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上前一步，想摸摸小狗头。
“宋京珏，你低头。”
少年听话照做。
姜南祎把手放到他发顶，动作很轻地揉了揉。
手感还怪好的，柔软蓬松，跟他平日里展露的冷和酷完全不一样。
“我不走，跟家里人说一声。”
虽然姜南祎知道宋京珏现在发烧不清醒，但对于摸了少爷的头这件事还是有点害怕，根本不敢看他是什么反应，一溜烟往浴室跑。
“那我先去洗澡了。”
浴室的门“啪”一声关上。
宋京珏还维持着被摸头的姿势，怔怔眨了眨眼。
好半晌，他才直起身子，弯眼笑起来。
她肯留下，他很开心。
她摸了他的头，他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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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是光影交错的繁华夜景。
沙发上，少年紧闭双眼靠坐着，呼吸灼热。
浴室的隔音很好，但房间安静下来后，宋京珏心里一团乱麻。
喜欢的女生在他的浴室里洗澡。
认识到这一点后，他很难冷静。
等待的时间难耐，发烧让他觉得很冷，纷乱的思绪和想象的画面又让人浑身燥热。
冰火两重天，生理上的不适和精神上的快感折磨得他快要失去理智。
灌了瓶冷水后，好不容易压下的躁意在看到出水芙蓉般干净清丽的少女后直达顶峰。
要命。
宋京珏低声骂了句脏话，看她一眼跟被烫到一样转瞬移开目光，下颌线绷紧，一言不发走进浴室。
姜南祎看着他背影很是不解。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自言自语道，“宋京珏什么反应，这裙子还挺合身的哎，是丑到他了吗？”
“算了，”姜南祎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摊开的笔记本，翻了两页，“这就是小宋老师给我写的笔记？全是干货哎，要是卖给学校书店肯定能赚不少钱。”
这话出口她自己都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以宋京珏的人气和这本笔记的有用程度，笔记肯定能风靡全校。
她发现了新的商机。
不过这笔记是专给她写的，姜南祎也就想想，根本不舍得分享。
她把笔记本完完整整翻了一遍，宋京珏才从浴室里出来，他应该是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冷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目光有点涣散，看得出来很不舒服。
姜南祎没什么照顾病号的经验，只是担心地凑到他面前，“你吃药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清甜嗓音听得他头皮发麻。
宋京珏始终不看她，耳朵的红娇艳欲滴，“不饿，你去主卧睡。”
他说完就去抽屉里找药。
姜南祎对他的不对劲浑然不知，问道，“那你呢？”
“韩以圻不在，我睡他的次卧。”
“可是，我想先看你睡着，不然不放心。”
宋京珏咬牙。
有点后悔卖惨把人骗回来了。
低烧倒还好，但看她穿个吊带在面前晃是真够折磨人的。
“不用，你先睡。”
“不行，我要是不管你自己睡了不就白来了，我照顾你先睡。”姜南祎很坚持。
“好。”
跟她犟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宋京珏把找来的退烧药往茶几上一丢就转身进了次卧，等着她进来照顾自己。
他垫起枕头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默念清心咒。
姜南祎拿着药和退热贴进来，把他头发撩起来然后在脑门上贴上退热贴，再递水让他吃药。
宋京珏目不斜视，跟做任务一样吃了药，把水全喝完了杯子放到桌上。
“好了，你回去睡吧。”
姜南祎给他掖了掖被角，“你真的不饿？”
“不饿，”宋京珏就算饿也不说，“困了，关灯，我想睡觉。”
“好。”姜南祎帮他把灯关上，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门被带上，室内安静。
宋京珏坐起身，叹了口气，没多久又躺下去。
今晚很大概率睡不着了。
他这样想。
不过后来，因为退烧药的助眠效果加上疲惫，宋京珏还是在午夜昏睡了过去。
但幸运的是，这次生病他梦见的不是没有糖果和陪伴的小时候，而是初三时那个燥热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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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南祎特地起早，点了粥和包子给宋京珏当早饭。
她洗漱完去次卧看了宋京珏一眼，他睡相挺乖的，身上的温度也降下来了，看来身体素质很不错，昨晚又是打架又是洗澡还能恢复这么快。
昨晚放到洗衣机里的裙子早已烘干，姜南祎在主卧换好衣服，坐到餐桌前吃早饭。
没过多久宋京珏出来，看他要往主卧走，嘴里嚼着煎包的姜南祎叫了他一声。
“喂宋京珏，快洗漱来吃早饭。”
宋京珏看过来，顿时清醒了。
醒来看到暗恋对象在家里吃早饭是种什么体验？
宋京珏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只需三个字。
好幸福。
他人生第一次，尝到了生病带来的甜。
关于小时候生病时那些只有酸涩的痛苦回忆，好像都被她一个笑容轻易治愈了。
从今以后，再生病时他不会再陷入梦魇，而是想起如今的这点甜。
他洗漱完出来，姜南祎正拿着勺子小口喝粥，见他过来把桌上的包子和粥都推到对面，“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就多买了一点。吃完我得回家了，作业还没写。”
这周的作业还不少呢，而且刚考完试还有卷子要整理。
“让李叔送你。”宋京珏闻言抬眸看她一眼，淡声道。
“不用，我打车就好。”姜南祎果断拒绝。
少爷的座驾太张扬了，而且让李叔送的话，她昨晚住在宋京珏这儿的事就暴露了，容易引人误会。
“那我送你。”宋京珏咬了口生煎包，动作斯文优雅，无形中抬高了包子的身价。
“不用，你生病还没好，在家歇着呗，我刚刚看过了，我家离你这儿不远，十几分钟就能到。”姜南祎再次拒绝。
宋京珏看着她，和她无声对视了几秒，然后败下阵来，退一步妥协。
“看你上车。”
少爷吃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包子就站起身要去卧室换衣服，被姜南祎叫住。
“等会儿，你不吃了吗？”
宋京珏虽然没什么精神，但很乖，点了下头，“不想吃了。”
知道他没什么胃口，但不好好吃饭恢复起来更慢，姜南祎把未开封的粥打开，拿勺子搅了搅，语气不自觉放轻，“再喝碗粥，好不好？”
听上去像哄小孩儿。
但宋京珏很喜欢。
他看她几秒，勾了勾唇角，坐回去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