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丞相在后院的花厅里坐着，见两人相携而来不由一笑：“方家人和沈姑娘回去了？怎的不多留她们一会儿？”

将军夫人笑道：“这不是怕兄长久等了吗？再说了，方家的和沈丫头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不好跟清川这个外男在一起呆太久。”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揶揄地看了左清川一眼：“他见了殷姑娘后，担心沈丫头见了误会，都来不及走大门，直接翻墙过来。”

“一路上，清川的眼神就没从沈丫头身上挪开。再呆一会儿，沈丫头身上都要被他看出个窟窿来了。”

丞相很是意外，毕竟左清川从小就比同龄人要稳重懂事，长大后更是喜怒不外显。

若非他看着左清川长大，有时候都看不出这个养子的心思来。

难得左清川在沈素闲面前，才像是个年轻人的样子。

丞相笑笑道：“这事了结后，还是尽早把亲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将军夫人深以为然，点头附和道：“正是，我看方二夫人也很喜欢沈丫头，话里话外想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

“清川不赶紧加把劲，让沈丫头被方家抢走就不好了。”

左清川这时候摇头道：“不会，我告诉沈姑娘，方家正乱着，而左家人从不纳妾。”

将军夫人听得挑眉，还以为自家侄子是个木头桩子，对什么都不上心，心思全在建功立业之上。

如今看来是她想岔了，不是左清川不开窍，而是之前没遇到需要开窍的人。

这不遇上沈素闲后，左清川就无师自通了？

果然他上心后，自然而然就会了，都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闲话到此结束，几人正色起来。

左清川说道：“殷姑娘要求跟我成亲后，才会告诉我。我拒绝了，她只说我会后悔。还道我身边出现奸细，最近剿匪之事必不会成功。”

丞相听得蹙眉道：“剿匪之事尚未对外透露，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在你身边安插人手了？”

刚说完，他很快摇头道：“不可能，殷家这小丫头可没如此能耐，是从哪里得到这消息的？”

将军夫人沉着脸道：“不管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怕想用这个来要挟清川，跟他成亲。”

“我看着这殷家丫头就不喜欢，心眼多，戾气重，一看就不是善茬。今天她能用成亲之事当做筹码，下回也能用别的事来胁迫清川。”

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受人威胁，更别提是终生大事了。

左清川点头赞同，却说道：“我打算派人盯着殷姑娘，看她身边是否有人透露消息。至于我身边的奸细，也有了些许眉目。”

这让丞相坐直身，不解道：“是谁？你怎么发现的？”

左清川垂眸，让人看不清眼神。

只他低头后，束起的乌发垂落，显出几分黯然道：“我把布兵图故意没收好，放在桌上，对方入夜的时候借口找文书进了我的书房，把布兵图誊抄了一份带走。”

丞相更为诧异了，毕竟能在左清川身边，还能随意进入他书房的人不多。

他脑海中闪过几道人影，很快锁定了其中一个人：“是程秉？”

左清川没有点头，也没开口，只表情证明丞相猜测得不错。

不止丞相，就连将军夫人都惊诧起来：“程秉跟你情同手足，一起长大，为何如此，是受了谁的胁迫？”

闻言，左清川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丞相接话道：“既然泄露了消息，那剿匪之事得提前。你今天就点兵出发，至于程秉，我会找借口把他留下来。后边的事我亲自处理，你就不必插手了。”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被背叛足够伤心，还让左清川亲自动手除掉程秉，那如何能下得了手？

丞相再是铁石心肠，也于心不忍，于是把此事揽在自己身上。

左清川低头道谢，丞相挥挥手又道：“你派人盯着殷家小丫头只怕多有不便，不如此事交给沈丫头？”

他已经把沈素闲当做是自家人了，让自家人帮忙，也不算过分。

左清川却摇头道：“沈姑娘在殷家处境尴尬，要这事交给她，反倒不妥。加上殷姑娘对沈姑娘多有忌惮，更难以接近。”

丞相想想也是，殷蕙兰这看着就心胸狭小，别是沈素闲借机接近打听消息，反而被殷蕙兰借机报复回去：“也罢，那此事……”

“兄长，此事交给我来就好。”将军夫人笑着接过话头，说道：“在殷老夫人身边安插人很难，在大房那边就要容易得多了。”

殷老夫人并不恋权，大房那边都是由大夫人来掌家。

大夫人那手段，院子里的空隙不要太多！

丞相点点头，知道这个妹妹手段了得，放心交给她去办了。

事情商谈完，几人分开的时候，左清川却忽然叫住了将军夫人：“侄儿有一事想请姑姑帮忙。”

将军夫人回头一笑道：“是沈丫头的事吗？”

左清川颔首道：“我再写信送去给沈姑娘有所不妥，想借姑姑的名义送信。”

听见这话，将军夫人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你只管拿我的名号去用。”

沈素闲在回去的马车上，方倩茹玩着她的胳膊小声问道：“那左将军看着好吓人，沈姐姐胆子真大，竟然能在他身边谈笑风生，一点都不害怕。”

这话让沈素闲一脸不解道：“左将军长得一表人才，为人温和有礼，怎会叫人害怕？”

方倩茹白着一张小脸，摇头道：“他确实长得不错，但是眼神锋利如刀，一身冲天的煞气。尤其笑起来的时候，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沈素闲都要怀疑她们两个看到的是同一个左清川吗？

怎么看见的截然不同？

方倩茹还继续道：“听闻左将军杀人无数，身上的血腥味都洗不干净……”

方二夫人适时打断她的话，面露歉意道：“沈丫头，她胆子小，第一次见着左将军开始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方倩茹忽然回过神来，虽说亲事没有完全定下来，左清川却很可能以后是沈素闲的夫君，于是喃喃道歉：“沈姐姐，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说左将军的坏话。”

沈素闲轻轻摇头，却说道：“左将军上战场对阵杀敌，双手不可能不沾血。毕竟对敌人仁慈，就要陷自己人于水火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