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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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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无人回应。

来人中大步走出两个,分站左右,冷硬铁钳似的大手握住许靖池的两侧肩甲骨,极其轻松地将人提了起来。

许靖池咬牙挣一下,换来插入骨缝狠狠的一捏,顿时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再没半点力气。

这时又有一人上前,拿出条宽大的黑色绑带覆在他的双目之上,绕过后脑打了个结固定好。

许靖池意识昏沉,被无尽痛感拉扯着,早分不清东南西北,朦胧中觉出自己被拖行一阵,然后塞到不知什么地方,仅能感知到空间逼仄窄小,四周仍旧坚硬牢固,和先前关着他的地方差不多。

之后他便头脑一沉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时,已不知什么天光,许靖池茫然地撑起身子,伸手朝四下摸索,触手是冰冷透骨的玉石地面。

不待反应,就听一道细软声音,不辨男女,惊喜地说:“主子,他醒了。”

还有别人在?许靖池怔了一瞬,放弃探索,不再做出多余动作。

一阵轻微的衣袍拂动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跟前,一道沉稳无悲无喜的女声于头顶响起,“怎弄成这般模样?”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许靖池循声抬首,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注视打量。

这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说道:“好孩子,这几日委屈你了。”

下一刻,便有人上前将许靖池身上的锁链束缚卸下,同时钳住他两条手臂反折过去,踩住膝弯提着他跪在地上。

眼前的黑布也被扯掉了。

许靖池皱眉,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双目生疼,不适地闭眼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

就看见站在面前一道高挑的身形,华贵稳重的黑金暗纹衣袍,长长的拖曳在身后,像一尾蜿蜒蛰伏的黑色巨蟒,无形中透出几分彻骨的危险意味来。

许靖池凝视着黑衣女人,却没能瞧见对方的脸,而是一顶黑纱帷帽,将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不可窥见分毫。

女人脚步轻移,伸手在许靖池脸上不轻不重地摸了一下,“成长了不少,果真青年才俊。”

许靖池偏了偏头,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嗯?”女人居高临下轻柔地抚摸着他头顶的乱发,不答反问:“我以为以你之聪慧,早就猜出我是谁了,竟是我高估你了。”

因为久未打理,那头长发枯糙凌乱,发质远不如从前,甚至上面还粘着灰尘草屑,但女人似乎并没有嫌疑的意思,细长白皙的手指穿进发丝,耐心地一根根帮他捋顺。

许靖池瞳孔一瞬放大,心念电转便确定自己所猜无误,刚要张嘴,就被人打断了,“不需多言。”

那女人道:“你是聪明人,有话便直说了,我有一桩差事交给你去办。”

许靖池:“什么?”

女人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玉牌塞进许靖池领口中,“收好,它将是你新身份的象征,你在它在,它亡你亦亡。”

许靖池低头找寻,可那玉牌已经顺着衣服滑到了胸膛前,他只感受到胸腹处沁入的阵阵凉气,不由打了个冷颤,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救你命的东西。”女人松开他的头发,转身走出几步,负手而立:“接下来你只需服从我的安排就好,不该问的别问。”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许靖池心底冷笑。他昂起脖子,想试探试探那人底线几何,又想给自己找出两分场面,于是玩味问道:“我若不从,您当如何?”

“不从?”女人似乎没设想过这个问题,沉默了一瞬。

她的脸隐在帷帽黑纱下面,看不见神情,但她的笑声却携了浓浓的不屑,“蚍蜉撼树,自取灭亡,你自己不想活,也该替你东境父老想一想。”

“你!”

她又道:“有个好消息应该告诉你,十二日之前,我派人邀你父亲来京一叙,算算时日也快到了,没关系,你不愿懂事的话,便叫徐华章替你明理。”

说完不顾许靖池惊愕慌张,她挥了挥手,身旁立刻站出个黑色小帽的男人朝她弯腰作揖,笑得一脸谄媚。

黑帽男人走到许靖池面前,拱了拱手,笑道:“小郎君,得罪啦。”一手钳住许靖池的下颌迫他张口,另一手飞快地往他喉间丢了枚药丸,随后托着许靖池下巴一勾一抬,就见喉结滚了两下。

药丸已经咽进了腹中。

黑帽男人这才笑眯眯松开手,拍去掌心并不存在的灰尘,站回原处。

毒药?想以解药牵制自己?许靖池暗道不好,那药丸无色无味入口即化,想来是不流于世的一味剧毒。他愤恨地瞪了一眼上方众人,忙低头催动内里,企图将那毒药丸呕出来。

翻来覆去折腾半晌,除了抽尽浑身力气出了许多汗,没半分作用。

最后许靖池索性放弃挣扎,身子一软靠在按着他的人身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分出神不紧不慢地想着,上一回看见这套行事手段,还是他的阿曦降服宋嬴的时候。

许靖池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无波无澜,甚至觉得自家阿曦手段温和……

眼下轮到自己被人胁迫威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来。又感叹果然不愧是一脉相承的一家人,行事作风都十分相似。

他这厢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竟惹来那女人的注意,她似乎觉得有趣,摆弄着帷帽薄纱前垂落的金线穗子,像是安抚地说道:“莫要想太多了,那不过是滋养你身体亏空的补药,我若想要你的命,或是要你服从,有的是稳妥还不费力的法子,犯不着浪费药材。”

补药?经过这些时日磋磨,身体确实亏空虚弱得厉害,她若想用得安心,确实得想法子弥补上之前的不足。许靖池抬眼,将信将疑:“所以,您想要我做什么?”

“里应外合,一击即破。”

女人不疾不徐,将端庄高贵、雍容尔雅呈现到了极致,她看了眼许靖池,最后目光投向远方,有些失望,“等了这么久都没能找上门来,能力还是不行啊。唉,谁都指望不上,没一个顶用的,一个个不成器的蠢物、废材。”

……

孟杭再次登门,距上次休沐已过去了五日。只是他来的不巧,冷明烛没在府里,墨画小心地招呼着他到客堂坐等。

等人的时光总是无聊的,他一边品茶,一边和墨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闲说话,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是冷清平住在昭华公主府也没死心,三不五时地趁着冷明烛不在家或忙于事情没空理会的时候,摆脱看着她的华英墨画偷偷溜了出去。冷明烛抛下一众烦心事出门,便是为了抓这叛逆孩子回家。

说来也是有趣,那鸿胪寺卿卢益明一面冷面绝情的拒绝她,一面又乖乖的听从公主令按时赴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此这般,倒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嘴上说着不可不可,身体却诚实地一趟邀约不落,长久下来,叫冷清平更加狂热痴迷,不但口口声声非他不嫁,甚至都想收拾收拾包袱行礼同人私奔了。

墨画说起这事时,显然十个不愿意八个不赞成,对卢益明更是半点好语气。

孟杭奇道:“听你说话,你也很不待见那人?”

墨画悄悄鼓嘴,理所当然道:“我家主人不待见的人,定不是好人,我等自然也不待见。”

孟杭点点头,难得赞同:“倒是同仇敌忾,很不错。”他撂下茶盏,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墨画坐下说话。

墨画摇头连说不敢。

他也不勉强,“这些天你家公主都在做什么?”

孟杭眉头舒展一副温润随和的邻家公子样,语气轻轻像是随口一问,墨画却心头警铃大作,虽说他和自家主人早有婚约,但没到成婚那一刻都不能算作一家人!

墨画低身福了个礼,“奴婢手头还有事情要做,不打扰世子了。”

眼前只剩小丫头匆匆跨出门槛的背影,孟杭盯了一会,幽瞳中折出一抹亮光,对冷明烛身边忠心无畏的手下很满意。

那厢冷明烛衣着简洁,和华英隐在转角隐蔽处,不悦地看着冷清平和卢益明并肩慢步,隔得有些远,加之过往行人,略显嘈杂,那二人言谈说话声虽传入耳中,却不清晰。

冷明烛凝了凝神,细细去听。

真糟糕啊,想不到她家殿下竟也有偷偷摸摸趴墙角的时候,华英跟在后面,看着那不省心的四公主,感叹果然半大孩子狗都嫌,还要殿下抛下手头紧要事情来关心她的情爱婚事。

冷清平一袭妃色裙裳,外罩一件银白斗篷,对上卢益明时脸上扬着欢喜的笑容,几次三番想伸手揽住卢益明手臂,都被对方巧妙避开了。

她也不气馁,仍旧笑得像朵盛开的牡丹花,娇艳夺目,流光溢彩。

卢益明冷着脸目视前方,全程都未曾看她一眼,她说话他便默默听着,她不说话了他也不曾开口。活脱脱的像块冰雕的棱柱,硬而冷。

看到此处,冷明烛有些不解,对着这冷脸金刚,冷清平到底喜欢他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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