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房青阳才在乔书时的解释中明白余予求的反常。

“她和邹一淇的关系确实很好。”房青阳肯定道。

“邹一淇走了她难过，想她，这很正常。”

“主要是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她成绩好是没错，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放弃自己。”房青阳分析。

“不错。”乔书时赞同他的观点。

但是乔书时的直觉又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余予求不是个能被情绪控制和影响的人，这是他和她同学四五年来得出的结论。

郑野和张弈无所事事的围过去听八卦，房青阳和乔书时顺道问了下他们。

“这……成绩下滑不是挺正常的事吗？”郑野不觉得有什么猫腻。

张弈在旁边点头。

“可……”房青阳皱着眉，“也得让她好过一点吧？就之前邹一淇那样，我们思想不同，所以观念也不同，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让邹一淇回来的事，所以就只能想办法让余予求开心。”

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她依然是个敏感脆弱的女孩子。

乔书时赞同的看了房青阳一眼，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们就先别逮着她问为什么不高兴，直接找办法让她高兴。”

郑野若有所思道：“我悟了，那她喜欢啥，啥能让她感到快乐？”

几个人都沉默了。

余予求平时跟他们混在一起，却从没听她说过自己的喜好什么的。

他们不知道，那房青阳就更不知道了。

“诶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房青阳突然卡了下壳，“哦……哦，‘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两顿。’”

“所以……你想……”

“请她吃饭啊。”房青阳答道。

张弈突然醒水：“诶这钱不能让你一个人付啊。我们几个凑钱。”

房青阳没跟他多掰扯，答应了下来。

剩下两人都没意见，乔书时就打了个微信电话给余予求。

铃响了很久，就在几人都以为余予求不想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过来，食堂吃饭，搞快点。”乔书时没给余予求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郑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您牛逼。

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走吧，我们现在过去。”房青阳看了下时间。

他们到食堂的时候就看见余予求在门口等。

脸色臭的要命。

等他们走近，余予求才开口：“你们真牛，叫人吃饭还带迟到的。”

几个大男生连连道歉。

余予求也没真生气，“吃什么。”

不等其他人回答，郑野从裤袋里掏出了四张饭卡，送到余予求面前，夸张的说：“随你吃，哥几个请。”

余予求挑眉：“哟呵，那我谢谢你们。”

也不跟他们客气，接过卡就往窗口走，一楼逛逛，二楼看看，“我们坐哪？”

张弈指了张超级大的桌子，一桌能坐八个人那种长方形的长桌。

余予求点头。

正准备去拿菜，乔书时和房青阳就从她手里拿过了四张卡。

“我们去拿。”说完，转身就走。

他们跑了两趟，把餐盘拿完就老实坐着吃饭了。

这些菜大部分都是张弈和郑野点的，原本应该是余予求，但她说无所谓，所以就让这俩帮忙点菜。

什么小火锅，粉丝汤，米饭，卤肉堆了一桌。

“吃吧，敢浪费就把你们扎成花洒。”房青阳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

其实也不算多，张弈是体育生，饭量本来就很大，而且五个人也处在长身体的阶段，所以吃的也不少。

同样的，都没有谁说话，但余予求就是莫名觉得挺感动。

可能朋友就是这样，不问伤痛，亦或是心照不宣，只是陪着自己默默消遣。

因为他们来的时间比较晚，食堂里没有多少人，郑野便大大方方的拿出手机来玩。

过了会，他把手机搁桌子上，问：“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校霸强制爱’的说说吗？”

校墙是邹一淇，所以余予求听得格外认真。

“那说说最后一条评论是房青阳的。”郑野故意卖关子，顿了一下。

“快说，他说什么了。”张弈催促道。

“咳咳……”郑野清了个嗓子，“好的，各位听众不要着急，下面是网友【Sunshine】的留言，他说，‘我管什么真真假假，校霸校草是假的，我是本人！’”

饭桌上突然没了声儿，过了会，几人包括余予求都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这……”张弈喘不上气来，“你这太假了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这怎么看怎么欲盖弥彰啊哈哈哈哈哈哈。”

乔书时笑得比较隐忍，房青阳瞪他。

“你他妈笑屁，这不就是你惹的祸？”

“那谁让你壁咚我？”乔书时还击。

“靠，我没有！”房青阳面红耳赤的跟乔书时争。

郑野打断他们：“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校墙把这说说置顶了！”

“不仅如此！”张弈也拿出手机，快速划拉了几下，“校墙还说，‘我斥巨资充的黄钻，他们一定是真的！’”

房青阳翻了个白眼，“真无语！”

乔书时继续笑而不语，而余予求看起来也没那么闷闷不乐了。

晚自习的时候，李河再次来他们班巡视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又悠哉悠哉的出去了。

等他走了，乔书时拿出手机低头给余予求发信息。

没有什么铺垫，也不拐弯抹角。

他打字。

【日出】：你跟邹一淇表白了吧。

语气笃定。

余予求很快就回了他。

【余】：嗯。好兄弟。

【日出】：你真牛逼。

【余】：那天吃饭，刚好又有人加我找我要她好友。我没忍住。

【日出】：她拒绝你了？

【余】：那倒是没有，我说完就送她回家了，也没跟她说话。

【日出】：怕什么，直接上。

【余】：……你说得倒是轻松。

【余】：你会给房青阳表白吗？

这回，乔书时没有很快回她。

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余予求刚好打完一把排位，乔书时的信息才发过来。

【日出】：不会，我不喜欢他。

【余】：……你确定？

【日出】：至少现在不喜欢，但是我感兴趣。

【余】：你悠着点，你这行为……万一那谁被你掰弯了，你可没好果子吃。

乔书时抬起头，楞楞地盯着房青阳的背影看了一会。

【日出】：那就看看是他先弯还是我先喜欢他。

【余】：……你更牛逼。

乔书时没再回她，只是把手机收好，趴在桌子上拿自动铅笔戳橡皮擦玩。

喜欢吗？

喜欢他吗？

好像也不。

那不喜欢？

说不清楚。

好像他的生活里没了房青阳也没什么，只是少了点精彩。

就好像是浓汤不放调料，花朵没有芳香，虫鱼失去自由。

没了他的世界好像没有那么鲜活了。

那这算喜欢吗？

乔书时不断反问自己。

房青阳温暖耀眼，而他自己……混乱不堪。

没那么自信才敢一次又一次做些暧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