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过了半个多月，越琦给闻思思打电话，一开口就是“你跟那个裴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思思脑中闪过许多东西，到底不知道他问的具体是什么。

于是只能故作镇静开口问他：“什么怎么回事？”

“大小姐，你抽空看看热搜吧。”

越琦叹了口气：“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闻思思正在吃饭，茫然地看着凑近了同样听了越琦的话正在查看热搜的丽薇，很快，丽薇给出了答案。

“是裴意的那通电话。”丽薇小声开口，把手机递给她，顺便看了看周围其他人有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好像没有。

“节目周日播，你们的通话片段被剪成预告了，早上放出来的，很多人在讨论。”

闻思思点开视频看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炸裂的内容，短短不到两分钟的预告片最后几秒才是裴意的部分，裴意一脸窘迫地问她借钱，她在电话另一头说：“你那么红，缺这十万啊？”至此，预告片刚好结束。

根本没什么出格的内容，但是因为裴意做游戏时选择的通话对象是闻思思，很多CP粉被盘活了，欢天喜地刷话题，这才闹上了热搜。

闻思思把手机还回去，一偏头才发现丽薇正小心翼翼看着她。

她失笑：“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丽薇没说话，低头在自己手机上默默打字，然后递给闻思思看了一眼。

[我没有跟越总说你跟裴意的事。]

闻思思点头：“我自己会跟他说的。”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想怎么解释都行，结果简单过过程。

半个月前裴意来探班，闹得沸沸扬扬，闻思思那时候已经做好了随时接越琦电话问责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越琦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她一句。

后来闻思思才知道，越琦手下艺人闹解约，那几天他忙得脚不沾地，等他忙完就算知道了那件事，也已经过去了后续没有掀起任何风浪，再问也没什么意义。越琦最讨厌浪费时间的各种行为。

丽薇欲言又止，她作为CP粉……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合不合格，但是，她作为CP粉，从近距离磕糖看CP有了在一起的苗头，到第一个知道自己嗑的CP彻底BE，心情非常复杂。

现在外面流传的这些“糖”，她是一个都不信，全特么是玻璃渣。

越琦的电话还没过来，闻思思一个人待在自己专用休息室里给他打过去，讲清楚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那边一直沉默着，闻思思看了一眼时间，“越总，你要是没话跟我说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咳，我在消化。”

这是不是一种讽刺呢？闻思思还没搞清楚，想说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你别怪丽薇，是我让她保密的。”她说：“我本来想，如果我们真的发生点儿什么，肯定不能瞒你，但反正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先不告诉你了吧，你那么忙……”

“你这是在怪我对你不上心咯？”

“不敢，不敢，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越琦沉默了一会儿，闻思思吸了吸鼻子：“越总，不是我催你啊，我们休息时间马上要结束了，您有什么指示可以快点儿下达吗？”

“急什么？”闻思思都能想象得到越琦在电话另一头翻白眼的样子：“你跟裴意完全说清楚了？彻底拒绝他了？”

“嗯呐。”

“那他呢？接受你的拒绝了吗？”

“……”

一瞬间，闻思思的沉默震耳欲聋，越琦的叹气声把她压得根本动弹不得：“看起来他并没有因为你义正言辞的拒绝就打算偃旗息鼓就此放弃是吗？”

“……可能吧。”闻思思承认越琦的猜测是对的，事实上那天晚上他们聊开了之后，裴意似乎有过某种跟自己的撕扯抗争，也不知道是谁最终胜利活了下来。

反正在她回酒店之前，裴意跟她说：“没什么好生气的，你不接受我，我在来之前就想到了，这个结局我接受，但是，你不相信我才是让我最难过的事。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我很喜欢你，不会因此就放弃，我会证明给你看。”

……

“这小子，果然对你下的是连环套。”

“什么啊？”

越琦冷笑一声：“先主动跟你接触，制造机会炒CP，后面节目结束又不放弃任何炒作的机会，为了博眼球炒话题打电话给你，接受采访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也就罢了，现在还妄图利用恋情彻底绑住你。”越琦深呼吸了一下：“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可能不是这样……”闻思思头有点儿疼，“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啊？我感觉你完全是代入了讨厌他的人设，换个角度来看呢？”

越琦：“……”

闻思思没听见他的声音，以为信号不好，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发现越琦已经挂了电话，看来被她气得不轻。之前不是他不想挂电话做出要好好聊聊的架势的嘛……

离正式开拍还有一点时间，闻思思窝在休息室里莫名其妙感觉有点儿丧，抱着腿窝在椅子里刷微博。

越琦刚才说的一句话让她有些在意，什么叫“接受采访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接受过丽薇的耳濡目染，闻思思现在也能在微博上准确通过关键词搜索出自己想要的内容了。

在裴意近期的采访中，跟她有关讨论度比较高的是一份杂志拍摄的后采。

CP超话里很多人都截了图，转来转去，闻思思找了一个转发高的，点开了视频。

主持人在镜头外问裴意“你在某网站有很多CP剪辑拉郎配嘛，你应该有了解过吧？在你个人来说，比较喜欢自己的哪对CP呢？”

一般任何采访都不会问这种问题，好吧……放在十年前可能会，但现在谁不是一部戏好几个CP，敢这么问，回答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会得罪人，得罪本人倒不要紧，但无所谓，场面平和吗？粉丝会出手。

“了解过。”

裴意穿着深色衬衫浅淡地笑了一下，可能是整体服装和妆感搭配，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秘莫测难以捉摸。

“我跟大多数观众的想法一样。”

这确实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算不上干脆利落，但是无所谓，CP粉会出手。

磕学家们立马搜集数据，从裴意参加选秀之日开始算起，所有在网络上留有痕迹的裴意的各种CP全部被罗列下来。

然后以各个平台的作品产出数之和相加重新排列，再另开一档关于讨论度的，无论是哪一种排列，“144”都稳居首位。

当然，这只是CP粉的内部狂欢，路人和其他阵营的粉丝可不认。

“正主都没认呢你们CP粉这么激动，要点儿脸吧，节目都结束了，还要捆绑炒作，看来CP红利就是比认真拍戏来钱快。”

大多数都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说法，还有人甩出各种对比视频，裴意面对闻思思的时候，和裴意面对其他女艺人，或者……男艺人的时候。视频贴心加解说花字，试图以此证明裴意对闻思思没兴趣，相比较起来，他对其他艺人反而比闻思思更温柔深情。

然后闻思思的粉丝又在下面留言。

“抱走姐姐，我们不约。”“别碰我家大美女，拍戏中，勿扰。”

闻思思手贱点开了裴意粉丝剪辑的对比视频，看着内容感觉剪辑的人应该不是裴意的粉丝，而是裴意的其他CP粉，跟“144”处于对立关系，裴意的回答让人浮想联翩，其他CP团也坐不住了。

确实，只要没提闻思思的名字，怎么解读都可以。

但是这些发生在超话内部的争斗，越琦是怎么知道的？他那日积月累的工作量，不应该会注意到这点儿小事才对。

“对比视频？我看过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丽薇听她提了一嘴，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急切回答：“我看了好多，但其实完全没有说服力，裴意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跟面对你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先入为主，有什么不一样？”

“最大的区别是眼神，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你，不管谁在说话，不管你在干什么，而且有时候他明明没有在看你，你一有什么动作，他就跟能猜到一样。”丽薇越说越起劲儿：“你没发现吗？裴意在节目里给你递了好多次水啊湿巾啊纸巾之类的，你一说话他眼珠子就贴在你身上了，别人可没见他这样过。”

这么一说闻思思想起来了，《陌城》拍摄期间确实有这样的情况，但……

“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有教养。”

丽薇“噗嗤”一声笑了：“什么教养？仅你可见的教养吗？”

闻思思神色微动，突然觉得吃饱了。

自从他们那次分开，裴意就再没有联系过她，就算是仅他可见的教养，也是有保质期的吧？

闻思思没后悔拒绝他，现在想想，他们在一起，也是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