的,剩下的都是叶家在乱世里收容来的家仆。

叶婵不解地盯着谢寻安,他在图谋什么,山外谷的药学经典,还是她这一身内力…这人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攀亲戚攀得十分倘然。

她眼神飘忽犹豫,不由陷入沉思。谢寻安抬手丢在一枚蜡丸在叶婵手心,“烟雨楼送来的。”

叶婵转眼掐碎蜡丸,里头包裹着一张字条,烟雨楼想和她说什么。

看清消息的叶婵微微一怔,有人邀她去茶楼喝茶,是姜水还是李清河,正好她也有本账要跟他们算算。

叶婵起身准备离开,谢寻安温良道:“处理完烟雨楼的事,别忘了跟我回故陵,我在千金堂等你回来。”

一早就答应了谢寻安的,前两天爽了约,这次要是再不守诺言,这人恐怕会翻脸。叶婵随意抬了抬手,表示她知道了。

沈难在千金堂外徘徊,七宝不让他进去,没想到叶婵自己出来了。

看着熟悉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沈难陡然说不出话,直到叶婵近了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他似乎有些怯生生,“师父,你好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叶婵尝试握了握拳,七宝心虚地赔了一个笑脸,是少堂主觉得叶婵这徒弟跟苍蝇一样烦,每日扰人清净。

叶婵回头看了一眼千金堂的牌匾,这鬼门十三针神乎其神,谢寻安的医术确实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好得多。

叶婵看出了沈难的无措,她拉着他离开,“走吧,请你喝茶。”

*

古色古香的闲云楼每日都有许多茶客来此消暑纳凉。

叶婵一进门,小二便道:“姑娘,厢房有客等。”

掌柜的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沈难跟着叶婵上了楼,厢房外小二拦住了沈难,“客人说只请了一位姑娘。”

叶婵吩咐道:“里面喝什么,你就给他也上一份吧。”

小二请沈难坐在了外头,叶婵转身进了厢房,换身素净打扮的李清河依旧戴着那个铜面具。

他朝着叶婵挥了挥手,“来得正好,刚端上来了薄荷饮。”

叶婵坐到了李清河对面,她扯了扯嘴角。“我很好奇,你刚才也是戴着面具大摇大摆地走进闲云楼的吗?”

无论李清河作何打扮,这副终年不变的铜面具都在时刻向外人表露出她的身份,他想藏都藏不住。

李清河掰开一块茶点塞进了面具的嘴里,“当然不是,我刚才听到了你的脚步声才戴起来的。”

叶婵问:“所以我走了之后你就摘下来了?”

“自然。”他往薄荷饮里插进一根芦苇管,“大夏天戴面具还挺热的。”

叶婵起了歪心思,李清河掐断了她的歪心思,“你别想守株待兔,我等会就从楼上跳下去。”

薄荷饮沁人心脾,叶婵的声音也有了凉意,“飞鸽传书最快也不过两天,你得到消息之后,纵使快马加鞭也到不了应天。”

“你早就来应天了吧。”她放下瓷碗,“楼主拿我开路,还有闲心约我喝茶。”

李清河的鼻尖忽然有点痒,隔着面具他想挠都挠不到。他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献殷勤,“你要我帮你查的我都查完了。”

叶婵微微动容,她接过册子细细阅览。李清河抓住机会背过身去,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鼻尖,他装作不在意地咳嗽了两声,“前三页的内容和藏书楼里沈难的案牍一样,后面的都是我最近派人查到的一些事。”

“那些什么江洋大盗,采花大盗都不重要。”李清河瞥了一眼认真的叶婵,“重要的是青阳宗之后,沈难销声匿迹了。”

李清河对着叶婵娓娓道来,“有一日沈难来我烟雨楼,他想让我破山外谷阵法毒气,我向他开价一颗南珠,他便去了青阳宗。”

“武林大会的细节,我不清楚,你身边的应逐星应该知道。”

叶婵听着李清河的弯弯绕绕,她失去了耐心,“所以他为什么销声匿迹,沈难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人对他下手。”

对面的人两手一摊,李清河比划了一个手势让叶婵安静,毕竟沈难也在外面喝茶。

“这不是都怪你。”他振振有词,“沈难想回山外谷,你不让他回去。

“他没有家所以四处漂泊。”

叶婵蓦地变了脸色,“够了。”

李清河识相地噤了声,他可不想跟叶婵在闲云楼里打起来。他即刻说到了叶婵感兴趣的点,“我听说,大比结束那日沈难冒雨下了青阳宗,后来有人看见楚寒刀追了他好几座城,他因为打不过就躲起来了。”

“约摸半年后,千金堂邀他去故陵。”

叶婵眼里掠过一丝疑虑,真的是千金堂下得手吗。李清河看着叶婵笑了笑,“而后的一年半里沈难彻底消失了,他不知流落到了何处,最后倒在了烟雨楼前。”

“有人猜测他回了山外谷。”

“但我觉得你有空应该去问问千金堂。”

叶婵张了张嘴,她还想再问那一年半都发现了什么。李清河很无奈,“都说了那一年半里沈难彻底消失了,我查不到了。”

李清河想起了诸暨的暗桩,他讲得口干舌燥,“在沈难来临泉之前,他经过了诸暨,听说雷鸣抢了他剑,还将人折磨了一番。”

沈难倒在烟雨楼时身上的外伤,大概是雷鸣这个混账干的,至于内伤…这就不得而知了。

叶婵若有所思地将小册子丢下,她幽幽道:“楼主说完了。”

李清河咬着芦苇管,“说完了。”

叶婵歪头一笑,瞬间多了几分和颜悦色,“我和楼主之间还有账没有算清。”

“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账呀。”李清河装作不知道,一个劲地闷头喝水。

叶婵不慌不忙道:“护送虞娘子去诸暨,你先是收了虞栎五百两,后面又收了虞夫人一千两。听闻后面虞娘子又出重金,你不知又从中捞了多少。”

烟雨楼在叶婵口中成了妥妥的奸商,尤其是李清河听起来简直利欲熏心。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捞钱,完全不顾江湖信义。

叶婵上下扫了一眼李清河,“水云宫那,你估计也没少开价,可否同我说说你要了多少?”

“打住。”李清河迅速投降,“叶姑娘,你想要什么。”

“你太黑心了。”叶婵认真道:“沈难欠的一万两,我不想还了。”她替烟雨楼办得这两件事早就比一千金重了,叶婵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她不必再留在烟雨楼了。

李清河缓缓呼出一口气,“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本来也没指望你真的还。”

叶婵也早有意料,她道:“还剩两件事,记得在我死之前来找我。”

“呸呸呸!”李清河摸了摸木头,“年纪轻轻说什么生呀死呀的,太晦气了。”

应天府发生的事都有暗哨在盯,无论是叶婵还是裴度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李清河的眼睛。他嘲谑道:“武功这么好,运气却这么差。”

“你不如出门左拐,去钟鸣寺求求转运。”铜面具下的李清河弯起唇角,说得一脸认真,“钟鸣寺香火兴盛,或许可以愿望成真。”

叶婵像是听进了心里,她起身要走,李清河又道:“不过在你离开临泉后,谢寻安良心未泯让千金堂派人退回了那一千金,可能是听说了你出谷的消息。”

“现在若说你还欠着谁的钱,恐怕还是那位玉质金相的少堂主了。”

叶婵身形一滞,她和声细语道:“山高水远,李楼主再会了。”

李清河悄悄将面具上移,他往嘴里塞了一整块糕点,“你现在要去哪?”

“故陵。”

......

叶婵和沈难出了闲云楼,李清河暂时没有从二楼跳下来。两人沿着街边走,沈难问叶婵要去哪,她颇为认真地说,自己要去钟鸣寺转转运。

李清河说的不错,她的运气真的很差,明明武功都那么高了,运气还是这么差。

午后天光正盛,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云遮住了太阳。行人纷纷抬头,天公的脾气阴晴不定,看天色要落雨了,沿街的摊贩开始铺雨布。

天穹飘下雨丝,叶婵有些恍惚。

沈难撇下也叶婵,匆匆跑去旁边的摊子买了一把桐油伞挡雨,他轻声道:“师父,走吧。”

雨幕笼罩了钟鸣寺,两人相伴行了许久的路,水雾打湿了肩头,才走到山麓寺前了一百零级台阶。

钟声飘出古刹,檐角的青铜铃铛颤动着。

小沙弥在扫石阶上的树叶,石板缝隙里满是青苔。

叶婵站在佛殿内,心中无欲无求。

清风扰过荒芜之地,沈难虔诚地跪在佛前祈祷,他盼望她愿望成真。

祈求上天怜悯,让叶婵的运气真的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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