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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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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瑟瑟,雨雾绵绵,竹林深处由远及近,急促的脚步声中夹杂着慌乱。

“追~别让她跑了,主子有令,杀无赦。”

月影下,依稀能够看到一个女人正拼命的奔跑,身后一群身影穷追不舍,手中的刀剑映射着冰冷的寒光,寂静的竹林内响起的脚步声宛如一道催命符,跑在前面的女人慌不择路,□□的双脚上看不清是泥是血,手臂上满是伤痕,漆黑的树林里看不清前面的路,女人一不留神被绊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往这边跑了,快追!” 领头的人指着女人摔倒的方向喊道。

想要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脚下一软再次踉跄的先写摔倒,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那一摔扭到了脚。身后追来的人声越来越近,女人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慌乱,努力支撑着躲到一旁的矮竹丛中,寻求暂时的隐蔽。

“真的逃不掉了吗?”女人心中暗叹。

天空不切时宜的下起来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女人绝望的在地上缩做一团,身体看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太冷。

就在女人倍感绝望之际,只觉得面前忽然落下一道身影,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庞,只听得耳边传来温柔的一句话,

“跟我走。”

只觉得手腕被握住,整个人很轻松的被从地上拉起来,随后脚下一空。身后追捕的声音渐行渐远,过了许久,二人落在一处高崖的山洞内。许是惊魂未定,在脚下着地的瞬间,女人本能的推开刚刚救他的人,惊恐的跑到一颗石头后躲着。

过了好久,才敢慢慢探出头来查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好久,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庞,惊愕道,

“你是?......公子!”

城内中街,

人声鼎沸,花天锦地,两旁边茶楼不时飘来奇妙的香气。店小二端着酒壶灵巧的穿梭在客人之间,酒楼里不时传来杯盏碰撞,豪迈猜拳的爽朗笑声。

看着身旁不时遇到的异国风情,和街道上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承桑霁云忍不住问道,

“淮初,城内今日怎么如此热闹?”

林淮初原本注意力全在街道两旁商贩身上,一边走一边嗑着瓜子,时不时看着摊贩手上的东西,听到承桑霁云问他,丢掉手里快要吃完的瓜子,拍了拍手一脸得意的说道,

“这不是马上中秋节了吗?每年这个时候,许多商队从罗刹国而来,说是来咱们京都进货,罗刹国人出手向来阔绰,百姓自然是会搬出压箱底的好东西,希望能在这时候好好的赚上一笔。”

承桑霁云不由的蹙眉,疑惑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城门问道,

“罗刹国的商队?按理来说,应该有人入宫去拜请通关文牒才是,怎么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城门口的官兵也不见阻拦,查阅?”

林淮初倒是不以为然道,

“罗刹商队每年都会来京都进货,他们的月光诞与我们的中秋节是同一天。两国素来有往来,走动的多了,自然就不用每一次都到皇上那里去要通关文牒。况且罗刹国的商队最多也就带上个两到三天就走,只要是十人以下的商队,根本没必要走繁琐的流程。”

承桑霁云点点头,但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道,

“这样确实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但也很容易让一些有心之人利用这几日混入城中。”

林淮初倒是不以为然,回道,

“城内平日里有我大哥在,哪个不长眼的敢闹事?怕是没听说过我林家的本事不成?”

二人正说着话,林淮初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柔和的银铃声,伴随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承桑霁云顺着林淮初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薄纱红衣的女人,带着面纱缓缓走进了前面的醉仙楼。

“哇,醉仙楼这是又来了新的舞姬!看这装扮,怕不是特地从罗刹国挑选来的吧。”林淮初的眼睛都看直了,感觉下一刻口水便要流到地上。

“醉仙楼?”

“你竟然不知道醉仙楼?”林淮初这才擦了擦口水,转头问道。

“那是?酒楼吗?”

林淮初顿时坏笑的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醉仙楼,那个是个好地方。一个能让神仙都醉生梦死的...好地方,走,小爷今儿个就带你好好开开眼。”

说罢便拉着承桑霁云大步流星的朝着醉仙楼走去,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影正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醉仙楼,二楼兰字号房内,

林淮初一脸享受的喝着酒,面前的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几道招牌菜被放在精致的琉璃盏内呈上来,一旁的银色酒壶上镶嵌着几颗明亮的宝石,就连面前的碗筷都是精雕细琢过的摸样。

承桑霁云有些拘谨,刚刚迈入大厅的一瞬间,好几个人就扑上来,像是布袋一样挂在他的肩膀上,又像是乖顺的小猫一样不时的拦住他的手腕。刚刚在大厅停留的片刻,承桑霁云时不时还能感觉到有人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后颈,转头过去查看,却只问到一阵阵脂粉香和一片轻纱从面前一闪而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有点过分热情,习惯了宫里每个人对自己的卑躬屈膝,这里的人与之截然相反的待人接物,反倒让承桑霁云有些不自在,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如此多好看的女人和男子。

“淮初,这地方看上去不像是我们平日去的酒楼啊?刚刚楼下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好热情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承桑霁云环顾四周打量着房内的布置,装点的虽然不如宫中那样气派,但也看得出是个富贵的地方。一旁的染墨屏风周边漆金的颜色显得过于雍容,就连面前的桌面都画着过于明艳的兰花,似乎生怕显不出这酒楼的庸俗阔气。

“不是吧,霁云,咱们都进来半天了,你还没看明白?”

林淮初惊讶道,他以为刚刚进门看到那种场面,承桑霁云自然就会明白,没成想这家伙还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承桑霁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林淮初无奈,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而后在他耳旁说着什么。

在听清楚林淮初说了什么,承桑霁云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涨红了脸道,

“那不就是青楼!”

“嘘~你小点声!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你不丢脸,小爷我还跟着丢脸呢。坐下,哎呀,你快坐下,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林淮初生拉硬拽,勉强将炸了毛的承桑霁云安抚着坐了下来。

“淮初,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承桑霁云紧张的拉着林淮初道。

“哎呀,我说霁云,你不是要道城中各处体察感受百姓生活,这地方也是百姓生活的一部分啊。再说了,这里是宫外,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我们在这也不做什么,就是带你看看热闹开开眼,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好多文人雅士偶尔也是会来这里吟诗作对,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你不必那么紧张。来,尝尝这个,醉仙楼里的酒菜可比宫里那些好吃多。” 林淮初安慰道。

三楼的雅室,木槿伶正招待着房内的客人,

一个伙计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在木槿伶身旁耳语了几句。

“我知道了,下去吧。”

木槿伶打发走了一旁的伙计,垂眸抬眼间,嘴角撇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林淮初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看了看桌上的杯盘狼藉,抹了抹嘴道,

“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啊?”

“当然是回去了啊?”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吃饭?”

“不然呢?这醉仙楼的炖肉可是一绝,外酥里嫩,滑而不腻,入味三分,哎呀~全城都找不出这个味道。” 林淮初又擦了擦嘴角道。

“这就完了?”

承桑霁云问道,想着这怎么和自己在话本里面看到的剧情不一样呢,像林淮初这样的公子哥,到这种地方,不都是听曲点姑娘才对吗?

林淮初先是一愣,耿直的回应道,

“没别的事了,我一般就是来着,吃饱了,就回去了,难道还要带回去一份不成?”

看着承桑霁云有些别扭的表情,林淮初瞬间明白过来,凑近后一脸坏笑问道,

“哎哟,霁云你小子学坏了,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带着你在这里....?哎~说,平时时不时偷看过话本子?”

“我...我才没有,你别胡说!”承桑霁云有些不好意思,忙侧身掩饰道。

“还没有,你那脸都快跟晚霞一样红了,还不承认。”

“你,你住口,我才没有!”

“哈哈哈,霁云,你不用不好意思,你这想法属实很正常。不过,你也不想想,我若是真在这醉仙楼点曲儿,要是让我大哥知道,他还不打断我的腿!我今天就是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有吃到醉仙楼的招牌炖肉,这才拉着你进来的,想什么呢你。” 林淮初大笑道。

正说着,忽听到传来叩门声,房门被缓缓拉开,一个丫鬟站在门口说道,

“听闻林家二公子在此,我家公子请您三楼一聚。”

“三楼?你们醉仙楼的那个头牌!” 林淮初惊叹道。

“还请二位公子与奴家移步三楼雅阁,茶点都已备好。” 丫鬟道。

林淮初顿时来了兴致,转身在承桑霁云耳边低语道,

“我听说这个头牌可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可不是有钱就能见的。听闻这人最擅诗词歌赋,点茶,抚琴,因此招待的都是些有才之士。今天能特意邀请我们过去,怕是对小爷的才华早有耳闻。”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兰字间的房门,跟着领路的丫头走了几步便来到楼梯口,刚刚抬脚踏上前往三楼的台阶,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少爷!好巧啊?”

听到这声音,承桑霁云不由的心头一紧,脚下的步子顿在半空后缓缓的落下,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去,表情不自然道,

“漠...漠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来人正是承桑漠,一袭飘飘银发与身上的深紫色锦缎尤为契合,清冽冷峻的五官,一双幽深的蓝色双眸正紧紧的盯着承桑霁云,眼尾眉梢更是轻挑了一下,说道,

“我一个闲散王爷,出入这等场所再正常不过。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淮初听到声音转过身,刚要脱口而出的“漠兰王”,便被对方投来的冷冽目光吓得生生咽了回去。

“我...”

承桑霁云低着头,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虽然自己在这里也没做什么,但这肯定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来的地方,这一点他很清楚,本还抱着侥幸的心里,想要看看这话本子里说的烟花之地,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承桑漠。

没有理会低头发蔫儿的承桑霁云,承桑漠转头看向林淮初,语气冰冷的质问道,

“林二公子,你这伴读的是哪一门课业啊?怎么都读到醉仙楼里来了?用不用我派人问问林将军?”

林淮初自知理亏,但却是一脸不服气的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撇向别处。

承桑漠撇了一眼一旁等待二人的丫鬟,说道,

“告诉你们主子,本王今日就不过去了。”

而后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

“派人送二位公子回去。”

林府内,林牧川愤怒的声音震的连同窗框也跟着一起颤抖,

“林淮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着太子去逛青楼!来人,传家法!”

跪在地上的林淮初被吓得一哆嗦,一听到林牧川唤人传家法,更是紧张的呼吸急促,神色慌张连忙解释道,

“大哥,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吃了个饭,真的只是吃了饭。”

林淮初心中暗道,

“本想着带霁云见识些不一样的事情,谁能想到会在那碰到漠兰王啊。”

听到大哥要传家法,心里顿感不妙,

“林牧川,他那可是驰骋沙场,舞刀弄枪的手,这家法要是真挨在身上,怕是半条命都没了!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

“整个京都城有多少家酒楼茶馆你不去,为什么偏偏要去醉仙楼。你平日里不成样子散漫懈怠也就罢了,竟然带着太子一同不务正业,他可是国之储君,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林牧川怒斥道,一把抓过家法直奔林淮初过去。

林淮初不是傻子,知道以林牧川目前这个愤怒,若是这几板子真挨上,非打断自己的骨头不可。瞬间从地上窜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求饶道,

“哥,你冷静,你那是战场上拿长枪的手。你这一板子下去,我的腿可就真的断了。”

“我今天就是要打断你的腿,省得你再带太子去那种地方,省得你出去丢我们林家的脸。”

林淮初被吓的撒丫子就跑,看大哥这火气,若是在此刻被他抓住,怕是真的会打断自己的腿。来不及多想,林淮初转身朝跑出了房门,这个时候,保命要紧。

“林淮初,你给我站住!”林牧川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我不,谁站住,谁是傻子。” 林淮初回头应道。

身后的林牧川快要被他气死了,再次高声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给我滚回来,不然别怪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就是现在滚回去,你也不会对我客气。哥,你冷静,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林淮初在院中不断移动着位置,尽可能将自己与林牧川的距离保持在他认为安全的范围以内。

“解决不了问题,但我可以解决你。林淮初,这是你自找的!”

林牧川算是被彻底惹恼,眼见林淮初脚下轻点跳到房顶,下一刻打算跳墙而且出,林牧川抬腿一勾,抓地上的长枪,单手投掷朝着屋顶飞了过去。

林淮初看着近在眼前的府外街道,知道只要跳出府门,以他大哥的性格,定不会大张旗鼓的满大街追他,他就可以先去霁云那里躲两天,等他大哥气消了再回来。

正要起跳,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有力的风声,心想,

“不好!这声音是......”

林淮初连忙转头查看,一枚银晃晃的长枪正朝着自己飞过来,林淮初一个闪躲,脚下青瓦晃动失了重心,从屋顶重重的摔下来,脸朝下的趴在地上。

“额...林牧川,你来真的啊!咳咳咳,呃… 我的….。”

林淮初被摔的吃了一嘴灰,正要起身,见一双黑缎印花的鞋子映入眼帘,一愣神,心想:“我大哥什么时候改穿这个款式的鞋子了?”

随后只觉得自己后腰的束带被人给抓住,整个人像个包袱一样被从地上提起来。

林淮初这才反应过来,身后拎起自己的那个人才是林牧川,再一抬头看到那双鞋的主人,连忙挣扎着道,

“哎...哎....大哥,有客,有客人。”

没成想林牧川根本没打算把他放下,只是转身对着那人说道,

“纯一,你去书房等我下,我先把这小子处理一下。”

说罢便像拎小猫一样,拎着林淮初直奔祠堂。

“哎,哎,别~大哥,我错了。你放我下来,大哥,纯一哥,救我,救我~啊...”

随着林淮初的声音渐行渐远,上官纯一轻轻晃动胸口的扇子,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朝着林牧川的书房方向而去。

一盏茶左右,林牧川这才回到了书房,

“教训完了?” 上官纯一递过一杯茶问道。

林淮初没有回答,一屁股坐到上官纯一的对面,接过递来的茶,一饮而尽后重重叹了口气道,

“林淮初这小子,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带着太子到去逛青楼,我看这个太子伴读还是别让他做了。”

上官纯一倒不这么想,微笑着又给他倒杯茶,说道,

“我倒不这么觉得,把淮初留在霁云身旁,属实再合适不过了。”

“你知不知道他今天如果不是漠兰王刚好遇见,他就带着霁云去见叙白了?我教训他几句,居然还想翻墙跑,我看他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刚从叙白那里过来,他将今日发生的事全都告诉我了。木槿家出事时,霁云和淮初还小,况且叙白如今与之前大有不同,即使是见了面也认不出来。”上官纯一面带笑容回应道。

林牧川气道,

“我不是怕他们认出叙白,而是这混蛋小子,胆子大到带着太子逛青楼,你就不怕这小兔崽子带坏了承桑国未来的储君?”

“霁云生性随和,为人善良谦虚,心思单纯,他眼里能看到的大多都是时间事物美好的一面。萧皇后平日里对他的管控过于严苛,宫中生活苦闷无趣,若没有淮初这欢脱的性子整日在他身旁嬉闹,怕是早就心郁成疾,或者变成个死板的闷葫芦。淮初虽然偶尔行事莽撞,但好在不会做太出格之事,对于事情的缓急轻重也有他自己的分寸,有他作伴,霁云的生活才不会过于枯燥乏味。” 上官纯一宽慰道。

林牧川深思下,上官纯一的话确实有他的道理,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吟片刻后问道,

“你来找我,可是为了近几日罗刹国商队之事?”

上官纯一微微一笑问道,“你也觉得有问题?”

林牧川点了点头,他驻守边漠多年,征战无数,洞察力自然非寻常人能比。这些人表面上说是来自罗刹国的商队,但大都穿着习武之人的青靴,手上布满老茧,分明是常年手握兵器所致。

“皇上今早面见了罗刹国的使臣,说是带了一名舞姬,想要在中秋晚宴献给皇上,以换取粮草百余担和牛马数十匹。” 上官纯一缓缓说道。

“百担?罗刹国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只要这么少的东西?往年哪次不都是借着进贡二狮子大开口的要走好多东西。” 林牧川觉得有些奇怪。

“这也正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另一个地方。按理来说,罗刹国地产虽不富饶,但这几百担的粮草总归还是有的。但若只是普通的商队,这个数量,似乎又多了些。这个数量属实有些奇怪。” 上官纯一思索着顿了顿。

“一万兵一个月的粮草。” 林牧川自言自语道。

上官纯一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道,

“平白无故的只要走一个月的粮草,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晚宴献舞,这其中有诈?” 林牧川问道。

上官纯一点了点头,但仍有些不确定道,

“如今看来,晚宴那日,你要在城内外多派些人手,时刻注意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太子府,承桑霁云跪在书房里,

敞开的房门,正对着自己已是空空如也的院子,

原本这里还是有些花草,平日里用来侍弄,欣赏,打发闲暇的时间。

但他今日和林淮初去醉仙楼的事,很快就传到萧皇后那里。不久后萧皇后就派人来将他院子的花草除的一根不剩,传口谕,

“太子需勤勉好学,任何容易消磨时间的东西都不得留下。

剥夺自己喜爱的东西,已经不是萧皇后第一次这么做。萧皇后从来都不会真正打骂责罚,但每次只要他犯错,就会因此在心里留下一道令他永生难忘的灰暗恐怖的记忆。

九岁时承桑霁云只是说了句很喜欢御花园的海棠花,只不过多看了几眼误了早课的时辰,从此之后皇宫内便再也见不到一棵海棠树。十一岁时,在假山后偷偷养了几只兔子,被当时的太傅告到萧皇后那里,说他玩物丧志。于是便被逼着吃了整整几个月的兔膳。十五岁时,身边的伺候小太监好心送他一只百灵鸟解闷,萧皇后得知后,便命人买了数百只,叫那小太监在自己面前一只一只拔毛放血。

从那以后,承桑霁云便再也不敢表现出对任何事的喜欢和在乎,也没有人再会对他展露怜悯之心,生怕被牵连。渐渐的,承桑霁云以为或许自己的退让和无条件的顺从,会让皇后对自己更多一份喜爱,然而事情仿佛不是他想的那样。

皇后告诉他要勤奋,他便会每日必别人早起一个时辰读书;皇后不喜欢他交朋友,他便除了皇亲里那几个哥哥和林淮初,几乎从不与任何旁人接触;随着他的长大,他的生活里只剩下课业和请安,还有在萧皇后面前的如履薄冰的日常。有时候霁云甚至会质问自己,当年会不会也是因为他曾经在母后面前说过,自己很喜欢漠哥哥,这才让承桑漠在围猎时遇刺。

对于承桑霁云来说,相较于这每一次毫无声音的告诫,他宁愿被母后责罚打骂。在他看来,犯了错,罚了也就过去了。然而这种心里上的惩罚,反倒日复一日让他陷入恐惧,每一次引发相关的记忆,心里都会痛上几分,周而复始。

李落凝刚来到书房门口,便见到承桑霁云,面无表情,眼里无神的跪在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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