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琴酒，招聘男友》
/系田
中也说干就干。他猛地冲向琴酒，到了半路，琴酒突然抬手示意：“你先等等。”
“又怎么了？”中也烦躁地问，感觉自己像头铆足了劲儿却找不到红绸布的牛。
“我还是得要把武器。”
中也诧异，这可跟对方刚才嘲讽他身高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现在才示弱，是不是太晚了点？”
琴酒笑着走向中也，“反正都要让我输得心服口服，再让让怎么了？”
他理直气壮的姿态让中也哑然。在中也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就没碰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中也呐呐道。
“嗯，我也建议你不要以貌取人。”说话间，琴酒的目光径直投往巷口的白濑和老太。
他把手搭在中也肩上，中也反射性地用力扣住。血红残月下，两人距离极近地相互对视。中也是怒目圆睁，琴酒却很漫不经心。
凛冽寒风在两人耳边鬼哭狼嚎。
“怕我偷袭？这么紧张。”
简单一句话让中也闹了个大红脸。听起来，他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中也还在惭愧，琴酒蓦地发力。只见他手腕速度极快地几个翻转，中也捕捉到些许残影，琴酒已经挣脱了他的桎梏。
“！”
中也骇然不已。这人的应变和体术水准都是一流。
尽管如此，他还是若无其事放下手问：“你到底要什么武器？我们这儿只有……”
“匕首。”
“……”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中也转念一想，刚才白濑提起本来想阻止琴酒袭击老太，出示过匕首也很正常。
他返身朝白濑走去，“你的匕首借这家伙用用。”
席地而坐的白濑不可置信抬头，“但这是我防身用的……”
如果给了他，那老不死醒了，我还怎么威胁！
“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中也安抚地笑笑，眼神催促白濑赶快拿出来。
白濑不情不愿照做，视线对上中也身后的琴酒，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琴酒像料到他的想法，挑衅般说了声“多谢。”
话音落下，他猛地抢过匕首，朝中也的脸刺去！
“你干什么！”中也吓了一跳，边用胳膊隔挡边问。
琴酒笑笑：“兵不厌诈，你没听过？”
“……你这家伙！”
两人的战局无需铺垫地进入高.潮。琴酒主攻，中也主守，甚至还有意识地引导琴酒远离白濑和老奶奶。
控制形势的无疑是中原中也。曾有个瞬间，琴酒搭上他肩膀的时候，他以为对方不会欺凌弱小。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所以——
琴酒又一个突刺，中也瞄准时机高抬腿回击！
一道寒光衬着琴酒狭长的橄榄绿眼眸划过中也面前，恍惚间中也看到条毒蛇。那种一旦确定猎物，就绝不收手，直到把对方玩死的毒蛇。
中也有些分神，琴酒残酷一笑，拽住他的腿就往地上摔！
当后背传来剧痛，中也立刻双腿反剪制住琴酒的胳膊，强大的腰腹力量害琴酒也一并摔倒在地。
扑通一声，激起无数灰尘。
中也和琴酒不分你我地缠斗在一起。从远处看，还真像两条繁殖期却谁也不肯屈居下位的蛇。
中也的双腿牢牢固定住琴酒的头，不断用力收紧，让琴酒体会窒息的感觉。正当他以为可以靠耐力取胜时，琴酒突然举起手里的匕首。
糟了，忘了他还有刀！
中也打定主意，就算琴酒刺下去，也要在这里把对方解决。
但琴酒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没选择刺，而是用刀背狠狠砸向他腿上的某个穴位。
“！”
一阵难以言喻的麻痹感从腰椎传遍全身。中也咬紧牙关把匕首从琴酒手里踹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起身，隔一段距离虎视眈眈。
“你为什么对我手下留情？是看不起我吗？”
“随便你怎么认为。”
中也一下怒火中烧，操纵重力把远处的匕首收进掌中。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让你付出代价。”
他腾地跳上墙壁，又以极快的速度准确无误落到琴酒背后。他出手勒住琴酒的脖颈，头搭在琴酒肩上，任汗湿的银发粘在他的侧脸。
很痒。
琴酒受制于人却笑容愉悦的模样叫他更痒。
“你笑什么？”中也没好气地问，鼻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我笑你不懂，有异能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混进普通人群体。”
琴酒说话声音很轻，却像记重锤砸在中也心上。
“你胡说！”中也恼羞成怒。琴酒一把拽住他后脑勺的头发，来个过肩摔。
刺啦——
尖锐的匕首顺着琴酒的风衣一路下滑。
中也就地一滚的同时，原本穿在琴酒身上的外套也变成一堆破布。
琴酒低头一看，“……你找死！”
他还要再攻，中也灵敏躲避，双手枕着头说：“不比了不比了，我可不想欺负个伤员。”
他回头狡黠地朝琴酒做鬼脸，看琴酒额头布满汗水，苍白的脸一点点透出怒红。
终于把这家伙惹生气了，中也很高兴。
他三两步跑到巷口。白濑迎上来不满地质问：“怎么不对那男的下狠手？”
中也皱了皱眉，俯身查看老奶奶的情况。老奶奶慢慢转醒，对上白濑的脸时毫无预兆发出一声惊叫。
“老奶奶你别害怕，已经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白濑试图安抚老太，老太却恨不得整个人蜷缩起来。
中也见状，一颗心逐渐下沉。
“白濑，对老奶奶动手的是你吗？”
“你在说什么中也，我怎么会……”
“我要听实话！”中也转头吼道，一瞬间周身发出极强的压迫感。
白濑的假笑僵在嘴角，眼里闪过畏惧，很快又梗着脖子对中也叫嚣，“我有什么办法？自从港口Mafia换了首领，我们都偷不到食物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饿死！”
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食物没有短缺，只是再也不像港口Mafia混乱的时候，有新鲜的蔬菜瓜果，甚至零食供应了。
“难道……一定要山珍海味吗？”
“如果不这样，我们选你当『羊』的王有什么意义？你的异能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白濑理所当然的脸，中也一阵无力。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发生在琴酒面前。他前不久还误会对方欺负老奶奶，不惜大打出手。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琴酒走到老太身边，尽量轻手轻脚地扶起对方，“能走吗？送你去医院？”
“噢对，我老伴还在等着。能走，我能走。”
老太忙不迭应声，对白濑的畏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眼前剑拔弩张的氛围也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幸亏有这个银头发的年轻人。
琴酒扶着老太走了几步，见中也没跟上来，转头又说：“你不一起？”
中也浑身一震，循声望去，琴酒站在血色月光下穿一件黑色缎面衬衫，丰神俊朗，像极了能拯救中也脱离困境的天神——
至少这一时这一刻。
中也故意不看身后的白濑，抿唇走过去，蹲在老奶奶面前说：“我来背您。”
“啊？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我的……同伴冒犯了您，这是我该做的。”
中也不敢回头，但希望白濑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他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老奶奶颤颤巍巍爬上他的背，白濑也没来道歉。
“……”
*
初春的夜还是好冷，中也的心也冻得快要僵掉。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出真相？”
“我贸然指控你朋友，你会信？而且我也想看看自己跟异能者的差距。”
“你很强。”中也真心实意道，不仅是体术，还有洞察人心的能力。
琴酒不置可否，“说起这个，我的枪还能修吗？”他从裤袋里拿出那堆破铜烂铁。
中也嗤一声：“你傻啊？坏都坏了，当然没法复原。”
“噢～原来坏掉一次的东西就没办法恢复如初了。”
中也很敏锐地察觉琴酒意有所指。他脸色变得难看，愤愤地瞪琴酒一眼，琴酒却笑，还掩唇咳嗽了声。
中也想到琴酒身上的伤，又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他说。
“你确实该对不起，因为跟我对战的时候没用全力。”
“……”
中也懂了，眼前的男人对“力量”很执着。
“其实没什么好的，只会被人利用。”
“但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体力、智慧、家世背景……为什么你的异能被利用，就很特别？”
中也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但充斥胸口的愤懑又好像消散了很多。
*
到了医院，中也为老夫妇跑上跑下。一切安排妥当时，老奶奶抓住他的手连声感激：“真的太谢谢了，年轻人。还好有你们。”
“您别这么说，要不是我朋友……”
“听我一句劝，年轻人。不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中也眨了下眼，闷闷地说声“好”。
作为感谢，老奶奶给了两人几张万元现钞。中也没要，琴酒却不推辞地收入囊中。
等走出医院，中也边把外套脱给琴酒边鄙夷地说：“你自愿帮忙，怎么可以拿老奶奶的钱？”
琴酒低头瞥他一眼：“我很穷，唯一一件值钱的风衣还被你弄坏了。”
中也默了下：“要多少钱？”
琴酒当然记不得价格，但摸料子，那件风衣质地确实很好。他报了个价，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琴酒以为他会吐槽，他却握了下拳坚定地说：“好，那我从现在开始攒钱。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就连本带利还给你。”
琴酒挑下眉：“你怎么确定我们会再见？”
“你把手机号给我。”
“我没有手机。”
“这怎么可能？”中也想到琴酒说自己很穷，话锋一转，“就算这样，我们也会再见的。”
“很巧，我也有这种直觉。”琴酒起先没接中也的外套，这会儿却主动拿过挂在臂弯。
“先走了。”
“等等，我叫中原中也，你叫什么？”
“忘记了，不过目前有三个人叫我琴酒。”
中也听不懂这话，眼睁睁看着琴酒走下台阶，抖开他的夹克衫穿在身上。
琴酒的动作行云流水，但他的外套对琴酒还是太小，只堪堪遮住背，一截窄腰还露在外面。
突然，琴酒似有所觉地挥起了手。尽管没有回头，中也知道是对着自己。
他一直目送琴酒走出视野。冷风刮过，只穿衬衫的中也抱着胳膊打个哆嗦，鼻尖闻到似有若无的香气。
一朵粉樱在枝头悄然绽放。
*
琴酒用老太给的钱找专人解锁了手机。
他目光如炬阅览手机里仅有的四条信息。
第一条，伏特加。
想到那阵穿脑的魔音，琴酒直接略过。
第二条，波本。
如琴酒所料，内容公事公办。那波本为什么要他回家后发条信息？在琴酒看来，这是亲密之人才会做的事，难道发现他受伤了？
第三条，宾加。
『让你看看本大爷正在研发的伟大系统。截图.jpg。』
他已读未回。
『快发张你小时候的丑照，让我测试系统，顺便审判一下。』
他已读未回。
『你踏马别在这儿已读不回，懂不懂团队合作？再不回，小心我告诉朗姆大人。』
他继续已读未回。
琴酒皱了皱眉，瞬间幻视幼儿园里找不到玩伴就去告老师的小屁孩。
看上去内心挺不成熟的，pass。
还有，这些发信人怎么都用酒名？白马甲男很喜欢喝酒？
琴酒思索着，视线落到最后一条：苏格兰。
只看一眼，琴酒就决定给这人打电话。因为比起冷冰冰的文字回复，他会用猫猫表情包。
对琴酒而言，表情包同样是关系亲密的人才做的事。
这个苏格兰一定会答应他借宿的要求，琴酒有这个自信。
危，Hiro危！
——
明天不更哈，存稿。后天见～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04. 不合身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