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时间，附中的学生们带着一脸疲惫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今天数学和英语都考试了，作业又多，自习课一直在低头写作业，大脑一整天都是绷紧的。
回到京大的宿舍，许若妤把书包一放，躺床上就睡了。
许润更回到宿舍，看到床上均匀呼吸着的许若妤，不禁意外。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他轻步过去，坐在一旁仔细打量她的脸色。
看起来的确挺疲惫的。
许润更眉头蹙紧，一时后悔让她来附中借读。
附中作业多，她这种跟不上的学生，一直吃累。
他为她正了正歪枕在枕头上的脸，为她盖上毯子，坐在旁边静静看她。
她现在男女意识很强烈，他都没太有机会能亲近她。
看了一会，他又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手心。
她的手很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没干过活的，跟他略粗糙的大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润更看着被自己养得白嫩的小手，满意地笑，又把那带着淡香的小手轻握在手中贴在自己脸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高大的男生一动不动，也不开灯，就在黑暗中握着女孩的手看她。
许若妤这一觉睡到晚上九点。
醒来后见外面天色已黑，房内却灯光昏暗，哥哥正凑在那方小小的台灯下对着电脑学习。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场景，她因刚睡醒带来的无措瞬间消失，心中重又充满安全感。
“哥——”许若妤依旧躺着，声音惺忪地叫了声。
许润更闻声过来，坐在床边，好笑地看她：“终于醒了？”
许若妤搓搓眼，小小地伸了个懒腰，任由身子在床上扭成个麻花，幽幽叹道：“感觉好累啊。”
她睡得太熟，腮上升起两朵粉云，饱满的脸蛋水灵得像诱人的粉柿子，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黑凌凌的，越看越漂亮，越可爱。
许润更盯着她的脸，眼神中不禁出现了异样的光，声音不自觉变得宠溺，笑道：“睡了四个小时，还累？”
“我们今天考了两节课数学，两节课英语，还写了一篇作文，脑子都转不动了！”许若妤诉说着今天的不易。
许润更听了，只是看着她笑。
就这点学习力度，就这么反常地回家倒头就睡？
他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头小猪吃饱了在水槽边倒头就睡的形象。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许若妤不开心了，“你又不是在附中上的初中，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有多累。不光我，李诗玥她们也都说累。”
许润更忙说：“我相信，大城市学习强度肯定大。”
顿了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若妤，“都这个点了，今晚作业怎么办？”
许若妤更不开心了。
她累成这个样子，到现在还连晚饭都没吃，哥哥也不问她饿不饿，光知道让她写作业。
“哼。”她转了个身，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背对着许润更。
许润更就知道会是这样子，她醒来后一再强调自己累，不就是想赖掉今晚的作业么。
“先起来吃饭好不好？我给你买了海鲜水饺。”
说着，他去阳台上拿进来热着的饺子，装进许若妤很喜欢的一个小猫形状的餐盘中，端到许若妤跟前。
许若妤还是蒙着头不动。
“是黄花鱼馅和鲅鱼馅哦。”许润更在身后诱惑着。
水饺的香气已经钻入许若妤鼻中。
她肚子都饿扁了，恨不得起来大吃一顿。
可若那样起来，面子上又有点拉不下。
“还有鱿鱼圈，还脆着呢。”许润更在她身后四平八稳地说。
许若妤矛盾着，不知道到底是该现在就起，还是再抻一会。
正纠结着，许润更却忽然站起来，作出要离开的样子，“真不吃？那我拿去喂楼下小狗了？”
许若妤还是没吱声，她笃定哥哥不会把她要吃的饭送出去。
屏息不动竖着耳朵听，却真的听到许润更打开了门，然后就没了声音。
哥哥也太无情了。他真不管她饿不饿！
许若妤气愤地坐起来，却见许润更站在门口，正慢条斯理地穿外套。
餐盘正好好地摆在桌子上。
见她起来，许润更眼中含笑，问道：“你要是想吃，我就不跑这一趟了。”
“哼。”许若妤靸上拖鞋，撅着嘴坐到桌前，塞了一个黄花鱼水饺。
哇，好鲜，好香。
许润更关上门，坐到她身边，把蘸酱放到她手边，看着她吃。
水饺的汁不少，他又在她脖子上围上一条手帕，防止汁水溅到衣服上难洗。
吃了三五个垫肚子，许若妤又停顿下，受气包似的看向许润更，也不说话，只是大眼睛里盛满了楚楚可怜的光。
许润更装作不知，“怎么不吃了？”
“我待会还要写作业吗？”
“饭也吃了，觉也睡了，不写作业干什么？”
“那得写到几点啊！”许若妤一脸的乌云，一点胃口都没了。
许润更心里暗笑，嘴上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要是不写，明天各科老师都要找你，你要是能承受得住就不写。明天别回来哭鼻子行了。”
许若妤想到各科老师严厉的样子，心里一阵颤栗，头都大了。
可她今晚真的不想再写作业了。讨厌看到那些符号和字母，她想休息。
有同学身体不舒服就会得到“特赦”不用写作业。
哥哥一点不管她舒不舒服，就不能给她开个特例吗？
心情一低落，一点也吃不下去了。
许若妤从桌边离开，再次躺到床上，面朝里，一动不动。
许润更无声笑了一下，坐过去问：“不吃了？”
许若妤不吱声。
“到底怎么了？”
许若妤忽然闷声说：“活着真没意思。”
就这点事，却搞出来这副厌世的大人腔，许润更被这个小憨憨逗得差点笑出声来。
他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尽量严肃地说：“大晚上写点作业就活着没意思了？”
许若妤委屈地哭开了，边哭边喊：“什么‘一点’？你没看到我们作业有多少？光数学就四页！我一看到符号就晕！我头疼！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呜……”
她那天塌了的样更让许润更想笑，不过他是绝不敢笑的，让这位敏感少女看到了又要炸了。
他面上极度严肃，只有眼神光中蕴着笑意，确认：“不想写是吧？”
许若妤还在哭着，“不想！我一个字都不想看，我今晚只想休息！”
许润更还想逗她几句，手机响起，是母亲王巧芳打来的视频电话，他接起来，王巧芳耳朵很尖，问：“团团在哭？”
母亲这一问，许若妤的委屈得更厉害了，拿过手机对着屏幕叫了声“妈”，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扑棱扑棱”地掉，鼻子眼酸红，不知道的以为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许润更：“……”
王巧芳忙问：“怎么了？你哥又训你了？”
许若妤“吭吭哧哧”地把今晚这点事讲完，对着母亲大哭：“妈，我想睡觉，我不想写作业……”
把王巧芳给心疼的，安慰她：“好，今晚不写了，你好好休息，别累着。”
她又转严肃，“润更，你跟团团老师说一声，说她不舒服，今晚不能写了。”
许润更答应：“好。”
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只是想多逗逗许若妤。毕竟现在除了学习的事，她都不会跟他交流这么多，更遑论跟他撒娇委屈了。
许若妤毕竟还是小孩心性，一听真的不用写作业，心情瞬间大好，也不哭了，又有了胃口，去桌前继续吃海鲜水饺了，一盘子全清空了。
边吃边听着许润更跟母亲打电话，待挂了电话，她问许润更：“哥，明天堂兄要来吗？”
“嗯。我们好几年没见了。”许润更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
某人眼睫上的泪还没干呢，这会又快快乐乐的，跟刚才判若两人。
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她还单纯可爱的了。
许润更打量着妹妹，含笑的双眸光彩四溢。
许若妤说：“我还没见过堂兄呢！”
她只知道堂兄在国外上完大学后留在国外了，是家族里的传说和榜样。
许润更笑道：“明天就见到了。”
许若妤脸上的轻快却又凝住，慢吞吞问：“堂兄会不会问我学习呀？”
许润更故意逗她，“这有什么，实话实说行了。”
许若妤嘟着嘴，小声嘟囔：“那我不见堂兄了。”
许润更这才不逗她了，“放心，堂兄不会问的。”
“真的？”
“真的。”
许若妤又开心起来，期待明天要发生的新鲜事。
晚上九点多才吃完饭，许润更怕她积食，带她去操场散步。
今天虽然累，但大睡了一觉，大吃了一顿，还不用写作业了，许若妤心情很好，在操场上蹦蹦跳跳，话又多起来。
“哥，我怀疑我小时候被伤过脑子。”
“为什么？”
“因为你和堂兄都学习很好，就我学习不好，这不科学，我一定受过外伤。”
“……”
看到许润更无语，许若妤“咯咯”直笑，脑洞更大，说些胡话给许润更听，
“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在医院被抱错了，你真正的妹妹被抱去了我家里？”
这一听就不是她能想出来的，许润更皱眉，“电视剧里看的？”
“嘻嘻。”许若妤冲他笑，脑子里还在编织那个幻想，“哥，要是你亲妹妹回来了，你会怎么办？”
“我亲妹妹不是在我眼前吗，从哪回来？”
“哥！”许若妤拽住他衣袖，非要让他也代入那个离奇假设，要问他的态度，“要是我真是抱错的，你亲妹妹回来了，非要跟你和妈一起生活，你怎么办？”
许润更装作认真地思考了两秒，轻描淡写地说：“那只能添双筷子了。”
“要是你亲妹妹不喜欢我，想让我走呢？”昏暗不明的光线里，少女眸中闪着光亮，期待地看着哥哥。
许润更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他就想逗她，好让她跟他继续热热闹闹地拉扯，便说：“那你就回你的亲生父母家，各归各位，矛盾不解决了吗。”
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是许若妤想要的，她大大地“哼”了声，生着气走在了前面，再也不理许润更了。
许润更装作不明，几步跟上去问：“你想要什么答案？”
许若妤不答，只是气呼呼地走着。
“只是个假设，也能不高兴？”
“哼！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都一点不向着我！”
许润更心里一热。
她虽然还这么小，但把他们之间的感情看得很重。
而且她希望这份感情具有排他性。
他抿唇微笑，拉住少女的手腕，让她停住。
两人停在操场的一角，他站得离她很近，俯视着她，“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亲生的也没有我们亲，你才是我妹妹。要是谁不喜欢你，我就带着你远离她，再也不回去。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养你。”
这才是亲哥哥。
许若妤心里暖得不行。
她就知道，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认。
破天荒地，许若妤主动抱住许润更，偎在他怀里，“这可是你说的。”
她可比电视剧里的女主要幸福多了。
许润更结实的胸膛震动，“我保证。”
许若妤抬头看他，还是有点惆怅，“哥，你知道吗，电视剧里男主还小，说了不算，所以女主被迫离开了。”
许润更很知道怎么安抚她那隐隐的不安全感，“你放心，我现在能养活我们俩，我能说了算，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嗯！”许若妤心情畅快极了，抱着全天下最亲最爱的哥哥不撒手，脸蛋在他胸膛上蹭着。
许润更虽然渴望跟她亲密，可真正有这种亲密，他又难以把持，他正是心理控制不了生理的年纪，一旦被许若妤发现异样，以后就别想再靠近她了。
他握住她胳膊，试图将那娇软的身躯从自己身上离开一点。
许若妤被他推开了一些，她不想离开，又钻回他怀抱，使劲抱着他，说：“哥，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黑暗中，许润更不禁弯唇，“这可是你说的。”
*
第二天，许润更与堂兄见了面，相聊甚欢。
堂兄博士毕业后在国外从事着高薪工作，交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华人女友，各种配置都俨然是精英阶层了。
聊了这么长时间，话题又回到许润更身上，堂兄问：“交女朋友了吧？”
许润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没有。大学不谈。”
他这坦然而果断的态度说明他这决心是真的，不是虚伪地说说而已。
堂兄不解：“有志同道合的为什么不谈？如果只是经济原因，女孩们应该也知道你是潜力股。”
许润更还未回答，手机响了起来，他看着手机屏幕，唇角扬起，接起来。
那边隐约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光听声音就知道年纪不大。
许润更告诉了对方地址，并叮嘱她路上慢点，看着车。
堂兄这才想起小婶婶家有个养女来着，是个弃婴。
他有些惊讶，“妹妹也在京市上学？”
谈起养妹，许润更眼中的光隐隐炽盛，“我老师帮她办了附中的借读。”
堂兄便懂许润更为什么不谈恋爱了。要应付繁忙的学业，还要照顾一个小女孩，是没精力去卷入一段亲密关系。
没多长时间，一个白皙甜美的少女出现在外面。
张望到她的身影，许润更立刻迎出去，熟稔地从她身上接过那个大书包。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来。
见到站起来的年轻男人，许若妤脸一下子红了，礼貌地喊堂兄：“大哥好。”
“你好啊妹妹。长得真漂亮。”堂兄真心地赞扬。
他很少见到长着这么一双黑亮大眼睛的女孩，鼻子挺秀，皮肤白得发光。
真不像老家那种山村能养出来的。
听得堂兄夸赞自己漂亮，许若妤更羞涩了，又悄悄打量了几眼堂兄。
堂兄跟哥哥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和鼻子。
但堂兄的气质很松弛，开朗阳光，一笑就露出洁白的牙齿，说话也好听。
有点像某个电视剧里的万人迷男主角。
许若妤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堂兄点开手机上的菜单，问她爱吃什么。
又有大餐吃，许若妤开心得不得了，但还是看了眼许润更，等他的指示。
许润更点头，她才继续兴冲冲地跟堂兄点菜。
上了菜，许若妤沉浸在美食中，开心地专心干饭。
许润更把餐巾围在她脖子处，又放了一张在她膝盖上。
她来了之后，许润更眼神不时落在她身上，看她在吃什么，需要什么，很明显不能专心地投入到聊天中了。
堂兄看了他们一会，忽地笑了。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不想养呢。
他问：“若妤，想不想去国外上学？可以每天吃汉堡薯条和烤肉。”
许润更心里一沉。
他看向许若妤，盯着她的眼神，看她的反应。
许若妤天真地问：“我住在哪里？”
堂兄立即答：“住我家。吃喝我都包着。怎么样？”
许若妤两个最好的朋友薛垚垚和李诗玥很快要去国外上高中了，其他同学也有要去留学的，她其实也很好奇国外长什么样子，想去见识一下，想不到今天堂兄却忽然问起她来了。
不过，不管去哪里，哥哥要跟着才行。要是哥哥不在她身边，哪里她也不去。
“要是我哥去，我就去。”少女毫不犹豫地给出了最心底的答案。
旁边眼神紧绷的许润更忍不住笑了，那笑意中掺了几丝甜意。
心爱的妹妹离不开他，怎能不甜？
堂兄笑道：“养你就罢了，你哥这么大个人我可养不起。”
许若妤说：“那我就不去了。我还是跟我哥在一起好。”
她看向哥哥，却正好与哥哥撞上眼神。
哥哥的眼神很深，眼光有些许滚烫，让她有点不适应。
对面的堂兄看看她，又看看哥哥，眼神似笑非笑。
许若妤一向不会想深，这个玩笑话结束了，她就又把心思放到了美食上。
放在桌底的左手忽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
大手动了动，与她十指交叉。
她奇怪地看了眼哥哥，他没有看她，在跟堂兄如常地说话，手却不停地握紧又握紧，把她的手牢牢扣住。
……
一放假，许润更就带许若妤回了老家。
因为时间和费用缘故，他们都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路途遥远，许润更依旧给许若妤买了卧铺，自己买的是硬座，然后去许若妤床铺边上守着她。
“哥，你要是趴在桌子上睡一晚会很累的。而且这个桌子这么小。”
“没事。将就一晚上。”
许若妤皱眉看着过道旁靠窗的折叠小桌板。
连胳膊都放不开。
可她现在也不好再像来时那样跟哥哥躺一张床上睡。
“你过来靠着我睡，不然我害怕！”许若妤一个劲地想让许润更去卧铺这里。
哪怕在床上倚着，也比趴着睡舒服。
许润更只好过去坐着，许若妤躺着，跟他说话。
夜色渐黑，许若妤已经疲倦得睁不开眼，身子软绵绵的躺倒在卧铺上。
许润更把她的身体摆正，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她旁边的一点空隙上，背靠着墙打起了瞌睡。
半夜，许若妤起来上厕所，她一动，倚在墙上的许润更就醒了，“去厕所？”
“嗯。”
许润更也起身，陪她一起去，守在厕所门口两步远处紧盯着。
“哥，我们到哪儿了？”
“刚进我们省。”
此时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火车的呼啸声。
半夜在陌生地方醒来，窗外黑茫茫的一片荒野，不知头尾，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可回头看看站在身后的哥哥，许若妤就立刻感到安稳了。
有哥哥真好。走到哪里，哥哥都会陪着她。
回到卧铺，许若妤不让许润更别扭地倚着墙了，非让许润更倚着被子靠墙睡，她枕在许润更的腿上。
这样两人还能同时在床上比较舒服地睡觉。
许润更迟疑几秒，从身后抽出枕头垫在自己腿上，才让许若妤枕上。
许若妤躺在他腿上，抬眸看他，“哥，你现在舒服了吧？”
许润更温柔的眸光笼罩住女孩，“舒服。”
“嘻嘻！那晚安喽。”
女孩带着笑意很快睡去。
许润更用目光一遍遍抚摸着她柔和的轮廓。
她在他怀中，他们相依为命。没有哪个时刻比此刻更让他满足。
良久，许润更唇角浸着幸福的笑意，也慢慢阖上了眼。
*
老家的同学听说许若妤回来了，都约她出去玩，这种受欢迎的感觉令许若妤很开心。
好朋友都没忘记她呢。
但这一切的期待和兴奋都卡在了许润更那里。
以前他还能允许她去县城跟同学玩，现在他直接不许她出门，说要玩也可以，让她的同学来家里玩。
许若妤怎么求都不行，最后又哭了，跟他发了通脾气。
哭闹也丝毫没能改变许润更的决定。
许若妤气得不跟他说话了。
她现在更大了，哥哥居然不让她出门玩了，要是让同学知道了，同学要笑死她了。
她不由得想起京市同学说她是“哥宝女”，还开了好几天玩笑来着。
哥哥有时候就是不讲理。
就是爸爸在世，也不会像他这样管她吧？
外面大门被叩了几下，院子里的许润更过去开了门。
许若妤听见他说：“若妤在家，进来吧。”
是同学来找她玩了。
许若妤出来迎接同学。
“哇，若妤，你越变越漂亮了！”同学们惊讶于她的变化。
准确地说，许若妤现在看上去很洋气，像大城市的姑娘。
同学几个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不一会，许润更给女孩们端进去切好的甜瓜。
有个同学说：“若妤，你衣服都是你哥给你洗呀？”
“嗯。”
几个人望向窗外，润更哥正在水龙头旁搓洗衣服。
关键是，另一个小盆里还有内衣内裤。
真想不到许若妤这么大了，竟然连贴身衣物都不会洗，还得让哥哥洗。
“哎，好想也有个哥哥！你哥平时是不是都让着你？”
“嗯。”她今天还在跟他冷战，却不妨碍他为她洗衣服，做她喜欢吃的东西。
“哇！有个亲哥哥就是不一样，好羡慕啊！”
许若妤脸微微发红。
这对她来说都是很普通的日常，同学们有点太夸张了吧。
要是她们有哥哥，她们的哥哥肯定也会这样做的呀。
“若妤，你还回来上学吗？”
“应该不回来了。”
哥哥说要把她一直带在身边，想求导师托关系再弄个京市高中的借读。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哥哥挺笃定的，他好像要把他辛苦比赛得的奖金用出去，她偷瞄到他不时打开手机软件看那笔钱。
想到这里，许若妤又觉得自己是哥哥的累赘，无时无刻不让他操心。
关键她也没什么闪光点好回馈给哥哥，起码让他骄傲一下的。
她给他的都是成绩倒数，老师谈话，发小脾气，能吃能喝增加花费……
这么想着，她决定，不跟哥哥冷战了。再冷战，她就太不懂事了。
同学一走，许若妤就捧着一块甜瓜走到许润更旁边，“哥，你休息一会吧！”
许润更看她一眼，这会眼神中的不服气没了，全是乖巧。
不知道又怎么相通了这是。
小孩子心性，他心内感到好笑。
许润更接过甜瓜吃完，许若妤还贴心地拿着水舀子，让他洗一洗粘腻的嘴角和手。
两人坐在葡萄架下乘凉。
许润更习惯性地拿起蒲扇，不时替她驱赶着蚊虫。
许若妤莞尔一笑。
在哥哥面前，她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哥，刚才我同学都羡慕我有个亲哥哥呢！”
许润更笑，“羡慕哪些方面？”
许若妤一脸骄傲，“羡慕你对我超级无敌好。”
她人小腔大，还心有余悸地感慨，“你要不是我亲哥哥，你肯定忍不了我！”
许润更皱眉，这话他可不爱听，“你怎么了，你很好，不存在什么忍不忍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各方各面跟你都是两个品种的人，跟堂兄也是。你跟堂兄才像亲戚。”
“我们一个像爸，一个像妈而已。”
“可我听说爸爸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唉，我可能是基因突变了！”
许润更温暖地笑，安抚她，“确切地说，你像舅舅。”
许若妤想起舅舅，好像有点道理，便安慰似的点了点头。
她揪着一片落在地上的葡萄树叶子，小声嘟囔，“哥，我就是害怕。”
许润更的目光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害怕什么？”
“我怕万一我是抱错了的，你不是我亲哥哥怎么办？那我会伤心死的。”
“还想着这茬呢？少看电视剧。”许润更摸了摸她的发顶，温柔地看着她，“我很确定，你是我真的亲妹妹，真的不能再真了。”
下一章团团最怕的事变成现实了——哥哥竟然不是亲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少女心思（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