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从妈妈和奶奶开始带着肖玖芥到公司熟悉，每天都是到深夜才回来，餐桌上经常独独缺肖玖芥一人，但是妈妈都会用保温壶打包好饭菜，潦草吃几口赶去公司和她一块进餐，所以肖玖芥倒也没什么心里不平衡的。

反倒是巫芩，吃饭时总会看着旁边空落落的椅子走神，虽然很快收回视线，自以为没人发现，实际都被大家收入眼底。

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肖玖芥自愿留在公司里奋斗，抓把劲适应工作，这是好事，她们也不好打击她好学向上的精神，非得特地带回家里吃个饭。

“芩芩，你要不要再吃点？”严婉戎看巫芩放下筷子，忍不住劝说，眉头微拧，一脸担心，“你现在是双身子，吃得比以前还少怎么行呢，身体会受不住的，再吃点吧好不好？陪着奶奶再多吃点。”

巫芩压根没胃口，刚才的饭菜都是勉强着自己吃下去的，可又不好拂了奶奶一片好意，乖巧地点点头，重新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个菜花慢慢吃起来。

肖柠梵嘴巴塞得鼓鼓当当，没办法说话，那双圆溜溜的眼神在奶奶和嫂嫂身上徘徊，回想了下姐姐教她这种状况可以采取的办法，加快咀嚼速度，咽下去后咻地一下站起。

突然的动作把奶奶和嫂嫂都吓了一大跳。

“肖柠梵，你干什么？”奶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心疼地为捂着胸口吓着的巫芩顺后背，眼里的责备分明，“你把你嫂嫂给吓着了。”

肖柠梵鼓起的气势瞬间被浇灭，弱弱地缩回脖子，抬手挠了挠脸颊，“对不起嫂嫂，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是我自己太胆小了。”

“哪里，嫂嫂是很勇敢的人！”

肖柠梵是坚定的嫂嫂派，决容不得嫂嫂说她自己的坏话，哪怕只是贬低的话也坚决不行。

巫芩有些无奈，“好啦，坐下吃饭吧。”

“嗯嗯。”肖柠梵屁股刚要沾椅子，突然想起来自己猛地站起所为何事，又把身体站直，面对脸色不善的奶奶，鼓了鼓勇气才道，“奶奶，嫂嫂吃饱就不要逼着她吃了，晚点我给嫂嫂切水果吃。”

严婉戎以为她又是要说不想去上学的那些话，知道她只是帮巫芩开脱，脸上的严肃都消失了大半，叮嘱了巫芩几句，果真不再逼着她用餐。

巫芩离开前朝肖柠梵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看肖柠梵试了好几下，才不熟练地冲她wink了下，这熟悉的动作，分明是肖玖芥的习惯性动作。

不由得怔愣了下。

忽然想起她确定怀孕不久后，小玖一改往日作风，帮着梵梵找理由请假，在家里书房两个人经常一呆就是整个下午的时间，她一直不知道她们是在做什么，现在她明白了……

小玖是在训练梵梵。

为什么会提前训练？小玖，是预知到什么了吗？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小玖到底做了些什么？

巫芩一直以为，这个世界除了她和童柚然之外，是没有第三个觉醒原书意识的人，而今，肖玖芥提前布局的准备推翻了她这个自认为。

难道小玖，之前就已经有了原书的记忆吗？

所以才能够提前安排……

可是不对啊，小玖如果早有就原书的记忆，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怎么可能会选择毫无芥蒂地接受她呢？

巫芩一直觉得她是迷雾中少有看得清明的人，而眼下，她的视野也蒙上了薄薄的烟雾，或许这片白雾早在很久便存在着，只是她未曾察觉到。

肖玖芥到十一点才回的家，推开房间门，走进去。

忽然注意到窗边那抹身影，松弛的表情霎那间紧绷，疲惫的眼睛也瞬间恢复了谨慎，眉头皱起，不解问，“巫芩，你在这里做什么？”

进水不犯河水，她以为这是她们彼此间已经默认的。

擅闯房间，巫芩逾越了。

“在等你回来。”巫芩眼神十分复杂，声音轻轻的，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肖玖芥第一时间看了眼她的腹部，手抚上脖颈的信息素阻断贴，犹豫片刻，“你是要我的信息素吗？”

“不是。”

巫芩拒绝得很干脆，否决完又不说话了，肖玖芥耐心有限，指着门口，“你没有事情的话，请你现在离开吧，我想要休息了。”

自己在的话，她是没有办法好好休息的。连只是看到自己的存在，都能让她紧张成这个样子……她成了肖玖芥见到就会提心吊胆、需要防备警惕的存在。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可为什么，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心口还是会那么地疼呢……

小玖，你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吗……

不对。

她糊涂了，她的小玖，她能够求助的小玖、迷路了……

她的小玖，还没有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