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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南疆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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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压迫感极强,摧雪只是惊讶一瞬很快便调整过来,神情委屈无辜:“丞相为何如此想我,本宫只是太害怕了.......”

楼齐涯眉眼冷凝,注视她许久,摧雪也不甘示弱用那双澄澈双眼无辜看回去,一潭幽深死水与清凌湖泊相撞,浪腾汹涌。

他似是怒极反笑,嘴角弧度僵硬冰冷:“最好如此。”

指挥使不知这两人为何忽然气氛紧张起来,吓得嫌疑犯被劫走的怒气都散了一半。一个是正儿八经嫡出公主,一个是北襄权势滔天的右相,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开罪不起。

“两位息怒,俗话说得好,夫妻没有隔夜仇,虽说是未婚夫妻,但也只差那临门一脚,一样一样,哈哈。”他挠头自顾自说完,本以为气氛会缓和,没想到原本还笑着的公主脸瞬间垮下来,更别提原本就臭着脸的楼齐涯脸色有多黑。

“指挥使说的是,毕竟是未婚夫妻,不论楼哥哥如何误会本宫,本宫都不会怪你的。”摧雪脸色只是沉了一瞬后便忍着恶心,羞答答抬眼娇俏乜视楼齐涯。

见楼齐涯脸黑得滴水,原本还在因思考楼齐涯是如何发现自己故意放走嫌犯的阴沉心情瞬间开朗。

因而计划成功,再加上气跑了楼齐涯,摧雪一整日心情都不错,离开司狱后,她算了算时间,那躺在郊外的南疆女也该醒了。

见胧雀成功逃脱左相之手的消息传来,悬挂的心逐渐安放。胧雀的武功在江湖排得上前十,左相派出的那几个小喽啰还不至于能把她怎样。

确认信息完毕,她驾马来到郊外老宅,远远见一穿着囚衣少女等在外头,紧拉缰绳使马停下,她高坐马上垂眼看胧雀,挑眉问道:“你怎么比我还快?”

“废话,你雀爷是谁?哼,我的轻功可比你的马快多了。”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枕头跷二郎腿坐在门槛上,含糊不清回答。

“噢,你来干什么?”摧雪翻身下马。

“咋,我不能过来旁听旁听?”

“我是说你为何不回镖局?入狱如此长一段时间,毅叔怕是担心你至极,为何不回去报个平安?”

空气沉默半晌,胧雀将狗尾巴草吐出,耸肩歪头:“还能怎么地,不想回去呗。”

“你又和毅叔吵架了?”

“没,他不要我了。”

“发生何事了?”

“我入狱前几天吧,他说他要娶媳妇儿了,他还说媳妇儿不欢喜我和他一起住那儿,要把我赶回赵家,那赵老头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真把我接回去了,但是赵家那几个鸡毛掸子太烦人,不想回去呗。”

摧雪表情复杂半晌没说话。李毅是毅皖镖局总镖头,他十八那年收养了五岁的胧雀,胧雀比摧雪小一岁,如今十六,李毅二十九。

要说找媳妇儿这事,正常男子二十九娶妻算得上晚了,但摧雪总觉得李毅找媳妇哪哪都挺奇怪,更别说还因为媳妇就把他最宝贝的小麻雀赶走了。

提起户部侍郎赵家,摧雪立马想起沈翎死的那场宫宴,喂她吃山海兜的赵四小姐和质疑她信口胡诌的赵三小姐。

鸡毛掸子...

那日见到这两姐妹,还果真都穿着招摇又夸张插满翎羽的流苏裙。

确实形象,摧雪噗嗤笑出声:“怎么,你的好姐姐们欺负你了?”

胧雀撇嘴偏过头翻白眼:“两个死龟毛,”她将摧雪往宅子里扯,“好了,别审我了,走啊去干正事儿。”

摧雪顺着她力度走进宅子院内,脸上神色无奈。

推开门时,一双锐利目光直直射向两人。

那南疆女以跪姿被锁在室内,瞪着缓缓走进的摧雪胧雀眼神警惕:“你们是谁,为何囚我。”

她语调怪异,似乎还带着南疆口音。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弄清几个问题。”摧雪神色柔和唇角带着微笑。

“什么问题?”话虽如此,但女人警惕的神色半分未消,反而见摧雪审问人时熟练愈演愈浓。

“少雎派掌门夫人可是你所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阴沉的笑笑,似乎有恃无恐。

“阁下若是如此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使些不好的手段了。”摧雪见女人态度,嘴角弧度未变,眸中闪过凉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蠢鸠,我早就说直接上刑了,浪费口水。”

胧雀倚靠在墙,双手环胸抱通体血红双刀,双脚.交叉,姿态懒散。

女人闻声看过去,见她怀中双刀,双眼圆睁,似乎是受了很大惊吓连滚带爬远离摧雪,声音颤抖尖利:“她是血鬼双刀胧雀——鸠......你是鸿天祠的鸠?你竟然没死!”

“你认识我?”摧雪见女人一副惊骇模样奇怪的指着自己。

“废话,这江湖中谁不认识我俩,”胧雀走到摧雪身后,啧啧称奇,“没出息,居然被吓成这样。”

下一秒,胧雀脸上笑容凝固。摧雪在武林中出手即死人的狠辣手段最为出名,或许女人早知自己没了活路,为了不被审问出机密,只好催动自己体内蛊虫,脸上带着笑,很恨凝视摧雪,直至缓缓倒下身。

摧雪脸色阴沉,上前探鼻息,随后起身叹气:“没气了。”

“对不住啊,我也不知道她胆子这么小...”胧雀在角落瘪嘴。

“不怪你,她既然有赴死决心,再如何也不会被我审问出什么,”摧雪弯腰捡起地上从女人身上掉出的玉坠,杏眼微眯,“而且,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青玉双角玉坠所缺另一半,她曾经在她那好妹妹沈珂身上所见过。

......

皇宫御花园

百花争艳,一片繁美春色。一群莺莺燕燕说说笑笑,时不时停顿下来拖起那娇艳欲滴花儿欣赏。沈珂被一群贵女围在中央阿谀奉承,笑容满面,见一群千金中的赵嘉瑗与赵嘉姒笑的勉强云游在外,眸中划过不喜神色。

“赵四小姐与赵三小姐可是最近遇到何难处?怎的在这大好赏花宴拉着脸?”沈珂高傲昂头,轻轻抚摸怀中波斯猫柔软长毛,面向赵家姐妹,稍稍笑着问道。

赵四小姐赵嘉瑗如梦初醒,扯扯身旁姐姐赵嘉姒衣袖,连忙福身垂头:“公主殿下息怒,臣女最近家中逢变故,实在是...”

“哦?发生何事了,说来听听?”

赵三小姐赵嘉姒说起此事便气不打一处来:“公主有所不知,臣女父亲早年赎回过一名妓子做妾,那勾栏女生下一天生红发婴孩,被父亲逐出家门。但是最近不知怎的,将那野种找回。那野种从小在街市长大,粗俗无礼至极,偏生会些三脚猫功夫,将后院儿治的死死,连我阿母也不敢动她,直到后来,那野种外出后突然失踪,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那你们为何如此苦恼,那野种不是失踪了?”沈珂轻笑,眸中却暗藏冷意。红发...是巧合吗,鸠那贱人的好姐妹胧雀也是天生红发。

“是啊,可是臣女的贴身婢女午时上街购螺子黛,说是看见了她,这不,她要是回来,我们怕是又过不了什么好日子了。”赵嘉姒撇嘴,语调气愤。

沈珂目光森然,若不是巧合,那野种便是镖局的胧雀,可她先前便将她打入司狱,是何人将她解救出?

正思索,忽然腹中剧痛,喉头一腥,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来。污血滴落在波斯猫皮毛上渗下,腐蚀皮肉,猫忽然狞叫一声,将沈珂手腕抓出血痕,跳下地跑走。

沈珂失力跌倒在地,眼前昏沉,逐渐化为一片黑暗。

“公主!”

“公主殿下!”

“来人!快宣太医!”......

再次睁眼时,沈珂唇色苍白,弹坐起身。宫女端药推门而入便看见沈珂艰难踉跄在联三橱中寻找什么东西。

“公主殿下,您身体虚弱,太医说您短时间不可下地行走。”她上前欲将沈珂扶住,这时沈珂已找到那符文诡异的檀木盒,见宫女上前,她狰狞着小脸使力拂开。

宫女被她拂开前,瞥见沈珂手中木盒里正躺着一壮硕的黑色大软虫,她心一骇,不察被沈珂推到在地。

“滚开!本宫没病,滚开!!”

沈珂胡乱挥舞衣袖,神情扭曲,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宫女见着诡异场景,也不顾泼掉的药,连滚带爬逃离殿中。

宫女离开后,沈珂垂眼看着木盒中死去的母蛊,狰狞神色逐渐化为悲戚,她跌坐地上,紧握腰间冰凉青玉双角玉坠,撕心裂肺的痛感让她捂住胸口,泣涕如雨。

此时殿门投进的阳光被一身影笼罩,沈珂失魂落魄抬头,男人身姿修长,清晰下颌线紧绷,眼眸深邃,眉头紧锁。

她快速爬向楼齐涯,将木盒中的母蛊递给他,声音悲怆:“齐涯,我的阿娅死了...她死了。”

楼齐涯并不意外,在他收到暗卫告知沈珂忽然吐血晕倒时,结合先前在狱中之事,他便猜到荼娅大抵是没活成。

荼娅便是那南疆女,沈珂将她视为自己在这世上唯一亲人,两年前,荼娅为救沈珂被刺伤心脉,沈珂果断将自己与荼娅一齐下了同命蛊。

所谓同命蛊,便是借命之人以血每日喂养其母蛊,并需吃下母蛊每月分离的肉身,再将子蛊灌入续命之人命脉中,借此续命。

借命人死,续命人同死。而续命人亡,母蛊亡,而借命人会减少一半寿命自此疾病缠身。

沈珂双目通红,扑倒在楼齐涯脚边,扯住他衣摆,狠戾哑声低吼:“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杀了我的阿娅,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不知。不过...”楼齐涯转动白净如玉手指上的扳指,神色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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