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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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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没管抓耳挠腮的忍足侑士。那个地方当然没人鱼知道,他出去之后才打算新建一个。

根据大家回馈的信息,迹部景吾很快做好了出逃计划,每个步骤环环相扣,大家的配合衔接也完美无缺。可好几次都被同一个问题困住而失败——这个问题是光。

这里一片黑暗,眼睛看不见但是靠着多次的摸索碰壁,大家也都慢慢掌握了自己的技巧,所以光对众人鱼已经不是障碍。可需要的光的地方是一处海域,这里最深的一处感光海,只有有光才能通过。正是因为如此,每次都只有迹部景吾一个人鱼能过去。

“我们是被诅咒了吗?”向日岳人纳闷发问。

忍足侑士看起来则悠闲自在,满不在乎的慢悠悠道:“按人数来说,是迹部被诅咒了也说不定。”刚说完,头上就被敲了一下。

“忍足,别把不华丽的事情和本大爷联系在一起。”

忍足侑士知趣地点头称是。然而还来不及再多玩笑两句,忽然听一声痛呼,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变故来的突然,迹部景吾也顾不上回答,突然的钝痛过去之后,眼前一片黑暗。缓慢地眨动眼睛,呼吸频率也渐渐恢复正常,然而眼前的黑暗从模糊到真实,他一下子想到了刚才众人鱼的经历——失明。这似乎是奇怪的漩涡水流带来的第一个异样。

众人鱼都着急忙慌地凑过来,迹部景吾的皮肤感受到大家靠近带来的暖意。七嘴八舌的关心一下子停了下来,迹部景吾才刚刚把嘴巴张开,就听见向日岳人夸张地一声大喊。

“天呐,迹部你在发光!”

迹部景吾一下子有些头疼地把嘴巴闭上又重新张开道:“啊嗯,在说什么,再说岳人你不是看不见吗?”

“迹部,是真的!好神奇啊,对了对了慈郎现在可以看到了哦!”芥川慈郎把话抢走先回答。

忍足侑士没有说话,只是推了推眼镜。他的实力大概是恢复的最快的,因此除了大家都看到的,他还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迹部景吾现在全身都环绕着一圈明亮而不刺眼的光,光线勾勒出漂亮的鱼尾上一片一片的鱼鳞。眼睛正闭着,睁开仍然亮晶晶的,却没有焦点,大家很快明白这是失去实力的表现。

众人鱼恢复光明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手足无措地慌乱着。响指响起时,一个个立马挺胸抬头,有些不解地看向迹部景吾,只听到迹部景吾道:“忍足,桦地,向日,慈郎,分别带人以第二队形,间隔五秒通过23道,误差控制在35厘米内。”

清晰明确的任务一下子占据了大家的大脑,立马按照迹部景吾的要求行动起来。忍足侑士一边确定人数,一边抽空瞅了一眼旁边的迹部景吾。

眼睛仍旧炯炯有神,看着另一边的方向,眼下小小的泪痣也发着淡淡的光。如果不是刚才,他几乎要觉得迹部景吾仍然实力如常。其实,刚刚他本来还想问迹部身体怎么样,那会儿耳边听到压抑短促的痛呼,下一秒就看到迹部景吾轻皱着眉头,痛苦的神色在大家关心之前就消失,忍足侑士再次眨眼看过去,只看到精致漂亮的好像雕塑一般的人。

时间紧迫,忍足侑士马上确定了人数,就开始组织大家前进。比起无用的关心,听话高效的做事大概是更让迹部景吾开心的吧?

大家在安排下一个个顺利地通过,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眼见着最后一个人鱼过来,桦地几个人鱼早已经把目光投向迹部景吾,这个地方的规律大家已经找好熟悉,可惜对视力的要求似乎是绝对的。虽然不清楚是否有什么确切的相关,可刚才的一切异常似乎都在说明,他们的视力恢复和迹部景吾突然的失明有关系。

虽然眼睛看不到有些不习惯,但刚刚专心致志忙着更重要的事情,迹部景吾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突然失明。他知道大家都已经通过,试探着前进时,感受到四面八方来的阻力。

——有灵性海水的拒绝似乎也让人十分深刻。

“哎,迹部,你可以过来吗?”向日岳人耐不住大喊。还故意挥动手臂,他知道迹部景吾能察觉到水流细微的波动,想努力给对方提示。

“啊嗯。”迹部景吾应了一声。

大家听到了也都暂时放下心,热切盯着等迹部景吾通过。迹部景吾答应过后,甩了甩尾巴却再没有其他动作,虽然不解,但是大家都觉得一定是另有安排,安静的等待着。

可大家安静了,原本平静的海水却忽然发狂,平稳的流水一下子变成惊涛骇浪,大家惊慌失措地保持平衡,又担心地看向迹部景吾。那边的海水似乎要感觉肆虐些。

“迹部,需要帮忙吗?”忍足侑士大声道,顺便一个后空翻稳住身形。

被抢先一步的芥川慈郎撇撇嘴,先双手喇叭状道:“慈郎也可以帮忙的!”才又看了一眼忍足侑士,小声和向日岳人吐槽,“那个家伙好讨厌,还盗取了慈郎心里的话先说。”

“我也可以!”

“我也是!”

“……”

一时间,众人鱼的呼唤声也像海浪那样传来。真正的海浪则更加肆虐,瞬间蛮横地席卷整个空间,翻涌的海浪像是巴掌从四面八方拍在人的身上。力量太强,速度又快,一下子把众人打得七零八散,扶着脑袋爬起来,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突然看向对面,已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

一个念头沉重地打在心里,他们这边人这么多,还能看见东西,海水也没有那么凶猛,尚且如此狼狈,甚至只有几个身体素质好又幸运的才没有受伤。

——那迹部……

安静的空气和无路可走的海域一下子让绝望席卷了这里,大家突然失去主心骨,竟然也都呆呆地坐在原地。

失神的众人鱼没有注意到另一边暗潮涌动的海水,等一个浪头打翻芥川慈郎,大家才一下子如梦初醒,想要赶过去帮忙,可距离太远。还没有来得及赶过去,另一道浪就袭来,慈郎鱼尾受了伤,刚才还是靠着常人难有的平衡躲过,可这一次实在有些牵强。

“慈郎——诶……啊?”

惊慌的大喊一下子变了调,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画面。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人鱼忽然出现,在那片肆虐恐怖的海域上看起来得心应手,跃动的鱼尾闪动着阳光下海波般粼粼的光,极有技巧地用了空翻,既加快速度及时赶到了慈郎身边,还精准地躲过了一道袭来的浪,尾巴一动,直朝着芥川慈郎的那道水浪被打开,尾巴优雅地落下去。

这样的技术,大家只庆幸和对方在同一战线。

接着才一下子七嘴八舌地迎过来,“迹部?”“迹部!真的是你吧!”

“啊嗯,这么华丽的美技除了本大爷还有谁能拥有?”迹部景吾抱着双臂微抬下巴笑道。

热泪盈眶的大家一下子都被逗笑了,又忙不迭点头称是。

“是啊是啊,迹部最厉害啦!”

“迹部大人的美技每次看都觉得耀眼无比啊!”

“能亲眼所见是我的荣幸啊!”

“……”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迹部景吾享受其中。过了好一会儿,被旁边激动人鱼激起的浪不小心打到的忍足侑士,一下子反应过度跳起来,被众人嘲笑了一番,看向迹部景吾道:“不过迹部,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吗?”

这里仍然是太过未知的危险之地,当务之急是离开。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稍微有些变动……”刚刚消失的一段时间,他正好遇到了海域里的暗流,被卷进去忽然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最为危险最为黑暗的海底暗流,或许正是通往光明之路。

刚才因为要救慈郎,他没来的及亲自去探一探,不过根据那边的情况分析,结果大概是八九不离十。

“计划就是这样,有疑问吗?”迹部景吾问道,他不是那种蛮横专治的人,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也没那个非要所有人认同自己的决心。对他行动原则有所怀疑的人,退出是最好的方式。

迹部景吾的计划听起来着实惊世骇俗,刚开始大家一直避着危险的暗流,甚至在这片海域外几千公里之内都鲜少有人鱼经过。可现在他们居然要主动游进去,比起自救更像是自杀。

迹部景吾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这样问。

可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家虽然惊讶马上都坚定地点头。一群人鱼跟着迹部景吾纵身一跃,很快这片海域重新变得安静。

另一边小王紫正准备自己的王位大典。众人鱼听说这位小王紫“狡兔死,良狗烹”,心中不快,可敢怒不敢言,象征喜悦的乐器击打着,音符却如此悲伤。刚才负责唱歌的人鱼,还以为声音带着哽咽,被命令“下去把难听的嗓子缓缓”。

可庆典马上开始,也再顾不上挑三拣四。本该开心的,大家载歌载舞的节日,今天却死气沉沉,众人有心无力地敷衍着,如同行尸走肉般做着所谓该做的事情。

一阵美妙的歌声忽然从远处传来,大家呆呆地停下手上的活儿,尾巴也不敢摆动,不约而同看向远方。

这样的歌声他们并不陌生,第一次听就觉得惊艳的歌喉,现在听起来像是不敢触碰到美梦一般。

——是迹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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