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咳咳，总之真的是麻烦您了。”队长拎着木兔再次对伊织他们深鞠了一躬。

“没有，本来就是朋友。”伊织淡淡的说。

虽然嘴上是这么解释的，但他却没有上手要扶的意思。最后还是海斗上前充当老好人，笑呵呵的把对方队长扶起来，又说了一顿好话把人哄回去。

“呼～”海斗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回头埋怨似的对着伊织说：

“部长，还是要好好学学社交啊，再怎么样也要面上有一套啊。”

双眼一眯，伊织十分“认真”的回绝：“不要，感觉和酒井一样，好恶心。”

此话一出，双胞胎差点被吓得飞过来捂住伊织的嘴，但在确认过老师不在周围后，还是劫后余生般的在他后面手舞足蹈，七嘴八舌的喊：

“部、部长！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啊，被酒井老师听见了的话……他、他会伤心的！”

“咦，你说的更恶心了。”裕介鄙夷的看向说出此话的裕太。

“哈？你什么意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家伙！”

在两人打起来之前，海斗挡在两人中间，把两人隔开，“好的好的，赶紧入场吧！咱们没那么多时间耽误了。”

“哼！”

两人瞪了双方一眼，随着众人缓缓入场。

一路上，众人听着不少对他们的讨论，无非都是些落败后落寞的强豪，衰败之类的字眼。

众人一路上没有言语，但都目光悠悠的扫过那些议论者，使其背后发凉。

走进排球馆，伊织不适应的被灯光晃了下眼，清晰视线后，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木板和人满为患的观众席，还有……那挂在栏杆上迎风飘荡的横幅。

白布做底，豪放的毛笔字显得格外有力，突然觉得……现在看它好像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这么想着，伊织几步来到场外，与众人围在一起准备商量事宜。

酒井看着面前的大家，面色郑重的说：“大家，这是我们黑丰在前年惨败后的第一场比赛，在场的所有人，不论多少都会轻视我们……”

“被冠上「败落的豪强」这样的称呼，大家也都不会甘心的吧。”

“但是。”

酒井昂首，提高嗓音对着面前的大家说：“今天的黑丰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初的黑丰了！”

他嘴角的笑容，是无比明媚、张扬的是名为骄傲的神态，“让他们看见！黑丰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强者，而不是「败落的豪强」！”

众人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伊织率先扬起首，露出脸上那抹淡漠的笑容，墨黑色的瞳孔中却是在必得。

“当然，经此一战，不会再有人小看黑丰，我们从来都不是弱者，而是……养精蓄锐的猛兽啊。”

身后众人的神态尽入眼中，他们脸上的笑容和伊织一般无二，像是一群藏在阴影中的黑豹们，眼中发出优亮的光芒，等待着时机准备一击扑杀猎物般蓄势待发。

“是！”

东京预选赛，他们首场对上的是，在东京算是实力中上的队伍，偶尔会进全国，实力说不上强但也不弱。

“虽然普通，但听说他们队的人体力都强到离谱。”裕太语气略显夸张的说。

北原静回顾着，昨天晚上的录像带内容，根据观察到的尧凛比赛风格分析：“尧凛是注重防守的保守派打法，擅长拉锯持久战。”

“这种对手一般根基很稳，队友之间的磨合也很好，想要直接攻破怕是不容易，难缠啊。”

“也不是很难。”裕介突然举起拳头热血的说道，“只要有绝对的实力就好了吧，对于攻破防守，我还是很擅长的！”

“哦！”裕太难得给他的捧场。

北原静一愣，但是很快接受了这个提案，“一上场就发挥全部实力，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比赛吗，但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配合老练的团队了，如果被适应的话……”

“那就不让他们适应。”伊织如是说道。

眼睛一亮，北原静很快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说完随即转身，和最后一脸茫然的众人解释战略。

“哔——”

热身结束，双方入场。

裁判手指一弹向上抛出硬币——正面。

尧凛方发球，对方的5号奈里在发球区站立，抛球跳发。

后排的川渡瞬己轻松接下，北原上手二传，突然，众人只感觉一道黑影闪过，后排的伊织转眼间已经来到网前，纵身起跳，挥手扣球。

宛若炮弹一般的，重重的一球砸在了对方场地中，如雷贯耳又略显沉闷的声音炸裂在耳边。

空气静止了几秒，随即众人像是反应过来，欢呼瞬间声响起。

尧凛的队长犬神只感觉，刚刚被球呼啸而过的耳朵嗡嗡作响，震聋发聩。但身为队长的处事不惊，还是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稳了稳心态，他很清楚现在不是被对方镇住的时候，现在只要认真防守，保持战略。

北原发球，是一记跳飘，尧凛后方的自由人武田鱼跃接下，3号二传，奈川助跑扣球。

但在前排观察了好久的裕介，几乎是同时迈步来到他正面方，瞬间起跳，利用身高优势成功拦了下来。

犬神鱼跃救球，二传手京川直接扣球，海斗接球，“北原！”

北原扫了眼已经开始助跑的伊织，调整好位置，快速抬手传球，伊织又是一记重扣。

众人欢呼，士气大涨。

在伊织的猛烈攻势下，这局很快就以黑丰领先25:9的成绩拿下。

第二局

尧凛似乎是改变了战略，开始紧盯伊织，甚至是有被迫其接一传消耗体力的行为。

不过并没有太大成效，伊织甚至开始充当起了诱饵的作用，加大了其他人的扣球次数。

场上气氛一度陷入胶着之中，正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中，轮到伊织发球。

尧凛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后排的防守更是紧张，死死的盯着准备发球的伊织。

伊织面色平淡，熟练的抛球助跑，依旧是大力发球，连续两局下来威力利却没有减少丝毫，这一球直冲界内。

神犬目眦欲裂的伸手接球，这里大到几乎变形的一球，狠狠地砸在他的手臂上，纵使神犬已经拼尽全身力气，这一球却依旧接飞了。

遇到强敌，只有拖延时间，在拉锯战中寻找时机，才是对他们最大有利化的战略，这一线生机，是他们的求生之路。

但黑丰明显没有打算给他们活路，伊织一次次的重扣，根本接不下来，灵活的调整战术，根本想不出来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让他们完全无从适应。

犬神刚刚试图接球的手已经微微颤抖。

沉重的喘息声，豆大的汗滴从脸上滑落，滴落在墨绿色的队服上，他侧眼看了眼横幅：

「脚踏实地！看在当下！」

他们队里没有怪物新人，也没有什么明星选手。

但大家都很努力，每天都在十分认真的训练训练、可就算是这样，在遇到那些球场上的强者们，他们还是会轻易被打的溃不成军，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仿佛他们这些年的努力都只是笑话。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深刻的意识到了他们的渺小。

很多人都说：“普通人成千上万倍的努力，才能追得上天才的背影。”

明明都已经那么努力了，却只能追上背影，甚至像个胆小鬼一样，只一味的追求防守。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了！

神犬钻进了拳头，他也想做合格的王牌，拥有绝对的实力庇护队友，也想做称职的队长，能够带领大家打入全国！

但事实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千千万万个球员中平凡的一员。

转念间，伊织的又一发球袭来，他抬起头，缓缓坚定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

“我来！”

藤野（MB）的神色微微一愣，他忽然想起，比赛前队长和他说：

“我高中不打算再继续打排球了。”

“队长？为什么？！”

“我…没有才能，这样平凡的我，能陪大家度过这三年已经很开心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才不是！队长明明很称职！很关心大家！明明……明明。”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他紧抿双唇，眼睛瞪的大大的试图不让眼里的泪花流出。

他明白队长的心情，也理解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不仅是他，大家都明白，因为…大家一样普通。

是普通的，没有才能的，努力过，不甘心，沮丧，落寞，怀疑，是队长带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嘭——”

拼尽全力的稳住重心，神犬终于成功接下了这一球。

“好一！！”

藤野几乎是大声的嘶吼，此时他的脸上以泪流满面。

“拜托了！京川！”

犬神大声的拜托着自家二传。

京川迅速调整动作二传，他从小就陪着犬神打排球，从幼稚园到小学到国中，他一直陪着他走过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被现实磨平棱角，逐渐变得沉稳的犬神身上看到过这股热血了。

藤野奋力助跑，用力挥舞手臂，利用角度的刁钻，成功破开了裕介的防守。

尧凛在略势中成功拿下一分，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一份，但是此刻却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

众人抱团欢呼：“啊——！！”

裕太有些不开心的吐槽，“那么开心，像是赢了一样。”

“不过那个队长可真厉害啊，徒手接下了部长的发球呢。”裕介接话。

伊织没有说话，虽然此时占据领先优势，但刚刚的一球极大的鼓舞了对方被打压的士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尧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