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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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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雅座在二楼走廊尽头,双面靠巷,一面各设了四扇窗,共八个入口。

班故和刀麻子是随意挑了一扇窗子,从房顶一跃而入的,但尽管这般谨慎,在二人双脚落地的刹那已经有侍女沏好茶,恰如其分地站在窗边等他:

“侯爷安好。”

他们的行踪没有还是逃过金灯藤的眼睛,班故眼球一转,环视四周。

只见这侍女蒙面,端着茶盘。

茶杯是只四方假圈足的白玉斗,杯内之茶是琥珀色的峨眉竹叶青。

一旁给他备的座椅是用黑色蛇皮制作,上面铺着兔毛毯。

而待客的小食则是红膳楼招牌烧羊腿上片下来的肉,鱼鳞一样的摆盘。

室内没有点香。

这些人倒是了解他的喜好,但班故一见这些东西心里却不禁一惊。

好家伙,这所有的摆设看似无心,可不都是前几天他在私宅的地下牢房里对那个西戎俘虏动私刑时用的那一套吗?这个六掌手是怎么知道的?

都说六掌手胡罗洋子在西北颇有势力,看来所言不虚。

班故淡定地接了侍女的杯茶,慢走坐上座位,心道:好手段。

刀麻子持刀立在他身侧。

这间房雅致无比,像名士居所,隔间里此刻有人正演奏着悠扬琴声。

班故座位的对面立着三架三扇的镂空屏风,屏风那头的灯很亮,隐约能看见“胡罗洋子”和他身边女侍的身影。

这是他们金灯藤几位掌手素来的作风——从不以真容示人。

“也是好兴致。”班故抿了口茶。

这茶茶温正好,浓淡恰当,茶香四溢,做茶的功夫也不赖。

“这是我们掌手亲自为您做的茶,”一旁的女侍对他说:“烦请侯爷先用些小食,我们掌手说,他想问您几个问题,请稍候等待。”

班故才记起来,金灯藤狗屁规矩特别多,他们家掌手说话,需得先把话写在纸上,再由屏风里的女侍改换口吻、抄录一份,最后将所抄之话传给屏风外的侍女,由屏风外的侍女念给他听。

如此繁琐,只是为了藏匿身份,防止外人根据细枝末节打探虚实。

这种所谓“谨小慎微”、“滴水不漏”的做派是写在金灯藤的“教规”里的,据说违反教规之人会有很严重的惩处。

“也罢,”左右今日无事,他也不急这一时片刻的,便打算给这个胡罗洋子一点面子,“看在这杯茶的份上……”

也倒要瞧瞧这个六掌手想问什么。

尽管他也不会说什么实话。

毕竟狼与虎斗,都是鬼窝里做官。

……

片刻后,字条终于传了出来。

侍女一步一行都有规有矩,定是精心训练过的,读道:“我们掌手说:今日外出游街恰好碰到侯爷,侯爷身边的人看似并不是眼前这个护卫,所以想请问侯爷,那个人,可是你的相好?”

班故心里咯噔一下:“六掌手手眼通天,难道不知本侯在被大楚的太子禁足吗?”

这胡罗洋子好长的手!

他与太子出游的全程都有班家的死士暗中护卫!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久,“胡罗洋子”的第二个问题也已经写好了,侍女读道:“听说侯爷腰身只两尺细,不论在帝丘老家还是上京城里都有小女儿喜欢你,其中也不乏世家豪门出身,但为何还不娶妻?”

班故:“……”

果真是蛮夷之人,粗鄙!粗鄙!

班故右眼跳了两跳:“命数诡异,若有豪门世家敢把女儿嫁早就娶了,如今只是顺应天命,良禽择佳木而栖。

对面没了声响。

“却不曾听闻阁下如此关心本侯的私事,看来是结识的太晚,”班故手向后一伸,接过刀麻子递给他的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也不打算再拐弯抹角:“不如本侯改日到县尉府登门拜访,与苏大人结个忘年交如何?”

这句话的威胁之意很分明。

方才被胡罗洋子拿太子一震,场面还真有点强不压弱,但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班故也有胡罗洋子的把柄——班故知道胡罗洋子的真实身份。

胡罗洋子这个邪.教教徒本身就破绽百出,只要有人举报,不论有无证据都会被皇帝直属的承皇阁下令逮捕。

所以班故此话一出,别说对胡罗洋子的震慑了,连侍女神色都慌了一瞬。

“苏大人,”班故将纸张又简单审视了一遍,给了侍女,“本侯一般只对猎物有耐心,对于敌人,或者朋友,我只喜欢开诚布公的人,您老说呢?”

场面冷了一瞬。

“记得我阿爹在时曾对我说,”班故跷起二郎腿,“八年前他在边境雍城一带给楚家人卖命,有个没根的老奴是他从鬼森林里救出来后,亲手荐给金灯藤的……您娶的那个媳妇和您生的那个儿子,快过五岁生辰了吧?”

言外之意,我爹都死了八年了,八年前您老是个阉人,忽然多出个五岁的孩子,这孩子还能是你的???

气氛降至冰点。

班故冷笑。

……

不知过去多久。

三重屏风里的“胡罗洋子”才重新有了动静,在纸中写道:“侯爷尽管吩咐,我教定当鼎力相助,赴汤蹈火。”

侯爷都快睡着了,心说这点破事至于想这么久吗?这个苏老县尉堂堂金灯藤六掌手,怎么是个优柔寡断的废物?

但结果他还算满意。

“甚好,那本侯开门见山了,”班故放下翘着的腿,直截了当道:“苏老县尉数年前受贵教教主‘主母’之令替本侯做过什么事,想必还没忘。”

乃仿制王唐剑一事。

班故:“那件事本侯说的明白,若能妥善地做最好,若不能,井水不犯河水。‘主母’在帝丘时应的好好的,可几日前风声岭之事过后太子竟在我面前问出此事,不过本侯并不是来兴师问罪,只是想就此事,讨要一些筹码。”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而微弱,闪烁不定。在这样的微光下,班故视野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扭曲了真实的形态,好像看到屏风后的胡罗洋子站了起来。

“至于什么筹码,”班故接着说:“一脉老规矩,你出人,我出消息,我们协作办事。”

班故听见胡罗洋子的踱步之声。

这个人在犹豫。

“六掌手其实不必迟疑,你在西北的能耐我已经领教了,不过如此,”班故说:“据我所知,贵教的十大掌手分工明确,涉及军事的情报向来是交给二掌手‘长灯’处理的,从不准其他人插手,所以你根本掌握不到军情,也因此一直与守备潼关大将军不和睦。”

班故:“但这一点于我而言却不难,我能活动于太子,偶尔在懿旨上改几个字,也不是没做过。”

胡罗洋子闻言停住了脚步。

班故继续说:“贵教意图蚕食大楚,扰乱边境必是大功一件,就看苏大人懂不懂本侯在说什么了。”

对面默然。

班故继续喝茶,也不管他默然不默然的,这一步,他早就算好了。

这些年边境不稳,牵扯大楚与西戎、西周三国安稳,而一手扰乱作祟的真凶无外乎是表面德高望重,又实际仇恨大楚皇室的地头蛇——潼关。

这就是他要的“利息”。

这个潼关曾做过他爹的副将,被赶出班家后凭借旧人脉和皇帝有心的拉拢扶持在边境做了守军统领。

但因大楚建国不久,根基不稳,出色的将领本就不多,还死的死致仕的致仕,军官变动不频繁。所以潼关任西北守军统领一职快十年,势力早已盘根错节,以至于强龙不压地头蛇,皇帝几次想派人替换他都能被各种“非潼关不可”的理由阻断。

听说太子刚到雍城时潼关说要去府尹府拜见,太子事忙间腾了半个时辰接见,结果这人竟让太子等了一个时辰。

而且据他所知,太子自暂代府尹以来不论是处理朝廷还是邪.教的事都力不从心,这个潼关每日会送一些琐碎的事分太子的神,整的太子如今在雍城百姓眼中就像个没用的吉祥物。

加上潼关在西北猖狂一方,勾结敌国,百姓亦苦之久矣,金灯藤更是因他坐镇而无法在边境彻底立足。

所以不论对朝廷、百姓,还是金灯藤和他自己,除掉潼关这厮都不会有任何质疑的声音。

天时地利人和,也恰好方便班故这个韬光养晦的人安排人手。

这种事稍微懂点立场的一琢磨就会明白。胡罗洋子在边城为官数载,又是六掌手,闻着这几日班故在风声岭围杀西戎的味儿,此刻定然一点就通。

没几息,胡罗洋子在纸上回应:“然。潼关后日晚到尊门驿馆嫖妓,因把手森严高手无数,请侯爷事先周旋放蛊,事成之后,请侯爷帮忙掩盖。”

“你们安排的倒快,但此事一出,必定需要一个说法,以免令人生疑。”班故要有打算,“我会将这事先栽赃给西戎,后把脏水泼给承皇阁,这样就可信多了。往后的边疆必定有新的统帅,人选我已经定下,是个刺头,但愿贵教能与之便利。”

对面又没了动静。

班故笑了一声:“怎么,不行?”

只见纸上问道:“名字。”

“不见兔子怎能撒鹰?”班故摇头:“贵教在我这儿可没什么信誉,恕,不便透露,到时自然知晓。”

……

双方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鸡鸣时分,班故才拖着半身不遂的身子回府。

他前日夜里睡不着,昨天白日陪沈泽月喝了大半天酒,晚上又陪太子逛了夜市,还找胡罗洋子聊到清晨。

整整一天两夜没睡!

班故回房后直接钻进被窝,吓得噩梦乍醒的弟弟差点把他一脚踹下窗去。

定睛一瞧是班故,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才回来?”

班故即将不省人事,嘴里最后喃喃了一句:“说出去就打断你的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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