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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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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出去时,本在餐桌上的张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移了阵地,躺沙发上睡着了。

担心她会着凉,梁宁希过去拍拍她肩膀,想叫她进房间去。

可好心没好报。

手底下的肩膀抽动一下,把她手甩走,“哎别吵。”

下一瞬,耳朵里传来了轻鼾。

这人喝点酒就会打小呼的毛病还是没改。

算了,随便她。

梁宁希摇摇头,撸起袖子去厨房收拾烂摊子。

因为煮过火锅,就餐区的空气里漂浮着油腥的味道,钻入鼻腔,不太好闻。

火锅这种食物,想这一口的时候怎么闻着都香,等吃饱餍足了又嫌弃这气味。

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柏林留学那段时日,白人饭实在吃得她快要反胃,她好几次都馋火锅馋得想哭。

偏偏每到夜晚还总有一些不识好歹的软件给她推送些吃播,气得她有一回直接在ig和微博上同步骂娘,控诉大数据时代的可恶。

但也收获到可喜的事。

梁宁希记的很清楚,发完吐槽的隔天,一个时常给她点赞的粉丝发来私信,说自家有几盒自热火锅,还有几包火锅底料,要的话就送给她。

仿佛是上天送来要救赎她的救星。

但送,她自然不肯,她看了图,说要出钱买。

无功不受禄,就算是粉丝也不行。

结果人就不搭理她了。

说来也怪,隔天出门时,家门口放了一个纸袋子,里面就是图里那几样。

其实当时她还挺恐慌的,担心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在向来那儿住了一段时日发现无事发生之后才又回自己家。

无风无浪,大抵是自己小题大做,她忙不迭去给人私信道谢,可依旧没收到回复。

她还问过向来这事儿是不是不太合常理,向来却说她想得太多,庸人自扰。

向来这人,其实一直就和她不太同频。

……

梁宁希去柜子里找清新剂,随便在四周喷了些,再给窗户打开通风。

外面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刮大了,底下树影峭楞楞的,怪阴森。

和那天在明石村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走去给张晓盖了条毯子,关了厨房门,在里头洗洗涮涮。

等把一切处理完毕,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终于能坐下来休息会。

一边的张晓翻了个身,头向沙发内侧,鼾声也停了,腿不规矩地踢到毯子外边来。

梁宁希无暇顾及,总之开了地暖,冷不着她。

她揉揉太阳穴。

晚饭时间的所有事加在一块,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个保姆。

“保姆”也得有点休闲时间。

她连上□□,回国后她还没登过ig。

ig的账号很早就创了,只是在国内使用得翻墙,不太方便,所以只有隔三差五的几条,直到去柏林之后,为了融入社交圈子,才开始更新得频繁些。

但也没太多粉丝,follow过去的都是些微博上的老粉或者是现实生活中的同学或好友。

在大学的时候,她主做穿搭账号,收入来源就是商拍和接些广告,发在微博。

ig上还是分享生活更多。

和那个粉丝的对话已经沉到最底下。

果真一条回复也没有,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重新点回自己主页,手不小心轻触,页面移到最下面。

连她自己都忘了还发过这样一条内容。

图是高中时于若芳带她去景德时拍的,盛行陶瓷的一个城市,大街小巷,满目尽是精巧的手工店。

配文还写着:总有一天,会有人牵着我的手走进陶瓷店,感受美好,对么?

好矫情……

她立马删了。

又往上检阅了下,还有一些别的矫情文字。

总之都和小情小爱有关。

高中嘛,青春时期,哪怕对爱的理解还不够深入,但还是会有憧憬。

只是,让她现在往回看,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页面走到最顶上,该删的都删得差不多,电话在此时恰如其分地响起。

公司内部连线电话。

陆亚建筑统一使用虚拟网号码沟通联络。

上头的来电显示是陈涛则。

八成是工作上的事。

最近陆应和不在,行政方面的工作他们俩分摊,当然,她经验不够,只是协助。

“陈秘书,怎么了?”

陈涛则那边听着像有风,估计是在外边,他急匆匆,语气也快:“你现在在家没?去趟公司取下文件,要你去北林出趟差。”

“啊?”

“别啊了,”那边说,“度假酒店那项目我得盯着,明天一早的飞机,你现在就收拾一下,好了,不和你说了。”

梁宁希满脑子问号,但听筒内显然无声了。

什么文件?他还没说呢。

她赶紧再打过去,问他什么文件,陈涛则叹了口气,自嘲说脑子不太好使了,而后告诉她是弘立球场的那份,就在陆应和办公室里。

“陆总不在,我抽不开身,弘立球场的项目合作人最近在北林开会,你把项目设计图和人家做好沟通校正,基本上没什么太大问题,你可以应付的了。”

出差她是没问题,但陆应和就在北林,而且设计工作也都是他在实时跟进,没必要让她跑一趟吧。

陈涛则却回复她:“总部正吵得不可开交呢,而且还要每个负责人汇报工作,陆总哪里有空?”

反正最后结束电话前,梁宁希已经把话都听明白了。

这份工作难度不大,但不巧,他和陆应和都分身乏术,所以交由她这个小小实习助理来做正合适。

行,打工人不就是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也就出差个三天而已。

她一拍大腿,看看身边睡得正香的张晓心疼了自己一瞬,接着穿衣服再次出门。

生活嘛,就是这样。

身不由己,受制于人。

……

张晓醒的时候房子里空空荡荡,半分声音都没有。

她翻个身,却不料从沙发上摔下来,屁股先着地,然后脑门磕在了沙发角,吃痛极了。

揉脑袋的间隙才注意到茶几上有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估计是怕冷掉,贴心地放在加热杯垫上,旁边还有张便签。

——出差去了,走的时候检查下电源关好门。

“嘁,还以为在睡觉呢,整得跟电视桥段一样。”

她一手托着杯子,一面拨电话。

铃声在耳边转了转,无人接听。

看来是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周末还让人去出差,真会剥削人。”她不明情况,对昨晚怂恿梁宁希去泡上司这事感到抱歉。

扒皮上司要不得。

一杯蜂蜜水下了肚,脑袋也开窍了。

昨晚过来是为了送衣服和约梁宁希去参加台里一个职业科普栏目。

谁知恰撞上了周亮忘记纪念日这档子事。

现在看来,只好搁置一时。

彼时的梁宁希正在飞机上,已快接近目的地,并不知晓好友在家义愤填膺,为自己打抱不平。

其实她自己倒是没那么抵触,起初收到临时通知时是有些不快,但很快就舒缓了,她没去过北林,心里还有些兴奋在。

新鲜的城市总能唤起雀跃的心情,既然被剥夺了周末休息的权利,不如就当作公费旅游。

来之前她想过了,要去看看燕子宫,还要去尝尝有名的烤鸭饼。

但玩归玩,说不紧张又有些假,毕竟这是第一次单打独斗。

她有想过要不要问问陆应和,又考虑到他还生着病,就做了罢。

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尤其是在这个专业上,她敬佩于陆应和。

如果她是建筑行业中那微小的一粟米,那陆应和就像是可以装载粟米的航船。

他扬帆,在汪洋的大海上乘风破浪。

可这艘船,在生活上,又好脆弱,脆弱到连生了病,还要她这个未结识多久的朋友来关心。

“朋友”,一左一右并肩而行。

从明石村回去的车上,他们之间莫名从上下级成了朋友。

起因是陆应和觉得在公司之外听见“陆总”这个称呼有点别扭。

他的原话是:“很生疏,你不觉得?”

梁宁希当时有点想笑,因为她并非故意,更没想过他在这件事上这么敏感。

但对于做朋友这事,她欣然同意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

况且,陆应和可以是个不错的朋友。

揉揉太阳穴,飞机已在停机坪落地。

行李不多,就一个20寸的小登机箱,梁宁希推着出去,目光却一瞬停驻。

她忙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刚刚在脑海中的人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眼前,是意外的。

只是陆应和看起来状态还是不好,脊背虽如往常一样挺直着,但脖子微微下倾,精神有些差。

他拉走她箱子:“听陈涛则说的,怕你一会儿应付不来。”

还响起了几声咳嗽。

“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一点,”梁宁希又把箱子抽回来,“生着病呢,就别装绅士了,没多重,我拉得动。”

“装?我?”

梁宁希前后左右看看,然后目光定点,“要不——然?”

……

皮闹归皮闹,上了车第一件事还是问陆应和的病情。

距离近了,视线也能平齐,梁宁希看见他眼睛里还泛着血丝。

“早上量过体温没?我怎么感觉你一点儿没好啊。”

“没时间。”陆应和答。

他早上去了总公司,做了汇报,接着就马不停蹄来机场。

梁宁希抬手摸他额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前。

完全忽视了他错愕的眼神,自顾自说:“好像还是烫。”

“下车。”她说。

“啊?”

梁宁希已经开门下去了,她弓下腰看车里,“我开呀,你还发着烧,你想要我俩一块儿送命?”

陆应和下了车,思绪和梁宁希全然不在一个频道。

他后悔了。

后悔和她说做朋友。

因为她现在讲话的语气,好像是把他当兄弟一样。

虽说那天是就坡下驴,但现在倒变成了骑虎难下了。

车门“嘣”一声。

——难,太难了。

“想什么呢?”

梁宁希刚刚在问他还要不要去总部,没得到回复,系好安全带之后才看见旁边人杵在位上发呆。

而且这眼神……怎么还有点幽怨呢?

陆应和这回听见了,偏头看她,“?刚刚说什么了?”

梁宁希又把话重复了一次。

“哦,不用回,现在陪你去见弘立的项目负责人。”

“谁要你陪,”梁宁希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回了句,又勒令说,“闭眼睡觉,什么都别操心,ok?”

她把手机连上车内carplay,导航到之前陆应和给她发过的酒店地址。

“行。”

陆应和头实在痛得紧,早上这一忙碌感觉被抽干了所有气力,他也没注意导航设定的目的地,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北林的冬比庆南干燥,梁宁希一路开着,看见路边绿化带里还有积雪,草木树叶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珠。

她才意识到昨天晚上这儿下过雪。

但下雪的天见了太多,已经不稀奇了。

还好今日艳阳高照。

离会面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上午搞定工作,下午还可以去四处逛逛。

环城高架上,车辆川流不息,她上匝道,拐几个弯进了城区。

再十分钟,抵达。

“陆应和?”

梁宁希把车停稳才叫他,却没见反应。

此刻副驾上的人安安稳稳睡着,呼吸声极浅,原本抓上去的头发散落了几根在额前,戳着眼睫,唇紧紧闭着,更显温和了几分。

脸好像瘦了些?

不知不觉中,梁宁希也自觉屏了呼吸,她忽然想起了张晓让她泡陆应和的提议。

她对恋爱这件事没有过多的执着,上一段失败的恋情还在让她为此懊悔。

和向来在一起,是出于新鲜感,她没有过校园恋爱,所以有向往,而那时候,恰好向来出现了。

只是,她始终都没有爱上他。

听起来像渣女,但她真的在努力调试自己往向来的身边靠。

可人的情感就是这样复杂,且不受自己左右。

分手之后,所有人对她嗤之以鼻,身边的同学好友觉得她不识好歹。

他们说:向来对你这么好。

她也知道,向来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对她好她便一定需要吗?

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只飞虫,堂而皇之地飞跃至陆应和的唇角。

梁宁希下意识要挥走它,却在下一秒,指尖触上肌肤。

和陆应和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缩减到这么小了,他突然睁眼,捉住她手。

她的呼吸乱了。

视线两两相对,她看见陆应和的脸越来越近,呼吸全飘在她脸上。

脑袋竟开始空白。

然后,唇上传来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像一根羽毛一样,轻盈、柔软。

一根弦突然断了,碎成好几根,一丝丝全部散落。

只是一瞬,像蜻蜓点水。

“抱歉,我刚刚做梦了。”

梁宁希慌忙回身,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

陆应和亲了她,收尾却是用这样蹩脚的借口?

他被烧昏头了还是……

管不了那么多。

“没事,刚有只虫,”她装作坦然,“下,下车吧。”

车门被打开,车内沁入凉意。

陆应和也清醒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做的事,自己也不禁笑了。

将梦境和现实搞混淆,他或许是真的病糊涂了。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晚上。

陶艺店里,他圈着梁宁希,从那个角度,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细细密密的睫毛散在灯光下,再往下,是牢牢抿住的认真的嘴唇。

她扭头,他们四目相对。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亲她了。

他想他现在可以回答梁宁希在车上的那个问题。

——“你是要和我交朋友?”

“不是。”

“我想和你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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