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空说到做到，从次日起就为她提供了灵气和丹药供她修炼。
杜长若悟性也不错，修炼得很快，但毕竟是第一次修炼还不太熟悉，再加上她离筑基修为实在是有些远，她修炼了十天半个月也没到筑基。
其实她的修炼速度放眼全修真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奈何万俟空每天都会来，还告诉她以常茹的资质和曾经的修为，就算走火入魔碎了金丹降了级，也会很快起来重回巅峰。
所有杜长若每天都在拼命修炼并永远再为自己的修炼速度感到忧愁。她要是修炼得太慢没法重回巅峰，不能短时间内到达金丹期，万俟空会不会怀疑我？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金丹期？
笑话，她连筑基期都到不了。
她每日看见万俟空过来，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她都觉得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询问，‘你怎么能修行的这么慢？’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明晃晃地揣着这几个字。
杜长若：……
她从一开始拼命修行，到后来开始焦虑，然后逐渐接受自己到不了金丹的事实，发现就连筑基都很困难。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她开始摆烂了。
反而都是到不了，倒不如不用再努力修炼浪费时间逃避现实，搞得身心疲惫还没有什么用处，不若直接跟万俟空摊牌，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想想后路。
于是这一日，当万俟空再次来的时候，杜长若告诉他：“不行，我修行不到原本的境地。”
杜长若原以为作为一名修真人士，万俟空应该是对这个非常敏感的，他应该会追问：“你为什么修行不到原本的境地？”
“你先前的经验没有用吗？”
“你的灵根受伤了吗？”
到“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吗？”
“当时症状是什么样吗？”
“你金丹破碎时感受是什么样的？”
然后杜长若一条也答不上来，万俟空逐渐发现她这个人有问题，然后察觉到她原来是在冒充常茹。
杜长若：……淦，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要完？
但是万俟空居然没什么反应，还是淡淡的：“哦。”
接着就没了下文。
杜长若：……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万俟空怜悯地看着她，伸出手摸了摸她因为刻苦修炼和过度忧虑而未多加整理显得略微蓬乱的头发，道：“你辛苦了。”
杜长若：……虽然你没有追问我，我真的很开心。但你现在这一副如看傻子一般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我在你心里已经成了一个白痴吗？
她颇为不甘心，想挣扎一下道：“我真的努力了。”
万俟空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和蔼：“我知道了。”
杜长若：……努力过后做不到，不是比没有努力显得更糟吗？完了，现在万俟空看着她的样子更加同情了。
突然觉得火大怎么办？！
杜长若其实觉得自己进步飞快，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作为扮演常茹的她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但是她就顶着这个被看成傻子的眼神，分外抑郁。
在她忧伤的时候，她面前的万俟空其实是在憋笑。他当然知道短时间内杜长若根本达不到金丹期，实际上哪怕是真的走火入魔导致修为骤降的人，即使有先前的经验，也根本不可能短期内回到原本的境界，他完全就是在骗杜长若的。
这是非常幼稚的行为，万俟空从前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以后会做出这么幼稚又无聊的行为。
这简直是会被他认为毫无意义、浪费时间、分外愚蠢的行径。
但他现在真就这么做了，而且还乐此不疲。他自己倒是没感觉，但是他如今的行径放在现代社会看，完全就是一个初动心的小学生乐在其中地拽喜欢的女生的头发、动不动跟人家开玩笑、没事就想凑到人家面前犯贱，讲道理是一个非常讨人嫌的行为。
但陷入恋爱中的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的讨人嫌。
本来万俟空是没想到杜长若会这么的努力，他瞧见她每日如此刻苦，虽然修行本来就艰辛，没日没夜拼命修炼还无所进步的人不占少数，像杜长若这样不缺灵气不缺资源丹药且天赋极佳进步飞速的人，任那个修行者瞧见都要嫉妒到眼红，她这面修炼也是提高自己的实力，但万俟空瞧见她消瘦了些的身形，还是有些心疼，莫名地就开始非常自责。
他已经打算杜长若再修炼几天，他就把实话告诉她。不能再让她这么拼命修炼地消瘦下去，结果杜长若自己先放弃了。
所以他高兴还来不及，根本不会为此而质问杜长若。
但杜长若的心里却是：我修炼得如此慢，但他却一点没发现，一点没疑惑，轻易地就相信了。
这个人，他果然是被爱情迷惑了双眼，是个纯粹的恋爱脑。
恋爱脑开口了，说话也那么恋爱脑：“既然修炼不下去，就别修炼了，我渡给你法力。”
杜长若：？！！
猫咪：？！！
还有这种好事？！
杜长若问猫咪：“他是不是疯了？”
哪怕是杜长若这样并不太了解修真界的人，也明白法力是渡一点少一点的，也就是他渡给杜长若多少法力，他本人就会失去多少法力，甚至会更多，因为他是魔修，从魔力转化为灵力也需要法力的消耗。这些消耗的法力会让他的修为也相应下降。
所以杜长若非常吃惊：“他没事吧？”
猫咪系统也一脸懵，使用法力和渡给人法力是不一样的。
使用法力，法力枯竭了，随着时间修炼恢复又会再次充盈。但渡给人法力，就是真真切切送人了，送给别人多少，就彻底失去多少。
猫咪挠挠耳朵，也不能理解：“再先看看情况吧。”
一人一系统如看金山一般的眼神看着万俟空。这个巨大的法力源泉。
万俟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杜长若觉得虽然他应该知道，但是万一呢？万一他脑子真的有坑，不知道渡给别人法力自己修为会下降呢？
于是她觉得她应该提醒一下：“你渡给我法力，你修为也会相应下降。”
“嗯。”万俟空听了就跟没听一样。
“所以呢？”他嘲讽道，“我就算把你渡到化神期，也没人能打得过我。”
要知道，这个世界目前最高级别的修为就是化神，化神后期就可以等玉阶在梵音中飞升了。只有万俟空这个修炼到极致的人，上天逼不得已才降下玉阶，又降下天雷企图消灭他，结果还没成。
杜长若：？您已经修炼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怀着期待很不好意思道：“咳，那您是要把我渡到化神期吗？”
一步登天？这么好运？！
万俟空笑了笑：“我倒是想，但你现在的资质承受不住。”
如被人在心头戳了一刀，杜长若：好嘛，不渡就不渡，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呢？
我的资质有这么差吗？杜长若这么想着，倒是忽略了‘现在’这两个字。
她正恹恹地，万俟空道：“但是可以把你渡到筑基期。”
这原本是一件非常让她高兴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万俟空没说能将她渡到化神期。
从化神期突降到筑基期，好像也什么值得高兴的了？
咳，人真是贪心不减。
万俟空瞧见她没什么感触的样子，莫名笑了笑道：“到了筑基期，你的寿命就又长了一截，也就能辟谷了，不用再几天不吃饭就饿死，是不是很好？”
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是很好，杜长若又重新期待起来。
但是，“那我到了筑基期就不能再吃饭了？”
有点可惜啊，这殿里的饭菜还挺好吃的。但是毕竟筑基了嘛，可以辟谷，万俟空不再为她供应饭菜，她也可以理解，节约粮食嘛。她这么安慰自己。
万俟空顿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会先想到这些，倏地笑起来，半晌笑够了才道：“吃吧，随时可以吃，来人！现在就给她上一份吃食。”
杜长若：……你也不用现在吧？！我是猪吗？随时随地都要吃饭？！
啊，这个万俟空，真是让人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