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烐一顿，只觉浑身僵硬，"什、什么小沈……"

"小沈你回来了！"邢灏试图将自己陷在回忆里，通过发疯来让自己好受一些，权当眼前的人就是小沈，尽管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邢灏扑倒沈烐怀里，搂着他，将从前隐忍的情绪、和没宣之于口的话，都统统扬出来，"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忽略了你太多，对不起，我都遭到报应了都明白了，是我太迟钝了叫你委屈了那么多年……"

沈烐喉结连续上下一个来回，半张着嘴要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只安慰似的轻拍着他脊背，"我也、对不起……"

他一张嘴，邢灏马上从思绪里抽离，下意识推开沈烐，连连向后退着，"饶了我吧……"

邢灏退到墙面，紧贴着，连连摇头："沈烐、不能再来了……"

沈烐觉得他疯了，怎么一晚上折腾的精神还不正常了。"我没要……"他长吁一口气，无奈将睡衣递给邢灏，"先穿上。"

邢灏盯着他手上的衣服，想过去拿，将自己一身遮掩，但又唯恐沈烐发疯，再来个大做特做。

沈烐好似看出了他的顾虑，将睡衣扔到了床上，自己退的远远儿的，"穿吧。"

"邢灏。"

邢灏衣服穿到一半儿，听着沈烐唤自己只觉浑身汗毛耸立，"嗯……"他本不想应他，但他现在身上的每个细胞每个毛孔，对沈烐都充满了恐惧。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样？"

喜欢什么样……邢灏顾不得细细思考这个问题，他一直悬着心。"不知道……"

仔细想来，他喜欢的沈烐有过骄矜、有过娇嗔、有过放浪、也有过深沉，他曾爱着的不是这些特质，而是沈烐本人。

但他现在很想脱口而出自己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但他不敢。

"过来。"沈烐叉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身不可违抗的气势拍了拍自己大腿。

邢灏吞咽着口水，颤巍巍向沈烐走着，届时他才擦好药，这样摩擦走下来很是刺痛，他强忍做好表情管理，驻足在沈烐跟前。

他不做声，不知道沈烐要干什么，也不敢先说什么，邢灏从未觉得沈烐这么可怕，他慌乱的目光落到沈烐身上各处，念着其在床上的疯狂，才发觉沈烐不知何时已经这么壮了，明明从前在学校还比自己小上一圈儿，如今都能把自己装下了。

一巴掌拍在了邢灏屁股上，邢灏下意识"啧"的一声手向后捂去，"疼……"他咬紧牙关，沈烐明明知道自己痛在哪里，还故意为之，但他但并未因此从沈烐跟前离开。

他知道他跑不掉，跑得了卧室跑不出客厅，跑得出客厅跑不出这间屋子。

"我知道。"沈烐仰视着他，手从一路向上，"记住这种疼，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有想离开我的心思……"他摩挲着。

"不会……"邢灏虽心有不甘，但嘴上必须说着叫沈烐顺心的话。

他垂头盯着沈烐宽厚的手掌，只觉燥热，即便他也舒展多次，但还处于敏感。

"好好养伤，我每天都给你上药，别想骗我。"沈烐搂着邢灏的腰，将他拥坐在怀里，细嗅在其颈肩，"你躲不开的。"

他尖锐的虎牙不轻不重的咬在邢灏肩上，以示警告。

"知道了……"邢灏十分无力，听着沈烐的话茬，只怕待他好了之后，这样粗暴的性i还会有，甚至更多。

此番他觉着自己像是砧板上乱蹦的鱼，最后是死是活都任由沈烐处置。

他摆烂的同时也痛心着，即便邢灏知道沈烐对自己的那些好、那些细腻和无微不至都是装出来的，但也为着失去的那些虚假的画面而感到痛惜，怎么就不能装一辈子呢，沈烐。

"比起让你讨厌，我更害怕你离开我，邢灏。"沈烐搂在他腰间的手缓缓向下，扶在他耳边吞云吐雾，"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不好吗，我能照顾好你的一切，你眼里只能有我，我眼里也只有你。"

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邢灏现在装不了一点儿，心理厌恶这个人，但生理却难以将其推开，除非自愿的暴力行为。

"沈烐……可以了……"他扶在沈烐肩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求求我。"沈烐不肯作罢。

"求、求求你……"他没有再争个口舌之快，极力顺应着不惹到沈烐。

沈烐说话算话暂停了戏弄，但邢灏的腰却不争气的在空中快速扭了两下，又好巧不巧这一幕叫沈烐瞧了去，沈烐跟着笑了出来，"看来你还要再求一次。"

"沈烐！……"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道："别耍我了。"邢灏自觉已是筋疲力尽了，不想还能被撩拨。

他话刚一撂地儿，便被沈烐抱了起来搁到了椅子上。

沈烐俯身下去，摸到一旁抽屉里一袋香蕉，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根儿，将袋子整个甩到一旁。

他只手抚在香蕉根部，至上到下将皮剥去，一下，两下，三下…重复操作着，只待香蕉皮全然被剥掉，一根鲜美的香蕉果肉立在沈烐眼前。

“你…”邢灏脸莫名涨红着，他印象中沈烐从不爱吃香蕉，更别说主动要吃了。

沈烐抬眼瞥了他一眼，便张嘴向香蕉咬去。

柔软的舌尖触碰到挺实的蕉体时，他发现自己并不十分讨厌香蕉的味道，只品上几口后沈烐便从相对排斥转变为了相对着迷。

他大口大口吃着，甚至狼吞虎咽，时不时瞥见邢灏好似觊觎的目光，护食的他恨不能将香蕉整个儿吞进去。

邢灏垂眼盯着认真吃水果的沈烐，他不得不承认，不挑食的沈烐，让人心情无法平静。

邢灏随着沈烐的吞咽、他的喉结也跟着上下滑动着，随即不自觉捂住了嘴，沈烐居然……古希腊掌管情绪价值的神。

"老婆～睡觉吧。"沈烐抹着嘴角，将邢灏公主抱到床上轻轻搁好，在后面搂着他入睡。

邢灏一个小时后才从中缓了过来，待他身上的情欲一点点散去，在黑夜中均匀呼吸着。

他缓缓睁开眼，极为冷静，怎么逃离沈烐成了他生命中的重要课题。

沈烐就跟个精神病一样，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残暴，比从前还要阴晴不定，疯子。

·

"老婆，灏灏，灏灏老婆～"沈烐在邢灏耳边轻吹着气。

邢灏只觉一阵瘙痒，"痒～"他记忆还停留在每逢周末沈烐赶回来俩人亲昵的时刻，但只他一挪动身子，前夜的记忆马上奔涌而现。

他瞪着眼，倒吸一口气，沈烐就在他身后，魔掌也在。

身体逐渐随着脑子的清醒而变得僵硬起来，他不知该应，还是该继续装睡。

他紧闭着眼，但因闭得太紧双睫不止的抖着，沈烐也不知何时从床上下来绕到了他一侧。

"装睡。"

邢灏闻声猛地睁眼，得见沈烐正蹲在床前，手里还擎着碗粥。

"宝贝起来喝粥。"

他不敢推拒沈烐的殷勤，即便他一点儿胃口也没有，"谢谢。"他强撑起身，沈烐见状忙将碗放下去扶他。

"别拘着。"沈烐看出了他的别扭，"你这样……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想把你抓得更紧，轻松点儿。"

"嗯……"

我他妈的也想轻松，怎么他妈轻松！只怕稍有不慎菊花爆炸！

邢灏浅浅短暂的笑了一下，心内讽刺着。

"好喝。"这是真话，邢灏诧异看向沈烐，他不爱喝粥是因着觉得粥没有味道，从前他应酬回家后，小沈总会给他煮粥，里头搁少许的盐。

他自觉这种吃法非常小众，也从未向沈烐提及。

"你……"你是小沈？话到嘴边邢灏也觉着荒唐，随着粥一起咽了下去，"这粥怎么是咸的。"

沈烐闻声一顿，"奥。"

"可能糖和盐，搞错了。"

这样啊。

邢灏在沈烐一勺勺的手把手投食下将整碗都吃了个干净。"水。"他习惯性的伸过手，还以为身边站着的是曾经那个任凭自己欺负的沈烐。

俩人皆是一愣，沈烐得令便马上行动，“不用了！…”邢灏忙阻止着。

沈烐扯着嘴，将一杯温水递给邢灏，“昨晚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他凑过来在邢灏脸上啄了一下。

邢灏接过水，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你放心，以后…你永远可以尽情的吩咐我。”沈烐蹲在床沿，仰视着他，像个犯错的孩子讨好模样，“我愿意做你的奴仆，权当昨天是我的第二人格，我犯浑了，好不好？你、要一直这样畏惧的眼神看我、跟我拉开距离，我、还挺受伤的。”

“你还受伤上了…”邢灏试探性的回怼着，试探沈烐态度。“我浑身…”

“真的错了。”沈烐相当诚恳，话锋一转他狡黠望着邢灏。“不过，宝宝，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吃软怕硬啊？”

邢灏一睁眼便吃到了许久未吃到的咸粥，加之沈烐良好的态度，他的心情好了些许，但这点儿微小的甜头并不足以盖过沈烐的滔天罪行。

他冷着脸，好似在与沈烐玩笑，但玩笑的成分不算多，“没吃过软的。”

沈烐觉着他在与自己开黄腔，不自觉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软过？”

邢灏听着并未想歪，关于软硬程度他第一联想的便是沈烐对自己的态度，“你是软是硬收放自如，至于什么时候软什么时候硬，都是制裁我的手段罢了。”他摆着笑脸，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沈烐没有为自己辩解，只给出了承诺，“邢灏，以后我是软是硬，都是你说了算，我由着你。”他瞥着邢灏一脸无所谓明显不信的表情，又补充道，“我再犯浑…”

“我自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