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方倩茹并不意外方二夫人的话，摇头道：“刚巧碰到路过的姐姐把我救下，还提点了我一番。”

她把沈素闲的话复述了一遍，方二夫人起初跟丫鬟想得一样，只觉得沈素闲可能知情，故意守在巷子那边救下方倩茹，然后攀上方家，以恩情要挟，索要好处。

只是她听着听着就不住点头，最后感慨道：“听闻这位沈姑娘一直养在殷老夫人身边，很少在人前出现。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大多都说她讨好巴结老夫人，跟殷大小姐不对付，听着像是个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的。”

“如今看来，是有人故意在外头坏了她的名声。听你说的是个聪慧稳重的丫头，很值得结交一二。等把此事解决，你把沈丫头请过来，咱们好好招待一番。”

“另外府衙打点之事，沈姑娘心善派人帮你跑腿，你送的金银就当是辛苦费，还得咱们家的人才合适。”

方倩茹得了母亲提醒，这才懊恼道：“我当时心慌意乱的，只知道身边应该有人透露了我的行踪，或是特意怂恿我去那个小巷，回来就把跟着的丫鬟绑了，少不得还要母亲帮忙派人审问一二。”

方二夫人面露狠厉道：“你放心，我让老林去严审，必然能把丫鬟的嘴巴撬开。”

老林是她的陪房，以前去过战场，手里沾过血，私下帮方二夫人惩戒了不少背主的下人，方家的仆役都极为害怕他。

有他审问，确实没有问不出来的。

方倩茹皱着小眉头，满脸疑惑道：“母亲，我对秋知不薄，她怎的能联合外人害我？”

方二夫人伸手搂着女儿，安慰道：“此事尚未有定论，也可能是秋知无意中透露出去，叫有心人听了去，并非故意。当然若是故意，不外乎是钱和情。”

“要么她家里人的性命被人威胁，要么被情郎蛊惑，要么就是求财，总归就是这么些事。”

“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觉得你待丫鬟不够好，她才背主。利字当头，她丧了良心不记得你的好，跟你有何关系？”

被母亲一通安慰，方倩茹这才宽了宽心。

方二夫人又吩咐心腹嬷嬷，让她儿子去后门，要是那护卫还在，就跟着他去府衙，若是不在就直接过去。

方倩茹听得好奇道：“母亲怎的觉得那护卫还在？女儿进来好一会儿，该是早早就去府衙打点了吧？”

听了这话，方二夫人只是笑笑。

没多久，心腹嬷嬷就进来回话道：“二夫人，小子去后门，那护卫抱着那包金银正候着，问了说是他家表小姐的吩咐，只让等上半个时辰，若是府里没人从后门出来询问，这才去府衙。”

方倩茹听得一脸惊讶，更是对方二夫人露出佩服的神色来：“果真跟母亲想得一样，那沈姐姐怎么知道府里有人想跟着护卫一起去府衙？”

方二夫人微微一笑道：“她派人替你打点自然是好心，不过哪里有方家派人好使。沈姑娘知道你刚受了惊吓，想必不愿意过手此事，才会包揽了过去。”

“等你回家来，禀了长辈，长辈自然会替你做主，把事情揽过去。她只需要让护卫在后门不显眼的地方候着，毕竟事情要说明白也需要时间。”

方倩茹对沈素闲是越发佩服了，心下感动：“这位沈姐姐真是七巧玲珑心，明明只是偶然遇上，还处处为我着想。”

方二夫人也点头道：“确实是个不错的丫头，难怪殷老夫人一见着就喜欢，还留在身边亲自教导多年。就连殷家大房那个嫡出的大小姐，也没能叫老夫人养在身边。”

方倩茹连连点头道：“母亲，不如到时候设宴，请应京的贵女过来，亲眼看看沈姐姐，谣言就能不攻自破，沈姐姐的名声也能好多了。”

方二夫人伸手点了点她，却是摇头道：“不妥，那些贵女可不管什么眼见为实，人品如何又不能一场赏花宴能看出来。”

“你要不是正好患难见真情，也未必会看出沈丫头的不同。”

方倩茹有些可惜，挽着方二夫人撒娇道：“沈姐姐要是做我的嫂子就好了，一定会待我极好。”

方二夫人低头一笑，沈素闲这如沐春风的手段，不卑不亢，还处处妥帖，就连她都惊讶又欢喜。

虽然沈素闲在身份上缺了一些，但是如此聪慧周全，实在是难得。

连她都忍不住有了惜才之心，这一手比起自己这个掌家多年的娘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当自己儿媳确实绰绰有余，身份差点也无妨，反正她也不看重儿媳妇的身份。

方二夫人不担心儿媳妇的身份差，最怕的是自作聪明，闹得家宅不宁。

方倩茹见方二夫人皱着眉头，小声问道：“我刚回来的时候，瞧着娘亲怎的有些不高兴？”

方二夫人摸了摸她的乌发，知道这个女儿养在深闺，又从小被自己宠着长大，心思简单了一些，也不清楚家里多少糟心事。

“你大伯身子骨不太好，大房又一直无子。老太爷病去后，留下手书说要让你爹继承家业。但是按理说，长子无大错，该是长子继承。”

“老夫人还在，尚未分家，此事暂时就拖着了。皇上举棋不定，拖了几年。老夫人这两年身子骨不如之前硬朗，大房打算让妍丫头嫁进宫里去。”

方倩茹年纪小却不傻，一听就清楚大房的用意。

皇帝做不了决断，他们就送女儿进宫吹枕边风，不就有决断了？

她就不明白了：“母亲，哪怕大房继承了方家，大伯膝下无子，身子骨又不好，过几年去了，这家业不也还是到咱们这房来吗？”

方二夫人笑了：“只要继承了家业，这事好办。听闻你大伯娘正四处搜罗好生养的丫鬟，一个劲往你大伯的房里送。迟迟没消息，一个不够就送一双，一双不够就送两双。”

她笑容里透着讽刺，明知道自家夫君的身子骨不大好，还使劲往里送丫鬟，也不怕把人身子骨掏空。

大嫂年纪不小了，舍不得折腾自己，就折腾自家夫君。

真有个庶子还得一年半载才出生，出生后能不能平安长大还得看几年。人要这中间没了，再是把女儿送进宫去，也无人能继承。

二房都不需要做什么，指不定很快就能继承方家，那她儿子以后也是当家主的人。

不过这姑娘的品行和性情不错，也得儿子喜欢才行，才能和和睦睦的，如今暂且先跟方倩茹当个手帕交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