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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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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弃余大婚定在三日后,钟一山收到了来自危府的喜帖。

斩人台之后,钟一山暂时没有到危府去找钟弃余,他知危耳必定会妥善安置钟弃余,却不想喜讯传的这样迅速。

此刻自世子府出来,钟一山命哑叔驾车到将军府。

半柱香的时间,待车停,钟一山下车走过去叩门。

开门的是将军府的管家,项堂。

“钟元帅?”项堂认得钟一山,一时惊讶。

钟一山微微颌首,走进府门时眼前一亮。

偌大将军府,红毯铺地,两侧矮团树上皆装点无数铜片刷漆编制的粉色桃花,还有前院那些假山上亦贴着镶金的大红喜字。

正厅已然是喜堂模样,红色绸带,一排排的大红灯笼。

只是搭眼,便知这般排场定花了不少银子,“你家准夫人呢?”

项堂当即指向后宅,“在后宅,老奴带元帅过去!”

项堂是将军府的老管家,行事自然全心全意为自家将军,原本危耳喜欢钟弃余的时候,项堂担心钟弃余的身世会拖累自家将军。

后来想想自家将军的万年铁树体质,想来若能娶到钟弃余,也好过打一辈子光棍儿。

现在看来,自家将军娶钟弃余可是有大大的好处。

别的不说,钟弃余的嫡兄,眼前这位钟元帅乃大周第一神侯。

这会儿行至后宅,项堂停在钟弃余院外,“夫人在里面。”

“你下去吧,本帅想与吾妹聊些家事。”钟一山浅声退了管家,之后迈步走进院子。

无人禀报,是以钟一山走进去的时候,钟弃余并不知道。

内室里,钟弃余正坐在铜镜前,看着一身喜服的自己,就跟做梦一样……

钟弃余不是没穿过这么新鲜的衣服,当初被朱裴麒封为侧妃,穿的要比现在华丽太多。

可那时她连镜子都没照,那时的她,吃什么穿什么无所谓。

因为不重要。

但此刻,钟弃余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这样的人,无论身世还是身子都糟糕透顶的人,居然可以找到像危耳那么好的夫君。

做梦一样,好像做梦也梦不到这样好的事。

“本帅的妹妹,是这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钟一山浅步行到钟弃余身后,自铜镜里看到上过妆容的钟弃余,美若仙子。

钟弃余惊站起来,“二哥你怎么来了?”

“为兄过来看看你,也值得你这样惊讶?”

钟一山笑看着钟弃余,清眸微闪,只是这样看着,便眼眶红润,“为兄对不起你。”

钟弃余摇头,“二哥对我,一直都好。”

“好到你为了替我揪出尹公辅,连命都要搭上?”钟一山认真道,“余儿,这样的事以后不许再做。”

“原也不是大事,反正贱命一条,若能拉个垫背的不是赚了么……”钟弃余浅笑道。

可这笑容背后,藏着太多辛酸。

钟弃余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可以从这场漩涡里,全身而退。

“没有谁的命贱,你的命在我钟一山眼里更是无价!”

钟一山眸光微闪,却也坚定,“还好你没事,否则我钟一山将后悔终生,我至死都不会原谅自己没有救下你。”

“二哥……”钟弃余就要哭了。

她这些日遇到的感动事,比她过往十几年遇到的都要多,除了演戏,从来不会掉眼泪的钟弃余,这几日眼泪就像不是自己的,时不时往外涌溢,她根本控制不住。

“都怪为兄,不说这些!”

钟一山恍然想到什么,自怀里取出一叠纸契交到钟弃余手里,随后又自袖兜里取出一个紫金方盒。

他打开方盒,里面是一枚由深海蓝晶打磨的晶戒,“这枚戒指是为兄很久以前亲手打磨的,现在送给你。”

钟弃余打开手里那叠纸契,有五张是鱼市商铺的契约,另有一张是皇郊别苑的房契,还有两张是淮南鱼米之乡的地契,最后一张……

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钟弃余眼泪瞬即涌落。

最后一张是清奴镇,她之前住过的那条长巷……

是整条长巷的房契,长巷尾是她的家!

看到钟弃余哭,钟一山不舍,“从今以后,只要你想要便跟为兄说,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当哥哥的也有办法给你摘下来。”

“呜呜呜……”钟弃余倏然将最后一张地契捧在怀里,恸哭不止。

那个她在清奴镇的家,并不是她们自己的,是租的,是整个长巷里最破的院子,可也最便宜。

母亲临死,都没住过属于自己的房子!

“余儿,别哭。”

钟一山起身走到钟弃余身侧,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握住那抹薄肩,“以后有哥哥护着你,断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危耳也不行。”

钟弃余拭泪,抬头迎向钟一山的目光,“危耳不会欺负我……”

钟一山笑了,抬手刮过钟弃余小巧琼鼻,“现在就护着他了?”

“他不敢欺负我,危府所有房契地契都在我手里,我若何时不高兴就叫他净身出户。”钟弃余眼角还挂着泪,却是撒娇一样歪着脑袋,待钟一山回座时将手里另九张纸契推过去,“余儿只留这一张,剩下的……”

“镇北侯府嫁女,嫁妆自然不能寒酸。”

钟一山没有收回纸契,反手从紫金方盒里拿出那枚晶戒,小心翼翼替钟弃余戴起来,“我的余儿,最美。”

钟弃余终未推辞,她知道这是二哥的心意,若再推辞便显得不是一家人了。

过往钟弃余对钟一山好,多半因为报恩,当初若没有甄珞郡主出面,她的母亲早就被陈凝秀差下人乱棍打死,哪怕后来钟弃余心里有亲情,可总不会比现在更让她觉得自己跟钟一山是一家人,是无话不谈的兄妹。

她可以肆无忌惮把心里事都告诉给钟一山,可以畅所欲言的闲聊。

钟弃余哪怕已经接受危耳,可她心里仍然愧疚,不管她有多大的委屈,都无法改变她是寡妇的事实。

“危耳若在乎这些,便不会舍了命拿免死金卷救你,余儿,你得相信他。”

钟一山拍了拍钟弃余的手背,“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钟弃余知道二哥的意思,她也明白危耳是粗人,却不是俗人。

聊到最后,钟弃余忽然想到那日之事。

她告诉钟一山她之所以失踪,是笑脸将她藏起来欲救她一命,而她之所以出现在颖川王的府邸,是有人故意把她送到顾清川面前。

值得深究的是,那人必定在皇城有众多眼线,才会第一时间知道自己藏处,而那人也必定希望顾清川与钟一山大战,才会把自己交出去。

那人,是渔翁。

钟弃余哪怕只是浅浅涉足棋局,却已经分析的这样通透,当真是极聪睿之人。

钟一山并未隐瞒,但也没有因此而焦虑。

他告诉钟弃余,所有事,尽在掌握。

兄妹二人闲谈整整一个时辰,钟一山有事不得不先行离开。

钟弃余便有些不舍将其送出将军府。

待钟一山乘车离去,钟弃余转身时,看到了站在暗处角落里的顾婕缇。

那双眼,幽怨中透着极恨……

哑叔驾车前行,马车在拐去玄武大街的巷子里被迫停下来。

钟一山下意识掀起车帘,是危耳。

“钟元帅,危耳在这里等元帅多时了。”

危耳拱手时,钟一山走下马车,吩咐哑叔候着。

巷子很深,钟一山被危耳领到相对僻静处,“将军有事?”

危耳猛然间单膝跪地,“危耳有一事,求元帅成全!”

“看在余儿面上,将军有事尽管开口,本帅必尽全力。”钟一山扶起危耳,坚定道。

危耳抬头,神色刚直,“元帅身处湍急漩涡,他朝若有用得着我危耳之处,我必倾尽全力相助,但请元帅不要再拉余儿入局。”

钟一山听到此,会心一笑。

吾妹,遇得良人……

面对危耳的担忧跟请求,钟一山给出承诺。

他当然不会再让钟弃余入局,这是他给危耳的保证。

他亦不会让危耳牵扯其中,这是他对余儿的责任……

将军府外,寂静无声的深巷里。

顾婕缇瞪着血红双眼,单手捂住小腹,另一只手紧握利器,“钟弃余,是你逼死尹郎的?”

起初尹公辅自尽于斩人台,顾婕缇得到消息后昏厥,三日未醒。

待她醒过来又被母亲谭筠关了几日,这两日才寻着机会跑出来,而此时皇城市井已经有了关于尹公辅的传闻,她多多少少打听到尹公辅之死与钟弃余有关。

她来寻这血债!

“若你打听过,应该知道尹公辅是自杀。”钟弃余直视顾婕缇,半分胆怯也无。

她承认自己欺骗跟利用了眼前这个无知的少女,但这应该是除掉尹公辅所要付出的最小代价,而在那时,她已经做好必死的打算,也算是给顾婕缇一个交代。

“是你逼的!”顾婕缇打听的,远比钟弃余想象的要多。

面对顾婕缇质问,钟弃余没有反驳,“他该死。”

“不!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顾婕缇恸哭,紧握匕首直指钟弃余,颤抖不休。

“最好的人?”

钟弃余嗤之以鼻,“当初轰动皇城的刑部大案,顾清川乃奸妃一案幕后主使,江声是他在朝中暗桩,尹公辅是他在军中暗桩,你口口声声说尹公辅是最好的人,岂不叫人笑话!”

“我不管!我也不懂那些,我只知道尹郎爱我,我也爱他!”

顾婕缇大哭,咬牙切齿,“你说,你是不是用我腹中孩子威胁他了?”

这整件事,顾婕缇皆在其中,只要细细回味不难猜出其中端倪。

钟弃余点头,“他不敢让我把你们之间的事说出去,他希望他的孩子可以平安生下来,所以就只能接受我的建议,自尽于斩人台,为自己造的孽承担后果。”

“那你呢?你难道不是造孽?我已经怀了尹郎的孩子,你逼死尹郎就是逼死这孩子的父亲!你为什么不承担后果?你为什么不死!”

“因为你没有怀孕。”

钟弃余一步步走近顾婕缇,神色淡然,“从一开始,我便知道尹公辅一定会死,如此我怎能叫你怀上他的孩子,因为我最清楚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活在这个世上有多辛苦。”

“钟弃余!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顾婕缇根本不是过来讲理的,她只想杀钟弃余为尹公辅报仇!

眼见顾婕缇手中匕首就要刺入钟弃余胸口,忽有一抹身影挡在她面前,硬是由着那柄匕首扎到自己左臂。

顾婕缇狠拔匕首,略有胆怯看向来者,“你……你是谁?”

“危耳……危耳你疯了么!”钟弃余看清来者,低声怒吼。

危耳低头,音色沙哑,“这句话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躲?如果我晚来一刻你怎么办!”

四目相视,钟弃余在危耳那双深邃黑目中看到了根本掩饰不住的担忧跟后怕。

“我欠她的……”钟弃余苦笑。

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理由,她的确设计杀了顾婕缇喜欢的人。

“你不欠任何人的!”

危耳猛然拉住钟弃余的手,转身看向顾婕缇,“你听着,尹公辅手里沾了那么多将士的血,他若不自尽只会被凌迟!他死他活该!至于本将军的夫人,她纵有万罪,本将军已用免死金卷换她一命,你敢造次,本将军定将你拿到官府法办!”

“免死金卷换得了她的命,却换不来她欠我的公道!如果不是她,我的尹郎不会死,我也不会这样可怜!”顾婕缇咆哮,举着匕首疯狂刺过来。

这一次钟弃余没让危耳替她挨刀,而是在危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上前握住顾婕缇手腕,“你没看出来么!刚刚那一刀我没有躲,他也没有躲,那便是我们还你的!”

“不够!我要你们死……”顾婕缇想要挣扎,可这几日她不吃不喝,力气也小。

“以尹公辅的年纪足够做你父亲,你真的喜欢他?还是你把他对你如父亲般的关怀,当作是爱?”

钟弃余冷眸看向顾婕缇,“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为何要阻止你嫁给尹公辅?”

“她不懂!我们是真爱!”顾婕缇恸哭,眼中满是恨意,“你们都不懂!”

“不懂的是你!他比你大十八岁!你青春懵懂他对你关怀备至,甚至超出谭筠对你的关怀,他有目的有动机一步步走进你的生活,让你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他看似深情却一步步引诱把你推向道德深渊!一直以来都是你奋不顾身想要嫁给他,他做过什么!”

“他求过母亲!”顾婕缇总不会在这一刻便领悟到钟弃余言辞中的深意。

“他没有奋不顾身,娶你为妻。”

钟弃余突然松开顾婕缇的手,清眸闪过一丝怜惜,“他受我威胁,当真只是为你腹中孩子?”

“是!一定是!”顾婕缇大声咆哮。

“他已暴露,今日不死,明日也保不住那条命,死是他必然结局。”钟弃余走近顾婕缇,“为尹府名声,为顾清川尽忠,都是他不得不死的理由,至于你腹中孩子,他若真的爱你,死前就该打掉那个孩子。”

“钟弃余!”顾婕缇扔了匕首,突兀揪住钟弃余衣领,发疯一样谩骂,“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

危耳想要冲过来,却被钟弃余拦下。

她任由顾婕缇揪住衣领狠狠摇晃,直到顾婕缇没了力气。

“尹公辅只是你人生道路上的经历,却不是你的归宿。”钟弃余缓缓起身,“待你想明白,再来找我。”

钟弃余转身,走出深巷。

危耳自是默默跟在自家准夫人身后,一并离开。

走近府门时,钟弃余让管家找辆马车送顾婕缇回去,之后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危耳,“你不疼吗?”

“我更心疼你。”

危耳看着自己的夫人,声音哽咽,眼眶骤红,“为夫不认识你的时候,也不知道夫人到底受了多少苦……”

若不是历尽人世沧桑,如何练就这般心性。

“嗯,妾身若不知夫君对女子过敏,还以为夫君对我是真心呢。”

听到钟弃余这样说,危耳所有感动瞬间凉透,连左臂伤口处都在丝丝冒凉风……

整个将军府,危耳掰着指头算,知道自己对女人过敏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钟弃余。

谁告的密?

没人告密,是钟弃余猜的。

自入天牢,危耳便一直陪在钟弃余身边,期间钟知夏还过来找过几次麻烦,钟弃余那么聪明的人,她很早就注意到,每次钟知夏过来撒泼之后,危耳就会躺在天牢外面多出不少小动作。

久而久之,钟弃余便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有过几次试探,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可不同的是,她的碰触则不会叫危耳有任何不适。

起初发现这个秘密,钟弃余心中难免不喜,危耳对自己的‘好’仅此而已吧。

可后来她慢慢就释然了,自己对危耳而言的特别,何尝不是上天注定好的缘分?

纠结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不过是自寻烦恼。

以钟弃余的心思,她若真的在意,便不会说出来。

而她说出来也不是为了吓唬危耳,而是希望危耳不会以此为负担。

心里藏着秘密的人,活的都会很辛苦。

她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话的那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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