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灏一脸不可置信瞥着沈炿，浑身血液直往上走，好在眼下正是宋吉柔独唱，灯源且都在她处，将邢灏红的发烫的脸藏在了黑暗里。
黑暗中，一只手向邢灏摸过来，游离之间最终落到了他腿上。
“沈炿……”他不停吞咽着口水，无措着攥紧了拳头，有些难捱，他不想沈炿会这样主动，他感受着沈炿掌心的我温度，兴奋之余还有些许失落。
“不想算了。”沈炿未得到回应，当即撤回手来，语气冷的要命，好似下一秒便要与邢灏老死不相往来似的。
“我想。”邢灏忙应着，他不愿惹沈炿不满，“我待会儿回宿舍收拾一下。”
他话语间不乏颤抖，进度如此之快并不在他计划中，且不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俩人别说交往了，就连朋友都还不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约p？！
邢灏倒吸一口凉气，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约啊！
追到沈炿确为他目标，渴望与其有肢体接触亦是情理之中，但此番俩人还不相熟之际，且是沈炿主动，叫邢灏心里有些不快，好似沈炿的行为并不符合自己对他的预期。
他自觉被从前沈炿的人设困住太久，以至于他看着那张脸下意识便向占据主导地位，如今风水轮流转，调了个个儿来，他百般不适。
“不用了，我有。”沈炿勾着嘴角，一副傲人模样。
邢灏大为震惊，这一刻他希望自己没长耳朵，这样戏谑挑逗的话他从前致死都不会想到会在沈炿口中道出，至此，他对沈炿经年的滤镜彻底破碎。
但话说回来，现下不应当将两个沈炿相提并论，他们来自于不同的时空，邢灏安慰自身，只要专注于眼前人编号，如此，他又犯了难，他不懂自己追寻的爱到底是什么，是沈炿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温顺，还是他姣好的外在。
若爱其外在，自己又为何如此在意他心性如何，若爱其性子，且眼下的沈炿完全不及格。
即便如此，沈炿只要顶着那张脸，便能不战而胜，邢灏自觉矛盾，始终不能摒弃其外貌做出判断，多少沾点儿颜狗成分了。
之后俩人直至排练结束，并无交集，比起从容不迫的沈炿，萎靡在观众席的邢灏才更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他望着台上的沈炿，思绪发散着，整个人逐渐陷入不安无措，他局促且，同时对今晚又保持高度期待。
“敬生。”邢灏轻拍着一旁有些犯困的时敬生，“一会儿你跟褚炆一起回去，我有点儿事儿，晚上不回来了。”
“嗯？……”带着睡意的时敬生一字字检索着邢灏所言，在识别之意后，便精神了起来，“你干嘛去？哦！——你是不是要去……”
邢灏心提到嗓子眼，唯恐时敬生看出什么，在此口无遮拦。
“是不是你要幽会十二公寓那个女生！”
邢灏悬着的心撂到地上，果然时敬生就是时敬生，他看不出什么。
“什么十二公寓？”沈炿突然出现在俩人面前，届时厅内的灯全部点亮，一种学生在台上台下归置着相关设备物品。
“不是！他瞎说的。”邢灏轻怼了下时敬生，示意叫其闭嘴，可他若是这么有眼色那他便不是时敬生了。
“你明明刚说晚上去……”邢灏手忙脚乱捂住时敬生这个大漏勺的嘴，“这边结束了，你该回去了！”
他旁招呼一旁褚炆，“褚炆！敬生跟你一起回去，我还有事儿！”
“人家要去送女朋友呢！”时敬生撇着嘴。
“什么女朋友，别瞎说。”褚炆撇着宋吉柔，又回身瞪时敬生，“她和社员一起回去，邢灏有事儿就叫他去忙，咱俩回去。”
“还是宿舍长大人体恤民心。”邢灏欣慰点头，与这里人在中区岔道口分别，出来前邢灏刻意留意墙上时间，已然九点有余，学校十点便关大门。
俩人漫步在出往校门路上，一路死寂。
“沈炿啊，你真想好了吗？”邢灏有些语重心长，虽沈炿已然是个成年人，但他与现在的沈炿中间隔着24岁，总觉负罪感满满。
“这有什么想不想好的，你不去我就叫别人。”沈炿一副理所当然，好似并未把这看作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也对，他若真在意，断不会同自己这才认识不久的人……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沈炿有些不悦，停下了脚步。
眼见着沈炿生气了，邢灏神经便也跟着紧绷起来，“不是……”他总觉沈炿过于随便了，什么叫他不去就叫别人，难道是个人都，那自己的真心又算什么呢。
俩人气氛逐渐变得尴尬，但仍是一起出了校门，邢灏感受着他的一呼一颦，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心就开始七上八下，难以平复。
“先吃点儿东西吧。”邢灏望着学校两边还亮着星点的小店，“你想吃什么？”
“那家。”沈炿指向一家招牌不算小的饭馆，“我想吃。”
“好。”
邢灏俩人穿过马路去到对面，他对这家店有些印象，大学时代俩人把学校附近的馆子都吃了个遍，平日除了食堂便是在外面这些馆子，周六日还去市中心改善，眼下他瞧着很是亲切，有些怀念了。
“白斩鸡，宫保鸡丁，红烧肉……再来两碗炒饭。”沈炿捏着菜单，不知道还以为在报菜名。
“够了够了，大晚上我们吃不了这么多啊。”邢灏瞧着其架势怕是饿了不下三天，看来是真想吃，“晚上不好消化。”
“我付。”
沈炿一言硬生生将邢灏噎了回去，只得顺着他，俩人等菜期间一直尬着，邢灏枕在胳膊上，时不时东瞅瞅西看看，以掩饰内心的无所适从，但越是如此，在沈炿眼中他越是好笑。
“邢灏，你在我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沈炿托着下巴径直盯着邢灏，他眯着眼，笑起来实在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邢灏看着他笑脸，只觉好似回到了初恋时期，他在沈炿之前确有喜欢的人，那便是另一个人沈炿，他自嘲着，不论那个时空皆被沈炿拿的死死的。
邢灏：“我有。”
沈炿：“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曾经发展到什么程度。”
邢灏一顿，这要怎么讲，该从那里讲，他要把自己与沈炿的爱情将给沈炿听吗，只怕对方会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他、很温和，也很傲娇，对什么事儿都是淡淡的，对我也是，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谈及此处，邢灏不自觉笑着，自己并未发觉。“他很细心又温柔，体贴到几乎没让我动过气。”
“那与我完全是两类人。”沈炿听得仔细，还以为邢灏在阴阳自己。
邢灏补充道，“他和你一样，声音很好听，唱歌很棒。”
“听起来是个很好的人，怎么会看上你了？”沈炿牙尖嘴利，屡屡邢灏打击，“你给他下药了？”
邢灏尴尬撇着嘴，“我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追到他，但、我没把握好他。”他说着，突然落寞。
沈炿不仅调侃：“那你还挺混蛋的，追来了又不好好珍惜。”
邢灏：“是我对不起他……”
他未曾想自己会对沈炿说出那段他并不知情的爱恋，但当邢灏说出来时，只觉周身放松，仿佛经年压在心底的折磨此刻得到了救赎。
邢灏由此对于眼前沈炿的执着亦随之消散，届时他也终于捋清，自己执着的只是那副皮囊，心里所爱的一直是那个陪在自己身边数十载的沈炿。
但邢灏却疏忽一点，真正受伤的是和自己相爱的沈炿，而非眼前的沈炿，他并非真正得到了原谅，如此宽慰的只是自己罢了。
想通后，邢灏便也不再绷着，他逐渐融入气氛，在心里悄悄收起对沈炿的“爱意”，只当他是一与邢灏同龄的同学看待。
“那你以后也会这样对我吗？”沈炿歪头看着邢灏，试探意图过于明显。
若是在邢灏未想通之前沈炿说这般话，他肯定兴奋的不行，恨不能当即缴枪投降，可他一旦捋清，只把眼前这人当作孩子看待，便会控制好自己的思想，怎么说邢灏心理也是个中年人了，控制乃必修之课。
“不会。”邢灏有意拿腔作势，因着先前他明晃晃的告白，短时间内不好挑明说不喜欢了，只得相处间叫沈炿自我感受，“如果有这个可能，也是很久之后的事儿，我们现阶段首要任务是学习。”他故意散发着性缩力，作话题终结者，叫沈炿失去兴趣。
果然，随着他话音落下，沈炿的脸紧跟着沉了下去，他自诩拿捏了邢灏，却不想他会如此叫自己难堪，席间，俩人沉默吃着饭，亦未注意时间，直到邢灏结完账，余光落到账台后的时钟时，才意识到已过了十点。
俩人面面相觑，皆是无措，明知校门已锁，还是不死心跑到门口仔细确认着，本就揣着别扭的沈炿现下彻底绷不住了，“你故意的？”
“我也没看时间啊。”邢灏有些无奈，徘徊在校门口，想着只能在周边旅馆住一宿了。
沈炿闻声当即向邢灏发难，“你就是想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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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收起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