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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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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大雪,像是将衍天宗覆在一层雪衣之下。

照花堂内燃着融融火炉,谢无涯将人捞在怀里,下巴抵在他肩颈处,看他处理面前那些公文。

萧莲舟坐在他怀里,遇到难处理的,偶尔也会同他抱怨。谢无涯便道:“让我瞧瞧,是谁又气到我们舟舟了?”

他只需看上一眼,略一思索,便握着他捏朱笔的手,写下处理意见,竟是最合适不过。

萧莲舟看向他的手,视线自然而然被他手上所缚的铁链吸引过去:“这东西,还是拆不掉么?”

谢无涯不以为然:“早习惯了。”

萧莲舟捞起他的衣袖,铁链首部圆环扣在他腕上,内侧的锯齿深深嵌在血肉里,周遭的伤口早已愈合,就像长在他体内一般。

而尾部分开的其他几根铁链则被他缠绕在手臂上,萧莲舟记得从前这东西在他臂上格外突兀,如今却很是贴合。

“你有没有觉得它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谢无涯道:“什么不一样?”

萧莲舟说不上来,只是直觉。

谢无涯宽慰道:“它其实不碍着我做事,我也没觉得不方便。”

“你救了他,他却没帮你将这东西取下来么?”

“许是忘了吧。哪里事事都能那么周到?”

萧莲舟转头看着他,眼神莫名。谢无涯冲他笑:“不生气了?”

“你这样都不生气,我这更是毫无道理。”

谢无涯道:“我这是气过了。之前也气,想着那小子要是冒头,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萧莲舟忍俊不禁,视线从他眉眼间描过,忽然,心下一动,拿起手中的笔在他额间轻点了一下:“别动。”

点好之后,似乎很是满意,眼底泛起一种别样的……悦然。

“这是做什么?”

“适合你。”

谢无涯就要伸手抹去,被萧莲舟按住:“我喜欢。”

谢无涯疑惑:“你喜欢?”

萧莲舟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颊,继而伸手遮住他眉眼以下,似是端详自己的“杰作”:“这红痣我点的不好……”

“哪里不好?”谢无涯不解。

“神似而已……”

谢无涯笑他:“一枚痣能画出神似,你也实在厉害。”

萧莲舟眼底微动:“笑起来更像……”

谢无涯按下他的手:“跟一枚朱砂较什么劲?”

萧莲舟默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往他怀里一靠,将桌面上的公文都推给他:“帮我都处理了吧。”

“又偷懒……”谢无涯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萧莲舟拨着他的指头,碎碎念道:“香雪堂的红梅这时候开的正好,若是错过,岂不太可惜了?前方战事紧张,还不知你什么时候又要走,说不定再回来,红梅都开过了……”

“好,帮你看……”谢无涯宠溺道,伸手拿过面前的公文:“千秋门说最近与昊天宗又交战了几回,需要补给。千秋门一贯喜欢虚报,作战也怠惰,便称补给紧张,予他们所求半数即可。”

边说边递给他,萧莲舟按他所说落下批示。

“魏平澜称千秋门弟子消极应战,延误战机。各宗互不隶属,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与其向外求助,魏宗主何不将眼光放在自家?需知求人不如求己。就批:予观大公子长华沉着稳重,进退有度,可堪大用。”

萧莲舟问他:“可堪大用?魏大公子竟得你如此高的评价?”

谢无涯道:“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修为一般,但胜在有远见、顾大局,将来玉华宗还要倚仗此人。”

见萧莲舟迟迟不批,谢无涯收拢环在他腰上的手,咬耳道:“莲舟自是比他好上百倍。他不过有打理一宗之才,我们莲舟有坐镇天下之姿。”

萧莲舟被逗笑:“坐镇天下?天下在何处,你怀里吗?”

谢无涯笑:“如何不是呢?”

萧莲舟又塞给他一本公文:“别贫,继续。”

谢无涯趴在他肩头慢悠悠的翻开:“盛宗主说希望衍天宗和清风门各抽调十数名弟子合并一处,由……我来统管。”

萧莲舟道:“盛宗主这是何意?”

“他曾跟我说过,想奇袭昊天宗,抽调弟子估计就是做准备吧。”

萧莲舟问:“你是何意见?”

谢无涯道:“想法很好,但执行起来很难。昊天宗的结界可不是说闯就能闯进去,就算抽调两宗精锐,也不一定能突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想办法突破结界,或者将人引出来。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先同意抽调弟子,统管的事情交给闻越。”

萧莲舟边落笔边问他:“盛宗主不是让你统管?”

谢无涯拢了拢环在他腰上的手:“要是应了这事,过两天我就得离开。”

萧莲舟眼角含笑:“男儿志在四方,你整日窝在这里,岂不委屈?”

谢无涯戳了戳他的腰窝:“看了这么久公文,要不我陪你去四方上躺一会儿?”

萧莲舟拿公文转身盖住他的脸:“谢无涯,你才起来多久?”

骨节分明的手扶住脸上的公文,底下嘴角勾的老高:“我醒的早,是某人喊累起不来。有那么累吗?”

萧莲舟脸红了一下,小声道:“你是铁打的,我可不是。”

谢无涯凑到他耳边道:“那今晚让你休息。”

萧莲舟挤出一个颇为不情愿的鼻音:“嗯。”

“明晚也休息。”

“嗯……”

“我看还是连休三日吧。”

萧莲舟转身要同他理论,谢无涯顺势抱住他躺倒在身后可盈半尺的雪毡上。

萧莲舟刚要坐起来,谢无涯按住他的脊背:“陪我躺一会儿。”

他将手覆在他背上,萧莲舟枕在他胸前,在一片宁静中慢慢松弛下来。

外面的雪下的犹密,扑簌簌的落在瓦顶。耳畔的火炭燃的正旺,时不时发出噼啪声。窗户缝隙漏进来的风微微吹卷起书页一角,地上雪袍交叠,微微拂动……

萧莲舟不知想到什么,望着炭盆里的灼灼火炭,缓缓开口:“幼时,老宗主也曾这样抱过我……”

他口中的老宗主,是他的父亲萧既明。只是他从来不唤他父亲亦或爹爹。

“只可惜,当年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萧既明死时,他还是稚童。那时的昊天宗是大后方,所以参战宗门的家眷也都在昊天宗。

谢无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萧莲舟问他:“你呢?”

“我?”谢无涯想了想道,“我是孤儿,没见过爹娘。”

“你会怨他们吗?”

谢无涯淡然:“没什么好怨的。我对他们没有任何记忆,于我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萧莲舟道:“那若是你还有机会见到他们……”

谢无涯道:“互不打扰吧。于我来说,他们是陌生人;于他们来说,我又何尝不是陌生人?”

萧莲舟抬头望着他:“果真能如此释然吗?”

谢无涯一语道破:“不在乎罢了。”

萧莲舟若有所思。

午后,雪终于停了,公文也都全部处理完毕,两人便来了香雪堂。

香雪堂乃已故宗主萧既明夫妇从前居处,他二人故去后,院子便封存起来,除了定时洒扫之外,只萧莲舟偶尔会过来。

院中有一片梅圃,从来就开的极好。

白雪红梅,由来便是胜景,还未进院子,便先闻梅香。

萧莲舟择了院中盛开的红梅,谢无涯帮他插到灵位跟前的白瓷花瓶中。他燃了一柱清香敬上,转头对谢无涯道:“无涯,你也上柱香吧。”

“?”

谢无涯有些惊诧,准确来说是受宠若惊。本来他带他来此处,他就很是意外,不曾想,还许他敬香。

“今日是我母亲生辰,每年我都会过来。”萧莲舟替他燃好一柱清香,递给他,“以后每年今日,你可愿陪我一道来?”

谢无涯毫不犹豫伸手接过,敬在香案上。

萧莲舟看看他:“无涯,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会。”

“那我在外面等你。”

谢无涯转身出去阖上房门,外面又开始纷纷扬扬落雪,他立在廊下观赏院中红梅,只觉得每一株都格外可爱。

须臾,有脚步声传来,转头瞧见月洞门进来一人。

那人也在他视线看过来时停住。

他没有撑伞,宽袖长袍如流云曳地,白雪纷扬,于他的银发上绽开一朵又一朵剔透冰花。

停顿了两秒,谢无涯朝来人躬身见礼:“扶华仙君。”

萧珏又才走过来。

谢无涯道:“云泽君此刻正在里面。”

萧珏似乎并无意此时进门,转身就要离开。

谢无涯叫住他:“仙君留步。弟子有件要事想同仙君商量,不知可否到苍梧峰谒见?”

萧珏一口回绝:“要事自去找青霄。”

“这件事只能同仙君详谈。”

“不见。”

“扶华仙君,”谢无涯再次拦住他的去路,“若此事关乎修真界存亡,你也不愿意一听?”

萧珏毫不在意,抬脚就要绕开他。

谢无涯道:“若是果真万事万物不萦于心,又何必去西境呢,燕前辈?”

萧珏一顿。

谢无涯并不喜欢跟人绕弯子,他只想把萧珏绑到他这条船上来。这事他已经筹划了很久。

若论对抗妖魔,盟友当然首选这位剑圣。

“燕前辈关心锁妖塔之事,不辞辛劳前往西境,弟子佩服之至。既然前辈心忧天下,何不听我一言?”

萧珏:“……”

“前辈是否想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谢无涯先道,将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衍天宗向来禁妄言诳语,前辈还是不说为好。”

谢无涯明显是想趁今天这个巧合博得一个商谈的机会。

只有得了商谈的机会,他才有机会推进自己的计划。

但萧珏似乎对他所说并不感兴趣,始终没表露意愿。

这类沉默的人要么是心思深沉,要么就是脑筋木讷,口舌蠢笨。

谢无涯理所当然将他划在第一类。

“前辈不愿承认也无妨。但有件事还请前辈告知结果。数月前,前辈在阜宁城外破庙中带走小小,敢问芜华道长,他如今可好?”

“……”萧珏抬眼,明显有些诧异,尽管他戴着面具。

见他不答,谢无涯又道:“世人皆以为前辈闭关苍梧峰,不曾想足迹却遍天下,这道让弟子看不懂了。”

说到这里,谢无涯也不惧与他摊牌:“不知当日衍天宗蒙难之时,前辈在何处?如今昊天宗横行,仙门百家浴血奋战,前辈又在何处?若是青霄长老和云泽君知道前辈竟有如此闲情逸致,不知他们又该作何想?”

默了良久,萧珏开口:“何时?”

谢无涯怔了怔。

“何时详谈?”他补了一句。

“明日如何?”谢无涯试探道。他不想拖的太久。

“好。”

谢无涯愣了愣。

这就……成了?

他还以为需得颇费一番功夫,他仅仅只是陈述了事实,他之前筹谋的那些计划还什么都没用,这人竟然就……同意了?

而且,他所说的这些均是猜测,就算是他,尚且也不是百分百确定。他其实完全可以否认。一旦否认,他不过一个小小弟子,能拿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剑圣如何?

可他竟然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这人,怎么有点笨头笨脑?

不对,照理说,这萧珏应该不至于如此好拿捏,莫不是诓他?

等到明日他去苍梧峰,他否认今日之约,不开结界怎么办?那他不是白说了?虽然萧珏此人不太可能食言而肥,但想到他能用化名“招摇撞骗”,谢无涯觉得,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不是弟子不信仙君,实在是您设的结界威力强大,弟子这点修为,怕是也进不去。”

萧珏道:“你来便是。”

这话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他记得,从前兰玉也说过。

果然师徒肖似,连说话口吻语气都像。

这时,房门打开,萧莲舟从里面走出来:“叔父。”

躬身行礼,萧珏却往他手上看了一眼。

雪色狐皮,果然精致。

他移开视线,抬脚进去了。

萧莲舟面色惑然:“叔父跟你说了什么?”

谢无涯道:“扶华仙君能同我说什么?没想到他今日竟会来?”

萧莲舟看看他:“今日也是老宗主忌日。”

谢无涯忽然想起曾在梦中听到一语,说是萧既明死于萧珏之手。虽然当时他在西境不以为意,只当是一个噩梦,可如今得知燕双玉果然是萧珏,那个梦突然就变得有些诡秘。

到底那果然是一个梦,还是真切发生过呢?

“无涯……”

萧莲舟靠拢他,看上去有些疲惫。

谢无涯捏了捏他的肩头:“怎么了?”

萧莲舟望着他身后,眼光深邃落寞:“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谢无涯伸手替他将风帽戴起来:“走吧。”

“无涯,背我。”

“不太好吧……”谢无涯低声道,“万一出去遇到人……”

萧莲舟看着他,虽未言语,神色却固执。

谢无涯拗不过他,只好俯下身子背他起来。

一路,他都尽量挑人少的小路,得亏他那些年逃课,把这衍天宗摸得门儿清。

萧莲舟安静的靠在他背上,始终没说一句话。待回到照花堂,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熟了。

他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算他再神经大条,也不至于看不出来今日他心情不好。

谢无涯坐在旁边守着他,虽然萧莲舟从来没跟他提过爹娘的事情,但他想,人之常情,将心比心,不论是谁,都会有遗憾吧。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从未见过生身父母,因为从未得到,便从不担心失去,也永远不会眷恋。

他望向窗外,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在这样一个大雪天将他一个新生婴儿放到青楼门口,是何种想法呢?

有些事情,其实不必深想。

深想便容易自扰。

他很满意如今这一切,他从来也没有过多的奢望。他只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神仙叔叔……”

萧莲舟梦中呓语突然抓住他的手,谢无涯赶忙安抚似的抚了抚他的脸:“莲舟……”

“你别走……”

眼尾润湿,他哭了。

他轻声安抚:“我在……”

谢无涯伸手替他将眼泪擦去,心情也无端沉郁起来。

其实,他从来就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唤他。

他总会在病中、梦里无意识如此,在床笫之间失神涣散时,尤为明显。

这或许只是他的一种……癖好。

他不知道。

若他喜欢,随意怎样都好。

他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9-04 03:07:34~2023-09-05 13:3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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