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出嫁的那天，我出了王府，来城门口送她。

长宁不顾嬷嬷的阻拦，掀了盖头与我遥遥相望：“你回去吧！”

“我看一眼，我要亲眼看你离开。”

“没什么好看的，两周后会再见的。”

嬷嬷怕误了吉时，匆匆地打断了长宁，催促着长宁赶紧进入轿子中。

“长宁。”我又喊了一声，见着长宁停住了进轿子的动作，“你一定会幸福的。”

我的话音刚落，便听见长宁笑了一声，只见她站起身，无视嬷嬷，将手作喇叭状，冲我高喊：“会的，我长宁不论在哪，都会幸福的。”

……

靖都没了长宁，我觉得这日子变得愈发无趣起来。

太后娘娘怜惜我，便时常召我入宫陪伴侍奉，只是后来陛下因为思虑过重，眼看着身子越来越差，太后娘娘自顾不暇，便很少再传我入宫。

离疆还是老样子，战报送回的消息不是大败便是求援，只偶尔传来一两场胜利的消息。大宣的半壁江山在眨眼之间已经落入了西融的口袋。

我端坐在酒楼之上，望着楼下看似平静的街道，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兰相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酒。”我朝着对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兰相笑了一笑，同样举起酒杯回敬：“多谢郡主抬爱。”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听说那个西融的三皇子快打到靖都来了。”我放下酒杯，撑着脑袋看向对面。

“臣是大宣的臣，自然是为大宣打算。”

我歪了歪脑袋，有些迷茫：“可有的人说，大宣如今世家横行，西融入侵，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世家那是大宣的家事，与西融无关，再者，我不认为西融入了靖都，一定会做的比大宣好。何况我是大宣的臣，死也应当是大宣的鬼，臣自小苦读圣贤书，自明白‘忠义’二字的意义。臣，定会与大宣战至最后一刻。”

“娘娘也说，我们从来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咬着筷子，似是下定了一个决心，“此次约见兰相，是有一事相商量。”

“臣倒从未想过，殿下有一天能想起臣商量要事。”

我对这一打趣不屑一顾：“因为所有能商量的人，如今都不在靖都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我这些日子在想，纵然是做鬼，我也不想做一个死前毫无挣扎的只等死的鬼，我寻思着，我是在离疆长大的，或许能帮上点什么，况且我会包扎煎药之类的，再不济去给军医搭把手也好。”

“郡主想做便去做吧。臣会在靖都好好协助陛下，让郡主与将军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