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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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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莉娅对这一切都还一无所知:她既不知道达芙妮那些矛盾又复杂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被她记恨上了。吃完饭之后她就被韦斯莱兄弟抓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虽然没人对此有什么意见,但洛莉娅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罗尼告诉我们,你发现了一条密道。”弗雷德和乔治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眼睛里燃烧着洛莉娅再熟悉不过的那种光芒,“告诉我们。”

“所有的细节。”

“地点。”

“时间。”

“进入和离开的方法。”

“最最重要的是——”

他们两个故意拖长了音调,不怀好意地看着洛莉娅:“你是怎么发现的?”

噢!一谈到有关密道、夜游或者冒险之类的事情,韦斯莱兄弟简直就像嗅觉敏锐的苍蝇嗅到了香甜的蛋糕那样穷追不舍!洛莉娅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罗恩有些心虚地在一边挠了挠头发,对着她比出一个“抱歉”的口型。

“我没想泄密的。”他苦着脸说,“可弗雷德威胁我,如果我不告诉他们我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他们就会连续一个月给我的饭菜里放蜘蛛!”

“现在他们或许是不会了,罗恩。”洛莉娅警告地冲他挥挥拳头,“可我会。”

“别转移话题,洛莉娅。”弗雷德伸手打了个响指唤回洛莉娅的注意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现在,告诉我们吧?”

“你们不应该追问这个,尤其是这条密道一点也不安全,我想越少人知道它越好。”赫敏不赞同地说。

“噢,谁在乎这些事情?”

“好了,洛莉娅,别管格兰杰,快说。”

“……入口就在打人柳的树根底下,一直通向尖叫棚屋的二楼。”洛莉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先是看了看周围,似乎没人在意他们的谈话,才终于认输似的举起手,压低声音说,“大概二十分钟就能走到了,入口被一块木板挡着,只需要推开它就行。”

“噢,这可是个大发现,乔治!”

“我同意,弗雷德!现在我们不用出校,也有办法去霍格莫德了!”

“不过话说回来,洛莉娅。”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

“你究竟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可别说这是什么‘偶然的发现’。”

“乔治和我已经对尖叫棚屋熟得像自己家一样了。”

“可我们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条密道。”

两个韦斯莱默契地一唱一和,同时用他们那几乎一模一样的淡褐色眼睛审视地看向洛莉娅,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老实交代!”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噢!想都别想!”洛莉娅立刻像被火燎了毛皮的猫咪一样跳了起来,她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但还是坚决地摇头,“我已经告诉你们够多了,足够你们两个找到它,而且用它干想干的任何事儿——但剩下的和这无关,我是不会说的!”

“无聊。”双子扫兴地撑着下巴,瘪了瘪嘴说。

接着,哈利又向他们讲述了他白天留在学校时发生的事情:他遇见了卢平教授,他们谈了话。在那之后他们又碰见了斯内普,他给卢平教授送来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魔药,卢平教授喝下了它。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但很显然并不是朋友的那种“认识”,因为斯内普显而易见地很恨卢平。

“没准是什么毒药!他真不该喝斯内普给的东西!”罗恩在一旁说。

“没人会用那么蠢的法子下毒的,罗恩。”洛莉娅无奈地看了罗恩一眼,“可能只是什么治病的药水——或者增强魔法的。他是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啊,记得吗?”

“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赫敏沉思着说。

他们又聊了一会,然后晚餐就结束了。学生们都要回到各自的宿舍去,于是洛莉娅站起来,与哈利他们告别后返回了拉文克劳的长队里。

拉文克劳的塔楼高得好像看不到头,每次爬楼梯时洛莉娅都会累得够呛,今天也不例外。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爬上楼之后,一个学生却从楼底下咚咚咚地追了上来,叫住了正准备回答门环问题的佩内洛。

“……请、请等一等!”他显然也累坏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校长要求所有学生立刻回到礼堂去!”

学生中立刻发出一阵不满而疑惑的叹气声。洛莉娅也一样,在经过了这样漫长的一天后,此刻她无比想念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可是没有办法,最终大家还是只好又排着队从塔楼上走下去,等再次回到礼堂时,洛莉娅惊奇地发现赫奇帕奇、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也都在,除了格兰芬多之外,大家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老师们和我将对城堡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邓布利多教授只是这样对学生们说道,“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我想你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我要求级长们在礼堂入口处站岗。”

洛莉娅吃惊地听着邓布利多教授说话,同时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桌椅。在这里过夜?可是,他们要怎么在这里过夜呢?这里没有床也没有被子,而且还有这么多人!

“噢,对了,你们需要这个。”邓布利多教授停了一下,正要离开礼堂,立刻又回过头说。然后他挥了一下魔杖,那些长桌立刻整齐地飞到了墙边,再挥一下,地面上就铺满了几百个深色的睡袋。“好好休息。”他说,在走出去时关上了大门。

礼堂里立刻此起彼伏地响起兴奋的嘤嘤嗡嗡交谈声,格兰芬多的学生则忙着告诉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休息室门上的那幅画被破坏了!”在拿睡袋的时候,洛莉娅听见身边的一个格兰芬多女孩叽叽喳喳地说,“上面留着好几道深深的爪痕——就像是一头狼挠破了它!胖夫人也逃跑了,她说是小天狼星干的……你能相信吗?那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小天狼星,现在就在我们学校里!”

女孩那副故作神秘的语气吓得洛莉娅忍不住小小地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抬头去看礼堂的门窗:它们都好好地紧闭着,看起来十分牢固,四个年级的级长已经站在了门口和窗前,手里举着魔杖,洛莉娅看见了塞德里克,他站在大门口,神情十分可靠。

他不能进到这里面来的,一定不能。洛莉娅这样安慰自己,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毕竟那可是小天狼星!魔法部追杀了他那么久也没能抓住他,更别说现在,他居然能混进霍格沃兹里来!没准等学生们全都睡着后,他就会穿墙而入,然后把所有人都杀光的!

这样可怕的想象让洛莉娅下意识地抓紧了睡袋。她扭着头看向乱哄哄的人群,想找到秋·张或者赫敏,然后请求和她们挨着睡。但是她只能看见挨挨挤挤的脑袋,嘈杂的声音嗡嗡地在礼堂里响着,学生们都对这样不寻常的就寝安排感到兴奋,他们的睡袋横七竖八地在地上堆着,撑起身子来说话,每个人都紧紧地挨着彼此。

这让洛莉娅更不安了些。她从没在这种环境下睡过觉,更不习惯在睡觉时还要挨着陌生人。她抱着睡袋又看了看四周,但这时候,珀西已经开始吹哨子了。

“所有人都进睡袋!”他又用力地吹了一声,尖锐的哨子声让不少人都不满地皱起眉头,“快,谁都不许再说话了!你,那个拉文克劳的女孩,马上找地方躺下去!不准还站着!”他扭过头,然后指向了洛莉娅,又耀武扬威地挥了挥手里的哨子。

他在神气些什么!洛莉娅气恼地咬了咬嘴唇。她瞪了一眼珀西的方向,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只手就已经拽住了她。

“西奥多?!”洛莉娅吃惊地回过头,西奥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他看也没看珀西一眼,拉着洛莉娅扭头就走。

洛莉娅下意识地跟着他走了两步,珀西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你,拉文克劳的女生!现在是睡觉的时间,禁止说话、走动和……”

“打扰所有人入睡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西奥多冷冷地说。然后他握住了洛莉娅的手腕:“和我走。”

“站住!”珀西想要拦下他们,但这时候,另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尊敬的男学生会会长?”拉文克劳的漂亮级长,佩内洛抱着手臂,针锋相对地仰着头瞪着珀西,“你打算对我们学院的姑娘干什么?她只是想和朋友换个舒服点的地方休息,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什么不对的,我只是在提醒他们。”珀西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下了羽毛,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十分虚弱,冲洛莉娅飞快地摆摆手,“走吧,快走。”

洛莉娅感激地看了看她们的级长,然后就被西奥多拽着,跑到了靠窗的角落里。西奥多的睡袋横着放在墙边,他蹲下身子示意洛莉娅靠过来:“你想靠着墙边睡吗?”他说,动手把自己的睡袋往外挪了一截,“这样我可以睡在外面。”

“……这样最好了,谢谢。”洛莉娅犹豫了一下,但最后她还是没拒绝,把自己的睡袋铺在墙边,然后钻了进去。西奥多在她旁边也躺了下来,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晚安”,就闭上了眼睛。

洛莉娅也回答了“晚安”后闭上眼睛。礼堂里逐渐安静了下来,虽然还是不断地传出细微的交谈声,但也有不少人已经入睡了,梦呓和呼噜声很快在大厅中交叉着响起。

但洛莉娅却怎样也睡不着。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到西奥多就躺在她的身边,一会儿又想到那个小天狼星仍在学校中逃窜,何况身下躺着的地板硬得要命。她闭着眼睛不断地换着姿势,可无论怎样好像都没法躺得舒服,最后她只好挫败地重新睁开了眼睛,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大厅里,洛莉娅眯着眼睛,试图辩认出天花板上模糊的花纹和图案来。她的眼睛很快就开始酸痛了,于是她又扭过头,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身边躺着的西奥多。

西奥多仰面躺着,他似乎已经睡着了,垂下的睫毛平静地盖在眼睛上,在月光中投下一层浓密的阴影。这让洛莉娅放松了警惕,仗着黑暗的掩护,她决定放任自己的目光大胆地落在西奥多的脸上,明目张胆又悄无声息地在他脸上巡视起来。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入睡时的西奥多。即使在睡梦中,他也还是显得那么一丝不苟,双手规矩地交叉着摆在身前,笔直地躺在睡袋里,就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尺子竖在他的身边一样。

他从小到大,究竟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洛莉娅又挪了挪身子,干脆整个人面朝向西奥多,一边贪婪地看着他的侧脸,放轻呼吸却心如擂鼓,一边忍不住地想道。她明明已经认识他两年多的时间了,可她还从没有过今天这样想要探究西奥多的冲动……

洛莉娅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她的指尖轻轻地擦过冰凉的地板,悄无声息地靠近西奥多的方向,在即将触碰到他肩头布料的前一刻猛地停在了半空。

……和接近他的冲动。

西奥多的胸口还在有规律地轻微起伏着,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洛莉娅猛地醒悟过来,她简直是慌乱地收回了手,欲盖弥彰地把自己整个人都往睡袋里缩了缩,连眼睛也蒙在睡袋里不看西奥多了。

你在做什么呢,洛莉娅?!她羞恼又后怕地在心里埋怨自己。她的手指上除了自己紊乱的呼吸之外,好像也已经沾上了一丝西奥多身上清冷的香气,那气味就像片羽毛似的在她心间挠痒痒,若有若无的,让她感觉甜蜜、纠结又酸楚。

别太贪心了,洛莉娅。洛莉娅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直到就快把自己闷得喘不过气来了,她才终于又一次把头钻了出去。

然而,一探出头,洛莉娅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双清透幽深的眼睛。西奥多已经醒了,此刻他正侧躺着身子,专注地盯着她,眼神里带着微微的笑意,天知道他已经这样看了多久了。

“……西奥多?!”洛莉娅被他吓了一大跳,“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算不上,我本来就没睡着。”西奥多却说。月光下,少年的唇角微微弯起,白日里清冷的五官似乎被模糊了轮廓,看上去柔和得有些迷人。那双蓝眼睛眼睫低垂,牢牢地把她圈在眼底,声音里也带着几分笑意,“如果非要说……大概就是在你试图用睡袋捂晕自己的时候吧。”

“……我没有。”洛莉娅被他的眼神看得耳根发热,只能狼狈地避开视线,嘀咕着回答。

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回忆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洛莉娅立刻摇摇头把它们赶走,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的:“嗯……就是、我只是想说……算了,没什么,你睡吧。”她有些窘迫地摇摇头,终于也还是没能把那句话说出口——

“你困了吗?如果不困,能陪我聊聊天吗?”

“那么,就这样,晚安。”洛莉娅最后飞快地说。然后她就慌乱转过身去背对着西奥多,逃避似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的,其实我也睡不着。”过了十几秒,西奥多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他的目光灼灼,一刻不离地落在女孩的背影上,“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说说话。”

“……你是真的睡不着,不是被我吵醒了吗?”洛莉娅犹豫地终于重新转过身,换在以往,她不会计较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可此刻她却十分固执,又询问了一次,像要确认些什么似的,“如果你想睡觉的话,只需要直接告诉我……”

“待在这里,我恐怕整晚都不可能睡得着。”西奥多却打断了她的话,干脆地说。说这话时他还专注地盯着洛莉娅,意有所指似的:“我说想要和你聊天,只有一种意思,那就是我想让你听我说话,或者听你说话。”

西奥多又把睡袋移得近了一点。现在他们几乎能挨着彼此的肩膀,因为两人之间过分逼仄的空间,洛莉娅得以有理由让自己的手指贴着西奥多的胳膊,虽然隔着布料,但温热又隐秘的喜悦还是透过皮肤,一直传递进她的心脏里。

说话时西奥多会微低着头,少年清朗柔和的嗓音和呼出的气流一起流进洛莉娅的耳朵,也能带起一阵心弦颤抖的共鸣。

他们一直聊到了很晚,半夜下起了雨,雨水淋漓,风拍在窗户上,湿漉漉的水汽好像连呼吸都打湿了。他们就这样靠在一块,湿气逐渐侵透墙壁钻进室内,洛莉娅露在睡袋外的手臂逐渐感觉到有些冷,她轻微地瑟缩了一下,西奥多就朝她的方向又靠了一点,手掌覆上她冰凉的皮肤,掌心一片火热。他们靠在一起絮絮地聊天,聊雨,聊童年,聊各自爱看的书,聊家里开的玫瑰花。洛莉娅感觉困意开始席卷上来,她靠在西奥多的身边,逐渐开始有些睡意朦胧,却还是迷迷糊糊地说:

“……等到冬天,我想带你去南安普敦郡的码头看游轮。那里从来不下雪……我们可以……”

洛莉娅甚至没能说完就睡着了。而她的手指还不自觉地抓着西奥多的袖口,西奥多垂下眼睛,缓慢而珍重地替洛莉娅把一簇散落的头发拨回耳后,半晌才低声地回答:

“……好。”

作者有话要说:没跑路,但是最近太太太忙了,每天回家只想倒头就睡…差不多到月底应该就能恢复正常更新频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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