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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新生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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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一声踹门声:“砰”。

多亏沈妙宜和谢义安及时赶到,钟楚楚才免去再次受辱的厄运。

谢义安拿出腰牌表明了身份,但钱庄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闹到皇帝老子面前,也是这个理!”大胡子手握借据,不肯退让半分。

沈妙宜抱着瑟瑟发抖的钟楚楚,再看看地上昏迷的春夏,实在难以相信这些都是李贺致所为,她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杀人的念头。

此情此景,谢义安亦束手无策,近两年泽阳遍地都是做生意的机会,人们都疯了一般借贷营生,哪怕钱庄当铺的利息高的离谱,也依旧有人愿意借。

大胡子眼尖认出了沈妙宜就是立女绣坊的老板,反而更加得意地对她说:“沈老板也是生意人,自然晓得欠者逃亡,保人代偿,过期不赎,听从私约的道理吧。”他暗暗高兴,没想到李贺致这小子,背后还有这么多达官贵人,正好,这钱不愁要不回来了。

沈妙宜看了看楚楚,她已经哭的不能自抑,瘦弱苍白,满身是伤,与曾经那个仙气飘飘才华斐然的楚楚,判若两人。

沈妙宜止不住鼻尖发酸,眼眶微红:“楚楚,别怕,我和春夏永远都不会弃你而去。”

“阿妙······”钟楚楚紧紧抱着她的胳膊,悔不当初:“我对不起你。”

她恨自己不该鬼迷了心窍,跟李贺致私奔,更不该伤了姐妹的心,可是如今说这些都为时已晚,她只能泪眼婆娑地望着阿妙。

“沈老板既然与这小娘子情同姐妹,索性就替她还了呗。”大胡子见眼前这幅情形,立刻将借据递到沈妙宜面前。

沈妙宜垂眸瞥了一眼借据,又看了看大胡子,一千两?她可不是冤大头。

她并不立即表态,反而看着那大胡子问道:“敢问老板,尊姓大名?”

“在下薛三桂,是中兴钱庄的牙侩头子。”

沈妙宜面无表情的颔首:“薛老板。”

谢义安紧张的看向沈妙宜,唯恐善良的她会将这比债算到自己头上。

沈妙宜与他对视一眼,暗暗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

“钱是李贺致借下的,我段然没有替他还钱的道理。”对面的大胡子狐疑地望着沈妙宜,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薛老板借钱给他时,一定也知道李贺致是举子,如今他绝非逃逸,而是远赴盛京参加秋闱,好赖都是天子门生,若是运气好金榜题名,自然前途无量。”

“薛老板不愁这钱无处去要,何必急于这一时,非要闹个鱼死网破?”她直勾勾的盯着大胡子。

薛三桂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丫头会对自己说这些。

“是啊,李公子若是能得一官半职,也得记挂薛老板一份人情呢。”谢义安也凑上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薛三桂说的有了几分动摇。

几个彪形大汉左看看右瞧瞧,实在拿不定主意,生怕今日若是得罪的狠了,日后难收场。

“不如这样。”谢义安看了看眼前这栋旧房子,冲钟楚楚使了使眼色:“日后李公子金旁提名回来也不可能再住这旧房子,不如今日将这房子先抵给薛老板。”

他转头看着大胡子商量道:“薛老板拿着房子回去也好交差,至于往后,肯定得等李公子这个正主儿回来,再商议,如何?”

“那可不行!”大胡子登时不乐意了,这房子又小又旧,值不了几个钱。

“薛老板。”沈妙宜起身走进他两步继续劝说:“蚂蚱也算肉,有比没有强。您若是硬呛着不要,那今日,就得空手而归了。”她摊了摊手,身边的谢义安立即走到薛老板面前,抖了抖手中的腰牌:“是啊,我虽然只是个小小副将,但好歹是军中将领,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这等事,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他眼光发狠瞪着薛老板,对方渐渐偃旗息鼓。

“哼,你以为我怕你!”大胡子撇撇嘴,不乐意地嘟囔了一句,但最终还是妥协:“罢了,今日我就先收了这房子,带秋闱之后,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全都要收回来。”

语落,他躬身凑到钟楚楚面前态度狠戾:“小娘子,咱们说好了,待你丈夫科考归来,咱们再好好算账,他若是不回来小娘子就典身代偿吧···”

谢义安到街上雇了一辆马车,将受伤的春夏,沈妙宜、钟楚楚三人送回了绣坊。

杏儿眼巴巴地盼着姐姐们,终于看见时,也止不住眼泪直流。

沈妙宜忙着将受惊的楚楚安置到卧房去,谢义安请了郎中来为春夏号脉开药,杏儿亦跑前跑后的帮忙。

院门一开一合,不免叫人好奇联想。

苏祈原本在书房里坐着,半天等不来东宝添茶,便出来一探究竟。

只见东宝捧着茶壶站在院子里,竖着耳朵静听绣坊那边的动静。

“你当自己是顺风耳?”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隔着几个院子呢,就算有什么,也听不到。

“二少爷!”东宝急忙收起好奇心凑到苏祈跟前汇报:“绣坊那边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他搬来这里十日,还从来不曾出过门。

东宝摇了摇头:“具体什么事小的不知道,但是今日谢副将驾着马车来了,刚才还请了郎中,想必是有人病了!”

苏祈看了一眼东宝,心中虽然好奇,但是此时并不想表露太多:“知道了,去添茶吧。”

东宝见少爷都这么说了,不敢再怠慢,可心里还是暗暗嘀咕着:二少爷何必死鸭子嘴硬,都搬到巷子里来当邻居了,还端着做甚。

苏祈站在廊檐下,午后的阳光略有些刺目,他展开手中的折扇挡在额头,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小小的院落因为年久失修,略显破败,他搬来的有些匆忙,还来不及修缮完成。

从前的屋主无心打理,东西两处花坛里长满了杂草,如今他派人清理干净,还没来得及移栽新植,东宝问他种点什么,是啊,种点什么好呢?

梅、兰、竹、菊、丁香、海棠?

他记得她的小院里就种着一颗丁香,长势喜人,香气浓郁。

啪!苏祈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没错,就种丁香。

*

大夫替春夏诊脉,幸亏只是皮外伤,吃药调理几天便能痊愈。

沈妙宜宽慰过楚楚,安顿她好好歇息,又去看了看春夏的伤势,见她吃了药已经沉沉睡去,这才松了口气。

她走出房间,见谢义安和杏儿正在厨房里忙碌,兄妹俩一高一矮两道背影,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杏儿端了两碗素面从厨房里出来。

“阿哥做了素面,姐姐快来垫垫肚子。”

谢义安跟在妹妹身后,三人坐在一处,心情都有些沉重。“待会吃过饭,我得到店铺去瞧瞧。”经过这一番折腾,沈妙宜也觉得十分疲惫,可前面的店铺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她不能懈怠。

“你去吧。”谢义安夹起一片肉放进沈妙宜的碗中:“多吃些饭,才有力气。”

沈妙宜盯着碗中的肉颔首浅笑。

杏儿十分有眼色悄声端起自己的碗往卧房里走:“我看看楚楚姐姐醒了没。”

沈妙宜安静地吃着面,谢义安看着她,忽然有些心疼,绣坊的事情都够多了,如今还要为李贺致那个混蛋处理烂摊子,唉。

他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沈妙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阿妙。”

“恩?”沈妙宜已经习惯他这么称呼自己了。

谢义安握着筷子,似乎下定决心般:“你若是想替楚楚还债,我这里还有些积蓄。”

“谢大哥!”沈妙宜摇了摇头。

“若是日后李贺致逃逸,这笔账总是要还的,我留着钱也没用······”谢义安急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沈妙宜却坚决的摇了摇头:“钱是李贺致借的,我们没有道理为他还钱,他将楚楚害成这个样子,我们没有追究他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谢义安沉默,她说的对,可是,高利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钟楚楚。

沈妙宜也知道,她垂眸看着碗里的面条,食欲全无。

“如今只要楚楚安全无恙,办法咱们慢慢想。”半晌后,她耐着性子挑起一小撮面,强迫着自己吃下去:“吃吧谢大哥,吃饱肚子,肯定能想到办法。”

谢义安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有点自愧不如,她一介女流都不怕,自己一个大男人反倒食不下咽,真是不该。

两人不再出声,大口大口吃起面来。

这些日子以来钟楚楚担惊受怕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终于安下心来,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入夜时分。

绣坊里里外外都点着灯笼,比从前宽敞明亮了许多,她去看了春夏,因为吃了药所以睡得很沉。

“楚楚姐姐,先来吃粥吧。”

杏儿早早煨了一砂锅的百合粥,是楚楚最喜欢的。

钟楚楚坐在小院里,吃着温热的粥,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涌,曾经的自己,可真是糊涂。

杏儿知道姐姐心里苦,十分乖巧的将手帕递过去,轻声道了一句:“都回家了,就别哭了。吃饱肚子才是正事。”

楚楚吸了吸鼻子,含泪点头:“是啊,吃饱肚子才是正事。”她大口大口讲一碗粥吃了个底朝天。

“阿妙呢?”

“阿姐在前头做绣活呢。”

楚楚收拾好心情,点了一根蜡烛往前头绣坊走。

果然,阿妙孤身一人坐在空荡荡的绣坊中低头刺绣,楚楚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她一如从前,神情专注,手速飞快。

半晌之后,沈妙宜才发现楚楚。

“你醒了?”

“恩。”钟楚楚默默走到阿妙跟前。

“要不要试一试?”沈妙宜握着银针问她,钟楚楚知道自己绣功浅薄,十分谨慎的摇了摇头:“不敢。”

沈妙宜笑着收回针:“无妨,绣坊每日都有学徒,你跟着她们一道从头学起,慢慢来。”

“阿妙,你不怨我吗?”楚楚忐忑的说出心中疑问。

沈妙宜沉吟了片刻:“我从前在拾花馆见你和春夏经常闹别扭,那我问你,你会怨春夏吗?”

楚楚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她和春夏一起长大,吵过就过了,不会真往心里去。

沈妙宜嫣然一笑:“我和春夏一样,拿你当家人,会吵嘴,会闹别扭,但不会弃你而去,不会恨你怨你。”

语落,见楚楚的眼泪又一次跌落,沈妙宜心里疼惜但嘴上嗔怪:

“快别哭了,小心沾湿了我的绣品,回头卖不了钱可怎么办?”

果然,对面的楚楚立即破涕为笑,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她:“你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姐妹两相视一笑,一切愁绪烦恼都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新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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