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素闲最后挑了两本书，在结账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下那缺了一册的兵书。

想到左清川的话，沈素闲只觉得对方就是客气一下，未必会送来。

但是缺了一册的兵书，确实让人买不下手。

沈素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买，带着春燕回府。

她刚回到老夫人的院子，院前却有老夫人的心腹林嬷嬷在候着。

沈素闲连忙上前看了里头一眼，低声问道：“老夫人在见客？那我晚点再回去？”

因为她住在后头的罩房，偶尔老夫人见外客的时候，沈素闲都会去侧门的小房间等一会，免得冲撞了客人。

林嬷嬷压低声音道：“不是外客，是大小姐。她私自出府，还大张旗鼓在桥下等左将军。老夫人知道后十分生气，大小姐一回府就叫过来训话。”

她侧身让沈素闲去侧门的房间，免得撞上殷蕙兰，这位大小姐指不定又要为难沈素闲了。

沈素闲知道老夫人这是担心自己，于是点点头，顺从地去侧门的小房间等着。

虽说是小房间，却布置得极为舒适。

里头摆了一张贵妃椅，上面铺了好几层垫子，坐着久了也不会难受。

未免沈素闲等得无聊，贵妃椅旁边的茶几上有书册，另外还有蜜水和点心。

这时候的蜂蜜不容易得，都是野蜂蜜，难得一件，于是价格高昂。

殷府里几个主子每人只分了一些，沈素闲这里还是老夫人的份例。

老夫人只说不大喜欢，几乎都是给沈素闲用了。

如今的茶叶是煮茶，不止茶叶，里头还搁了不少东西，煮出来的味道奇奇怪怪的，沈素闲实在喝不惯。

她不爱喝茶，老夫人索性把自己的蜂蜜给了沈素闲。

沈素闲一边喝着甜甜的蜜水，一边看着手边的书册。

侧门的房间离着主院不算远，隐约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尤其殷老夫人太生气了，声音不自觉拔高了许多，听着就更清楚了。

“你之前不乐意嫁，还上吊了。消息虽说没传出去，将军却是知道的。如今你醒来又改变主意，还特地去桥下等着将军，这叫将军怎么看你？”

这是殷老夫人的声音，显然气急了，声音里透着恨铁不成钢。

“你要继续这样胡闹下去，殷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我原本想着你不愿意，等你醒来后再给你物色一门不错的亲事。”

“如今你这一个劲痴缠左将军，被外人知道后，亲事就要变得艰难了。”

“你们当爹娘的，都不管管她吗？就这样让她任性妄为？”

沈素闲这才知道，除了殷蕙兰，大老爷和大夫人也在，一起被殷老夫人训斥。

“殷家已经跟丞相说好了，让沈丫头嫁过去，如今忽然又改变主意，让大丫头嫁。这才多久又出尔反尔，我这老婆子都没脸再见丞相了。”

大夫人的声音带着颤音，似乎是被殷老夫人难得生气的样子吓住了，还是期期艾艾开口道：“老夫人，殷府确实不好出尔反尔。只是大丫头之前是被人蒙蔽了，才会一时冲动吊了脖子。”

“如今她醒来后发现真相，也知道错了，才想弥补一二，又愿意嫁给左将军。”

“老夫人实在为难，不如这样，让大丫头和沈丫头一起嫁过去？”

大夫人的话越说越流畅，后边语速都快了起来：“沈丫头作为陪嫁，跟着大丫头一起嫁过去也未尝不可。沈丫头是老夫人亲自教导长大的，很是懂事周全。若是有她在，老夫人也能放心大丫头嫁去丞相府后也不会胡闹……”

她之前想着先把沈素闲换个人嫁了，那么丞相府想跟殷家结亲，就只能选择自己的女儿殷蕙兰。

只是不止将军夫人来了，见过沈素闲之后十分喜欢她，就连殷老夫人都向着沈素闲这个孤女。

大夫人就明白，想要把沈素闲随便嫁出去的办法已经不可行，那么只能换一种了。

沈素闲作为陪嫁，跟着殷蕙兰一起嫁去丞相府，殷家就不算出尔反尔，甚至是两全其美了！

既能弥补殷蕙兰之前胡闹落了丞相的面子，又没有反悔，把沈素闲一并嫁过去。

加上沈素闲只是陪嫁，那跟丫鬟没什么两样。

到时候去了丞相府，殷蕙兰是夫人，是主子，要怎么磋磨沈素闲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如果沈素闲是个安分的，到时候在丞相府挑个管事嫁过去，当个管事娘子也不错。

要她不是个安分的，想接近左清川，那殷蕙兰就能把人打发得远远的。

在丞相府的事，殷老夫人也插不了手，可不就是殷蕙兰自个做主了吗？

大夫人心里想得挺好，于是一股脑说了出来。

沈素闲远远听着，手里的竹简都看不下去了。

原来大夫人竟然想了这样的法子，沈素闲一听就明白她的弦外之意。

这是把沈素闲以后的命运交给殷蕙兰，沈素闲以后过得好不好，全在殷蕙兰的一念之间！

沈素闲想到殷蕙兰之前刚醒来，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恶意和憎恶，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殷蕙兰不愧是大夫人亲生的，两人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们只想着自己，却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

哪怕沈素闲只是挂名在大夫人名下，算是半个女儿。

就算两人并不亲近，起码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年，大夫人竟然对她心狠如斯？

沈素闲心里难免起了几分惆怅，大夫人为了亲生女儿，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她正想着，就听见殷老夫人的声音：“这就是你想的好法子？沈丫头虽然养在我身边，却是记在你名下，名义上也算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要如此糟践她？”

“陪嫁那是丫鬟，是不是还得让沈丫头签个卖身契，让你名下多个当丫鬟的女儿？”

沈素闲听得出殷老夫人这是气急了，声音里都打着颤。

她不由担心，老夫人别是被气出好歹来！

偏偏殷蕙兰还开口了，火上浇油道：“母亲说的解决方法确实不错，当初把她记在母亲名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只在老夫人面前孝顺，哪里在母亲膝下承欢了？”

“要不是记在老夫人名下会乱了辈分，也不会强行记在母亲名下！”

“再说了，我有办法，让左清川主动迎娶我，而不是沈素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