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素闲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左清川的话直接转告。

殷老夫人看出她的顾忌，微微蹙眉道：“你不用多想，知道什么只管告诉我就是了。不然这样继续下去，大丫头迟早要闹出事端来。”

听见这话，沈素闲就简单说道：“我并没有看过信，是从左将军那边听来的。”

殷老夫人听说殷蕙兰威胁左清川，还在信里写着她知道左清川的把柄和秘密，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这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连左将军都敢威胁！”

哪怕左清川只是丞相的养子，那也是左家人。

要是丞相知道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殷蕙兰这哪里是想跟左清川结亲，这分明是想结仇！

殷老夫人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左将军告诉你此事，当时的神色如何，很生气吗？”

沈素闲一愣，回想了一下，左清川的表情很平静，仿佛殷蕙兰在信里写的话，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左将军神色如常，没看出怒意来。”

殷老夫人一听，却更加担心了：“左将军越是平静，心里可能越是生气。”

她正犹豫是写信请将军夫人上门来，自己好当面替殷蕙兰请罪。

还是大老爷带上殷蕙兰去丞相府，亲自给左清川道歉？

想到殷蕙兰这不知悔改的样子，让她登门道歉，只怕口不择言，把左清川和丞相得罪得更深。

殷老夫人打定主意要放低姿态，殷切恳求将军夫人上门来，正准备写信，却听将军夫人派人来了。

她大吃一惊，连忙请人进来。

来的是将军夫人身边的侍女侍书，她捧着一个锦盒，给殷老夫人和沈素闲行礼后才开口道：“夫人命奴婢给沈姑娘送见面礼，夫人的原话是上回见面空着手，这回见面一时没准备好，这才让奴婢送来，还请沈姑娘见谅。”

殷老夫人接话道：“夫人客气了，夫人一片好意，沈丫头就接着吧。”

沈素闲这才接过侍书手里的锦盒，正要打开，却听侍书说道：“夫人说这礼物，沈姑娘还是回去后一个人看为好。”

这话叫沈素闲一怔，还是点头应下。

侍书送完礼物，很快行礼离开了。

殷老夫人看着沈素闲的眼神很是欣慰，看来殷蕙兰的举动让左清川不喜，却没有迁怒到沈素闲身上。

看将军夫人的样子，对沈素闲的印象相当不错，这还补上了见面礼。

也不知道锦盒里是什么，不过将军夫人出手，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殷老夫人原本还担心，自己写信邀请将军夫人，对方对殷家生气的话未必愿意上门来。

如今见将军夫人对沈素闲的态度，她就放心了一些。

她让沈素闲回去，自己则是提笔写起信来。

沈素闲带着锦盒回去，春燕识趣去外头候着，还把房门轻轻掩上。

她不免疑惑，究竟是什么东西，非让自己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打开来看？

等沈素闲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是一支白玉簪，以及一对白玉耳坠。

白玉簪的尾部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素馨花，小巧而精致。

就连白玉耳坠，也是小小的素馨花。

想必将军夫人见沈素闲做客的时候，身上带的首饰太少，这才会相赠于她。

这首饰不奢靡张扬，又正适合沈素闲如今的年纪佩戴。

锦盒里还有一张薄薄的丝绢，沈素闲缓缓展开，发现上面有一行熟悉的字迹。

‘借夫人之名，相赠素馨花。’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丝绢，这字迹分明跟兵书上的注解一样。

说是将军夫人送的见面礼，原来是左清川送的吗？

不过两人尚未确定亲事，左清川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送首饰确实不妥。

加上沈素闲在殷府的处境尴尬，免得招人闲言闲语，左清川就借了将军夫人的名义来给她送礼物，实在是体贴至极。

明明丝绢带着凉意，沈素闲的指尖却渐渐热了起来。

方倩茹还说左清川是可怕之人，在沈素闲看来，无人能比他更温柔贴心的了。

沈素闲对着铜镜，默默把玉簪戴在乌发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第二天将军夫人应殷老夫人的邀请登门做客，一眼就看见作陪的沈素闲乌发上戴着的白玉簪，以及那一对素馨花的耳坠，不由微微一笑。

“这首饰果然适合沈丫头，清川的眼光相当不错。”

听见这话，殷老夫人一怔，这才明白昨天送给沈素闲的礼物并非将军夫人送的，而是左清川借了她的名义。

左清川就连送礼都如此妥帖又慎重，殷老夫人只感慨殷蕙兰当初拒绝这位少将军，实在是可惜了。

如今殷蕙兰想要挽回，只怕已经太迟了。

殷老夫人郑重跟将军夫人道歉道：“蕙兰丫头给丞相府和左将军添了麻烦，我这老婆子替她向夫人请罪。还望夫人看在我这老婆子的薄面上，看在蕙兰丫头年纪还小，能原谅她的无礼和莽撞。”

闻言，将军夫人收了笑容，面上透着冷意道：“犯错的是殷姑娘，就该她亲自跟清川道歉才是。而且殷姑娘可不小了，也到了快要出嫁的年纪。”

殷蕙兰都要谈婚论嫁了，还说年纪小不懂事，这不是笑话吗？

听见这话，殷老夫人的面色不免尴尬。

将军夫人今天上门来不是为了给殷老夫人难堪的，她接着说道：“殷姑娘一直在府里，也不知道谁在她耳边嚼舌根，不然怎会想到威胁清川？”

“而且她被清川拒绝，一个不高兴就把消息散了出去，坏了清川的名声，这如何是好？”

殷老夫人连忙说道：“夫人放心，我会约束府里，不叫蕙兰这丫头再擅自出府。她身边伺候的人都被换了一遍，如今都是嘴巴严实之人。”

将军夫人听后，似笑非笑看了过来：“殷姑娘昨天出门的事，老夫人想必事先并不知情。”

她就差没直接说，殷老夫人压根管不住殷蕙兰，这保证之语压根不能让人信服。

殷老夫人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般在人前丢脸过，但将军夫人说的却是大实话，她确实约束不了殷蕙兰。

又有大夫人帮殷蕙兰遮掩，殷老夫人拿这个孙女根本没办法。

将军夫人继续道：“我要的很简单，殷姑娘究竟从何处得来这关于清川的这些莫须有的事情。”

“三天内，我希望能得到殷老夫人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