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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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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上,霍格沃兹举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宴会。大家都穿着睡衣,庆祝活动持续了整个晚上,而且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令人兴奋与激动,这让洛莉娅也得以暂时把那个沉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哈利和罗恩获得的四百分让格兰芬多成功地在学院杯中卫冕成功了,他们像英雄一样被学生们围起来,一边欢呼一边高高地举起;而更好的消息是,麦格教授告诉大家,学校为了款待大家,决定取消考试;邓布利多教授宣布,洛哈特教授下学期不会回来了,因为他需要到别处去找回他的记忆——听到这儿的时候,洛莉娅头一回加入了人群的欢呼,而且喊得嗓子都快要痛了。

“感谢哈利!”她在嘈杂的人声里大声对西奥多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不知道新的老师会是谁。”西奥多说。

“是谁都要比洛哈特好!”洛莉娅喜悦地说,“而且,你听见了吗?我们的考试取消了!我爱霍格沃兹!”

这个夏天剩下的日子都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中度过。霍格沃兹恢复了平静,只是发生了几个微小的变化:黑魔法防御课被取消了,而且德拉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得意洋洋,相反地,他总是阴沉着脸,用充满怨恨的目光看着每一个人,洛莉娅猜想这是因为他的父亲被开除出了校董事会的缘故。

因为不用考试了,大家全都放松了下来,图书馆里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而相对地,更多的学生出现在黑湖边,魁地奇球场和草坪上,三三两两地聊天或者晒太阳。

但这一切好像都不能影响西奥多。他照样每天准时地早早起床做他的功课或者练习魔咒,花上一整天时间呆在图书馆里,好像期末考就在明天似的。而洛莉娅也没能歇着,她忙着做其他重要的事情。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和我坐在一块。”西奥多说,“既然我们都在图书馆里。”

“为什么非得坐在一块?”洛莉娅把写到一半的本子藏在课本底下,心不在焉地敷衍说,“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更喜欢一个人呆着吗?”

“……我是。”西奥多盯着她,沉默了半天才闷闷地吐出几个字,“好吧,随便你。”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洛莉娅没空去探究他的语气为什么听上去有些古怪,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因为她正在忙着做一本特殊的图书。洛莉娅想了很久应该给西奥多看什么麻瓜的书籍更好,她的选择名单从诗歌到哲学、从戏剧到小说都想了一遍,但最终她选择了一本最简单的——《秘密花园》。

它是洛莉娅读过的第一个完整的故事,虽然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有点儿幼稚了,可依旧是她最爱的书之一,所以她也希望它是西奥多第一个读过的麻瓜故事。

而且,洛莉娅用笔头抵着下巴,轻轻地笑起来。这个故事和他们也很相像,而且它的结局是那么美好,这让她也不禁希望,她和西奥多也会与故事中的玛丽和柯林那样,能够一直做彼此的好朋友。

为此洛莉娅准备了一本新的速写本,虽然在书店一定能轻松地找到各种版本的,但她还是更想自己动手。她画了她心中的玛丽、迪肯和柯林(她故意把柯林的脸画得很像西奥多),还有她想象过无数次的、那个神秘又美丽的花园的样子,再配上文字,写上注解……

这可不是件轻松的工作,为了在离开学校之前完成,洛莉娅每天都得干到很晚,而在此之前,她还是希望这件事对西奥多来说是个秘密。

这个暑假她恐怕都不会想再画画了。洛莉娅一边甩了甩酸痛的手指,一边瘪着嘴想。而且西奥多如果还要对她的工作成果指指点点的话,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剩下的时间过得飞快,好像一眨眼就到了要回家的日子。在乘车回家的前一天晚上,洛莉娅终于还是成功地完成了这本手绘的图书。她给所有重要的情节都配上了插图,而且还认真地为目录和页码设计了漂亮的花边,最后,她甚至请平斯夫人帮忙,用精致的封皮替它装帧了起来。这下它真的成为一本漂亮的、独一无二的图书了,在翻看的时候洛莉娅甚至有些舍不得把它送给西奥多了,她恨不得能自己留下它收藏起来,然后随便从麻瓜书店里买一本送给他。

在书的末页,洛莉娅写了一行小字:

“欢迎来到另一个世界。它或许糟糕,可是也同样美丽。”

从图书馆出来后,洛莉娅在黑湖边找到了西奥多。他正插着衣兜望向漆黑的湖面,学生们成群结队地路过他的身边,兴奋地谈着放假的事,清冷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洛莉娅站在身后看着他,她看不清西奥多的表情,却突然感到有一点难过,像心脏被冰冷的水花溅上了似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洛莉娅摇摇头赶走那些奇怪的想法,然后走上前去搭话,“我还以为你应该在宿舍收拾行李。”

“我已经整理好了。”西奥多说,他依然看着湖水,但眼神闪动了几下,“你有什么想说的事吗?我更想一个人待着。”

“噢,拜托。”洛莉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能总是这样用我说过的话来挖苦我,你知道这听起来只会显得你很小气的吧?”

“是因为你那天的问题,对吗?”西奥多却没有回答她,他只是一直平视着前方,半晌才终于说,“我没能给出一个你满意的回答。我的父亲是个食死徒,而且他的手上一定沾着不少麻瓜的血。很多人都警告过你要离我远一些,但你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点,所以你想和我保持距离了,是吗?”

“什么?”洛莉娅被这一长串突如其来的话搞懵了,她困惑地看着西奥多的侧脸,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没有!梅林,为什么你会那么想?”

“如果你真的觉得害怕,我也可以理解的,洛莉娅。”西奥多却只是耸耸肩膀,“很多人都是这样,我已经……”

“够了,西奥多·诺特!”洛莉娅终于忍不住地打断了他,她的胸口因为情绪激动激烈地起伏着,怒气冲冲地瞪着西奥多,“看在梅林的份儿上——你的脑子是刚在黑湖里狠狠地泡过一遍吗?如果你有这么多的问题,你就应该直接来问我,而不是没经过商量,就自作主张地替我安上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天哪!我真想——”

说到这儿,洛莉娅忍不住怒气冲冲地捶了一下西奥多,才继续凶巴巴地说下去:“掰开你的脑子,让风好好地吹干里面的水!”

“首先。”西奥多显然没料到洛莉娅居然会显得比他还要生气,更没想到她居然会采取“武力行动”,这让他有些狼狈地踉跄了一下才重新站稳,然后目光灼灼地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我没办法‘直接来问你’,因为自从你醒过来到现在,我们根本就没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记得吗?你才是那个拒绝和我一块去图书馆的人,而且你还故意和我错开时间吃饭、上课——”(“我没有……”洛莉娅试图反驳,但西奥多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还没有说完。”这下西奥多的语气重新变得强势而且笃定起来,逼视着洛莉娅的眼睛“而且你不肯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跑开了——而现在你还要指责我武断地冤枉了你?洛莉娅·林,你觉得事情是这样的吗?”

“我……”一股滚烫的温度从洛莉娅的脚底一路烧上耳根,她窘迫地垂下眼睛不敢看西奥多,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唔,好吧,可是你也不应该那样……”

即使没有看着西奥多的目光,洛莉娅也感觉那双蓝眼睛戏谑的眼神快要把她烧出两个洞来了,西奥多好整以暇地歪着头,抱起了手臂盯着洛莉娅,咄咄逼人地继续追问:“我不该怎么样?不该因为我的朋友无缘无故地疏远我而生气吗?”

“好吧好吧!”洛莉娅最终懊恼地呼了口气,认输似的别过头:“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一声招呼也不打就不理你,但我可没有故意躲着不跟你说话,这只是因为我们的时间正好错开了而已!”

“噢,那还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西奥多用充满反讽的口气说,“那么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你忙成这样?甚至连说句话的工夫也没有了?”

“当然是这个!”提起这件事,洛莉娅没好气地把手里的书重重拍进西奥多怀里,“梅林的胡子,你知道从头制作一本书是多么繁琐和麻烦的事儿吗?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而到头来我还要忍受你捕风捉影的指责!”她气呼呼地瞪着西奥多:“如果你敢说这本书有一丁点儿不好的地方,我就——”

而西奥多,他的表情在翻开书页的那一刻就好像被冻住了似的。借着朦胧的月光,他其实并不太能看清书页上的文字,可他还是低着头一页页地翻看着,连洛莉娅在他耳边愤怒的话语也没能让他抬起头来。

“……你亲手完成了这整本书?甚至包括插画、排版和装订?”西奥多喃喃地说着,又合上书页,手指轻轻地摩挲略微粗砺的墨绿色封皮,“梅林……洛莉娅,我……”极其少见地,西奥多居然失语了,他只是用拇指抚摸着书脊上烫金的凹陷花纹,眼睫毛剧烈地颤动着。直到嘴唇开合了好几次后,他才深呼吸了口气,郑重地看向洛莉娅,眼神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谢谢,洛莉娅。这是我受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你会把它带回家吗?”洛莉娅有点狼狈地避开那双仿佛流淌着月光的眼睛,然后转移了话题,“你爸爸会把它烧成一团灰烬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它烧成灰的。”西奥多认真地说,然后他又重复了一次,“谢谢,洛莉娅。”

“别说那么客套的话。”洛莉娅不自在地嘀咕着,“如果真的想谢谢我的话,保证你会读完它就好了。”

“唔。”西奥多沉吟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如果放在从前,我得说我不确定。不过,我会读完的,我向你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之后我还是选择了秘密花园!这是英国女作家弗朗西丝·霍奇森·伯内特在1911年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没有读过这本书的小伙伴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故事很温暖,而且窃以为书中的玛丽和柯林与洛莉娅和西奥多有一些相像,希望他们最后都会成为阳光温暖的迪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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