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下班出来喝一杯吧”

“灵儿，太阳从哪边儿出来了？您老人家今天不用加班啊？”

许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了一顿，依依马上感觉出来了不对劲儿，“下班我去接你吧，南京路有一个不错的小酒馆，咱们去那儿”

许灵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并没有多说什么。

罗依依可能是许灵为数不多的朋友了，当年的高考通知书就是她蹭蹭跳跳给许灵送去的，“咱们考上一所大学啦，以后还能继续在一起，太好啦”罗依依在说这些的时候，许灵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学费怎么办，她跟爸爸的生活一直过得紧紧巴巴，爸爸一直不太管她，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家底，上大学的费用，对他们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年暑假爸爸去了外地打工，跟别人睡工地，她自己整个暑假也是在打工中度过的，好歹开学前凑够了第一学期的学费……

“下楼吧”依依在电话那头说

一到车上，依依就急不可耐的问：“怎么了？”

“我老板要调到华中分公司”

“啊，那你……”

“他邀请我一起去，但你知道的，我走不了”

……

依依停好车，她们进了小酒馆，要了几瓶瓶酒

依依知道她的情况，父女俩努力打工，许灵勉勉强强把大学读完，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却在毕业前夕，许灵的爸爸确诊了尿毒症，许灵毁了签好的三方，谈了两年的男朋友也分手了，回到了这个城市，找了工作，边上班边照顾每周要透析三次的爸爸。当年爸爸的身体还要更好一些，许灵都选择了回来，所以，依依知道她这次也不会走。

“灵儿，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点完餐后，依依开始了话题。

许灵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栾川”就是许灵的前男友，两个人是校园恋，毕业前，双方家长都已经见过了，毕业后签了同一个公司，男方家长说等他们稳定下来，就给他们买房结婚，两个人一直是模范情侣，许灵一直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吃的苦，都是为了遇到他，觉得他会给她一个期待的家。然而，一切都以许灵爸爸的确诊而告终，对方父母听说了许灵爸爸的病，觉得是个无底洞，火速让儿子抛弃了许灵。

他本来应该在A市大展风采，怎么会在这儿。

依依好像看出来了许灵的疑问“我也觉得奇怪，是他叫住了我，问我……你最近怎么样，我说你好的很，不用他惦记，我居然忘了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依依有点儿愧疚的说。

许灵摆了摆手，“不重要了，我爸身体越来越差了，再不换肾，我怕他坚持不下去……”许灵喝了一杯酒。

“灵儿，你也别太担心，你这么能干，什么领导来，都会喜欢你这么能干的”

……

依依送她回家的时候，她还保留了一丝理智，记得定了第二天更早的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