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舟来的时候，对着一人一猫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他好像活得还不如一只猫。

有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上次他来的时候猫会拼图，这次来猫已经会物理了？现在猫的智商都这么逆天了吗？

此刻的江寂寒也在怀疑人生，他在作为人的时候都没怎么学物理，身为一只猫了反而还要学物理！这个世界疯了吧。

不，疯的是贺烛怜，跟他无关！可问题是他竟然还觉得贺烛怜讲得很好，他能听懂。

“你们……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吧……”顾一舟不确定地询问了一下，也许他只是还没睡醒。

贺烛怜无情地戳破了顾一舟的幻想，略显得意地说道：“你没做梦，我家猫在学物理，而且学得不错。”

顾一舟：“……”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事实证明，还是能的。由于李姨做饭太好吃，顾一舟吃得很开心，转瞬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南箫哥呢，又出差了？”顾一舟问道。

贺烛怜点头，“嗯，这次去帝都了，后天才回来。”

“我听我爸说，A大下个月校庆，南箫哥作为A大的优秀毕业生，被邀请去演讲了。到时候你去吗？”

贺烛怜抬头，“我哥的事情我向来不过问，你问这个干嘛？”

顾一舟叹口气，瞬间觉得碗里的糖醋里脊都不香了，“我还没去过A大呢，还挺想去看看的，还以为能蹭你的呢。”

“你自己不就能去？”贺烛怜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我爸妈不放心我单独去，又没时间陪我一起去。再说，我这辈子都考不上A大，我还不能去看看了？”

贺烛怜哭笑不得，但语气很欠揍，“没事儿，等我考上A大了就带你去参观我们学校。”

顾一舟气得翻了个白眼，对着江小寒说，“小寒，咬他！”

说实话，江寂寒确实挺想咬贺烛怜的，但贺烛怜说的确实是事实。他想考A大，那还是很轻而易举的。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能直接保送，压根不用到高考的时候。想是这么想，同时心里还泛起几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落寞。

江寂寒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并不是很想理顾一舟。

大概是顾一舟表现得太想去了，贺烛怜之后跟他哥说了这件事儿。

贺南箫听自己弟弟提起A大演讲这件事儿，特别惊讶，因为他弟弟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兴趣，也从不过问。这还是头一次听自家弟弟主动问起，并且对方好像很想去的样子。

“你想去吗？”贺南箫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让贺烛怜嘴里那句“是顾一舟想去”的话压了下来。他点头“嗯”了一声，“我挺想去A大看看的。”

贺南箫很高兴，“好，那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你问问一舟和上次呃……你同桌，看看他们要不要也一块去？”

想起江寂寒，贺烛怜笑了一下，“好。”

二中的期中考成绩出来的飞快，同学们周一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被告知试卷已改完，正在录成绩。最迟明天就能知道大家的各科成绩以及总分排名是多少了，搞得同学们一回到学校就死气沉沉、蔫了吧唧的模样。

唐怡一进自己班级，就被他们蔫头巴脑的样子给逗笑了，“这成绩都还没出来呢，就提前不开心了？”

林淼都没心思插科打诨了，有气无力地回答，“老师，我上周考完就和同学对过答案了，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如果是四个字，那就是惨不忍睹。”

底下也有同学被他逗笑了，但要不笑得极其难看，要不就是笑到一半发现自己也这样就笑不出来了。场面多少有点搞笑，大家的脸多少有点扭曲。

唐怡忍不住笑出声，“你和贺烛怜同学对的答案？”

林淼表情略微夸张，“老师你在逗我，跟学神对答案那不是更惨。本来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是对方错了。要是跟学神对了答案，那我连这种幻想都破灭了。谁会这么想不开，和学神去对答案？”

赞同声此起彼伏，学习委员韩子方脸色白了又白，他就是那个不怕死的傻瓜蛋，结果一对答案，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家已经emo了两天，没想到回学校还有人继续往他胸口上插针。戴着黑框眼镜的他，看着比平时更加无神了，仿佛灵魂都出窍了。

“那你跟谁对的答案？”唐怡有点好奇。

“是我，所以我现在也很恐慌。”陈国梁举手示意是自己，说得无精打采的。

唐怡噗呲笑出了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全班大概也只有江寂寒和贺烛怜两个人并没有被这场期中考给整抑郁了，一个继续蒙头睡大觉，一个则毫无影响地继续学自己喜欢的内容。

毫无疑问，他们两各自占领着一个年级第一，地位稳稳的，谁会关心其他。只不过一个是正数的，一个是倒数的。

不过，这次成绩出来，高二全体同学惊讶地发现，江寂寒的“年级第一”地位不稳，直接上去了六七十名。

原因很简单，以前他都交白卷，现在他稍微做了点题，尤其是语文和英语。一个上课有在听，一个全靠蒙。

全校都惊呆了，还有人质疑他是不是作弊了？然后就有人跳出来说，“傻逼，人家平时交的是白卷，现在已经不交白卷了。哪怕是蒙也能蒙对不少，好吗？”

这话一说出来，就没人再哔哔他是不是作弊的了。

成绩一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这次因为考试的难度比较大，大部分同学还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不为别的，就为这次家长会，想到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期，就更愁了。

唐怡拿着改好的语文试卷进教室，扫视了下全班同学，大家上次还蔫头巴脑的样子呢，这次就差直接枯萎了。

她一边把试卷给课代表让她分发下去，一边说道：“一次考试而已，有起伏很正常，再加上这次考试的难度确实大了点。你们看总分低，但排名其实也不低。尤其是我们班的语文成绩，还是整个高二部排名第二的呢，就差三四分就能超过一班了。”

这多少有点安慰到他们了，但有些同学想起了之前运动会上，那个一班的傻逼王超杰趾高气昂的样子，瞬间又不开心了。他们竟然差一点就能超过一班，有些人开始懊悔，如果当初能多记几句古诗词，现在估计就超过一班了。至少语文能超过！

而与此同时，高二一班也发了语文试卷，一班的人考得不错，但被一班的语文老师给骂了。

“大家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次语文考得还不错？”一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略显富态，但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生气的缘故，她面相有点凶。站在那里不笑，就足以震慑众人，因此在学生那里得了个“老巫婆”的外号。

有些同学已经了解到一班这次的语文成绩是高二部排名第一的，所以他们很不明白老巫婆到底在不满些什么。

“相信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我们一班的语文成绩排名第一，甩其他两个实验班十来分，你们心里肯定在想，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满？”她双手撑在讲台上，俯视着众人，眉间因为皱眉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高二七班的语文成绩排名第二，比你们仅差了三点五分。”

底下有人开始嘀咕，“贺学神不是去七班了吗？他一个接近满分的人不得帮七班拉好多分吗？”

“你们肯定在想贺烛怜一个人就能帮七班拉很多分，但除掉他的最高分和我们班的最高分，变化并不是很大，也只差了四分而已。”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要是学神还在咱们班，肯定也能帮我们拉不少分，足够甩其他班好多分了。”

“学神要是没被人逼走，肯定还在咱们班啊，就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学神。”

王超杰听着这些窃窃私语，整个人都不好了。哪怕贺烛怜走了，他还是摆脱不了他的阴影。

班主任已经开始在上面批斗他们做的试卷，什么字迹潦草、默写写不出来、选择题都选错之类的，王超杰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与一班凝重的氛围不同，七班在唐怡的开解下，气氛逐渐变得欢乐起来。尤其她还老拿贺烛怜和江寂寒两个人打趣，又有班上几个活宝插科打诨，气氛欢快不少。

“江寂寒同学，我听其他各科老师说，你最近都没有在他们的课上睡觉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唐怡脸上充满了笑容，柔和的，温暖的，“这次考试你也没有交白卷了，说明你开始认真对待这些了。”

江寂寒：“……”他上课不再睡觉完全是因为上周末那两天被贺烛怜的物理搞怕了，以至于这几天都是一闭眼脑海里就充满了物理题。

“老师找你来是想知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吗？”唐怡大概料到了江寂寒会沉默，紧接着道：“没想好也没关系，不告诉老师也没关系，老师是想让你自己先好好想想。你将来想做什么？撇开所有这一切，包括不现实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或者想成为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好好想一想。你就当这是一个作业，但是是一个你不需要对我上交，只需要对你自己上交的一个作业。”

一瞬间，江寂寒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温柔地问他：“小寒，你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呀？”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来着？江寂寒却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3章 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