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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金矿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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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扇高大的,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木门,暗红色的木质纹理缠绕其上,仿若活着的纹路在流动。

夏邳心里有点发毛。

按理来说,现在不可能有什么危险,距离游戏正式开始还有点时间,不至于给她来个开门杀。

以这个游戏系统目前所表现出来的贴心程度,在她看过的众多无限流小说里,也算是能排得上号的和蔼可亲了。

毕竟就连王天德在大厅里无能狂怒,试图强拆大门出去,也没有触发所谓的游戏惩罚机制。

说明什么?

这狗系统对新人温和得不可思议。

不过夏邳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

知道和做到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未知总会带来恐惧,更何况这扇门长得这么诡异。

不敢动,不敢动。

夏邳和殷灼站在狭长的走廊上,对着眼前未知的木门面面相觑,玩起了一二三木头人。

……

“不是说让我跟着你吗?”

“你来。”

夏邳伸出一根食指戳戳哭包美人后背,示意他去开门。

食指抵住的后背肌理柔韧有弹性,q弹的触感隔着外套透过指尖反馈到中枢神经,软中带硬,有点回弹。

还挺好戳。

夏邳手贱,没忍住又戳了一下。

“哦。”

被占便宜的主人嘴里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手上动作却干脆利落地握住门把手拧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过分宽敞的卧室,天花板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鹿角顶灯,正对大门的方向,燃木壁炉的火焰翻滚升腾着,几乎是在开门的瞬间,就有一层暖意扑面而来。

除了过分更大宽敞华丽外,整个房间看上去一点也不阴森恐怖,甚至还有点温馨。

房间里蒸腾的热气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夏邳神经的紧绷。

夏邳若无其事地移开作怪的手指,越过殷灼率先走进去。

进门的左手边,是整整齐齐挨在一起摆放的七张木床,与此相呼应的是,右手边排排站着的七个复古实木衣柜。

夏邳环视一圈,整个房间的东西都如同复制粘贴般,一式七份。

还挺讲究。

卧室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木桌子,桌上零零散散的陈列着一些黄铜制作的金属摆件,其上蜡烛笔筒纸张俱全,七张红皮沙发围着圆木桌绕成一圈,墙上挂着七幅抽象的油画。

一般来说,这种墙上挂的画都会隐藏着些什么线索,这个她懂。

是时候开始真正的表演了。

夏邳走上前,近距离观察那几幅画。

乍一看,有点抽象。

仔细一看——

更抽象了。

夏邳不服,睁大一双圆圆的杏眼决定认真……

算了。

她就没那个艺术细胞,还是不要过分勉强了。

夏邳决定,先把画放一放,等会儿摇人过来再看。

做人嘛,最要紧的,是不要为难自己。

夏邳别过头,脚步一转走到床前,双手一扬,从左往右挨个掀开被子,宛如一个莫得感情的客房保洁阿姨。

平平无奇的床单被罩,上面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掀开被褥,底下也没藏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邳再扯过被子低头用力嗅了嗅,也没闻到什么想象中的奇怪腥烂腐臭味。

这几张床干干净净,没有味道,崭新得好像没有人在上面躺过一样。

既然床上没有什么痕迹,要不就看看床底?

夏邳走到圆木桌旁,找到一盒火柴,拿起一根将蜡烛点燃。

至于为什么要点燃蜡烛,当然不是为了装逼。

毕竟桌上没找到手电筒,只好用蜡烛将就一下。

夏邳深吸一口气,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弯腰探头朝床底下看去。

就算这时候床底下出现什么狰狞的恐怖人脸,扭曲的破肢烂体,她也绝对不会对此感到半点意外,绝对!

与此同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勾住衣柜拉门。

“哗啦——”

无数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

摇晃的烛火映照出夏邳眼底一片明灿灿的金黄,不计其数的黄金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床底。

“哇哦!”

夏邳小声惊叹。

这哪里是想象中的惊吓,简直就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原谅她,这辈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呜…夏邳捂着嘴,眼泪控制不住地从嘴巴里流出来。

谁懂啊!谁懂!

什么叫做恨不相逢未没时!

她活着的时候怎么就没能碰上这种好事。

夏邳昨天看到的黄金回收价格450rmb一克,抹个大零,浅算四百,500克黄金就是二十万,眼前并排的七张木床都是两米的大床,不算深度,就说这整整铺满七张床底的黄金!

那得是多少个小目标啊!

谁年轻时还没做过几个躺在金山上睡觉的美梦呢?

现在梦想照进现实了,谁懂!

夏邳嘴角的泪水流得更汹涌了。

那么多小目标呢!

到时候不得煎饼果子吃一个扔一个,奶茶喝一杯扔一杯,喝酸奶不舔瓶盖!

别说什么小金床了,她马桶都要盖个金的!

夏邳越想越激动。

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凑近鼻孔深吸口气:

“啊,这该死的,令人迷醉的金子味道。”

就在夏邳手指握上黄金的瞬间,熟悉的冰冷无机质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如绸缎般顺滑,像乌木一样乌黑发亮的秀发每天都要用上好的黄金来养护。】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管不管,让我再吸两口先。

夏邳努力把头伸进去,将脸埋在床底下猛吸几口,充分表达了她对金子的喜爱。

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恋恋不舍地在金块上蹭了蹭,谷欠望得到满足后,夏邳那离家出走的脑子总算肯回来了。

首先要确认的一点就是,

“那个,你有听到系统提示…音——吗?”

夏邳左手拿着蜡烛要从地上爬起来,右手上抓着一把金子还不忘往兜里塞,一抬眼……

只见对面半开的衣柜里堆满了亮晶晶的宝石,或许是盛得太满的缘故,衣柜拉开,琳琅满目的珠宝散落一地,整个房间被映衬得那叫一个金碧辉煌,珠光宝气。

被珠宝簇拥的殷灼,半身淹没在一地的宝石里,一弯似笑非笑的眸子在珠宝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不动声色地看过来时,左下眼睑那粒鲜艳的泪痣在钻石光线的折射下活色生香。

要命。

夏邳呼吸一窒,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险些上不来。

知道他好看,但没想到他能这么好看。

巨额财宝和绝对美貌叠加在一起,同时出现给人带来的震撼简直无以言表。

啊啊啊麻麻,这里有人用美貌鲨人了!

“听到了。”

“我的系统提示音是:珠宝配美人,只有璀璨的宝石才能养得出比明媚的春光还要艳丽夺目的美人。”

美貌惊人的人手里把玩着一颗纯度很高的红宝石,鹿角顶灯的光线透过纤长浓密的睫羽照下来,如蝶翼般的影子折射在红到滴血的宝石上,仿佛给宝石注入了灵魂。

“确实,挺配的。”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夏邳对上殷灼似笑非笑的眸子,就算没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张着嘴合不拢的样子蠢毙了。

就离谱。

夏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吹灭蜡烛放回到桌上,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地上的珠宝,却没有出现如殷灼所说的系统提示音。

看来只有第一个碰到的人才能听到系统发出的提示。

“我有一个想法。”

夏邳边说,边伸出罪恶的双手,把木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摸了个遍,然后快步走到油画前,上上下下仔细地摸了一遍,可惜都没能再听到任何系统提示音。

夏邳回头看向珠宝堆里一动不动懒洋洋半靠着的美人。

“那个,美女……”

“殷灼。”

殷灼走过来,弯腰凑到夏邳面前,视线和她平齐,天生上翘的唇角微勾,言笑晏晏地看着她:“灼灼其华的灼。”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

美人凑近后看确实更美了,但是……

“好好说话。”

夏邳面无表情地伸手抵住殷灼肩膀,把他推回原位。

“你长这么漂亮,不许做出这么油腻的表情,影响美貌。”

“哦。”

空气有一分钟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

殷灼亦步亦趋跟着夏邳,若无其事地找回最开始的话题,并且十分捧场地抛出疑问。

“现在我脑子里只有一丁点头绪,还不太能够确定,等一会儿出去跟大家汇合了再说。”

“……”

这都什么废话?

好吧,发现自己说了一堆废话的夏邳决定岔开话题。

“殷灼,除了衣柜里的宝石,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没有呢。”

下一秒,一张放大的笑脸毫无预兆的闪现在夏邳眼前。

夏邳:“!”

吗的,人吓人吓死人。

“跟屁虫。”

狠狠吓了一跳,夏邳没好气地白了殷灼一眼,这下再是什么天仙,滤镜也没有了。

“不是,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干嘛?”

殷灼无辜地回望她,澄净的眼里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夏邳:“……”

是错觉吗?

还是被颜值吸走了脑子?

为什么她现在开始觉得眼前的人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笨蛋美人?

“算了,你别动。”

看在脸的份上,夏邳认命地从地上捧起一大把宝石,连着金子一起塞到殷灼怀里。

“你好好拿着这些就行了,这都是重要的游戏道具,一定要抱好了,一颗都不能少。”

“玩过moba游戏吗?人在塔在!人亡,塔也不能亡!”

“懂?”

说完,夏邳恶狠狠地拉开一把红皮沙发椅,把殷灼摁到椅子里坐下。

“你就在这儿坐着等我,知道吗?”

“知道了。”殷灼怀抱着金银珠宝,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扬起脑袋看着夏邳认真点头。

“哈。”

总算是顺了一口气,夏邳继续在房间里四处摸索敲打着。

眼看着房间里没能再搜索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夏邳将目光移到卧室的窗台上,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这里没有探索过了。

夏邳挪动脚步走到窗台前。

黑得发亮的乌木窗台,表面细腻光滑,泛着一层油脂光泽,窗户上的暗色玻璃将户外的景色遮得密不透风,窗台边缘凝固了一层厚厚的不知名黑红色干涸固体。

夏邳伸手冷静地在窗台边缘抠了一下,搓动手指,黑红色固体在夏邳指尖化为一抹粘腻的暗色痕迹。

夏邳将手指凑到鼻端,闻到了一股泛着点微甜的腥味。

啊这……

该不会是血吧?

捻动手指,夏邳心里有了点不太妙的联想。

即使目前表现得再怎么温和,夏邳也不会忘记,这是一个给他们这些现实已死之人玩的游戏。

单凭这一点,就注定了它的本质不可能温和得到哪儿去。

夏邳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推开。

就在夏邳手指碰到窗户把手的瞬间,手背上的鸡皮疙瘩全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让她快逃!

仿佛她要打开的不是一扇平平常常的窗户,而是怪物欲择人而噬的狰狞巨嘴。

“游戏没有开始,还没到噶人的时候。”

夏邳小声安慰自己。

“不要怕,就看一眼。”

不管系统拉人进来有什么目的,就算他们只是一把鲜嫩的韭菜,那也得等人长肥了再割,谁家系统闲着没事霍霍新鲜幼苗啊。

就一眼,只要她动作够快,不会有事的。

至于第六感在叫嚣危险?

叫嚣就对了,不然她还以为自己在玩什么过家家。

趁现在。

她想看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

夏邳深吸口气,不再犹豫,猛地推开窗户。

窗外暗沉沉的天空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黑,黑暗的森林里,亮起无数幽绿的诡火,他们所处的房屋笼罩在一片叠叠树影之中,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在幽绿的诡火中,如同巨人般肆意地伸展着狰狞枝桠。

在她眼里过分高大宽敞的房屋,在四周居高临下的巨木包围下,就像个弟弟一样,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小木屋。

“咦?”

一声短促的疑惑单音节,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起。

一张扭曲的面皮猝然朝着夏邳的方向探了过来,血肉蠕动的巨型人脸上长满了一对对令人毛骨悚然的昆虫复眼,密密麻麻的狰狞口器正在上下张合着。

救救我!救救我!

这是什么大型密集恐惧症发作现场。

“砰!”

夏邳重重关上窗,同时不放心地将窗户拧死,做完这一切,她的双手还在无法自控地疯狂抖动着。

有点腿软……

短短的一眼,她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夏邳抬手拍着胸口,安抚住剧烈狂跳的心脏,她走到圆木桌旁,把殷灼从椅子上提溜起来。

“走,我们回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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