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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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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三人谁都没睡,深夜,班故的房门被忽然敲响,进来一个蒙面的土匪。

这土匪叫了一句“侯爷”,便知这是先前潜入山寨中的承皇阁暗探。班故灭了房中的烛火,询问所为何事?那土匪眼中透着警惕,悄声道:“前堂行刺那人侯爷可识得?”

“见过,怎么了?”

“那人疯魔许久,满口污言秽语,已经快被打断了气,但他一直说要见一见主君,下臣是觉着……”

班故一愣,那个胡茬子要见他?

昨夜在前堂这人对他满眼杀意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显然是他们不在的这日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曾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恩怨被突然间戳破了——比如他爹的身份。

他爹生前结怨太多,这种事并不稀奇。

记得胡茬子说他早十几年是给“王军”做事的,专门给“王军”运送南山止血续命的草药,还说自己所投之主是“天下之主”。

十几年前周王朝暴君乱世,天下群雄四起混战四方,若说势力强劲的军队,只有三支。一支是西戎与西域纵横联合的“西北叛军”,趁乱起义,势如破竹,但是组织松散难成大器,昙花一现罢了。第二支是打着“匡扶周王朝”旗号的“周王军”,那是暴君叔辈血亲的军队,被逼造反,也是现如今西周皇室的前身。最后一支就是从西南而来,源于“凉楚国”的“楚王军”,乃班家追随扶持的主公,终成“天下之主”。

但所谓“天下之主”,其实立场不同,所以并不能说在胡茬子眼中,大楚就是这个“主”。

甚至直到如今,西周那边还兴盛“讨楚复周”之说,以为大楚是上不了台面的蛮夷小国,只是运气好才立足中原,认为他们西周渊源甚广,终究是正统,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如此说来就连班故也不禁好奇这胡茬子要找他背后的原因。左右今夜守备松懈,他出去逛一圈又何妨?何况他也确实想找个理由去太子所在的房间骚扰一番。

想着,班故同“土匪”离开。

二人到的那间柴房不是关班故和沈泽月那间,是在猪圈边上的,臭气熏天,环境极为恶劣,可见土匪寨名不虚传,折磨人有一套,人死了说不准就直接扔进猪圈里喂猪了。

班故一个人进的柴房,那下属守在外面。只见胡茬子另一条腿也被打折了,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

一见班故来了,这人才挣扎着动了动身子,几近嘶哑的声音从喉咙肿挤出来,只是一声自嘲的笑声。

班故知道他活不过半个时辰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大发慈悲地将扶了一把,让他靠在硬邦邦的柴火上说话:“你找我?”

胡茬子转不过头来,眼珠子却一直落在班故身上,嘴角的血痕有些干涸了,但他的笑容是新的——他原以为小主人不会来见他,小主人既然来了,他死也无憾了。

班故实在看不出这是一种什么笑,此地太脏,他也不坐下,就静静的俯视着这人:“你若不说——”

“小主人……”

胡茬子忽然开了口,让班故不仅一愣:“我果然猜的不错,你既曾是我父亲的手下,为何要来杀我?”

“不,不是……”胡茬子听这话眼睛都要流出血泪,颤抖着身体否认道:“我真的没有要小主人的命,那把箭弩,是杀向那皇贼之子的——”说完胡茬子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险些差一点就闭气过去,班故仓促地给他点了几个穴位,堪堪救下了。

皇贼,之子。

是太子……

班故道:“你猜的不错,那人确实是当朝太子,但你有是为何?”

胡茬子又凄惨地笑了:“我当然知道,他们楚家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就算知道不是他们的本意,但一条条人命因他们而死,小主人,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班故冷冷道:“太子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我如今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一多半都是凭这他的势。”

“小主人不信,”胡茬子语气变得有些凄凉,“我也没有多久了,或许,这就是所谓天道,当初那皇贼与先主要去南山,走错了路来到这里,是我给他们指路的,但后来到了一众追杀之人,问我家他们的去处,先主不忍我家受到牵连,便想投诚,是那皇贼打晕了先主,带他离开避难,我家才被灭了门……”

胡茬子话中“皇贼”就是当今皇上,“先主”就是他爹。

胡茬子继续说:“前日在我养父那里,我一见那皇贼之子便觉得晦气,才急着将你们赶走的,小主人是看出来了吧……”

班故点头。在胡茬子见到他三人的容貌前,胡茬子还是个宁愿把三天的口粮都煮给客人吃的热情好客的主人家。结果一看到他们的脸,那迅速冷下的纠结神色是不难察觉的。

“我本想着,你们走了就好了,就不会再牵扯我家了,”说到这,胡茬子忽然鼻尖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动在眼眶里,仿佛说到了什么极其痛苦之事,“但我没注意到,我真的没注意到,那个太子——他——给了他一块干馍——我养父——那是块干馍啊——!”

干馍?这又是什么事?

“我养父那么大的年纪,每日要去矿上下工,那群工头还总克扣他的口粮,他从未见过什么干馍:他不舍得吃,想留着晚上回家同我一起吃,便偷偷藏在了石头底下,结果……”

说到这儿,这三十大汉又哽咽了,久久没有再开口。

但班故已经略猜到了后面的事,一颗心跌倒了谷底:“是不是……那工头在老伯下工时发现了干馍,嘲讽他,强行让他吃下……”

胡茬子满面泪痕。

班故继续说:“可那干馍在太阳底下晒得太硬,那群工头又不给老伯水喝,就眼睁睁看他……”

噎死了。

长瑅一个善意又微小的举动,竟然是这样,害死了一条人命……

而此时,胡茬子咬碎后槽牙的声响回响在班故耳中。还没等班故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听此人已经再次咆哮出声:“他和他老子一样,但他害死的人命,又何止这一条?!”

班故呆住。

只见胡茬子满眼猩红,死死地盯着班故的眼睛:“还有的,你们更不知道……”

“那个,”班故回想着那日涉及到的人,只有一个选择了,“那个你口中的……守寡的婶子?”

胡茬子瞪大了眼睛。

“她我们都没见过面,”班故摇了摇头,“如何能是我们害死的?”

此话一出,胡茬子猛地顿住,再没有憋出什么控诉来,被这话噎地哑口无言。

但班故也看懂了,想必在他们走后,那个寡妇嫂子确实死了,还死的很意外,且是他们间接造成的,而胡茬子又对她有情,无处发泄愤恨,只能归结给他们仨。

亦或只是——长瑅。

良久,胡茬子冷笑一声,语气忽然变得通透敞亮了起来:“小主人说的是,是我太——”

“人之常情。”班故道。

胡茬子不再看他。

班故也没什么兴致再就在这儿了,这个人不过死了亲近之人,自己没有活头了,来兴师问罪的。

他只觉得此人可怜而已,但这世上可怜之人多的去,能从阴沟里爬出来的勇敢之人却少之又少。

胡茬子十几岁的时候兴许因为家人被杀掉过一次阴沟,被他爹给拉起来了,后来凭着一点被他爹点燃的,重新拾起的信念活着。

后来他爹死了,胡茬子又凭与老伯和邻家的相依为命活着。可如今,这些人也轻而易举无声无息地没了,胡茬子也残废,也重伤着,也再没有人能将他第三次拉起来。

班故来到了柴房门外,看着猪圈里白花花的猪,觉得这个人的命或许连猪都不如,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又救过几个人,生平做过几件好事?他甚至连对他最好的长瑅都能狠下心来欺骗,这么久了,连血缘最近的二叔、弟弟,都不曾真的信他。

班故关门时情着月色回望了胡茬子——已经死了。

他又该什么时候死呢?

他会怎么死?

回房的路上,他路过了长瑅与老寨主之女溪流儿的“洞房”,看到里面燃着灯,安静静的。

原本想扒在窗缝里偷看两眼的欲望此刻达到了顶峰,但理智又告诉他这么做不成,若是被太子看见,定要被误会的,到时更是麻烦。他于是叹了口气,还是走了。

从头到尾,无人知晓。

因为方才那个引他去柴房的承皇阁暗探,已被他对腹一刀解决了。

……

次日清晨,满寨子的人都睡了个大大的懒觉。但在颇早的时候,大约是——树叶上的霜还没有化掉,花朵上的露珠还晶莹可人的时分。

一人推开了班故的房门。

班故正闭目养神,但他知道这人是谁。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是对方走路的轻重都是能听出来的。

只见脚步声来到他床前,似乎在观察他醒没醒。他不欲玩什么装睡的戏码,直接一只眼睁开,眨了眨,恢复了往日的语气:“殿下春宵一刻可值千金否?”

楚长瑅正是为这事而来。昨夜他与溪流儿闹出那些动静都是不得已的做戏,最后摇床摇地他手酸。

他一夜未睡,婚床让给姑娘,他自己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宿的茶,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生怕小故哥不高兴。

所以今早公鸡一打鸣楚长瑅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此刻见着班故也好似一夜没睡,嘴一抿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说话就要脱衣服证明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逗的班故莞尔一笑,往回扯他的衣服:“行了,我知道你是君子。”

长瑅越是这样他心里越不舒服。

他并不想一直这么不舒服下去。但既然暂且没有什么让太子对他改观的事发生,他也只能有意识地岔开话题,说起了昨夜账本的事。

楚长瑅听后也认真起来:“山寨规矩不严,今日便能离寨。”

“那便好,”班故拍拍太子肩膀,“每月十五就是银矿被运送出山的日子,若真查出与秦家有关,你打算怎么办?”

“带去‘山口’审问。”

班故点头。既然审问,还是由太子审,那就是还有救下秦家的余地。

说实话他与秦家过节不大,顶多是当初两家并立,在朝堂上争争风头,他家倾覆后秦家也没有落井下石过,还曾出手帮过班故几次。

还有那个秦小公爷,那是与他和太子从小一同长大的兄弟……

班故从床上下来,拿开楚长瑅想要拉住他的手:“我去见见弟妹。”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我是进入状态了还是晚上码字有点emo,这章写的好顺……明早来看看文笔人设啥的有没有崩吧,如果没崩那我可能适合在昏睡状态下写感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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