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瞳呕呕了一会儿,皱着脸咽下嘴里的东西。
这是虐待!
颜瞳对瓷碗里的酸奶怒目而视,这简直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为了报答乐雪的建议,江屿白用剩下的酸奶也做了一份给她。
雪貂扒着碗沿,咬了一口酸奶尖尖。
呕——
无糖更难吃了。
雪鸮叼着部手机,从二楼飞下。
看见老板正在吃东西,它咕的叫了声,争抢道:“我也要吃。”
“都给你!”
“都给你!”
一狐一貂异口同声,把碗推到它面前。
“咕?”
雪鸮低头,挖掘出好大一块酸奶,干干净净,没有粘上麦片和奇怪的水果。
雪鸮谨慎地闻了下。
香香。
安全。
可以吃。
一分钟后——
颜瞳恨不得上手拯救馋嘴员工,“呼吸!呼吸!”
乐雪打了个哈欠,耸拉的眼皮写满困倦。
“咕咕,噶,咕——咳咳咳!”
“吸气,呼气,深呼吸——”颜瞳捉急。
“瞳瞳,出来了,它吐出来了。”江屿白小臂拦在颜瞳脖颈前,带着他来回躲避的同时,还不忘汇报战况。
“看见了看见了,两个眼睛都看见了。”颜瞳就差把耳朵提起来,连忙拱出去给既受酸又受噎的雪鸮递水。
没等他靠近,重获清新空气的雪鸮突然瞪大双眼,咕咕咕!
好歹毒的食物,差点让一只肥美的大盘鸡失去宝贵的嗓子眼,它心有余悸般抽动着壮硕的身躯。
可怕咕!
雪鸮捂着嘴,侧身,歪头,旋转,一套连招下来,优雅倒地,枕在手机上,像一大坨棉花。
吓到了,不给加餐不走!
嗡嗡,嗡嗡嗡——
黑色的屏幕亮起,不断震动,雪鸮被吓了一跳,扑棱翅膀飞走。
不吃了还不行嘛,老是吓鸟可不是好习惯。
雪貂“几一几一”蛄蛹到手机边,接通。
“……”
–
乐雪叹气,脸色比上坟还难看,她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从二楼飘下来。
经纪人来电话了,再不回去打工要玩球。
“拜拜,等我下个月来宠幸你们。”安浔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
员工们排排队,被安浔来来回回,回回来来亲脑门,而后终于送走了两位客人。
两人房间相邻,但一个自从醒了就整日呆在楼上吸毛,另一个睡觉睡觉还是睡觉。
几天时间,她们一次面都没见过。
走到民宿大门口时,安浔终于忍不住了,激动道:“请问可以拍张合照吗,我是面条。”
自己的粉丝就叫面条!
乐雪眼睛一亮,拽下口罩露出真挚的微笑。
她们咔嚓咔嚓在门口停驻许久。
草丛簌簌作响。
–
小刺猬摸摸自己的刺,心想客人嘴皮怪厚。
“加班也不过如此嘛~”它感叹,睡了一觉,吃点零食,看看动画片就过去了。
“猪猪。”颜瞳喊它。
“现在我们要一起减肥!”
o。o
“老板你也是西伯利亚小野猪吗!”小刺猬激动,老板哥给它取了新名字,还夸自己长得有营养。
说要是瘦一点就更完美,有望成为健康大野猪!
“呃,”颜瞳思索该怎么回答。
江屿白突然冒头,严肃纠正道:“我们家瞳瞳是北极狐,或许你不知道什么是北极狐,这等同于蓬松的面包,无糖白面馒头,饱满大松子……唔”
颜瞳拖着江屿白往后走,边走边说,“谣言,都是谣言。”
“你们玩,不用管我。”
–
颜瞳被“无糖”二字气到了。
因为小白不仅说他是无糖馒头,还给他吃噎狐的无糖酸奶块!
颜瞳愤怒地在床上蹬起空中自行车。
从今天起,他不仅要成为大坏狐,还要变成超绝自律狐!
五分钟后。
大床中间只剩下四仰八叉的小白狐狸。
颜瞳梦中还不忘锻炼,由于睡姿原因,他后爪够不到地,就一直保持着交叉的鸡腿形状。
小黄鸡难得没闹,在睡着的狐狸旁边踱步许久,忽的,他想起了什么,扑棱翅膀来到镜子边,昂头挺胸观察起自己的形象。
圆,胖,肥(×)
高大,强壮,威猛(√)
凌晨1点。
小黄鸡飞到床头柜上,从墙壁和床的间隙中,叼出一张纸片。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
一点零五。
江屿白在6.20的日期边,写下【12】,表格中的数字趋于稳定。
两点。
小小的黄色毛球,在窝里深沉思考着,不时探出身体,整理一下…狐狸尾巴毛。
五点三十四,窗外晨光熹微,阳光在窗帘落下斑驳的影子,影影绰绰间,小黄窝里的毛团颤了颤。
就是今天!
小鸡仔撅着屁股,站在窗台上,反复观察阳光打在羽毛上反射出的颜色。
精挑细选两小时,赶在颜瞳睡醒前决定出了最漂亮的羽毛。
“啾。”
——“瞳瞳,送给你。”
颜瞳昨天没吃饱,神智还未完全清醒,毛茸茸的小黄鸡就叼着羽毛哒哒跑过去。
他伸手接住,揉了下眼,开始看小白给的东西。
是一根羽毛。
这根羽毛比平时江屿白掉的毛都长,颜色也更为丰富。
最近小鸡仔长大了,会飞了,离地10cm怎么不算飞呢。
所以他在爬山虎那里升级成为小鸟。
小鸟当时非常激动,小狐狸也在一边鼓掌庆祝。
爬山虎看颜瞳反应良好,松了口气。
不过颜瞳喊习惯小鸡的称呼,一时半刻改不回来。
他迷迷糊糊地想,小鸡,一根毛上能长好几种颜色吗。
江屿白原形的鸡仔形象太过于深入狐心,基本只有晚上才能看见他的原形,以至于颜瞳只记得小鸡长大了,肉紧了,忘记他的毛色变化。
颜瞳又看了眼羽毛。
羽毛大约六七厘米,颜色以嫩黄为主体,靠近根部的位置则是白色和橘色交替,橘色只有一小圈,像给羽毛镀上一圈光晕。
比小鸡仔以前褪去的所有羽毛都漂亮。
小鸟两个爪子踩在窝边,有些紧张,眼巴巴望着颜瞳,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自己的羽毛都很短,也不够华丽多彩。
这根不是最长最大的,但综合长度,颜色,光泽,一番严格计算后,它胜出了。
曾经是小鸡,现在是钮钴禄·小鸟的江屿白心想,如果瞳瞳接受了他的羽毛,那就是接受了小鸟的求偶!
“喜欢~谢谢小白。”颜瞳小心地转动羽毛,小羽毛迎着窗外的暖光,流光溢彩。
“!”
小鸟求偶大胜利,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特别高兴的小鸟扑棱到颜瞳头顶,享受自己的“英雄时刻”。
颜瞳喜欢的不得了,他起身,想去拿缠在毛球上的羽毛链,把它们都穿在一起。
不行不行,这根那么漂亮,应该住单毛间。
瞥到床头柜上的东西,颜瞳脚步顿住。
然后一把抓下正在自己头顶兴风作浪的小鸟,放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观察。
江屿白还是很激动,在颜瞳手里摇头晃脑,时不时还啾啾叽叽两声,啾的清脆婉转,嘹亮到有些扰狐。
毛团温热软乎,小脑袋圆圆的,喙短体胖,一手就能握住。
颜瞳被钮钴禄小鸟的胖乎乎迷惑了一会,很快清醒过来,反手按着他观察。
“小白。”
“啾!”
——“怎么了啾!”
江屿白高兴到翘尾巴。
“你的屁股秃了。”
对方像没事鸡一样,还在扭来扭去,展示自己的秃尾巴。
颜瞳用手指摸摸只剩几根绒毛的小鸟屁股,江屿白就是靠着尾羽,才在虎哥那里摆脱了小鸡称号。
现在倒好,比原来还短了。
“小白,你变成了蛋黄。”颜瞳沉重地宣布这个事实。
蛋黄,吸溜,想吃。
摇摇饿到有点发昏的脑子,颜瞳告诫自己,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小白太不对劲了。
刀胸事件过后,他就经常在微信上和姚栩取经。
对方说,小鸟拔毛是抑郁的体现,长期得不到主人的关心和陪伴,就会在情绪低落时,通过拔毛发泄。
他们明明每天都在一起。
虽然小白开的厂很远,但自己每天都和他一起去巡视菇菇们的工作。
难道是昨天自己太凶了,吓到小白了?
颜瞳回想以前,他确实没和江屿白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思索间,爱惜羽毛,每天转圈照镜子的小鸟,还在叽里咕噜啾啾叽叽。
都是些无意义语气词,是鸟类表达高兴时常用的。
“小白,你看起来好高兴。”颜瞳语气轻柔,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
“因为我喜欢瞳瞳,瞳瞳也喜欢我。”
江屿白从他手里挣脱,快步走到床头柜上,把挑剩下的羽毛也叼给颜瞳。
小鸟喜欢你,所以小鸟把羽毛都给你。
颜瞳愣了下,陪伴,抑郁,奇怪之类的想法通通被抛在脑后。
熟悉的感觉,小鸟爪子踩在手心里,毛毛刺刺的,让他感觉心里也痒痒的,如同被小球撞了一下。
颜瞳看着小鸟嫩黄的羽毛,像甜甜的芒果,他好想咬一口,这比一百个大鸡腿放在面前还诱狐。
因为没少把小白的原形叼在嘴里,让他感受天黑,所以饥饿的狐狸此刻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考虑到对方是伤员,于是颜瞳比小鸟还要小鸟的啾啾两下,亲在那个小脑袋上 。
小鸟,小鸟要高兴晕了!
瞳瞳才接受他的羽毛3分钟,就亲了小鸟整整两下!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