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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朝风大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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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没再传来咚咚的撞门声。

奇怪。

不安的感觉在心里发酵。

就像一只虫子向着你飞来,你害怕地惊叫着躲避,但至少它在你的视野之中。

若是它突然消失了,你会不由自主开始想象,它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经钻进了你的衣服领口,钻进了你的头发里,耳朵里?

他的“室友”们去了哪里?还在门外吗?为什么今天没有再不停撞门,试图进来了?他们放弃了吗?

有沙沙的声音,像是蛇类在地上爬行,滑腻冰冷的皮肤擦过地面发出的声音。

宿舍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声音好像是从...

舟自衡垂下眼睛,看向宿舍门的门缝处,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看不清楚,但是,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像是有一只眼睛,正趴在那狭小的缝隙处,向里张望。

若是你蹲下去,趴在门缝边上,从里向外张望,说不定就会对上一双墨水在眼眶中打翻晕染般的黑沉沉的死人眼睛。

舟自衡皱眉,摸出了枕头下面的刀。

一根手指慢慢、慢慢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宿舍门的门缝是很窄的,只有一厘米左右,这根手指明显被挤压得变了形,却还蠕动着,一点一点向里面挤。

皮开肉绽,形状诡异,像是被人踩烂了的蚯蚓似的。

一根,两根,三根,接着是手掌。

这已经很难看出来是一只手的模样了,被挤压得扁平扭曲,关节处皮开肉绽,皮肉是惨白颜色,在地上蠕动爬行。

舟自衡缓缓走过去,看着那只露出得越来越多的手掌。

舟自衡站定,看了一会,突然举起刀,一刀扎进这手掌中心,五根变形的手指挣动起来,粘稠乌黑的血液缓缓流出来,粘在刀身上。

舟自衡把刀拔出来,手掌立刻蠕动着,继续向里挤。

舟自衡皱眉,一脚踩住这恶心的手掌,高高扬起刀,一刀砍下,将这只挤压变形的手从手腕处齐齐砍断。

浓稠的鲜血溅出来,溅落在舟自衡的鞋面上。

门口的动静停止了片刻,随后,断裂的手腕继续向里挤进来,断口处被门缝挤压,浓稠的鲜血和碎肉不断掉落,刺鼻的臭味从断口处弥漫开来,舟自衡几欲作呕,又恶心又生气,对着门外大骂道,“你进来多少,就把你切成多少块!”

第二天早晨,第一缕晨光终于升起的时候,这些破碎的肢体终于停止了。

舟自衡顿了顿,把门拉开,门里已经是一地碎肉污血,流了一地,舟自衡的鞋子裤子上也沾满了鲜血碎肉,就连脸上也不可避免溅上了红黑色的血迹。

舟自衡一夜没睡,面色难看,铁青着脸敲开403的房门,“开门。”

季青临很快把门打开,看见他的模样也是一惊,“舟舟。”

吴厚险些从床上掉下来,“鬼啊!”

“鬼你个头。”舟自衡作势要揍他,“我在你们这洗个澡。”

他自己的宿舍已经没法看了。

“快去吧。”季青临忙把他让进浴室。

405宿舍,杨斐也惨白着脸,扶着门框出来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腥臭的血迹。

他实在不愿再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他的“室友”们一个接一个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整个人都被门缝挤扁挤烂了,两个眼珠子都快挤爆了,眼球变形,黑红色的污血凝固在眼眶里,还从地上支起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杨斐完全不愿回忆自己是怎么杀了那三个“室友”的。

杨斐和舟自衡各自清理一番,血污虽然洗干净了,总觉得那股腥臭味还萦绕在鼻间似的。舟自衡一脸怨气冲冲的模样,杨斐则是一脸萎靡。

“先去上课吧。”

洗澡洗了一两个小时,已经快八点了。

今天的选修课,仍然是分两组选不同的课程。舟自衡他们这边选的是“躲猫猫”,听起来可不是什么美妙的课程。

这节课的老师是个身材干瘪的老头,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多岁了,穿黑色衣服,还戴一顶大大的黑色帽子,整张脸像个流失了水分的苹果,皱纹层层叠叠,走路很慢,几步路就耗尽了力气似的。

“分成两组,一组躲,一组找。”老头的教鞭慢吞吞点了几个人,正是舟自衡、季青临、杨斐,上次一起上“清洁”那堂课的那年轻男人,还有两个没见过的女人,两人模样有几分相像,一个十六七岁模样,一个年长一些,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女。

“你们几个一组,躲藏。”老头说两句话喘口气,“剩下的人一组,找寻。”

“躲藏的范围限制在这栋教学楼里。”老头补充道,“躲藏方先出发,每个躲藏点只能躲一个人。半小时之后找寻方出发,搜寻时间三小时。”

老头慢吞吞说完这么一长句话,脸色看起来更白了,有气无力下达指令,“开始。”

“等一下。”舟自衡飞快举手道,“我们能当找寻方吗?”

老头的眼睛从帽檐的阴影下转过来,“不行。”

“那如果被找到了会怎么样?”舟自衡又追问道,像个问题学生。

老头没有回答,慢吞吞道,“开始。”

只得出发。

这教学楼很大,教室、休息室、器材室、卫生间等等,可以躲藏的地方挺多。

几个人四散开来,各自寻找可以躲藏的地点。看看这里,敲敲那里,都想要找到最隐蔽最难以被发现的地方,却又焦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生怕在半小时内找不到合适的地点。

那年轻男人第一个躲好,躲在器材室,里面堆放着很多体育器材,各种球类,壶铃、标枪、跨栏架,杂乱堆放在房间里,一摞厚厚的绿色垫子斜着靠墙摆放着,应当是用来做仰卧起坐的坐垫,看起来应该不常使用,上面已经积了很多灰尘。

年轻男人就躲在这些垫子后面。

垫子被他稍微挪动,堆积的灰尘飞起来,躲在后面又闷又觉得浑身作痒似的,鼻腔也很难受。

现在还不到半小时,但如果要重新寻找另外的躲藏地点,恐怕也来不及了,他不敢走出来,努力忍着不适,屏气凝神躲在里面。

两个女人选择躲在图书室。

把最里面那排柜子最下排的书清出来,让女儿横躺着躲进去,再重新把书一本一本整整齐齐码放好。

女人虽然也害怕,但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书摆好大半。

“妈。”女儿眼中含泪,这样黑暗幽闭的环境让她觉得十分害怕。

“别怕,妈妈就躲在那边。”母亲指了指进门处的一个柜子。

“乖。”母亲摸了摸女儿的头,把最后几本书放回去,完全遮挡住女儿的身影。

母亲摆放好之后,还将上排的书全部向外挪了一些,这样不至于让下排的书看起来突兀。

前后走动两圈,确认看不出破绽。母亲最后叮嘱女儿,“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千万别动别出声。”

安顿好女儿之后,母亲飞快躲进柜子里,这个柜子其实并不够隐秘,不过她放心不下女儿一个人躲在这里。

杨斐躲在了实验室,躲进装实验器材的柜子里,那柜子容量不大,幸亏他身材清瘦,蜷缩着刚好能躲进去。

而舟自衡和季青临,躲在了正在上课的教室里。

季青临找了个靠墙的空座位坐下,和满教室的“学生”们融为一体。如果不细细一个一个查看,的确很难以发现。

而舟自衡躲在讲桌底下。大摇大摆当着老师的面,钻进了讲桌底下。

不能缺课,没说不能蹭课不是。

惨白脸色的老师站在讲台上,黑黝黝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看向了他。

舟自衡冲他眨了眨眼。

黑黝黝的眼珠子缓缓转开,继续用漏风似的声音向下面的学生们授课。

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

脸色惨白,步伐僵硬的找寻者们,一个一个进入了教学楼,四散开来,寻找暗处的躲藏者们。

来了。

器材室的门被拉开,但没有人开灯。

阴暗的环境中,有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走过凌乱的器材,篮球、壶铃、标枪、跨栏架,这里面的确凌乱,脚步声走走停停,似乎在努力避过障碍,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就在绿色垫子的外面。

脚底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地板发出轻微的声音。

听在耳朵里却宛如巨响一般,躲在垫子后面的年轻男人手心已经全部汗湿了,头发掉进眼睛里也不敢拨弄一下,深深吸气,生怕自己的心跳声引来注意。

那细微的脚步声远了些,经过了这绿色垫子,没有被发现,男人的心绷到最紧,升腾起一阵喜悦,没有被发现,没有被发现!

细微的脚步声停止了。

男人的心再度狂跳起来,焦急地竖起耳朵聆听,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

男人突然想到什么,呼吸一滞,缓慢地转动一点头部,看向这垫子侧面的缝隙。

一双黑色的眼睛,正从缝隙里看着他,平静地和他对视。

“啊!”

男人惨叫一声,垫子一下倒下来,在地上弹了两下,震起一地的灰尘。

同样细微杂乱的脚步声散落在教学楼的各处。

图书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母亲躲在进门左手边的柜子里,从柜子的缝隙里紧张地注视着。

面色惨白的找寻者走过一排排书架,停留在最后一排书架前面。

数百本书籍整齐摆放着,看不出来一点异样。

找寻者却缓缓弯下腰,抽出最下面一排书籍中的一本。

女儿遵循着母亲的叮嘱,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却控制不住心脏狂跳的声音。

找寻者再度抽出一本厚厚的书,再往里一点,就能看见女儿的头发了。

咚。

门边的柜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找寻者手里的书掉在地上,直起身来,向着门边走去。

柜门一下被拉开,露出母亲苍白惊惶的一张脸。

她控制着自己的目光,绝不看向最后一排书架的方向。

杨斐也被找到了。

接着是季青临,可惜,只剩两分钟的时间,就到最后的时间节点了。

只有舟自衡,老师站在讲桌前方,恰好遮挡住了他的身形,没有被找寻者发现。

找寻方和躲藏方重新集合在一起。

被找到的年轻男人、母亲、杨斐、季青临,脸色都有些发白。

尤其是那年轻男人,脸色惨白,反应迟缓,简直已经快要变成“死人”的模样了。

症状最轻的是季青临,他脸色有些发白,但是说话行动还一如往常,没有太大的改变。

“你们都被找到了,为什么每个人受的影响好像不同?”晚上聚集在403宿舍,舟自衡才提出疑问。

“我猜,是因为恐惧。”季青临缓缓道,“越恐惧,受的影响就越大。”

季青临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所以他所受的影响最小。

“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一个巨大的污染源。”季青临不知该称呼什么,就先称之为污染源,“很可能就是你们梦里的那个东西。”

“那东西会侵蚀我们的心智,只要待在这个世界,我们就会源源不断受影响。越害怕,心智就会被侵蚀得越快。”

“而除了那个东西之外,它衍生出来的东西,包括那些蓝色水母,还有明明已经死掉的那些人。”季青临一点一点推测,“和这些东西接触得越多,也会受到侵蚀。”

“所以最开始做噩梦的,是舟舟和杨斐。”因为他们两个单独住,和三个死人室友接触了一晚上,所以最先开始受到侵蚀。

而被彻底侵蚀的时候,约莫就变成了那些“人”的样子了。

精神已经彻底消亡了,□□却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变成了那东西意志的一部分。

“如果一直按照守则走的话,最终我们不是都会受到侵蚀吗?”

这守则告诉他们规则,甚至为他们提供减轻侵蚀的方法,周一食堂的包子和夜间开门的医务室。

但是,即使他们一直按照守则的规则走下去,难道不是最终还是走向毁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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