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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哪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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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岑牧晚直问:“陆修然说的人是不是沈西西。”

周执提醒她系安全带:“你带电话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也有段时间没见面,岑牧晚直接约沈西西晚上出来吃饭。

当然。

顾依诺也跟着。

周执带着她在隔壁桌,省的影响大人聊天。

宋其羽:“这女的很有手段,吊着我哥有一手。"

周执嫌弃眼皮,又垂下:“他该。”

宋其羽为纪予打抱不平:“这话就不对了,我哥对她那是真心的。”

周执不屑一笑:“他心挺多的。”

“不是!你哪头的!”

宋其羽还不知道他和沈西西是高中同学,曾经的铁三角。

“向理不向人。”

宋其羽没话说。

岑牧晚:“你好像瘦了。”

沈西西长叹一口气:“纪予是真难缠,好赖话都说了也没用,还找到了画室。”

岑牧晚心虚的搓了搓鼻子。

沈西西说:“其实我动摇了好几次。"

后来沈西西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岑牧晚也没再追问。

这晚不仅下了雪,还下了雨。

和沈西西分开后,周执开车送她们回家。

到小区门口,岑牧晚出声:“就在这停吧。”

周执把车停在路边,指了指后面睡着的小东西:“用不用帮你抱进去。”

岑牧晚摇头:“能抱动。”

二舅在单元楼门口站着。

"怎么在这站着。"

"这一天累坏你了,把她给我抱吧。"二舅从岑牧晚怀中结果顾依诺,"我带她出去走走,你先上去,你妈有话跟你说。

二舅的语气表情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

岑牧晚轻声关门,顾月华听到声音回头。

"在楼下碰到二舅,他说你有话跟我说。"

"你过来。"

岑牧晚换上拖鞋,把包放下,走过去。

顾月华指着桌上的照片:"不是在钢琴机构工作吗,怎么跑到殡仪馆去了,跟我解释解释。"

岑牧晚整个身体僵住,拿照片的手一抖没拿稳,照片滑落到顾月华脚边,她刚弯腰准备捡起来,顾月华呵斥:"别捡了!"

岑牧晚收回动作,在她对面坐下。

"把二舅叫出去是给你面子,也是给我自己一个脸,这事说出去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岑牧晚轻声问:"在殡仪馆工作丢人吗。"

"废话!"顾月华拍桌子,"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羞耻吗,在那地方工作说出去丢不丢人!"

"你这是偏见。"

"我就是偏见!"顾月华一声比一声高,"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什么都不懂,你骗我大半年了岑牧晚,你真有本事!"

"你怎么发现的。"

"你不是问我前两天在忙什么吗!同镇林婶的大哥去世了,我去帮忙处理后事时亲眼看到你在殡仪馆弹琴!"

所以那天她没看错,那个匆匆一闪的身影就是顾月华。

"我当时老脸都丢尽,幸亏没人认识你,否则我直接躺那把我推进去烧了算了!"顾月华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我就说一遍,明天去给我辞职!"

"骗你是我的不对,但我现在已经适应在那工作了。"

"当初你说不想干会计,我让步了,你倒好,你嫌不嫌丢人跑去这种地方弹琴!还有。"顾月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是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准许你们在一起!他就算替父母把钱还清了,他父母也是背着欠高利贷的污点!"

"我为什么只能去那弹琴你知道为什么。"岑牧晚红着眼,"因为我不是音乐学校毕业的,没有人要我!"

"那你就不要干这个,去做会计!"

从小到大岑牧晚都是乖乖女,父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钢琴是父亲让她学的,会计是母亲让她选的。

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喜欢什么。

试图的一点反抗会让父母庞然大怒。

沈西西说她太过懂事了,就是太理解父母,导致你有一点不对,父母就会觉得你不懂事。

好比次次考满分的人突然有一次考了九十九,结果父母长篇大论分析原因,而一直考不及格的人偶尔考了及格,父母恨不得放个鞭炮庆祝。

懂事的转换是压抑自己,但当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爆发。

"我不!"岑牧晚喊出来,"从小到大我处处听你们的,我想跳舞你们让我弹琴,当我喜欢上了以后又让我学会计,这些年来我比旁人努力为的就是早日拿到证达到你的心愿然后再也不做这个!"

岑牧晚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说出来了。

"你考证是为我考的吗,会计是铁饭碗,我是为你好!'顾月华颤抖着,"你爸去世后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哪有钱供你继续弹!"

岑牧晚吸了吸鼻子:"我想找到一份弹琴的工作你知道有多难吗。"

"你活该的!"顾月华咬牙切齿,"现在我收回同意你弹琴的话,明天去把工作辞了,回来找一份事务所的工作去上!"

"我刚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吗!"岑牧晚急了,"我喜欢我现在的这份工作,不会辞职!"

"啪!"地一声,顾月华巴掌落下去的一瞬间,屋里瞬间安静。

"你要点脸吧,还喜欢在殡仪馆弹琴,我看你是想天天把晦气带回家让我早死!"

那种说不通的苍白无力让人窒息,岑牧晚轻轻闭上眼睛,眼泪大滴大滴掉落。

顾月华强势,父亲还在的时候偶尔会站出来护着她,但大多数情况下都被顾月华的一个眼神吓的不敢吱声。

"我已经二十七了,我不需要你事事都管着我,我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等我死了就可以!"顾月华说话难听,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根针,哪疼往哪戳,"你就适合在一个父母都死的家庭,没人管着你,你想干什么都如你意愿!"

岑牧晚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听顾月华说出这种话。

顾月华的性情变化也是在父亲去世后突然变的,要不是岑牧晚脾气性格温柔,事事听话,母女俩早就决裂了。

顾月华转身摔门离去。

桌上照片是她出入殡仪馆和弹琴时的样子,角度都是偷拍的。

顾月华之所以憋到今天才说或许就是在收集证据。

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亲妈跟踪偷拍。

兜里收集响了,是周执打来的,岑牧晚没接。

过了一会又打过来,她还是给挂了。

岑牧晚:【我累了,准备洗洗睡觉。】

周执:【好,那你好好休息。】

好累。

真的好累。

岑牧晚扶着沙发站起,把照片捡起来一张张整理好。

现在欲哭无泪。

有一个强势的母亲对孩子来说是幸也是不幸。

岑牧晚见过太多像顾月华这样的父母。把孩子翅膀掐了还要反过来责问孩子为什么飞不高。

他们认觉得自己的过来人,梦想这个词太过缥缈,就全盘否认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不能实现,就这样一次次浇灭燃起的火苗,直至烧成灰烬。

最后明明是棵能开花结果的树,因为自己的不会照顾把树养死,不复盘养的原因,却把矛头怪向种子,说它从根上就是烂的。

那这根,是谁亲手埋的?

––

岑牧晚这份工作都最后还是辞了。

顾月华第二天到殡仪馆大哭大闹,岑牧晚没有脸再继续待下去。

"满意了吧。"

"我这是为你好。"顾月华说,"幸亏我来了,要不然都不会放你走。"

岑牧晚把顾月华送到小区门口:"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顾月华警觉:"我警告你,不允许和那个人背着我在一起。"

岑牧晚把车门锁解开,说话有气无力:"想我爸了,我去看看他。"

"我跟你一起去。"

"妈!"岑牧晚猩红着眼回头,"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月华提起包,开门下车。

––

车停在陵园外,岑牧晚穿好衣服,拿上钥匙下车。

陵园看门大爷认识她:"又来了。"

岑牧晚点头回应。

陵园路滑,岑牧晚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岑如海的墓地在靠里面的位置。

以前她一个人来的时候都很害怕,尤其冬天,这里更阴冷。但自从在殡仪馆工作后,她一点都不怕。

岑牧晚蹲下身把上面的雪拂掉,把带来的鲜花摆在上面。

"爸,我又没工作了。"岑牧晚笑了一下,"是不是特没用。"

岑牧晚把近半年发生的事都说出来,也说到了周执。

"你要是还在多好,那我现在说不定就和他一样了。"一滴泪融化了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爸……"

"我真的不喜欢会计。"

"你当年是怎么忍受的了我妈这脾气的。"

"我想你了爸,你今晚能不能来我梦里,好久没见了,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

她边说边哭,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像个委屈的孩子。

天渐渐暗下来。

差不多该走了。

岑牧晚擦干眼泪:"我先回去了,一会天黑了我会害怕。"

蹲的太久脚麻了,岑牧晚起身没站稳,胳臂被人从后面拉住才免得跌倒。

"谢谢。"

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不对。

天色昏暗,免不了让人胡思乱想,她在这待那么长时间没看到有人来。

那现在拉她的是人是鬼。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背后直冒冷汗。

"啊!"她吓的大喊。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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