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余卜洛亲自逮捕了破坏电线的老鼠。
祁温刻阻止的手还没伸出去，老鼠就被拍成了肉饼。
“……你应该放他一马，这样可以找到老鼠洞。”
“老鼠洞不可能在和平体验店，堡垒坚不可摧，老鼠进不来，进来了也别想出去。”
眼看着余卜洛目露凶光亮出尖牙，他一把夺过鼠饼，表情一言难尽：“这个不能吃。”
“谁要吃了！你笨死了，我就是吓吓它，我还没有饿到什么都不挑的地步。”余卜洛一脸嫌弃，既嫌弃老鼠，又嫌弃祁温刻。
被骂笨的上将额角一抽，闭眼深吸一口气，把鼠饼还给了小猫。
“它都被你拍死了怎么吓。”上将语气平平。
“虽然应该先吓再拍死，但是换一下顺序也没关系，解解我的心头之恨。”
“……”
鼠饼最终被送给了利安做研究。
要入睡的时候，余卜洛收到了巫师星球的研究结果，和利安说的有些出入，这些感染样本显示空气传播无法达到感染效果，是接触传播所致。
“结果可靠吗？”
他扭头看向说话的人，上将靠在床头，黑沉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祁温刻没穿上衣，被子拉到腰处，能露的都露了。
“可靠，巫师星球检测正确率高达99.9％，基本不会出错。”他的视线还停留在祁温刻的身上。
下一秒，被子直接盖在了余卜洛头上。
“你的眼神太露骨。”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呲着牙恶狠狠盯着上将：“你露了凭什么不让我看，我没有动手动脚已经很不错了。”
“余卜洛，有必要提醒你，别太不把我当外人，尤其在我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前提下。”
“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我才看的，看女孩子太不礼貌了。”余卜洛显然会错意了。
“……”上将彻底说不出话了。
余卜洛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危险。尾巴半卷立在尾骨处，猫耳支楞在头上，身上穿的内衬领口大，被他蹭到了一边，另一边肩膀半露，偏偏自己还根本没有察觉，跪坐在床上朝祁温刻瞪眼。
上将掩着面叹了口气。好想往他脖子上戴个铃铛，一定很好看。
早知道不该让余卜洛变成人睡觉的，现在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小黑猫和上将想的不太一样，印象中他应该是腼腆害羞一逗就脸红的那类啊，怎么长着长着就变成这样了。还是说，小猫觉得他是熟人了？
“睡觉。”祁温刻抓起被子盖到余卜洛身上，强行把他摁倒在床上。
“不行！”
“怎么？”
“你凶我，你要道歉！”
上将无奈闭眼：“没凶你。”
“凶了。”
“好，我道歉，时间很晚了，该睡觉了。”
“你一点也不真诚。”
祁温刻蹙眉，小猫以前有这么斤斤计较吗？
“怎样才算真诚？”他问。
“至少让我摸一下。”
原来是等着这句呢。如此看来，前面的凶他也是在强词夺理。
小猫眼睛很亮，眼里的狡黠不加掩饰。如果现在拆穿并拒绝小猫，小猫也会觉得理亏不再追究，但祁温刻不想这么做。
“在人类社会，摸了是要负责的。”
“没问题。”余卜洛立马应下。他都在程莲面前说祁温刻是他的所有物了，本来就要负责的。
“嗯，行，记住你说的话，随意吧。”
得到允许，余卜洛丝毫没有犹豫，上手就放在了祁温刻胸前，一直顺着摸到了腹部，还非常认真地凑近研究手感。
上将皮肤很滑，温热隆起的肌肉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自己其实也有一些形状，但那是瘦出来的，一点儿也不舒服。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哼，他一点也不羡慕。
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安分地躺进被子里，说：“以后我罩着你了，你不能再找别人，尤其是别的巫师。”
“你说的负责就是这个？”
“不然呢？”
“……”被摸出一身火的上将握紧拳头，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才忍住没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深深看了小猫一眼后起身去了浴室。
就不该对这个憨批抱有什么希望！
第二天，余卜洛被祁温刻叫醒商讨事情，他满脸怨气，皱起鼻子，表情像是要杀人。要不是看在他昨晚占了便宜的份上，绝不会给这个人类好果子吃！
“第一，你昨天说老鼠洞不可能在和平体验店，那么这只老鼠只能是外来的，但开店这么长时间以来结界从未撤走，所以应当是有人把老鼠放了进来，这件事要好好查查。第二，利安的检测也很少出错，两次结果不同，也应该查。”
“嗯。”他有气无力地应道。
“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找楚知莫，套他的话，问问是不是他放的老鼠，还有他知不知道这个星球别的非拟人态动物。”
一听到要他去找楚知莫，余卜洛立马精神起来。他现在其实有点怵他哥，更何况现在都还搞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本尊。
“你呢？”余卜洛问。
“我要和利安再去废弃工厂一趟，测测那里的空气。”
“我们可以交换一下任务吗？”
“恐怕不行，楚知莫不会告诉我，但会告诉你。”
祁温刻怀疑是楚知莫暗中帮助他们调查，给他们提供线索，虽然目的不明，但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帮手未尝不是好事。
余卜洛还是站在了人类贵族区门口。他深吸一口气，给守卫看了工作牌，说：“我想见见你们首领，烦请告知一声。”
守卫没动，直接放他进去了，没有给他引路，也没有告诉他要去哪。他正想开口询问，却见一只翅膀环了一周光圈的紫色蝴蝶朝他飞来，在他面前转圈。
是楚知莫！
他跟着蝴蝶一路走到一间房门口。房门留了道缝隙，他推门而入，楚知莫就坐在办公椅上支着头小憩。
“哥。”他叫了一声。
“门关上。”
余卜洛十分顺从地关了门，站在办公桌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
“坐。”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是来套话的了，安静等着楚知莫的下文。
楚知莫睁开眼，金色的瞳闪过一抹异色，看着规矩坐在自己面前的余卜洛，好笑地说：“小洛，一令一动是怎么回事儿，有什么话问就是了。”
现在的楚知莫好像和以前大差不差，余卜洛放松了一些，问：“和平体验店的老鼠是你放的吗？”
如果祁温刻在这里，一定会被这句直白了当的问话惊得哑口无言。
“我记得你不吃老鼠。”
“所以不是你放的吗？”
“嗯。”
“那你知不知道星球上别的非拟人态动物？”余卜洛又问。
“知道。”
他猫耳竖直，眼睛一亮：“在哪里？”
“不知道，寒潮期间大概死得差不多了。”
猫尾重新落了下去。
楚知莫坐直身子，说：“还有要问的吗？”
“有……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人类贵族区，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巫师星球，为什么要死遁，有很多人都想你……”
“祁温刻没让你问这些吧。”楚知莫打断他。
“你怎么……”
一只和平鸽被放在了他面前。
“小洛，我巫术比你强，你的这些小伎俩用在我身上只会适得其反。”
是他用来监听楚知莫愿望的那只和平鸽。难怪后面再也没收到过消息，原来是楚知莫反向监听了。
“我对你们的任何计划都没有兴趣，你可以放心。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摧毁这只和平鸽，你有意见吗？”
“……没有。”
和平鸽被白光笼罩，霎时化成了灰烬。
“既然你问完了，现在该轮到我问了。你和祁温刻住在一起？”
余卜洛偷看了一眼他哥，没有生气，这才回答：“嗯。”
“睡在一张床上？”
他挠了一下耳朵，声音细若蚊蝇：“嗯。”
“以人的形态睡的？”
他咧了一下唇，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么说，昨晚他有些流氓的行径都被楚知莫听到了吗？
楚知莫没有说话，垂眸盯着桌面，白发搭在肩上，风一吹，撩开了一绺。许久之后他忽地笑了一下，说：“小洛，你应当好好学习一下人类社会的规则。”
“哦。”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回去交差吧。还有，地球是个好地方。”
余卜洛身形一顿。这是在提醒他地球会有线索吗？
另一边，祁温刻和利安来到废弃工厂，戴好面罩，启动仪器，开始检测空气成分。
利安瞥了上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上将，您和小猫最近相处如何？”
“挺好。”
“我记得您说过感情的事要徐徐图之。”
“是。”
“近日您似乎都和小猫的人形态睡在一起，从巫师星球回来后你们……上将是碰到情敌了吗？”利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利安。”祁温刻严肃地打断他止不住的笑声，但语气显然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郁闷。
“好吧当我没问。不过睡在一张床上您还能忍得住，我该夸您定力好呢还是……”
“利安。”上将再次打断。
利安哧哧笑个不停，笑够了才调侃地说：“徐徐图之徐徐图之，我知道了。”
“……”
上将冰冷的眼神看过去，利安立马噤声，专心操作起仪器来。
检测显示空气中并无传染源。祁温刻反复盯着测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利安上次并没有收集空气样本，导致现在无法进行比对，也无法测定和平体验店的空气中是否含有被传染的血沫。
他们又细细检查了桌面和地面，有的附着了血液，有的没有，血渍分布毫无规律，无法判断这间实验室之前有没有做过血沫实验。但至少说明空气直接传播的可能性小，否则就不单是和平体验店那些小巫师遭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