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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泥菩萨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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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病假结束。

清晨,牧子理走在路上,风都是苦涩的。

“不就是12个小时嘛,中午吃了饭,下午一眨眼就过去了,很快的。”她手里攥紧了书包肩带,安慰自己。

可人若能管得住心,浪漫就不复存在了。

她又开始管不住地乱想。

敌在暗,她在明……她尽力了。

潘军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是她长征路上的第一步。

子理边走边赶走阴霾。

走到校门口,董校长被聚光灯包裹着的光亮脑袋,比天上小玉片儿似的太阳,还光芒四射。

她看到校长低头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之后所有的学生都被驱散,另一边记者刚开始拉线直播……子理快跑了几步,躲进了穿着黑黑白白制服的大人们身后。

记者问道:“校长先生,您好!我们了解到贵校最近发生了一起校园霸凌事件,并且已经将涉事学生抓获。请问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董校长泪眼汪洋,他说道:“记者通知您好,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学校的关注。首先请允许我,向受害学生及其家长表示深深的歉意。”推开面前的话筒,深深地将腰弯了下去。

子理就站在他的正前方,纹丝不动。

三秒后,校长起身,神情严肃说:“这起校园霸凌事件的发生让我们感到非常痛心和重视。我们学校一直致力于为学生提供一个安全、友好的学习环境,这次事件的发生暴露了我们在管理和教育上的不足。”

记者点头表示理解,“您能具体谈谈学校在这次事件中的处理措施吗?”将话筒递向校长。

董校长听罢点了点头,坚定地看向镜头:“当然。在事件发生后,我们立即启动了紧急处理预案,第一时间隔离了施暴者,保护了受害学生的安全,并对涉事学生进行了控制和调查。我们与警方和相关部门密切合作,确保事件得到公正处理。同时,我们也请来了全国著名的心理学教授,对全校学生进行了心理辅导,帮助他们缓解因事件带来的恐惧和不安。”

子理圆圆的眼睛里结出了冰碴,他们在哪里保护了受害学生的安全。昨天的巷道里……子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表情控制地毫无波澜。

此时,校园的钟声响起。

记者和董校长都朝校门内望去,学生们在操场上活动,气氛紧张但有序,记者回头问道:“学校未来将采取哪些措施来防范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

子理站直了听。

校长十分有底气地说:“针对此次事件,我们昨晚就已召开校委会会议集思广益,并加班加点整理出了一系列措施来加强校园安全。首先,我们会加强对学生的法治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行为规范。其次,我们将进一步完善校园监控系统,加强对校园各个角落的巡查和监控。第三……”

她嘀咕着呢,话还没听完,就被德育老师抓住,拎着书包将她丢进了大门。

子理松展了僵硬的眉头,别的不说,只要监控能加强,问题应该会少不少。潘军敢在校内对陈瑞泽动手,八成是知道没有监控。

回到充满汗臭味的教学楼里,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心脏突突跳了半天,瞟到一班墙上贴的国旗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应该升国旗才对。

转念一想,“奥,校长在拍新闻呢。”

可是国旗又不是升给校长看的。

子理埋头走进教室。

北驰来了,坐在第一排发呆。段云山也来了,她没有想要看,只是视线里扫到了那个座位上有人。

今天,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子理正将书包放在桌面,广播响起,叫大家下楼到大礼堂集合。

教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蚂蚁一样缓慢地涌出教室,向楼下流去。

竟没有一人吵闹。

子理拦住了死气沉沉的同桌:“今天不升旗吗?”

“周五升什么国旗。”

说完,他绕开子理跟上大部队。

原来才过去了一天。

子理笑了笑,不该用这样的状态迎接崭新的开始。

教室的人走了一半,子理放下书包,一层油光发亮的东西从桌洞里倾泻而出,顺着她的胳膊,酥麻的碰触……

霎时间,以她为圆心,推拉声、碰撞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随着人流边逃散边问:“怎么了怎么了”,其他人则乱七八糟地回“蟑螂蟑螂!”

牧子理已经吓傻了,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小小不忍心,逆着人群冲过来拉她。

牧子理这才甩起僵硬的手臂,从地上弹起,哑巴似的跳脚,脱了外套疯狂拍打校服,也不顾及在门口看她笑话的人有多少。

直至啪嗒啪嗒从她校服下摆里掉下来最后两只蟑螂,她才不知所措地吓哭了。

不一会儿,张新华拳打脚踢地奔到门口,大喝道:“要上天啊你们!其他班都在下面排好队了,你们都堆这里做什么啊!都给我下去!”

仔细一看,其他班的也并没有排好队,也都在门口堆着。张新华招呼着手:“快!你们也是,都下去,看什么呢?”

张新华这么一吆喝,零零散散走了几个,剩下的大家不吱声,贪婪地看热闹,有女生在后面小声说:“有蟑螂……”

“有蟑螂!?南方人长这么大,害怕蟑螂!就你们怕?还有!牧子理和周小小你俩在那干嘛?都给我出来,下去排队!”张新华说着指向教室中间,脸色一垮,揪着门口几个男生,推了出去。

此时,地上确实已经看不见蟑螂的影子了。

等人走差不多了,张新华才发现子理站在桌边哭成泪人。问她什么,她只哭,不说话。

但她是牧子理,张新华也不需要多问。

他推了推眼镜,偷瞥了眼后门的段云山,没说什么,随便点了一个人,叫他和请了假在教室休息的北驰一起,帮忙把桌子抬出去,清理一下。

“老师!我去帮她。”段云山高举着手。

张新华冲北驰招手,叫他快点端着桌子出去,又对着段云山说:“你帮什么帮,去大礼堂听课去。还有周小小,你也去。”

花池旁。

两个男生在收拾,子理蹲在一边发呆。

桌子里东西很少,很快就收拾好了,北驰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书包,问子理:“书包可以打开吗?”

子理呆滞地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后,北驰将课本一本本拿出来,仔细检查过,正准备放回抽屉,“你要来检查一下吗?”他问。

“不用了。”子理头也不回。

“收拾完了,走吗?”

子理还是蹲着,没说话,北驰也没有催,叫她同桌先去大礼堂了。

等子理的同桌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

北驰开口:“如果你还是很介意用这张课桌,我可以跟你换。”

“不用。”子理站起来,缓了缓腿麻,咽了口水指着桌子说:“走吧,我跟你一起。”

“对不起。”走到一半,北驰突兀的冒出一句,耳边是瑟瑟秋风,或者是寒风。

“什么?”子理声带扯动,她微微皱眉。

北驰看她似乎真的很大度,没有一点点在意,解释道:“我们班的情况比较复杂,作为班长,我能帮你做的,只有替你找来老师。”

“谢谢你。”子理冲他笑笑。子理嗓子很痛,也很哑,她尽量不让自己说太多话。

她觉得自己可能又发烧了。

又想起头孢和阿莫西林的苦涩味道。

这次又是谁呢?

她一无所知。

可能是真的被段云山一语成谶也不一定。

两人沉默地坐在的空教室里,形单影只,黑板上的粉笔灰呛到子理,她的两声咳嗽打断了静止的时间。

“有热水吗?”北驰问。

“嗯。”子理拧开了杯子喝了两口。

“潘军进去了。”

“嗯,昨天看了新闻。”难道嗓子也是情绪器官?明明昨天下午才好了些,怎么现在格外疼。

“据说有三个人分别给新闻社的记者寄了视频。赵纬说昨晚新闻播了之后,学校就在查。目前说是其中一个涉及到了校会,他们学生会会长被谈话了,两外两个还没找到。”北驰微微仰靠在后桌上说。

子理清了清嗓子,“人得罪的多了,总有遭报应的一天。”

子理的话总像是休止符,将话题结束的太仓促。

她意识到了,喝了口水,看着北驰整洁的衣领,主动问道:“赵纬知道这么多事……他难道是校长儿子?”

“他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如果我是校长儿子就好了。’”北驰笑了笑,气氛终于变得不那么紧张。

“他昨天就摄像机赔偿一案,写了个小作文,说是要拿着去政教处维权。我就说,’好啊你去’,在他吃了五六次不能之后,以为是自己写得不好,改了几遍,又发给他校会的朋友看了看。”

“就这么磨蹭到了晚上十点,结果他朋友说,’你省省吧,学校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在处理,没空管你这个’。然后他干脆地接受了事实,随口就问了一下是什么事。”

“那人也没有隐藏,就说新闻一出来,学校就在校会的公共邮箱里发现了举报视频,联系了新闻社,说是信息是三个人匿名寄来的,由于是匿名的,所以也无法知道具体是谁。”

子理插了一句,她问道:“学校为什么要查这些呢?”

北驰说:“看看是谁越级汇报呗,这对于学校来说是负面新闻。就像你家出了事,不管怎么样,还是不希望别人插手的,就算是亲戚。”

“奥。”子理点了点头,“可是交给了学校,就会处理吗?”

“会吧。”北驰的语气并没有特别肯定。

“我觉得不会。”子理说,“可能是我太悲观。我只是觉得如果每件事都处理了,大概不会有这样的事出现。我妈妈跟我说过,坏人的恶行是在好人的不作为中演变的。”

北驰低着头,十指交扣挤压着骨节,默不作声了许久。

“这三个人中……有你吗?”他问。

这次换牧子理无言了。

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说有,她会不会被北驰揭发?说没有,那她还算好人吗?

半晌后,北驰说:“昨天有人说,看见你和陈瑞泽在一起……搂搂抱抱。”

“……”

这世界上还真不是她牧子理一人像个摄像头,所有人都是。不但是,还是个带话筒的摄像头,带话筒还不够,还有扩音器。

子理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得问道:“如果我说,是,有我,你会告发我吗?”

一直在后门偷听的段云山,摇头晃脑吐着舌头,“是我~你会告发我吗~真恶心。”

“都几岁了,还什么好人坏人的,真单纯。”段云山不打算再听下去了,拍拍屁股走人,走之前砰的一声替他们关上了门。

吓坏了教室里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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