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黑衣暗影抢答。
“我又没问你。”白姬花小声蛐蛐,又满眼期待看着魏成师。
“我还不敢确定,从前那些人只是疯了。”他说完抬脚向前,走近那些满目贪婪的疯人,仔仔细细地端详。
白姬花不敢往前,却听那暗影哼了一声,顿时不爽,她道:“你哼什么?!”
“也不知魏先师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来此处是为何,遇事不是躲就是把人推出去!”
暗影面部明明被面具掩着,但白姬花却明明确确地感受到了他的嘲讽不屑。
她撇撇嘴,想起来方才在这院门口确实是把魏成师推出去了,刚升起的气焰又消了下去,只是嘴还不饶人道:“你一个暗影,话这么多,合适吗?”
“我……”
暗影看起来很是不服,还想再说几句,却被魏成师叫走了。
“这些疯人刚发病时便是如此吗?”魏成师指着自己面前那个眼冒红气的老太太问道。
那老太太看起来已逾七旬,面色也不像是个修习术法灵力的。但此刻她却格外兴奋,一双手握着她面前的栏杆,摇晃的力道非是她本身能爆发出的。
那暗影走到近处,原本想好好看看老太太,却不料她突然眼睛发直,臂膀一伸便揪住了暗影的头发,嘴里嘟囔:“嘿嘿,抓到你了,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暗影费了好大的力才挣脱,面对白姬花无情的嘲笑无能狂怒。
魏成师嘴角也不自觉带了笑意,他假装无事发生道:“你看什么?”
暗影:“我看看是不是我抓来的。”
魏成师问:“这症状还和谁抓来的有关?”
暗影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解释道:“得先确定是我抓来的,我认识的,才能确定她来时有没有这些症状啊。”
魏成师:“……哈哈哈,好,那她来时有这症状吗?”
暗影:“不是我抓来的。”
白姬花:“……”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对话!
魏成师:“……行,我知道了。”
白姬花满目震惊,用眼神示意,“你知道什么了?”
但魏成师还在专注看这个大型疯人牢狱,没有注意到。
她还想继续示意,挂在身上的锦囊却大力晃动了起来。她想按按不住,那沾了血色的三块除妖符便自顾自的飞出,盘旋半晌后合三为一。
而这监狱的门口,两个暗影压着一位姑娘走来。
那姑娘发丝凌乱,面庞涨大,红肿不堪,像是被人生生抽了几十巴掌一般。
她力气极大,就连那两个暗影都有些压不住的意思。
随着来人走近,除妖符在空中盘旋,红光愈来愈盛大,似要染红半边天。
而那牢狱中的疯人也被影响,摇晃铁栏杆的力度越来越大,口中那些‘杀了他’的声音越来越粗喉大嗓。
白姬花都有种自己进了养了一千头牛的圈里,他们齐齐哞叫,惹人心烦。
但更让人心烦的是,她觉得这些人会真的冲出来。
她躲在魏成师身后,对旁边被扯了头发的暗影问:“你们这东西,结实吗?”
暗影:“不知道。”
白姬花:“……”
她还没来得急无奈,前方被抓住的那个少女,仿佛被那红光点化,发出了一声刺耳难听的尖利吼叫。随即双臂一发力,便脱离了那两个暗影的掌控,朝着白姬花扑来。
白姬花只顾着监狱里那些疯子,也是用魏成师挡住了前面的危险,背便很坦然的交给了那少女。
“叮铃铃~叮铃铃~”
白姬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得被扑到。就那个瞬间,她感觉她见到了上帝~不对,阎王。
然后下一秒,一串熟悉的铃音响起,一把伞挡住了阎王的脸。
而魏成师的剑已出鞘,不偏不倚刺向了那少女的心脏。
“住手!!”
白姬花眼前恢复清明,她无能怒吼,顺便推了那少女一把。
这掐自己的哪是他人,分明就是邢云啊!
白姬花这才清醒过来,少女身上的衣服可不就是邢云的嘛,方才压根儿就没往她身上想。她不过是离开了大家的实现一个正午,再见就是如今这副样子。
只是哪怕魏成师收了力,白姬花推了邢云,她还是中了他那极北寒冰剑,只是伤处从心脏变成了肩膀。
但很明显,魏成师是下了杀招的。他那极北寒冰剑犹如淬了剧毒,哪怕中的不是要害,现在人也要被冻伤到极近死亡。
匆匆赶来的晏负收了伞,第一时间接住了即将倒下的邢云,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道:“魏先师真是好剑术!”
魏成师却不理他,而是将白姬花从地上扶起来,仔仔细细弹掉了白姬花身上的灰尘,连着发丝都没放过。
他抬手轻拂过白姬花的脖颈,心疼道:“疼吗?”
白姬花确实被吓了老大一跳,道:“我没事,但……”
她看向天空。
随着邢云的倒下,空中除妖符也迅速消失,不见踪影。
这就奇了,除妖符虽然不是很听白姬花的话,但相比其他人,它还是愿意跟着她的,此刻又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牢狱里躁动的疯人此刻全都安安静静,坐得坐,趟得躺,那个揪人的老婆婆也开始无目地游荡。
而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那两个压着邢云的暗影此刻才反应过来,单膝跪地向魏成师请罪:“属下无能,请魏先师降罪!”
魏成师手牵着白姬花,一脸漠然道:“于我又请什么罪,去找你们城主大人去吧!”
说完拉着白姬花出门去。
晏负早急得厉害,不断地向已经昏死过去的邢云输入灵力,不让寒气扩散。
他见魏成师走了便也抱着邢云追了上去。
“咱们,去哪儿?”魏成师走起来速度有些快,白姬花都是半跑的,她有些气喘地问。
魏成师冷着张脸转头,看到白姬花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下去,这才发现自己走得有些快了,他道:“西院。”
说完掐了个诀,燃了瞬移符,将人搂在怀里窜了出去。
这次比来时快得多,也不过是白姬花多说两句话的时间,两人便已经出现在了西院的门口。
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被弄来的几只大公鸡,正互相追着跑来跑去。
魏成师将人带到院子凉亭下,去屋里转了一圈。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桃花状小瓶子,一只手还端了一盆水。
“下次记得躲我身后。”魏成师边拧毛巾边道。
白姬花:“……我不是站在你身后了嘛?我不就是站在你身后才被邢云掐的嘛。”
她说得委屈,低头垂眼。
“头抬起来。”魏成师半蹲着身子,似无奈道。
白姬花乖乖抬头,眼睛却被太阳晒得眯了眯。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成师的面色似乎柔和了些。他将刚拧过的毛巾轻轻放在她脖颈,白姬花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疼,邢云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些。
“马上就好。”魏成师一只手还拿着毛巾为白姬花敷脖颈,一只手却略微强势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那以后你站我前面,后面我挡着,前面我也看得见。”
“好。”白姬花抬头想看看魏成师,却在对上他的视线后迅速低头,心里仿佛又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
魏成师手中那个桃花状的瓶子里面装得是胶状涂抹高,魏成师管它叫桃花胶,说是有缓解疼痛,消肿消红的作用,是桃源城常备的药。
抹在脖颈上的时候凉凉的,连带着痛意都减了许多。
“被止寒伤了,还有得救吗?”白姬花想起来被刺伤的邢云,问魏成师。
魏成师帮她抹完药膏后就坐在她旁边,始终没有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被白姬花这么一问便道:“被极北寒冰伤过,哪怕不是要害,也活不久了。”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白姬花又问。
邢云看起来对晏负很重要,而晏负几次三番的救她,而她与邢云虽然认识不久,但也确实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若此次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实在不敢想象。
“也不是没有,极北寒冰只有极北王族的秘术才能解。”魏成师说完停顿了以下,才有继续,“只是极北王族早在百年前就已覆灭,秘术失传,所以这极北寒冰,算作无解。”
虽然白姬花早有准备,但这话真的从魏成师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便又沉默了许久。
白姬花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对这些看得开朗,所以很少会在人死后难过到极致。
以前看到有人死了,便搬个凳子坐在阳光下,一坐就是一整天,今天也没什么例外。
所以长久的沉默后,还是魏成师先开了口,他问:“你此刻能感受到除妖符的动向吗?”
“嗯?”白姬花没理解。
“除妖符能一直跟着你,说明它认主了,但这次却消失的突然。”
“你是说这次疯病,和除妖符有关?”白姬花问。
魏成师点点头,道:“嗯。”
白姬花:“可是,我不知如何感受。”
魏成师听了这话又顿了顿,随后道:“没事,先休息,等晏负。”
白姬花听了这话也没多想便重新闭上了眼睛,直到一声厉吼打破西院的宁静。
“魏成师!!!”
“魏成师!!!”
白姬花再次睁开眼,便看到晏负抱着邢云,急急忙忙、风风火火的便跑来了。
他人还未到西院,那把紫色的伞便带着寒气与叮铃声飞来,不偏不倚与魏成师的剑对上,发出一阵类似两剑相击的空鸣。
晏负的这把伞,当真是个宝贝。
“我明明已经挡了,你为何还要下杀招!”晏负气势汹汹,欲要再出伞迎敌。
却听魏成师幽幽道:“再不救,就死了。”
晏负这才收手,将人报到白姬花身前放下,严肃道:“小花,借一点你的血,可以吗?”
白姬花满脑子问号,她想问点什么,却在看到地上嘴唇发白的,右手僵紫的时候,不情不愿地伸出了手,道:“自己来。”
晏负嘴里道着谢,从腰间拿出支匕首就要割白姬花手腕,却被魏成师一把推倒,他道:“一滴血需要你割人手腕?!”
晏负本来气急,却在看到白姬花害怕疼而紧紧闭着的眼睛,才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急了些。”
说完他又要拿什么凶/器,却被魏成师挡住,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头发丝一般细的针,道:“一滴血,这个够了。”
白姬花:“?”别太离谱。
晏负:“……”他最后还是拿过了那支针,如了魏成师的愿,只要了一小滴血。
那滴血滑过晏负手掌,像是火遇到了水,立马迸溅出大量水花,然后又又一块血色寒冰自他手掌生出。
最后经过晏负一系列操作,那滴血混着寒冰,在邢云伤口处降下甘霖。
邢云那青紫的手臂与面部才慢慢缓和,有了些人气。
晏负想把人送到屋中休息,白姬花却喊住了他,她问:“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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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极北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