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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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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涯去了一趟昊天宗,不想宗门破败,弟子寥寥,仆婢走的一干二净,芳草也不知所踪。

返程回来,他去看望被安置在阜宁的阿潇和小小,就在曾经元庭樾租下的院子里。

他不能将他们带在身边,也不放心寄养在别处。对于魅灵来说,尽管萧珏为他们重塑了躯体,可他们却不能像正常孩子一般长大。

谢无涯抽空会下山探望他们,所幸阿潇足够懂事,将他跟小小的生活打理的很好。

这回他来,沈怀亭正带着小小放风筝。看清是他,连风筝落到树上也未觉察。

“你……怎么……”

谢无涯看到他并不奇怪,当日他从衍天宗下来已经奄奄一息,若不是沈怀亭,恐怕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沈怀亭目瞪口呆,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

谢无涯将风筝取下来,看了看他二人,明显有些不悦:“我不是让你不要随便到此处来?”

沈怀亭慢慢回过神,眼睛却仍一动不动盯着:“我……我来看两个小家伙,你……怎么搞成这样?这头发……”

“今日功课做完了?”这话是问小小。

小小捏着衣角不敢看他。沈怀亭赶忙打圆场:“谢大哥,今天是我非要拉着小小一块儿玩,他……”

“做完功课再玩。”说完才将风筝递给他。

小小这才松了口气,说了句“爹爹真好”,抱着风筝蹦蹦跳跳的跑进屋。

沈怀亭又问:“谢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没……”

谢无涯打断他:“我记得我说过,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他们。”

沈怀亭道:“我就顺道来看看,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才多久没见你,怎么……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与你无关。”

沈怀亭没好气道:“什么叫跟我无关?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不仅救了你,还救了阿潇和小小,我……我是你全家的救命恩人,还不能问一句?”

见人看着他,沈怀亭又收起胸膛,干笑道:“——当然,你也救过我不止一回。咱俩过命的交情,我关心一句还不行吗?”

“你少来打扰他们,我感激不尽。”谢无涯问:“这回找我又有什么事?”

“——事啊?”沈怀亭拖长声音,脑筋极速运转,“还——真有件事,我不是同你说过宋缇那厮总同我不对付?上回在逍遥城我好不容易用你教我的法子压他一头,没想到这次在地下城,他又抢了我看中的一只雪鹰,本来我还打算送给小小玩儿……谢大哥,你可一定要帮我挽回颜面……”

谢无涯看了他一眼。

沈怀亭假装抱怨道:“我兄长从来不管我这些闲事,你也知道,他堂堂黎凤阁掌座,插手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让人看笑话吗?所以谢大哥,”他笑眯眯的凑过来,“你再给我出个主意……”

谢无涯看着他:“这种小事你会需要我帮忙?”

沈怀亭认真起来:“这可不是小事,这可关系我黎凤阁二公子的颜面。你说,要是传出去被人知道宋缇那厮竟然从我手里夺了我看中的妖兽,我脸往哪儿放?那厮不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整天耀武扬威,我就看不惯他那副嘴脸……”

谢无涯径直走到旁边坐下:“没什么事就回去。”

沈怀亭也跟着坐下:“谢大哥,我有事啊,这么大事你可一定要帮我。”

谢无涯一脸了然:“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他若真夺了你东西,前脚出门,后脚就会被你的人修理一顿。我猜,他现在恐怕连床也下不了。”

沈怀亭笑笑:“……也没那么严重,我都是听你的话,先跟他讲道理。”

谢无涯道:“你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

沈怀亭看看他,又道:“我跟你开玩笑呢,不是这件事。不管是逍遥城,还是地下城,谁敢跟本小爷叫板?我谅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是上次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谢无涯抬眼。

沈怀亭看看他,继而从纳袋里取出一卷书递给他:“我专门把书从藏书阁给你带出来了。”

谢无涯接过急忙翻开。

沈怀亭盯着他的脸,似是在观察他的神情:“书上说,魅灵乃执念所化,除所执外,会忘却一切前尘往事。而且,因为只是一丝残念,所以一旦执念化去……它们就会消失,不复存于天地。所以,它们也只会是死时的模样,永远不会长大……”

似乎是在书中找到跟沈怀亭所言相对应的内容,谢无涯盯着看了半天才慢慢阖上:“就这些?”

沈怀亭道:“我还专门问了成晦师兄,他也说,没法子……”

谢无涯只轻轻说了一句:“再找找。”

沈怀亭为难道:“谢大哥,你也知道,凡人皆有三魂七魄,这魅灵早已魂飞魄散,一缕残念而已,如何转生?”

“肯定有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沈怀亭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道:“要是能见到玄姬上仙,也许他会有法子。”

谢无涯再次抬眼。

“他是真正的仙人,这种小事肯定难不倒他。只是玄姬上仙从不轻易现身,传闻说上修界唯一见过本尊的只有神剑阁不知道第几代执剑人。”

谢无涯陷入沉思,沈怀亭大包大揽道:“谢大哥,你放心,这事我帮你打听。”

谢无涯:“?”

谢无涯又记起来:“我倒是忘了,令兄是神剑阁弟子。”

“正是如此,”沈怀亭阖上折扇道:“谢大哥若要见我兄长,我可以为你引见。”

谢无涯道:“说起来,这是我的私事,你不必费心。”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义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谢无涯道:“你我之间不存在什么恩情不恩情,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早就扯平了。至于结义,那也不过是你搪塞你兄长的借口而已,不必当真。”

沈怀亭道:“那……你若是觉得上次是借口,我不介意真真正正结拜一次。上拜皇天,下祭厚土,山川为凭,日月为证,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谢无涯道:“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我从来不看那些。”

“那你为何要跟沈掌座如此说?”

沈怀亭捏了捏扇子,问他:“是他告诉你,我同他说,你我义结金兰,有八拜之交?”

谢无涯点头。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

沈怀亭有些失落。

谢无涯道:“沈掌座似乎十分介怀此事,与我说起时,颇为痛心。我想,他并不希望你跟我这样的普通修士结交。”

沈怀亭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我喜欢结交谁便结交谁,他管不着。”

“我不明白,你当日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救了我,需要用义结金兰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沈掌座?”

沈怀亭错开视线,支支吾吾道:“我……我哪有那本事?我就是哭求我兄长,说他要不救你,我也不活了……”

“可他说是你救了我。”

“差不多……”

“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两清了。”

沈怀亭看看他:“你干嘛非要跟我算这么清?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浑水摸鱼?”

谢无涯没明白他的意思。

沈怀亭道:“黎凤阁的威望,你应该听说过吧?”

“如雷贯耳。”

“我兄长很疼我这件事,能看出来吧?”

“所以呢?”

“我……”沈怀亭一噎:“放长线钓大鱼,没听说过?”

“什么?”

沈怀亭直接扶额,连呼“救命”。

……

萧莲舟从人界回来,打算应邀前往上修界参加两月后的试剑大会。谢无涯对此事颇为疑虑,劝他三思,但萧莲舟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肯错过。

他去了几次灵晖殿,萧莲舟都不愿听他多言。

恰逢青赋让人传信请他去苍梧峰喝酒。这还是头一遭。正好这几日他心绪欠佳,也正想喝酒,随之就应下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从晌午一直喝到傍晚时分。

青赋捏着酒壶,酒意浓重,半眯着眼睛望着远山:“我瞧你小娃儿似乎心情不太好,遇着什么事了?”

谢无涯道:“以心观心,心情不好的可不是我。”

青赋笑:“呵!这话还挺有道理。”

谢无涯玩笑道:“你还能遇着影响心情的事?”

“人嘛,只要还活着,能吃能喝能喘气,总归是逃不开这七情六欲。”

谢无涯道:“那你这仙修的也不怎么样。”

“这道是实话。说起来,我以前还真不是修士,我以前是个郎中,我家祖上三代都是郎中。”

谢无涯道:“那怎么走了这一途?”

“机缘巧合呗,”他笑,“加上我也多少有点天赋。”

“什么机缘?”

“有一次在山里采药,遇了邪祟,差点没了命。幸好遇见一个修士云游,就捡了条命。后来,就放弃当郎中了。”

“你要报答人救命之恩,也不必改行。”

青赋笑:“你不懂。人有些时候总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决定,别人看来不可思议,自己却觉得顺理成章。”

谢无涯道:“莫不是那修士点化了你?”

青赋笑出声:“没有,他只是救了我,什么也没做。甚至,一个字也没说就离开了。”

谢无涯道:“你这决定未免也太草率了?那我道好奇,是什么促使你下定决心走这条路?”

青赋道:“我觉得他需要朋友。”

几秒之后,谢无涯问:“没了?”

“没了。”

“就这?”

“就这。”

“那你们后来成为朋友了?”

“自然。”

说到此处,山腰的结界里突然传来一阵动静。青赋喝了口酒,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但其实我错了,他不需要朋友。”

谢无涯没应,自顾自喝酒,他知道,青赋也不需要人应他。

青赋:“如你所说,是我心有所想,才生了错觉。需要朋友的是我,不是他。或许,我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

谢无涯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

“从前我还觉得你通透,没想到也有这些俗世烦恼。”

青赋慨叹道:“我就是个俗人而已。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一直都明白他是什么性子的人,可我还是心存侥幸,总觉得我会是那个例外,事实证明,没有人是例外。”

谢无涯望着渐渐暗沉的远处,眼神深邃。

“细想,其实他没错。他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变过。是我,自诩他的朋友,对他有了格外的期待。终归,是自寻烦恼。”

青赋喝了口酒继续道:“但细究起来,我之所以看重这个朋友,不就因为他与众不同?若他真转了性子,我反道要怅然了。”

他自说自话,谢无涯也就听着。

“嗐,”青赋叹气,他少有叹气的时候。

谢无涯问他:“何事又让你唉声叹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青赋看过来,突然缓缓开口:“当年你知道兰玉会死在无魅之林,你还会同意他去吗?”

沉默。

傍晚的凉意和寂静忽然间弥漫开来,久远的记忆慢慢浮现,在他眼底化成晕开的黯然。

“既然知道,自然不会。”他慢慢道。

“若他非要去呢?扶华仙君对他有恩,他非去不可。他修为又远在你之上,你如何拦?”

“如果拦不住,那我就跟他一起去。”

青赋眼中微微诧异。

谢无涯又道:“不过,若是现在,恐怕我也只能由他去了。我也不希望有人为我难过。”

青赋道:“我没想到,当年兰玉离世,你会那般悲痛,竟如死里逃生一般。”

谢无涯平静道:“让你见笑了。”

青赋摇头:“我们这些看惯生死的人,早就明白万物有时的道理,生死在我们眼中不过如吃饭睡觉一般平常,以至于我们对这些事早就淡然的近乎冷漠。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

谢无涯松松抓着酒壶,看着天边的余晖尽数没进山峦之间:“羡慕我什么?”

“我的人生阅历数倍于你,也意味着我对这个世界的感知迟钝于你。我看的太多,那些经历已经不允许我做出任何轻率的反应。我的阅历早已为我规划出最适宜的心态和行止,它们既是我的底气,也是我的桎梏。”

谢无涯道:“我不明白。”

青赋道:“换句话说,我已经很难跳出自己的这一套行为规则。他也是如此。我们始终都困在自己这一套行为逻辑当中。”

谢无涯一头雾水,青赋说着说着愈发感伤:“我从前没有做到的事情,估计以后也做不到了。小娃儿,人这一生,最难的莫过于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同行之人。友人也好,恋人也罢,遇上了可千万要珍惜。”

谢无涯道:“志同道合本就不易,还要同行,岂不贪心?”

青赋轻笑:“原是我贪心?好,好,那你且说说,你有何高见?”

谢无涯望着漆黑一片的远山,默不作声。

青赋道:“怎么不说了?”

谢无涯道:“不知道该怎么说。”

青赋道:“这很正常。”

“正常?”

“你这个年纪,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等……”

谢无涯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青赋转头看着他,他忽然从这张晦暗不明的脸上看到一种饱经沧桑的疲惫和困顿。他的面孔那样年轻,可他的神态却行将就木。

他刚想问什么,谢无涯就放下酒壶起身:“不早了,今日就到此吧。”

青赋留他,他摆摆手,借着酒劲下山。

月色朦胧,下山的路虽然崎岖,但他还算熟悉。

他也不是今夜非得回照花堂不可,只是他想避开那个话题。

说不上什么原因。

酒劲上头,一阵眩晕袭来,脚下踩空,竟直接从高处翻到下面草丛里。

他翻了个身,四肢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他干脆直接躺在草窟窿里,枕着手臂望着天上的残月。

结界里一直有动静,整座山的地皮都在震动。

他也见怪不怪。

迷迷糊糊在草丛里睡了一觉,醒来时,那轮残月已经移到头顶。

他揉着生疼的太阳穴爬起来,地面轻微的震动让他有些站立不住。

他想,这人都不休息吗?

往山下走了几步,他又折返回去,撑着酸软的腿脚爬到半山腰。

靠近结界,里面的动静更加剧烈。

他伸手去拍面前的光幕,谁知,手竟从结界穿了过去。

他有些疑惑,将整条手臂伸进去来回动了动竟都未受阻挡。

他半信半疑跨进去,地面的震动却突然之间停止了。

结界里漆黑一片,只有少许月光照在结界上,隐约能看清些暗影。

谢无涯凭着记忆摸索到院子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唤了几声,但没人应他。

四处也没点灯。他记得窗台上有支火折子,便走过去摸到手里点燃。

四下一晃,院角竟躺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影。

尽管夜色浓重,但那两种颜色的强烈对比还是让他不禁蹙眉。

“萧珏?”谢无涯举着火折子走过来,有些不敢确信的叫。

但地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动静。

谢无涯走到跟前,蹲下,伸手轻轻推了推:“萧珏?”

没有动静。

他将人翻过来,沾满血渍的银面直愣愣映入眼帘。银发凌乱,发梢也被鲜血凝在一起。

他往腕上一探,接着将火折子塞在嘴里咬着,伸手将人抱起来,踢开房门,放到床上。

燃了灯,他蹬掉鞋子跳上床,以自身灵力替他疗伤。

萧珏似乎伤的极重,谢无涯几番动作都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只是天微微亮时,口中轻哼了两声。

谢无涯从床上下来,再次探了脉息,确定无碍,这才拉过被子将人盖好。

他在床侧坐了许久,便盯着那张银面看了许久。尽管疑虑重重,最后,还是起身离开了。

刚从苍梧峰回来,梅雁冰就过来找他,进门便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生病了?”

“没……”他从床侧折返到桌边,“什么事?”

“今日不是商量参加试剑大会的事么?其他宗门的仙首都已经到了。”

谢无涯狐疑:“其他宗门?”

“对啊,上修界的意思,是希望咱们下修界各大宗门都能参与此次盛会,”梅雁冰有些纳闷:“师尊没跟你说吗?”

谢无涯怔然:“没细说……”

“那也无妨,今日商谈之后,应该就有定论了。师弟,你能去吗?”梅雁冰有些担心。

“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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